接下来的六天,主人没有投喂任何食物!
我们九个,寻遍了隔离盒里任何一个角落,所有能吃的,都已被吃的干干净净,本就吃不饱的我,变得愈发虚弱。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隔离盒外的情况也不乐观。
红金双煞还好,本来就喜欢翻缸,缸底的残渣和沉木上的藻类,本就是它们的食物;黑球玛丽也没事,那条残尾玛丽,还不时游来游去瞅瞅隔离盒世界里的我们,悠哉悠哉,可它残缺的尾巴笨拙的摇动,我看着也很可笑。
父母和白金黑金它们,情况不太乐观,尤其是白金六鬼的鬼子六和黑金的小弟:另一条宝蓝迷你,后来我才知道那条宝蓝是黑金的老婆,至于白金六鬼,我不知道它们的排名我是按照体型大小区分的,那条最小的鬼子六,首先出局。
某个早晨,我看到鬼子六游动起来不正常,身子也倾斜,虽然我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十天,但我知道,鬼子六,有问题了。
果不其然,一天的时间,鬼子六已经从倾斜变成了肚皮朝天,虽然它游动起来很正常,可肚皮朝天式的游姿,尤其那比平时大一倍的硕大肚子,怎么看怎么可笑,我甚至还邪恶的想:让你吃我的兄弟,撑死你咧龟儿子。
让我诧异和吃惊的事情不止如此,竟然还有红金兄弟中的金苔鼠!
它时不时的游到鬼子六旁边,用它带胡子朝下的嘴,在鬼子六身上吸来吸去,尽管鬼子六拼命游动挣扎,奈何金苔鼠游速快,鬼子六无可奈何。
这是人畜无害的金苔鼠!
这件事情,引起了所有迷你的群起攻之,包括隔离盒里的我,虽然我什么做不了,也或许这是种本能的反应:我们同类之间如何倾轧,那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你个外类品种,瞎掺和什么!
我竟然这样想。
隔日早晨,第一束阳光打进来,正好照在鬼子六的尸体上,它没气了。
白金六鬼,奥不,现在该叫白金五鬼了,它们静静围在鬼子六旁边,不时用嘴巴去啄它一下,白金五鬼漂亮的鱼鳍在阳光下缓缓的摆动,身上的白纹愈发耀眼,像在阐述某种神秘的音乐,舒缓而悲伤。
我如同一个卑微者一样,在隔离盒里俯视着这个如同祭祀一般的仪式,那一刻,我竟然对鬼子六恨不起来,再恨又有什么用,鬼子六已经嗝屁了,下一个,说不定就是我。
那个人畜无害的金苔鼠,被我记在了小本本上。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因为,我已饿的快挥动不起鱼鳍。
停食的第三天,夜里,无风,只有惨白的月光,稀疏撒进来。
我被某种渗的发抖的声音,从睡梦中惊醒。
惨白月光下,隔离盒里剩余的迷你,盯上了之前因为抢食死去的迷你尸体!
我愤怒而惊恐!那画面太残忍!我不敢看!
不敢去形容,不敢去想,只是在以后,想起这个画面,是我活下去的勇气。
转过头去,外面的妈妈,静静地看着。
那晚的月儿,月牙弯弯,像对我笑,又像对我哭。
地上,是兄弟们残缺不全的尸体。
之后的两天,我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如行尸走肉。
到了第六天早上,隔离盒里,又有三条迷你苗子倒下了,不知道是吃了自己兄弟的肉还是别的原因,只剩下了我们六个!
死掉的那三条,在一天时间里,残缺不全。
我已没有力气去怕。
我看着在外面不停撞着隔离盒的妈妈,突然想笑,虽然作为一条鱼,我不会表情。
外面,黑金的老婆,出现了鬼子六之前的状况,同时活跃的,还有金苔鼠,它又盯上了!
黑金愤怒的驱逐金苔鼠,不过,我们的游速,对于金苔鼠来说,太慢了。
那一刻,我感受到黑金的无奈,曾几何时,它硕大强壮的身体,在我眼里是不可逾越的大山,如今,山头矮了。
我们都在等死,白金五鬼,黑金,我的父母,隔离盒里我剩下的五条兄弟,还有疯狗,还是喊它们兄弟们吧,都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也无所谓再计较了。
我已经游不动了,躺在地上,静静地等死,唯一的念想,只想留个全尸。
外面一起等死的,是黑金的老婆。
黑头的父母
黑头的父母
养鱼小知识金苔鼠有吸病鱼的毛病
迷你肚子朝上倒游大多因为缺氧失鳔、水温刺激受到惊吓。
迷你苗子吃同类尸体,亲眼所见,不确定是必然还是偶然,另外对于比它们小的苗子也会攻击,其实迷你很残忍。
黑头的父母
养鱼小记其实当初早就现隔离盒里小苗子的逐渐死亡现象,不过因为那几天回家比较晚,没来得及处理,后来又出差了一周,结果导致了我养鱼生涯以来第一次规模死亡。
之所以对黑头很关注,因为它是活下来的最瘦小的一条,没有之一。
黑头的父亲特写,跟黑头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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