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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的名犬,最负盛名的要数产自青藏高原的藏獒。其次,还有“雪獒”和“蒙獒”。雪獒其实是藏獒的一种,全身白毛如雪,故称作雪獒。至于蒙獒,这名称不太流传,那是专指蒙古牧民的牧羊犬,据说比藏獒个头略小,但也比普通猎狗个头儿大,而且英勇善战,是草原狼的克星。
藏獒,就是土生土长起来的藏地土狗,因它世世代代生息繁衍在那片土地上,故而就有了自己固有的基因流传,因而形象与内地犬及其其他外国犬大有不同。
改革开放后不久,藏獒就被商人们炒作起来,使之身价倍增,最好的单头价值数百万元甚至上千万元人民币。藏獒的能耐也被炒作得神乎其神,堪比狮虎。十数年后,藏獒又猛然跌落神坛。许多专营藏獒的商人几乎纷纷关门。
其实青藏高原的牧民说,藏獒作为牧羊犬,的确是藏狼的克星。但人工饲养的藏獒,恐怕是徒有其名了。
于是,我的东家——甘德草原上的牧民小伙儿扎西才让,给我讲了一个去年发生的故事。
★三江源头的牧区草场,内地老板拉来五只藏獒
2018年秋天,青海三江源保护区的果洛藏族自治州的草场上开来了两辆车,一辆是路虎,一辆是皮卡。路虎上坐着内地某藏獒公司的老板和三名摄影摄像师。皮卡上坐着饲养员,车厢上是一个大铁笼,里面蹲踞着五只威风凛凛的藏獒。
老板姓吴,直言不讳地说是来为自己的藏獒拍摄与西北狼搏斗的纪录片和图片来了。人们不是说西北狼是中国个头最大、体力最强、最善于进攻的狼吗?我这次精选了五只不同年龄的藏獒,分别是四岁、五岁、六岁和七岁。听说这里的西北狼最多。别好不容易跑到青藏高原却找不到狼,拍不成片子,那多遗憾。老板说得很轻松,似乎对他此次西北之行拍摄藏獒斗狼信心百倍。浑身洋溢着一股必胜的豪气。
再看那几头藏獒,果然不是凡品,一个个体格雄壮,不肥胖,不傻笨,双目炯炯,寒光闪闪,不怒自威。
★扎西说,老板曾要他的藏獒一对二地和我的黑虎、红狮斗
扎西说:那天,吴老板和他的摄影师、摄像师、还有饲养员等都住在我的毡房里。
车子一停下来,我的黑虎和红狮就在羊圈那里嗅到了这几只藏獒的气味,立刻昂首吼叫起来。
吴老板急忙要我陪他去看我的藏獒。他边看边摇头说:嘿!原来你这小牧民果真养着牧羊护羊的藏獒呀!只不过,你这两只藏獒外像看来一般,但肯定是实战中锻炼出来的。不知有何战绩?
扎西说:我最恨别人看不起我的两只獒,要不是我的放牧点还兼营旅游,我肯定把他赶走!于是,我就很自豪地告诉了他,我的黑虎和红狮如何勇敢斗狼的战绩。
吴老板说:真是好獒呀。不过你的两只獒竟然能够有这么多的斗狼战绩,我的这五只獒,肯定哪只都比你的獒强。因为体量摆在这里。
扎西说:体量大的动物在和对手搏斗时绝对占有优势。但是我断定我的黑虎和红狮,无论哪只,以一敌二对付他那些“花瓶”毫无问题。但我是主人,绝不能让客人下不来台。
吴老板见我犹豫,认为我害怕,于是说道:要不我用一只藏獒挑战你两只藏獒如何?你若输了,我这几天就算在你这里白吃白住。我若是输了,除了我的藏獒和车不能做赌注,其他什么东西都可以。要不这样吧,我若输了,赌资三万元,比你买的红狮还多一万,如何?
扎西说:我无论如何都没有答应他。我怕他败了,肯定拍不好他的纪录片了。
★养獒老板将五只藏獒放进草原,开始立体拍摄
第二天,我把我的几百只羊全部赶进了牧场,黑虎和红狮全部责任是护羊。因为我要帮着吴老板忙活。
吴老板的两辆车跟着我的羊群进入草场后,一名摄像师在皮卡车后箱上支起架子装上摄像机,另一人则把无人机放飞到草场上空。他的饲养员刚把铁笼打开,五只生龙活虎的藏獒立刻撒着欢儿跑进草原,仿佛回到了它们梦中的故乡。
忽然,异常情况出现!这里是黑虎和红狮的护羊领地,忽然有五只藏獒明目张胆地,毫无顾忌地,活蹦乱跳地闯进了它们的领地,它们岂能不怒?它俩先是狂吼两声算作警告:这是我的底盘,不准越界!但是,吴老板的五只藏獒目空一切地惯了,根本不理睬黑虎和红狮的警告,反而轻蔑地对着它们狂吼乱吠起来。
黑虎和红狮岂能忍受轻蔑,立刻狂吼着箭射而至。吴老板的五只藏獒也不顾饲养员的呵斥,依仗着狗多势众,一个个耀武扬威地吼叫着纵扑向前。
我怕出意外,大声呵斥黑虎和红狮。命令它们立即退却。
但吴老板却兴奋地命令饲养员不要制止他的藏獒,同时命令操纵无人机和摄像机的人,立即抢拍即将开始的藏獒大战。
可惜,吴老板的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打脸。黑虎首先扑过来,纵身一跃就扑倒了他带头的那只大藏獒,一口差点咬掉了它的耳朵,那只藏獒立刻嗷嗷叫着败下阵来。而我的红狮随后扑过来,一头撞到了另一只领头的藏獒,飞身直奔后边的藏獒而去,一个虎扑,立刻将第二只扑倒在地。黑虎此时已经把另一头吴老板的藏獒按倒在地。然后纵身把要逃跑的那只大藏獒的屁股咬了一口。红狮则把吴老板的那只最后的不知如何参战的正犹豫不决的藏獒扑翻在地。
扎西说:我看不是事儿,急忙蹿上前,挥起手中牧羊皮鞭,连打带骂,才算把黑虎和红狮逼回羊阵。而吴老板此时却满脸通红地说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我急忙解释:你的獒是难得的好品种,但没经过实战锻炼。所以暂时被我的獒咬败。若经锻炼,肯定勇猛无敌。这才把吴老板说乐呵了。
★五只藏獒围住了一头藏狼扎西说:不久,一只狼朝着我羊群逡巡过来。我急忙告知吴老板“狼来了”。吴老板立刻又兴奋起来。五只藏獒虽然没有打过我的两只牧羊的藏獒,但是对付区区一只狼,肯定是小菜一碟!于是,吴老板命令摄像师把镜头对准那头远处的狼,接着命令饲养员,赶快指挥五只藏獒向那只狼包抄过去。可惜,这五只藏獒不听指挥,也不懂战术,而是一股脑儿地挤挤插插地朝着那头狼扑去。
扎西说:我的黑虎和红狮也发现了狼,但在我的严厉呵斥下,它们立刻回到了羊群的周边,执行我的保护羊群的命令。
此时,吴老板的五只藏獒正争先恐后地朝着那只独狼冲去。但反观那只独狼,却并没有立即逃跑,而是观察了一会儿斜刺里向着山坡跑去。
吴老板兴奋地高喊:快追,快追!狼逃跑了。
扎西说,我急忙大喊:吴老板,别上当,狼逃跑是假的。
吴老板不高兴地说:什么假的?逃跑就是逃跑。追!
★五獒一狼,颤抖多时独狼很快就跑上了山顶,但五只藏獒却越跑越慢,最后只好看着蔑视它们的狼,伸长舌头大口地喘息起来。狼看到机会来了,立刻冲下山岗,突入獒群,一口咬住了一只藏獒的脖子。其他藏獒见状,立刻一窝蜂地扑向前去。那独狼立刻松开口,重新往山坡上跑。群獒又狂吠着往山上追赶。
吴老板在山下狂喊:狼又逃跑了,兔崽子们,快追!
可是,那独狼没有再跑,竟然俯冲下山,从藏獒身边跑过,纵身跃过一条两米多宽的土沟。五只藏獒紧追不舍来到壕沟前,有两只纵身一跃,却根本跳不过壕沟,反而噗通、噗通,掉进了沟底。其他三只藏獒立刻停步壕沟边,朝着对面的独狼狂吠。独狼坐在地上,冷眼看着那三条狂吠的藏獒,稍顷,竟然跑到沟边,朝着掉落沟底的两条藏獒呲牙示威起来。
★结局令人扼腕叹息
掉落壕沟的两只藏獒好不容易地找到缺口,爬上岸,五只重新汇聚到一起,朝着独狼狂吠。此时,独狼沿着壕沟这边不时地蔑视对岸的五只藏獒一眼,颠儿颠儿地重新跑下山坡,来到草甸边。
吴老板觉得,方才上山,自己藏獒不如狼快,现在到了平川地,自己藏獒的优势总会彰显出来吧?何况狼一只,獒五只。自己绝对是优势。于是大声地吆喝着藏獒,重新包围那只独狼。
扎西说:其实,狼是故意跑下平川来的。它早已看出这五只藏獒根本不是它的敌手。它迎头跑来,大概就是想咬死一只藏獒尝尝鲜。于是大战再一次爆发。藏獒群起而攻之,而狼则躲躲闪闪,你进我退,你退我攻。独狼抽冷子就下死口咬哪只藏獒一下子,口口见血。而藏獒吼声大,下口少。想咬独狼根本咬不着。
“狼躲狗闪”是武术上的闪避动作,实际上就是人跟着狼学来躲避伤害的动作。狼是最怕受伤的动物,所以,它根本不会让这些笨獒咬到它分毫。但是,当把这些藏獒拖得筋疲力尽时,独狼才猛然发起攻击,将受伤最重的那只藏獒一口咬断了喉咙。那只藏獒倒地而亡,其他四只藏獒见自己的同伴死了,吓得立刻退却到吴老板和饲养员身边。独狼却旁若无人地首先掏开那只死去的藏獒的肚子,撕出肠子大吃大嚼起来。
吴老板想挽回些面子,再次驱赶四只藏獒向前,可惜那四只藏獒毫无战意,只是随便地冲着狼吼叫了两声,纷纷掉头往回颠儿啦。
气得个吴老板要发疯,口中嘟哝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扎西诚恳地说:吴老板,这三江源的狼是“战狼”,就是战斗锻炼出来的狼。而你藏獒虽然品种好,长相美,但却是“公子哥”,怎么能打过战狼呢!
(作者简介:王天祥,山东青岛人,高级记者、作家,出版长篇小说、旅游文学、报告文学、历史文化、旅游文化、诗词赏析、企业管理、市场分析、成功学、人才学等各种专著42部,撰写电视剧200多集,创作历史、文化、风光、纪实等专题电视片数十部,在各类报刊发表文章数百篇,发表网络文章千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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