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学哲学的,偏偏对计算机感兴趣,毕业后做记者,因为采访过丁磊、雷军、周鸿祎等大佬,便感觉自己也是大佬,于是开始创业。没有想到8年后还真成了身价百亿的大佬,他就是YY创始人李学凌。
不走正门,偏走旁门
第一次是选专业。1993年,20岁的李学凌考入人大哲学系。不过,这位老兄并没有花多少精力去琢磨黑格尔、尼采、康德的哲学思想,而是成天泡在信息管理系的机房里。
两年下来,李学凌居然成了编程高手。事实上,日后他进军游戏的信心都来源于此。
当然,人大学子跨界是有传统的。隔壁比他高一届,来自江苏宿迁光明村的刘强东,同样对本专业不感兴趣,同样扎进电脑编程当中,并于大三给快餐店编餐饮管理系统,成为了班上的有钱人。
第二次是找工作。照理讲,自学编程就为好找工作,就像强哥那样毕业后在中关村里混圈子,但李学凌偏偏不。他东折腾西折腾,最后竟然混进了《中国青年报》担任记者,并把北漂大学生最渴望的北京户口给解决了。
第三次是寻突破口。1997年什么最火,当然是国际贸易。九十年代中期,我国刚刚放开进出口权,一夜之间,“对外贸易”成为炙手可热的词汇,很多高考状元都把国际贸易作为首选专业。
要知道,当时我国电脑普及率非常低,很多日后赫赫有名的互联网大佬不是刚刚大学毕业的愣头青,就是在单位打酱油。
没错,当时,丁磊还在宁波电信局上班,马云刚刚卖掉中国黄页,李彦宏还在美国读书,马化腾只是深圳一名优哉游哉的打工仔,成天靠泡BBS论坛打发时间。
但是,李学凌却果断选择互联网作为自己的主攻方向,其后的升迁也证明了他的眼光。得益于出道早以及互联网的迅猛发展,短短5年,他就从一个菜鸟变成了资深媒体人,跻身京城“四大IT名记。”
2000年春天,正是在采访陈一舟的过程中,李学凌萌生了自己创业的想法,并与几个朋友合伙搞出一个CFP视觉中国网站,主打专业图片。从此,我国新闻照片有了价格体系,“每张照片定价50元,”李学凌也籍此淘到了第一个100万。
南征北战,只为活着更有尊严
到了2003年4月,李学凌已经在互联网江湖崭露头角。胡延平入主《互联网周刊》,他曾去帮过忙;方兴东要创办实验室,找过李学凌;黎和生离开《电脑报》自己创业,也想拉他入伙;就是王路想加强eWeek的转型,也想请李学凌去做执行总编辑。
最后,搜狐总编辑李善友不知用什么理由打动了李学凌,李学凌同意过去担任IT频道的主编。不过,去了以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5级员工,距离总编辑都差4个等级,更别说与张朝阳了。
落差太大!要知道,此前在中青报,与李学凌对话的,哪个不是与张朝阳这样的大佬?
所以,2003年6月,SARS爆发期间,李学凌拎着两个皮箱就逃离了北京,转而去广州投奔丁磊,职位是网易内容总监。
丁磊见面就问,“如果再出现一个SARS,所有的编辑都不能上班,新浪还是最强么?”丁磊也就这么一说,李学凌却真往心里去了,从此开始琢磨如何才能不需要编辑参与。
2004年春节过后,李学凌干脆不务正业,全心干起了项目开发经理该干的事,并找两个技术,一个美编,下载了网站发布的全部代码。
仗着在人大学的那点编程功底,半年以后,李学凌还真就搞出了一套全新的新闻发布方式,网易部落!“全部内容都来自用户,根据点击次数排序。”
丁磊大喜过望,那不就是WEB2.0吗?果然,网易部落上线一个月后,瞬间新闻论坛的流量就高达上千万页,网易新闻就此崛起。
不过,李学凌对网易新闻取得的成绩并不满意,“无限逼近新浪,但永远只是新浪的追随者。”他已经琢磨出一套全新的组织架构来发展网易内容,“把房产、游戏、汽车和科技等4个频道独立出来,成立自负盈亏的公司。”
不过,就在李学凌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番的时候,2005年3月1日网易却把房产频道卖给了搜房。
当时,李学凌已经升为网易总编辑,事先却毫不知情。
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自己干!”
不问西东,只问成功
2005年,我国网游游戏产业大爆发,盛大、九城相继上市。李学凌看到了机会,当年11月,他在广州骏景花园小区注册了华多科技,后来改名为欢聚时代,主要的产品就是“多玩”游戏资讯。
为打败竞争对手17173,李学凌下足了功夫。
在布局上,17173有魔兽等20多个专区,每个专区配备4-5名编辑。而李学凌则极度看好九城的魔兽,认为角色扮演将异军突起,他干脆把宝全押在《魔兽世界》上,只开了魔兽一个专区,并集中了20名技术骨干。
在用户体验上,多玩和17173也很不一样。玩家在17173的网页上只能看到可有可无的新闻,在多玩的魔兽专区里却能看到魔兽数据库,里面有各团队的贡献。此外,围绕魔兽专区,多玩还建立了著名的公会系统,目的是赢取草根用户。
甚至每一个按钮为什么要那么大,为什么要摆在那个位置,李学凌都亲自把关,并拿着尺子跟美工比划,以证明他说的是对的。
此后你知道的,魔兽一夜爆红,李学凌的“多玩”也跟着火爆,并依靠强大的游戏工具和社区逐步扩大到全线网游产品。
不到一年,多玩的浏览量接近17173的三分之一。到了2008年年初,“多玩”的用户超过1000万。最火的时候,上海的另外一家竞争对手受不了,使用“间谍”手段直接拔掉了多玩服务器的网线。
然后,多玩开始和完美时空开展游戏合作,开辟第二个游戏专区。2009年之后,多玩在Alexa排名超越17173,成为国内游戏门户网站的老大。
成功路上总有不测风云
不过,2008年春天,多玩游戏网总经理却突然带着10名骨干员工集体辞职,移师北京创立一家类似的游戏网站。
更为可怕的是,李学凌迟迟没有找到盈利模式,营收越多,亏损额越大,公司2009年亏损4700万,2010年亏损高达2.39亿。
整个2010年,李学凌都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为了麻醉自己,他通宵打游戏,不管是CS机还是红白机,打到天亮为止。
后来又迷上打魔兽,往往半夜对着屏幕喊,“怎么那么笨,人家对魔法免疫,还出什么魔法啊,再这么菜就不带你玩了。”当时,市面上已经有了ISpeak、新浪UC,但用起来老有延迟、掉线,所以等他喊完以后,队友早已挂掉了。
于是,李学凌动了心思,“要不搞一个即时通讯软件,专门给游戏玩家服务?”就这样,冒出了YY语音。
李学凌当时就是想解决最核心的问题,“不卡,不掉,不延迟。”至于界面什么的,他根本没有考虑。
不过,等YY搞出内测版本,却发现问题一大堆,不是卡音,就是话速延迟了两三秒。
内侧阶段,李学凌干脆在YY上开了个客服频道,半夜两三点经常有玩家气急败坏进来大吼,“多玩是什么玩意?怎么那么不爽?“当然,骨灰级的李学凌往往几招就让玩家熄了火。
2008年7月份,李学凌正式推出YY语音,当年年底同时在线人数突破30万,2009年2月份,在线人数突破了100万。
当时,李学凌预感自己触摸到了互联网下一个十年的边缘,甚至觉得“有机会借YY语音灵魂附体,以语音沟通的方式超越Facebook。”
不过,就在他做着超过Facebook美梦的时候,来了两个野蛮人,巨人和腾讯。
2008年底,刚刚在美国上市的史玉柱财大起粗,提出5000万美元收购“多玩”。不过,当时李学凌已经融到1100万美元,根本就没搭茬,搞得老史很郁闷。
2010年3月,他又收到了一个报价,这回是腾讯出1.5亿美元现金收购,外加40%的股份。诱惑力太大了!李学凌答应12天之后答复小马哥。
他去问股东,股东的意见是卖,“有两倍钱,干嘛不卖啊,卖完还能继续干。”
他又跑去问老婆,“我们家要是有3000万美元,你觉得怎么样?”老婆理都没理,“一个月挣一两万,还知道瞎吹牛,我不爱听。”
到了第11天,李学凌召集公司全体高管开会,他要让大家决定。大伙一顿沉默,然后有人说:“老大你先举手。”李学凌举手“不卖。”接着齐刷刷全是“不卖”。
李学凌当场飙泪了,那是创业以来第二次落泪。上一次就是2008年春天团队辞职的那天晚上。哭完后,李学凌当场表态,“一定要把公司带到一个大伙未曾到达的地方。”
风口终于来了
到了2010年,多玩的魔兽公会里,自发的社交和娱乐秀场开始萌芽。
很多用户在不玩游戏的时候也开始挂机,大家在 YY上进行各种游戏交流和K歌等活动,尤其有女主播的频道人气会更旺。
于是,李学凌开始有意识地引导游戏公会聘用女主播组织活动,游戏公会逐渐扩大到娱乐交友公会。的确,在三四城市和农村,除了打麻将,县城KTV,就是混迹网吧。
于是,2009年年底,李学凌顺势在YY推出聊吧、酱油团、K歌等公会。
当时,女性玩家可以成立军团,打擦边球吸引粉丝。而游客也可以买积分,换取在交友公会发广播的机会。
要知道,以前的门户网站,商业模式主要是做广告,都想挣高富帅的钱。而YY和多玩,就是要为被忽视的草根服务,而且提供最专业的服务。
就这样,YY上崛起了一个新的创业群体,他们的起步很简单,“几平方米的直播间,电脑、麦克风、摄像头。”
到了2011年,YY语音已经有超过70%的用户来自非游戏领域,包括会议直播、远程教育培训,甚至还有明星演唱会。
2012年11月22日,YY在纳斯达克上市,市值为42亿人民币。
4年后的2016年,网络直播、网红一夜之间进入主流视线,网络直播成为最大的风口。
YY语音的注册用户数一举突破了10个亿,仅次于腾讯。YY股价也一路攀升,市值飙升到490亿,李学凌的身价接近100亿。
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金主
由于做记者出道早,李学凌得以深度采访张朝阳、王志东、马云、周鸿祎等日后的牛人。
他问过英特尔的总裁贝瑞特,“你相信摩尔定律吗?”问过张朝阳,“你为什么不做搜索?”包括丁磊的网易股价跌到7毛的时候,两个人在三里屯的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不知不觉中,李学凌功力大增。
1998年,李学凌与周鸿祎叨唠,“用搜索引擎来生成内容,”周教主听进去了,那就是后来奇虎的主业。
最投缘的当属雷军。当时雷军在金山做副总裁,总搞媒体见面会。很快,他发现李学凌从来不在媒体登记表上签字,也不拿车马费,“这个人怎么这么各色?”
一聊,果然是个刺头,开口就批评金山WPS的产品如何如何不好,而且说的还都在点上,两人遂成了铁哥们。
当然,雷军更多的时候扮演的是金主与军师。李学凌下海创办欢聚时代,正是雷军给的100万美元的天使投资。
后来,雷军主张公司做游戏资讯,“游戏厂商的利润最好,投放广告意愿最强。”但李学凌对用户产生内容非常着迷,他坚持做博客订阅——狗狗,“用户一点鼠标,马上把想搜索下载的内容全部整了过来。”
结果,“狗狗”上线不到半年,李学凌就服软了,承认“狗狗在选择带宽的时候做出了错误的选择,用户之间的交流太少了。”再后来,他将“狗狗“转给了迅雷。
此后,李学凌进军游戏,这才让欢聚时代走上了正确的轨道。
如今,李学凌手中除了YY外,还有虎牙直播与Bigo。从月度活跃用户来看,虎牙是中国第二大游戏直播平台,仅次于斗鱼,一旦上市,又将是一个独角兽。
此外,Bigo直播拥有日本、印度、美国在内的100多个国家2亿多注册用户,年收益达到了3亿美元。
所以,对于李学凌来说,直播行业的严监管反而是大利好,因为风雨过后,又将是一片艳阳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