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双胞胎姐妹的不同人生(史上差别最大的)(1)

●夏仪珍口述 ●秋 千整理

15年前,一颗肿瘤让90后双胞胎兄弟再也不能一起“长大”,哥哥因病定格成6岁“萌娃”模样,弟弟健康长成帅气男子。弟弟本可独自高飞,但他发现只有给哥哥也插上翅膀,他才能安然踱往远方。于是,弟弟背上哥哥去了北京,在那里他们的梦想双双绽放……

1994年夏天,我和双胞胎哥哥降生于湖北石首市调关镇,爸爸妈妈给哥哥取名夏仁珍,给我取名夏仪珍。

6岁,我和哥哥在披甲湖村小学读二年级。半学期后,哥哥被发现看不到黑板的字,换到第一排也不行。外出打工的爸妈紧急返乡,带我俩到石首市人民医院做体检。体检后,爸妈带着哥哥前往武汉。原来,哥哥长了脑瘤,压迫到视神经、抑制了生长激素分泌,他不仅再也看不到清晰的世界,而且永远也不会长大了。

一对双胞胎姐妹的不同人生(史上差别最大的)(2)

2001年,7岁生日那天,我买了个小蛋糕送给哥哥,却被他一把摔到地上。他说:“你要提醒我离12岁又近了吗?”之后他又向我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可是我真的好怕死。我脑袋里长了肿瘤,摘不掉!在武汉的医院,医生跟爸妈说,我顶多活6年!”

虽然哥哥很幸运,病情没有再恶化,但爸爸妈妈挣钱带他南下北上遍访专家,得到的结果都一样:只能控制,无法根治。渐渐地,我个头超过了哥哥,他想重回校园,可顽皮的同学戏称他“小矮人”。受辱后的哥哥再不肯踏出家门半步。

一对双胞胎姐妹的不同人生(史上差别最大的)(3)

2004年,我和哥哥在照生日合影时,影楼工作人员在哥哥的脚下垫了张板凳。不久,爸妈离婚了。2006年,哥哥奇迹般地度过了医生判定的“死亡之年”,6年间,他只长高了几厘米,相貌依旧稚气,而我已是12岁的瘦长少年。

2010年,我以优异成绩考入石首市南岳高中。住校后,我开始想念哥哥,这才发现十多年,我俩几乎化为一体。第一次放假回家,哥哥远远站在门口等待,见到我时蹦得高高地。我鼻子酸了,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但哥哥的世界就只一个我。

四个月后,我用拼命节省下来的生活费,买了把崭新的吉他送给哥哥。接着,我又打工挣钱,给哥哥报了个吉他班。老师很快发现他很有音乐天赋,指法一学就会,哥哥很快便能弹出完整曲子。

2013年,我高考成绩达到二本线,我决定报考艺术院校,一边学习,一边为哥哥寻找机会。我仗着高中期间参加演讲和主持比赛获得过优异成绩,大胆报考了北广播音主持艺术学院,最终幸运地被录取。

一对双胞胎姐妹的不同人生(史上差别最大的)(4)

开学第二天,我独自敲开张文星校长的办公室大门,向张校长倾诉了我和哥哥的成长故事。我向校长请求:“我哥从6岁起,都不知道明天是否还活着,但他从没放弃过,他勤奋学弹吉他唱歌,渴望拥有一技之长,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您能给他一次机会吗?我们可以挤在同一张床铺上……”

张校长感动不已,他提出让哥哥以非正式生的身份旁听播音主持专业的课程,并减免了全部费用。

2013年国庆,我牵着哥哥的小手来到位于北京昌平区的学校报到。我们哥俩住进同一间寝室,哥哥睡下铺,我睡上铺。离开校园13年,哥哥摇身一变成了大学生。起初,我们兄弟俩的奇妙组合引来很多议论:“带儿子来读书的?”听到这话,我俩哭笑不得。我不厌其烦地解释:“我们是双胞胎,哥哥小时候生病,才会这样。”

一对双胞胎姐妹的不同人生(史上差别最大的)(5)

在我的鼓励下,哥哥开始积极主动地想办法融入到新生活里。我俩将自己的成长经历写成故事,投稿到校广播台。很快,节目播出后,不少同学向我俩表达曾经失言的歉意。课堂上,同学们也开始主动帮助哥哥,邀他参加练习、排练小品。哥哥的勇敢一击收获良多,我也为他喝彩。为了共同进步,无论刮风下雨,每天我都拉着哥哥6点半准时起床练声晨读。

大学宽松的环境让哥哥少了约束多了自由,孩子气的他迷上了手机游戏。我平时一直鼓励哥哥尝试新鲜事,可我很清楚哥哥的身体状况,玩游戏会摧毁他右眼仅有的视力。为此,我毫不客气地对哥哥说:“你再沉迷游戏,就趁早滚回家玩!我也不用照顾你了,我不是咱爸!”“我觉得你早就是我爸爸了,小爸爸!”哥哥惭愧地说着笑话,立马听话地把手机游戏卸载了。

2014年中秋节,专业成绩优秀的我,应邀成为北京大学总裁班中秋晚会的主持人。我将哥哥带到晚会现场,并向导演推荐哥哥登台演唱。

哥哥上场时,观众席里发出一片惊叹。很快,哥哥的吉他拨弦和极具感染力的童音在剧场里飘荡,掌声如潮。有了这次成功经验,我广泛参与各种社会活动,不断推荐哥哥参与表演。我俩一个主持,一个唱歌,获得了无数的掌声和唏嘘。在一次次的登台中,哥哥不再怯场,表演实力逐渐精湛。

到2015年的春天,我们哥俩在北京高校的演出界已经小有名气了。5月初,知名音乐人老猫在一次活动中,认真听了哥哥的演唱后,表示愿意收他为徒,指导他进行更系统的音乐学习。得知这个消息,我比哥哥还要激动,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我像一个父亲一样心潮起伏,为他各种谋划。与此同时,我不禁问自己:“爸爸倾尽半生之力,想要治愈哥哥的病,如今,爸爸老了,能否由我来接力完成他的夙愿呢?”

2015年暑假,我拿出积攒的生活费和演出报酬,带哥哥到北京协和医院复查。脑科专家告诉我俩:“核磁共振显示,脑瘤已经钙化了。这可能就是他活过6年生命极限,且到现在还能正常生活的原因。”然而,医生表示,脑瘤的位置太特殊,没办法手术。

那天返回学校的途中,我牵着哥哥的手,我们一齐唱着儿时的歌曲:“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我似乎看见哥哥身后正扑闪着一双隐形的翅膀,我亲爱的小宝宝哥哥已经拥有了飞翔的力量!而我,正因为背负着哥哥,让我也拥有了一双无比强壮的翅膀。我相信我们会一直双飞下去,像歌里唱的那样“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知音》

知音编辑/钱艳 郭军 头条编辑/高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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