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集 都不容易（上）
简介：小张腰闪了一下，在小翠的撺掇下，休息连带装病歇了好一阵，家务把家人也累得够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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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启。周日。傅家客厅)
（小张在拖地。邻家保姆小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小翠：歇会儿吧小张……
小张：这地还没拖干净呢
小翠：地拖干净了也是人家的。累坏了身体是你自己的
小张：说得也对。(坐下看电视)
小翠：我真看不惯你们家这个老破电视，他们怎么不换个画王?
小张：就是那个有四个画面那种的？那种我们家还看不惯呢。
小翠：看不惯?是买不起吧?(四下打量)啧啧啧，说出去也是做过局长的，瞧这电器这家具这装修，用不了几年直接就可以改博物馆啦。
小张：你懂什么，人家这叫廉政。
小翠：廉什么政呀，也就在你身上廉政……一月给你多少钱?
小张：100……还有奖金哪！——其实我也不为钱，我图他们家人好。（拿过拖把接着拖地）
小翠：人好管什么?人好让你白干你干吗?再说人哪点好——大星期天全家都出去游山玩水让你一人在家干活，我真是（夺过拖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小张：我是隔周休息一天，不休息的那天还给两份工资。
小翠：两份工资怎么啦?说你不懂法吧?——劳动者有休息的权力！你看我在他们老马家，不要说给我两份工资，他就是给我八份工资……
小张：(睁大眼睛)啊?
小翠：当然他也不给啦，我就说这意思。现在还有几个像你这么傻干的?劳改犯逢年过节还放假休息，开展各种丰富多采的文体活动哪，我们农村人还不如劳改犯?
小张：可我们吃人家的饭住人家的房拿人家的钱……（再拿起拖把）
小翠：到底谁养活谁呀?（再抢过）一点儿阶级觉悟也没有!做饭买菜收拾厨房打扫卫生……一大家子活儿让你一人干，这是剥削你的……剩余价值．可惜你中学没有好好念，一点马列主义都不懂，思想水平急待提高，幸亏我今天给你点燃了革命火种……
小张：算喽算喽，不劳动者不得食，这也是那大胡子说的吧?——小翠你该回家做饭了，我快点把这地拖完。(起身欲拿拖把，不慎闪腰)哎哟!
小翠：怎么啦?腰闪了吧?正好休息两天。
小张：不行不行，一大家子人呢我怎么休息得住……
小翠：快放下……(见和平上)正好大姐回来了，你看你家小 张病成这样还非要干重活儿，幸亏让我拦住了，不然非出人命不可！
和平：这位是三八服务公司的领导同志吧?您看您来检查工作我们也不知道……
小张：她是5单元马老家新来的小翠。
和平：噢……久闻大名．都告诉你能说会道满嘴里跑航天飞机，真是名不虚传啊！——我出门儿时小张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工夫就要出人命啦?
小翠：（小张欲解释）大姐你还蒙在鼓里，小张这病怕是没救啦。刚才她告诉 我她这儿疼，这儿疼，这儿也疼，还有这儿，这儿，这儿……(在小张身上一通乱指)
和平：干脆你告诉我她哪儿不疼得啦！(问小张)什么病呀这是?我怎么听着像癌症晚期全身扩散那症状呀?
小张：大姐你别听她瞎说我现在哪儿都不觉得疼了。
小翠：那更坏啦，离植物人不远啦！(暗中捅捅小张的腰)你就说疼不还能歇两天吗?
小张：(捂住腰)哎哟，我的腰……我就是腰疼。
小翠：最重的就是她的腰，基本土就算残废啦——小张我这就去给你父母打电报，让他们快点儿接你回家吧，我让他们带副担架来直接抬你上火车……
和平：别呀别呀，小张有我们照顾哪，再说跟北京看病也方便……小张你快躺下!
小翠：大姐呀，伤筋动骨100天，这三个多月你能坚持得下来吗?——我看还是把她一脚蹋出门外，就像过去地主资本家对穷人一样，是死是活----由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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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上。傅家客厅。)
(志国、和平、志新围听傅老训话。)
傅老：……这怎么可以呢?小张有了病就把她踢出去不管啦?，人家小张一个四川人在北京，不是北京人在纽约嘛……所以我号召全家紧急动员起来，照顾好小张——让她充分体会到我们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温暖。天涯何处无芳草，祖国处处有亲人嘛，和平你明天就带小张看病去，医药费由我来负责
和平：小张这病我插队时也得过，看不看那么回事儿，主要靠养。
志国：那就让她好好养病，咱自己做饭不得了?死了张屠户，咱也不吃带毛的猪。不就买菜做饭这点事吗?我看你今儿晚上包这饺子就不错，比小张强多啦，正好换换口味。
和干：敢情!这是速冻三鲜馅的老边饺子，10来块钱一斤哪，一顿饭好几十块钱，你天天这么换口味换得起吗?
傅老：好啦，好啦，从明天开始大家主动分担一些小张的工作，主要是要轮班做饭，和平跟志新经常在家，我看名就以他们俩为主吧。
志国：以他俩为主?——我坚决拥护。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嘛。
志新：不是唉嗨嗨嗨嗨嗨，凭什么呀!我招谁惹谁啦!小张腰疼又不是我弄的，我干嘛给她分担?要这么着我天天上外头吃去!
傅老：那你也总得回家里住吧!这方面活儿也不少嘛!你每天可以拖拖地，倒倒土，扫扫厕所通通堵，收拾屋子擦擦桌子。
志新：我整个一个二百五!我一个大老爷们让我跟家干这个，你们也不怕埋没人才!这么着得嘞，要这么着我还不如参加做饭哪!（下）
（圆圆拿着几个空盘子由客厅经过。）
和平：圆圆，让你陪小张阿姨吃饭——她把饺子都吃了吗?
圆圆：不但把她那份都吃了，连我那份也给吃了，让我上厨房看看还有没有，说她还能吃……
和平：在床上躺了一天，这饭量倒见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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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傅家餐厅）
（满厨房烟，志新从厨房跑出，咳嗽不止）
和平：快扇扇!快扇扇！瞧这一屋于烟!——知道的是我弟弟跟这儿焖饭哪，不知道的还以为张思德挨这儿烧炭哪!
志新：我那不是老没干了有点儿手生嘛!要这么着嫂子你来吧?
和平：(拿过围裙)行，咱俩换——
志新：瞧瞧，要说还得是我嫂子……
和平：吃完饭可你刷碗啊。
志新：(枪过围裙)你拿来吧你！我这饭都做了一多半儿了你还惦记让我刷碗啊?
和平：什么一多半儿?今儿晚上头10点你能把这顿晚饭做出来就不错……
(志国、圆圆上。)
志国：晚饭还没好?新闻联播都快开始啦!
圆圆；妈妈我饿着哪!
和平：问你二叔!
志新：(灵机一动)圆圆啊，你要答应吃完饭刷碗，这饭马上就得——让你妈接着做!
圆圆：行，就怕我刷不干净……
志新：不干净没关系，年轻人都得有个成长过程……(将围裙递给和平)
圆圆：弄不好还越剧越脏……
志新：一回生二回熟……
圆圆：而且肯定越剧越少——估计剧完以后也剩不下什么了……
和平：(将围裙扔纷志新)算了志新还是你做饭我刷碗吧!
志新：(仰天长叹)这得熬到哪天才到头儿啊！（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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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的一个上午。傅家客厅）
（傅老与和平、志新谈话）
傅老：我看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加强对小张的护理，让她早日康复重新主持日常工作，从而彻底扭转咱家目前的背动局面!所以我决定从即日起派专人伺候小张同志，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选择一番，指志新)你吧!
志新：什么什么?我一堂堂总经理让我在家专门伺候一保姆，这传出去不让人笑话呀?
傅老：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嘛!你生病的时候人家怎么伺候你来着?
和平：(幸灾乐祸地对志新)其买这伺候病人吧也没什么活儿，无非是每天帮她嗽漱口刷刷牙，擦擦脸洗洗脚，端端屎倒倒尿，搔按摩读读报，喂水喂饭，按时吃药、不离左右，随叫随到，和颜悦色，不急不燥……
志新：我整个儿一碎崔呀我！……爸您看我一个男同志我又正当年，小张偏偏又是个女的，什么按摩呀，洗脸呀，搓澡擦背什么的这些我倒不是干不了……
傅老：那些活几你想干也不能让你干，都交给圆圆啦。
志新：那您呢?合着您就什么都不管啦?
傅老：我怎么不管?早上买油条下午拿晚报，有时还要帮和平买买菜，担子很重嘛!
志新：我哥呢?我哥落一轻省?
和平：他能轻省得了吗?归置屋子打扫卫生全归他啦。
志新：也就小凡在学校躲个清静。
傅老：她?哼，星期六回来全家好几百件衣服都等着她洗呐!
志新：我真纳闷，这么些活儿小张平常一人是怎么干下来的?
（小张拄着拐杖上。）
小张：一咬牙也就干下来啰……(坐下捶腰)哎约!
和平：让你躺着你怎么又起来啦?
志新：快回屋去。告诉你小张，从今天起我全面负责你的日常生活事务，你要再这么乱跑我可不答应——我得对你的身体负责，也就是对全家负责!
小张：我躺不住啊!离开了工作岗位我心里难受。
志新：我们走上你的工作岗位心里更难受……
小张：把工作交给你们，我不放心啊!
傅老：跟我刚退下来那会儿的毛病一样……这样吧小张，你动不了手可以动动嘴嘛，指点指点工作，他们哪儿做得不好你尽管说。
志新：我爸要做得不对你就狠狠地批评他……
和平：等于你就是我们家的领导，大伙儿都得听你的。
小张：哦?那我就不客气啦!(欲起身又坐下)听说领导都有专车，小贾啊，请你把轮椅给我推出来，我就在你们家当个巡视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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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傅家客厅）
（小张斜靠在轮椅上由志新推着转圈，志新哼着歌）
小张：好别唱了……这花都几天没浇啦?
志新：唉唉唉，回我说他们
小张：茶具也该洗啦，记下来……
志新：唉唉唉……
小张：还不这个茶杯啊
志新：唉唉唉……
小张：书架，书架要经常清理，我说过多少次就是不听!小贾你再推我到厨房去检查一下卫生情况，看你哥打扫得怎么样
志新：我说咱们歇会儿成吗?解上午推到这会儿了——这可不是电动的！(坐到沙发上)
小张：你忘了你生病那会儿我还推你上过长安街哪，我说什么没有?
志新：得得得我错了，张姑奶奶，啊……（只得起来推轮椅。和平买菜归来，见状暗笑）
和平：小张好点儿了吧?——志新，还推着哪?(欲下)
小张：大姐慢点走，我看看你买的莱。
和平：唉唉唉(打开菜篮让小张一一过目)您尽管巡视。油莱、冬瓜、肉馅，回头炒油菜，做个冬瓜丸于汤，都是您爱吃的……
小张：哪个让你买内馅的?嗯?(学和平腔)“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这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肉绞的，咱家不是有绞肉机吗?应该买回肉来自己绞……” 这是你跟我说的吧?
和平：我，我那不是嫌忒费事吗?那机器洗起来也忒麻烦……
志新：哦，你嫌费事人小张不嫌费事?你洗起来麻烦小张洗起来就不麻烦?什么思想！小张姑奶奶别跟她生气啦，我再推您上里屋转转……
小张：等会儿!——吃冬瓜丸子汤怎么没买香莱呀?
和平：今儿也邪性，整个楼下菜市的香菜都卖完啦!
小张：楼下卖完了不要紧，往西坐三站车再往北走500米再往东一拐再往南一绕那儿还有个大农贸市场肯定没卖完……为啥子没去?还是懒!
和平：你怎么敢……
小张：嗯？！
和平：我以后改还不成吗?
小张：(挥挥手)去吧去吧，我这么忙没工夫跟你多说!下回注意吧!你先去做饭，等会儿向我报帐——平常老说我买的莱贵，今儿我倒想看看你买的莱有多便宜。
（和平下。志国拖着墩布从餐厅上）
志国：(从厨房打扫完出)哎哟我的妈呀，小张你这病哪天好呀，我等着使你这轮椅哪!
小张：厨房擦完啦?——那地擦得能照见人影儿了吗?
志国：还照见人影儿——您看我累得这模样还像人吗?照出来的也是鬼影儿!
小张：好啦好啦，你再去把锅台碗柜什么的擦一擦吧!其实也不费什么事，先用去油剂，再用去污粉，然后再用一遍凉水一遍热水一遍碱水一遍清水一遍肥皂水一遍洗涤灵……
志国：咱们……明儿见吧!(抱头而逃)
小张：(对志新)爷爷怎么回事——我让他把被子褥子拿出去晒晒把过冬的衣服搬出来晾晾把所有的皮鞋都擦一擦把所有的布鞋都洗一洗捎带手再把几个大立柜都清理一遍——这么点活儿都快一个钟头了怎么还没的干完呐?
志新：小张姑奶奶您别生气啊，我这就去疵令他去，老傅……老傅你怎么回事呀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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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的一个下午。傅家餐厅）
（小张在轮椅上择莱。小翠在旁边闲坐）
小翠：……嘻嘻，你就这么把他们家支使得团团乱转?
小张：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我早先一个人干多少活儿哟!
小翠：看不出你觉悟提高得很快嘛!
小张：姐妹们心里都闷得很，为谁辛苦为谁忙?
小翠：你出头的日子不会太远啦!（见小张在择菜）——哎，你怎么又干上活儿了?
小张：我的腰早好了，老这么装病我心里不落忍。俗话说得好，假的就是假的，总有一天会暴露出来……．
小翠：这工作刚几天呀你就坚持不住了，你比当年的地下党可差远啦。人家敌营18年都不带暴露身份的!——要装病咱就给他装到底，干脆让他家给你养老送终算啦!
小张：小翠你不知道，这装病呀比真病还难受……
小翠：我怎么不知道?我打小学一年级就开始装病都装到现在啦!（志新暗上）这装病有几个窍门儿我教给教给你，开始你得假装疼得满地打滚儿……
（志新突然闯进）
志新：(按住小翠)不用装啦!一会儿我就让你满地打滚儿!
小翠：(四处躲闪)小张……要出人命……快，快拦着他……
志新：(追打)我们家好好的小张全让你教坏啦!我让你教人坏……我让你教人坏……
(小张起身拦志新，挨了一扫帚。)
小张：(哭腔)志新哥你打的是我!
志新：哟，打错啦……没错儿！打得就是你！你没病装病，骗我拿个破轮椅推着你满屋转悠——我丢多大人不说我现多大眼呀!
小翠：(跑出门外回过头)打了人他还有理啦?——小张，咱不在他家干了咱另找工作!(下)
小张：这……算啦，小贾啊，念你初犯我就原谅你这次吧!
志新：唉得谢谢小张姑奶奶——什么?你原谅我，你原谅我我还不原谅你哪!你给我做检查，写检查，深刻的检查，写完以后你交给……你先给我抄它20遍再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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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集 都不容易（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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