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者木克代斯(化名)的窗帘店,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怎样可以被认定为hiv感染者?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怎样可以被认定为hiv感染者
感染者木克代斯(化名)的窗帘店。
作者:白旭
哈利莎(化名)常想起自己打掉的那个孩子。“那是个儿子。”她流着泪,特别强调了“儿子”两个字。
如果不是因为感染了艾滋病病毒(HIV),或许这位33岁的维吾尔族女人就无需违背穆斯林教义去堕胎,或许她和前夫的感情还很好,或许她的大女儿也会健康生活,她也不用提心吊胆,深怕自家的情况被外人知晓……
然而,生活没有或许。哈利莎2008年被发现HIV感染,生活全都改变了。
她不知道是如何感染的,因为她的丈夫不是感染者。她的大女儿经过检查,HIV也是阳性。
哈利莎很恐惧。更让她难受的是家人的态度。
知道她感染HIV后,他丈夫就躲着她。“我们本来感情很好的,但是那之后他总是离我五米远。”她大哭着说。
当时她已经怀孕35周。但他丈夫提出了离婚,坚决要她打掉孩子。
“我没办法,犯罪就犯罪吧。” 她做完引产就病倒了。人们都以为她染上了风寒。
2011年,她又结婚了,丈夫是HIV感染者。两年后,她再次怀孕。
哈利莎展示大女儿获得的全国绘画比赛铜牌。
哈利莎不太想要这个孩子,担心会像大女儿一样也是感染者。“孩子也感染,老公也感染,再生一个,家里负担太大了。”她说。
怀孕40天时,她到妇幼保健院,想把孩子打掉,但是没有凑够200元手术费。更重要的是,丈夫特别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村妇幼专干在入户访问时发现哈利莎怀孕,让她去找乡里的专干莎妮亚建档。莎妮亚在当地工作了三十多年,和哈利莎的父母都认识,所以哈利莎很信任她。
莎妮亚告诉哈利莎,其实感染者通过母婴阻断可以生下健康宝宝的。“如果她们按时服药,住院分娩并且坚持人工喂养,宝宝健康的几率可以达到85%到95%。”莎妮亚说。如果不采取措施,母婴传播感染率大约为三分之一。
于是,哈利莎就按照这样的要求去做。宝宝出生以后,如果有人问起她为什么不进行母乳喂养,她会回答“孩子早产,医生让喂奶粉”。
让她高兴的是,现在孩子已经一岁半了,非常健康。她也再次怀孕了。
中国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发现第一例艾滋病感染者。截至到今年8月31日,已经累计报告HIV感染者和艾滋病病人561807例,死亡173180例,现存活HIV感染者333944例,艾滋病人227863例。
目前,性传播已成为艾滋病在中国传播的主要途径,在2014年前十个月报告的新发感染者中比重高达91.5%。通过这样的方式,不少感染者把病毒传播给了自己的妻子,这些妻子又传给了自己的孩子。2014年,中国艾滋病母婴传播比重为1.1%。
妇幼专职干部莎妮亚开展工作。
艾滋病给孩子带来了巨大的伤害。联合国儿童基金会项目官员许文青表示,通过母婴传播感染上艾滋病病毒的孩子如果不及时抗病毒治疗的话,大约有一半活不到两岁,而得到治疗长大的感染孩子也常常遭到社会歧视。
为了让每个孩子都有同样健康的起点,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于2001年把当时刚刚兴起并小有成效的预防艾滋病母婴传播的策略介绍到中国,并协助中国把这一技术日渐成熟的策略逐步推广到了31个省市区。2011年,他们还在包括伊宁在内的西部流行最严重的三个省区的三个重点市县开展了早检测和三联药物治疗的试点。
2014年,中国通过开展预防母婴传播工作,使1200多个新生儿避免了因母婴传播感染艾滋病。
然而,并不是每个感染者的工作都像哈利莎这么好做的。
莎妮亚印象最深的是31岁的阿依努尔(化名),那个曾数次挂断她电话,还让她陪着从早上坐到天黑的姑娘。
阿依努尔是他们这个群体中文化程度最高的:大专毕业,学的是医疗护理。
她结婚时并不知道,丈夫是HIV感染者。2008年6月,她怀孕12周去医院做孕检,发现自己感染了艾滋病病毒。后来她才得知,老公一家都吸毒贩毒。
“结果出来后,我怎么也想不通,不愿意接受现实,觉得死了算了。”她说。
莎妮亚就陪她坐在台阶上,告诉她,艾滋病并不可怕,经过母婴阻断孩子也可以是健康的。而阿依努尔就坐在那里,哭累了发一会儿呆,然后接着哭,一直到天黑。
她回去以后,莎妮亚不放心,打电话催促她去医院进一步检查。电话打了五六次,阿依努尔不是挂断,就是没好气地说自己婆婆身体不好不要来打扰。
最后,她看到莎妮亚一直没有放弃,怕自己父母知道艾滋病的事,才同意治疗。
事实上,她最初对母婴阻断半信半疑,想终止妊娠,又怕家人疑心。“大夫总不会害我吧。”阿依努尔说。
孩子出生后,第一次做HIV检查时,她十分焦虑。“一直盯着钟看时间,那一个小时过得像十个小时那么长。”
得知孩子是健康的,她还没有完全放心。平时孩子有一点儿不舒服,她就很紧张。直到孩子上了幼儿园,体检也是健康的,她才放心。
伊宁市妇幼保健院工作人员为新生儿进行艾滋病病毒检测。
从2011年到2014年,伊宁市HIV阳性孕妇的发现率、随访率、孕期服药率和住院分娩率都逐年提高。
“随访率从2011年的75%提高到了2014年的95%。 去年阳性产妇的新生儿中没有一例被感染。” 市妇幼保健院院长热孜艳说。
为了更早发现感染的孕妇,卫生部门组织专干们入户或者集市等宣传活动,了解各家具体情况,讲解基本知识并进行咨询指导,让更多人了解如何获得母婴阻断服务、对感染儿童如何治疗、如何通过自身治疗和安全性行为预防传染给配偶等。
他们还挑选了一些预防母婴传播成功的、或村社中有威望的妇女担任同伴教育员,走村入户,用亲身经历分享检测治疗保健的信息,倡导早发现早治疗,帮助感染者消除对艾滋病的恐惧。
阿依努尔从孩子出生后,就从事同伴教育。“那时候不少人在家生孩子,我们民族的人认为女人的身体不能让别人看见,”她说。
由于对母婴阻断缺乏了解,不少人担心吃药对自己和孩子不好。“有些人不让我进门。” 她说。于是她只好暴露自己也是感染者的身份,分享自己的感受,劝她们到医院去。
卫生部门和儿基会的工作并不是孩子出生后就停止了。他们要在感染者生产完给孩子预防性服药,并在孩子42天时,为其做艾滋病检测,一旦确认感染,便开始抗病毒治疗。
与此同时,卫生部门还为携带HIV病毒的母亲,提供生产自救的机会,提供小额赠贷,组织做手工,请农业技术人员讲解相关知识,帮助安排小型摊点等以提高收入。
伊宁市妇幼保健院向妇女进行艾滋病相关宣传。
木克代斯(化名)的家庭条件不好,项目组为她提供了3000元的生产自救资金,做鞋帽。现在,她不仅能负担孩子生活和学费,还开了一个窗帘店。
阿依努尔跟吸毒的丈夫离婚后,在一家餐厅做了经理,月收入3000元,也有了新的追求者。
不过她还无暇考虑太多。她说:“我做一切都是为了儿子,他是我生活的希望。”她儿子叫“吾木提”,在维语里的意思是“希望”。
哈利莎则很遗憾,没能早知道母婴阻断项目。“大女儿出生后,我喂了她十三个月母乳。要是不喂她,说不定她就不会感染。”她说。现在,大女儿通过规范服用抗病毒药物,治疗效果很好,学习也很棒,去年还获得了两个全国绘画比赛的铜牌。
哈利莎还不想让女儿知道她是感染者。“她现在身体很好,也很快乐,为什么要说这些让她难受呢?”她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说不定不久后,就有彻底治愈艾滋病的药了,到时候我一定第一个让她吃。”
(文中图片均由夏永拍摄,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