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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收藏的小组(如果真的可以回到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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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时,有人在《请回答1988》帖子里提了个相似的问题:如果中国拍类似的电视剧,选择哪年比较好?好多人都附议“请回答2008”,想起来也是有道理的,他们列的那些理由我都认同,比如北京奥运会啦,年初南方大雪灾,年中汶川大地震,金融危机横扫全球...当然这些都是大背景,如果要拍“请回答2008”,对于我们这代人而言,大概最感同身受的是那年刚好高考,刚好遇到地震,刚好遭遇历史上的“缓考”...这些认真算起来都是痛苦的回忆,尽管我回忆里全是好笑的段子和劫后余生的庆幸,但若让我重回2008,我想,我还不如就留在抑郁的现在。

但如果真的有能让人重回过去的机器,我想我真的还想回到1998年去看看,就看看就好。

1998年,我8岁,小学三年级,在盆地一个十分偏远的小镇上生活,父母在城市里打工生活,我们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属于现当代中国最早的那批留守儿童,且是没那么社会问题的留守儿童。直到现在,我依然深切地热爱着我的童年,大多数的失眠夜晚我都能会想到童年时光,那真是一段完全窘迫又自由的时光。

因为父母不在身边的缘故,在学校里,受到过歧视,但更多的是快乐,什么快乐呢?独处的快乐,婆婆是要定期到学校收废品,常常地会捡到很多高年级同学的书籍,地理书、政治书、语文书,奇怪的志怪小说...三年级时,我囫囵吞枣地什么都看,躺着看,坐着看,上课看,下课也看,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但书建构起来的城堡真的让我安全感十足。我记得三年级的寒假去到父母身边度假,租住的房间旁有一家旧书店,母亲每次找我吃饭都会在那个书店里把我揪回家。我拿着很少的零花钱买了《格林童话》、《一千零一夜》、《安徒生童话》,《聊斋志异》...书皮都被揉得不像样子了,也没有贴心的拼音标注,就着课本上认识的字使劲儿读,遇到不认识的字儿就乱猜。认字儿这回事还得归功于我小时候不爱睡午觉,我们读小学那会儿必须在学校睡午觉,老师要来来回回的监督。我睡不着也不敢乱动,就索性拿《新华字典》出来看,摊在大腿上,就着《新华字典》认,小小的字典翻页也不发出声音,真是贴心极了。

小巷子里有棵非常可爱榕树,一大群小孩子挤在小小的客厅里看《小蜜蜂寻亲记》,我像个小老太太似的端个小凳子靠在榕树旁边看《安徒生童话》,隔壁向叔叔家下午去公园卖豆花,中午准备的时候看见我在后院就调侃我:“蓉蓉以后绝对是个大学生,能干能干”。我妈就在旁边打击我:“看的啥子书嘛,又不晓得看点名著啊”,我都懒得理她,兀做高冷继续看我的黑童话,小小的巷子外面全是叮铃铃的自行车铃铛声。

寒假结束,我爸就会把我们放在回家的大巴车上,嘱托相熟的司机师傅照料我们一下,摇摇晃晃三个小时回到老家。现在的孩子根本不知道我们小时候有多憧憬开学啊,春天学年一开学,过一两周学校就会组织大家一起春游。

三面环岛的涪江社、湛黄的油菜花、 黄虎寨上满坡的桃花梨花、楞严阁上松涛林这些全都构成了对于这个美好世界最初的想象。暮春时节,农历三月份县里的川剧团会到镇上做演出,连着演三天,这是爷爷这一年中的大事,宁愿连生意都不做了,每天早早地拿着小板凳去楞严阁排队占座,受他老人家的影响,我现在都还能哼点《辕门斩子》的段子。

如果真能回到1998年,我真想骑车再逛一遍小小的镇子,那个停留在我脑海中的旧时模样的小镇子。那些没有拆完的木头建筑,乡下尚未倒塌的旧房子,春天的时候拍一套李子园的照片,爷爷种的地全开了花,房背后的那棵挺拔的橘子树。我有一班小姐妹,四人组里我排在第三位,大家下课后约在楞严阁上“歃血为盟”,至今左手上的刀疤印还提醒着自己干过的小三事。赶集的时候大街上最流行的是日本明星的海报,50米大街上到处都弥漫着张宇的《雨一直下》,我向和气的班长大人借过一本删节版的《红楼梦》,没能看下去。在镇上电影院门口掉了一本借来的书,抹着眼泪打电话给妈妈,以为那就是天塌下来的事儿了。

如今整整快要二十年,在8岁时从未想过自己28岁时候的样子,我总是极端地跨过最艰难的岁月,想象自己70岁时候的生活,能够回到小镇,将爷爷的旧屋重新立起来,他还剩了好些种地的工具,生了那么久的绣,挺委屈它们的,被杂草掩盖的小路也得重新垒起来,灶房旁边的小竹林的水凼该通一通了。他好朋友星期天要从青冈给他送凉席过来,顺便打两斤煤油。房梁挂的豌豆粉帐子要收收,婆婆把石磨洗干净了,摊在门口晾起来了,说下周再磨5斤,因为我爱吃凉粉。下午爷爷去湾里了,幺爷爷让他去拿新鲜的苞谷,顺便视察一下田坎上那棵分给我们的梨树,有没有被淘气的小孩子揪掉果实。我也蹒跚着着推开门,婆婆还会特别骄傲地说,我们家就这风箱好用。她慢悠悠地绕到菜园子摘了几颗尖尖辣子放在柴灶前烤着,嘴里又抱怨爷爷吃不了辣,转念又高兴地说:“没事,偶尔吃一点没关系,你回来了嘛。”我70岁时,我的爷爷135岁了,婆婆都已经125了。像做梦一般,我若能够再次回到1998年,满脸皱纹地依偎在我奶奶的身旁,在她眼里,我仿佛还是8岁那年的模样,她拍拍我的脑袋,问我:“蓉蓉,回来了啊。”我点点头,说:“婆婆,我放学回来了”。

读到过的最美一首诗时帕斯捷尔纳克写给茨维塔耶娃:

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车, 你的名字是俄罗斯漫长的国境线。

我想套用伟大诗人的浪漫,只将这番情谊送给1998年的故乡小镇,送给曾经最美好的岁月。

1998啊,听到了吗?

(全文完)

本文作者“别枝”,现居成都,目前已发表了34篇原创文字,至今活跃在豆瓣社区。下载豆瓣App搜索用户“别枝”关注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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