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 潘妤
首演于2015年1月的话剧《冬之旅》由万方编剧，赖声川导演，当时已88岁的蓝天野和李立群同台飙戏，展现了两位老人共同拥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以及围绕这段记忆展开的忏悔与宽恕。而这部剧，既是蓝天野向万方“邀约”剧本之作，也是他作为演员晚年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舞台作品之一。
2022年6月8日，95岁的蓝天野在家中去世。与蓝天野相识多年的万方，远在美国的导演赖声川和演员李立群，还有《冬之旅》的制作人、央华戏剧艺术总监王可然等，都通过文字表达和追忆了他们心目中那个蓝天野。
话剧《冬之旅》剧组。
蓝天野（右）和李立群（左）及导演赖声川（中）一起谢幕。
赖声川：永远怀念的蓝天野老师
得知蓝天野去世的消息时，赖声川远在美国，虽然已经是凌晨时分，刚刚结束排练的赖声川，从大洋彼岸向澎湃新闻发来一段极为伤感的文字：“我在蓝老师已近90岁时有幸与他合作《冬之旅》一剧。蓝老师教了我太多，从他身上能够真正体验到老北京人的大气与含蓄。蓝老师跟我说了太多故事，关于各种不同的过去时代。没有二环的北京长什么样子？他告诉了我。蓝老师走了，一个大时代的影子也渐渐走过去了。我在美国旧金山歌剧院工作中接到蓝老师走了的消息。我站到歌剧院的大堂，望着窗外的蓝天，在那天空中寻找跟他的连结。怀念。永远。”
万方：舍不得你，敬爱你
作为剧作家曹禺的女儿，从小在北京人艺的氛围里长大的万方，和蓝天野相识太多年，她曾在接受澎湃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父亲以前是北京人艺的院长，蓝天野和他是同事，也几乎是看着她长大，对她而言，蓝天野就是叔叔辈的长辈，但后来因为工作的缘故也叫他蓝老师。而创作《冬之旅》这部剧的原因，最开始正是因为蓝天野的“邀约”。万方说，“蓝老师有一天和我说，什么时候你写一个关于老人的戏吧。我问他，是不是你想演？蓝老师说，一直在找比较好的剧本。”而最后，蓝天野业成为这个剧本的第一位读者，也是最终的演绎者。
在得知蓝天野去世的消息后，万方说，“天野老师，你让我为你写一出戏，我写了《冬之旅》。在舞台上，你演的老金最后走了，迎着光明……现在你真的走了。一直觉得还会见到你，和你一起看戏，聊聊天，但不可能了。舍不得你，敬爱你。”
蓝天野（左）和李立群（右）及导演赖声川（中）。
李立群：他是我的老师、忘年挚友
和蓝天野在《冬之旅》剧组演了好几年对手戏，李立群把蓝天野称作“我的老师，忘年挚友”。他把所有的追思都写在了自己的微博之中，“老爷子今天中午走了。九十五岁。我们合作的话剧:冬之旅。前后共同相处了共三年。他的为人处世是我的良师。生活中又是忘年挚友。老师一路走好。”
此前，在接受澎湃新闻记者采访的时候，李立群坦言，自己30多岁时就深受北京人艺《茶馆》的影响，当时把1984年北京人艺去日本访问演出《茶馆》NHK现场录像一口气看了30多遍。而蓝天野当时就给他留下很深印象。“他的风格非常独特，看不懂的人以为他是靠‘范儿’在演，但是如果你跟他排戏，你就能感觉到他的想法，他做的功课。他演的戏并不如我多，甚至有段时间他赋闲在家，有十几年时间，偶尔拍戏，大部分时间都在家画画写字。我觉得对于一个人来说那是一段很棒的沉潜的时光，他的人生观应该是进入了某种豁达的地步。”
而谈及和蓝天野合作的感受时，李立群说，“他属于那种良好的老人。我在他身上看到的是珍惜生命，享受生命。”“在对戏的时候，他会因为我的表演而有所调整。我对他的表演了解得很透，所以我会比较好接受。虽然我们的风格不同，但两种不同的表演风格在两个演员的磨合修润过程中可以变得很自然。”
蓝天野和卢燕以及王可然一起。
王可然：我在他身上看到了那一代北京人艺人对戏剧孜孜不倦的进取
作为《冬之旅》的制作人，也是央华戏剧的创始人和艺术总监，王可然和蓝天野也相识很多年，这些年始终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央华戏剧也是蓝天野在北京人艺之外，唯一合作过的戏剧机构。在排练和演出过程中，蓝天野也和央华戏剧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谊，所有人都敬爱地称他“蓝爷爷”。
在听说了蓝天野去世的消息后，王可然感到很难过，往事点滴涌现，却一时无从说起。他说，蓝天野给他最深刻的感受就是，“我从他身上，看到了北京人艺那代人对于戏剧孜孜不倦的进取，对于戏剧没有任何障碍的对创新的探究和愿望，还有身体力行的行动，这一直在永远鼓励我，滋养我们在戏剧中前行。大师远别，痛彻心扉！”
王可然回忆，蓝天野作为一个导演，晚年执导的《贵妇还乡》等作品，都能深刻看到对很多当下西方戏剧的借鉴和思考。而他晚年也一直热衷于参与各种戏剧活动，包括和央华一起去徽州参加《新原野》的戏剧活动，和很多人一起分享戏剧，这都让所有人留下特别深的印象和感触。
责任编辑：梁佳 图片编辑：张同泽
校对：施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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