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厂,宋书恩引起了一个站娘的特别关注,她是财务室的主管会计、厂长吴全春的胞妹吴金玲她高考落榜,比他小一岁、属马、宋书恩的出现让地她眼前一亮,她自以为是地觉得他们俩十分合适,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狐妖的人生1?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狐妖的人生1
在印厂,宋书恩引起了一个站娘的特别关注,她是财务室的主管会计、厂长吴全春的胞妹吴金玲。她高考落榜,比他小一岁、属马、宋书恩的出现让地她眼前一亮,她自以为是地觉得他们俩十分合适。
吴金玲的模样,算中等靠上、柳眉秀目,唇红齿白、鼻果挺直,除了鼻子两侧有些不太显眼的黑星、几乎没什么毛病。
吴金玲当然知道宋书恩有个何玉凤,而且还知道他们正处于热恋阶段。但这个农民企业家的妹妹,异乎寻常地自信,她不动声色地开始对宋书恩发起进攻。因为工作关系、他们经常一起去银行、工商、税务等部门办事,这给吴金玲提供了接近宋书恩的机会。开始,吴金玲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魅力,长相一般,说不上英俊魁梧,也看不出风流倜傥,可接触多了、交谈多了、慢慢地就对他刮目相看了。
他不光能写文章,还善解人意、彬彬有礼,总是一副不急不躁的稳重姿态。吴金玲一有机会就拉他一起吃饭,还时不时地在晚上去他宿舍聊天。宋书恩从一开始对吴金玲就是排斥的,他非常清楚她的用意,内心无数次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做到爱情专一,绝不能辜负亲爱的玉凤。
因此,与吴金玲在一起的时候,宋书恩是非常警惕的,但她是厂长的妹妹,又不能对她太冷漠,他只能装傻,有时候还故意跟她说起自己跟何玉凤的事情。吴金玲有足够的耐心,她也不说明白,就是纠缠他。她本来住在家属院哥哥家里,为了找宋书恩方便,专门搬到了厂里的宿舍。厂里在三层办公楼的顶层给几个单身的中层干部每人安排了一个类似宾馆标准间的独立宿舍。由于乡镇企业的特殊性,女性中层干部几乎全是厂领导家属,都住家属院,这里全都是男性。吴金玲要搬过来,吴金春开始还不同意,后来明白了她的用意,也就没再拦着。他对她说了一句话:“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得两相情愿。”
吴金玲笑笑,说:“把你的心放肚里吧,一定会有两相情愿的那一天。”她第一次去他的宿舍,是他们在厂里的小食堂共同陪银行的客人吃过晚饭之后。她喝了不少的酒,没有了平时的矜持,客人一走她就说:“我去你屋里坐一会儿,你给我弄点茶。”
宋书恩也喝了酒,但非常清醒,站在那里没动,说:“我那儿太乱了,也没有
茶,我送你回去吧。”
“不行,乱我也要去,没茶你去老大办公室拿。”吴金玲霸道地一挥手,就开始走,“宋主任,我陪你说话咋的?我可不会轻易陪谁说话的。”
宋书恩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表面上还不得不装出热情的样子,说:“好好好,我去给吴会计拿茶叶。”
宋书恩拐到一楼办公室拿了一盒平时厂长专用的信阳毛尖,又顺便提了一暖壶开水。
吴金玲进了屋把外罩往床上一撂,鞋一脱就一屁股坐在床头,四下看了看,说:“宋主任,这哪儿乱啊?很规矩嘛。是不是不想让本姑娘来啊?”宋书恩刷了茶杯,洗好茶泡上端到她面前,说:“吴会计请喝茶。”
吴金玲也不看他,只顾翻看他床头桌子上的书,有他自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教材,还有《现代散文精选》《基度山伯爵》《战争与和平》《约翰·克利斯朵夫》等文学作品。
,“喜欢外国文学啊,大才子?”吴金玲把书放回原处,“你还在参加自学考试,赶明儿我也报个,还有啥专业?”
“眼下好像就这一个专业,得到明年才能报吧,我是今年秋季报的。”宋书恩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我是没事,瞎胡看,捞着啥看啥。”
“反正你得帮我报,我也要参加自学考试。”
灵金玲的眼晴已经有些朦胧,她歪着头,长发从额前飞流直下,右边的一部分遮住了她的一半脸。电棒管的荧光下,她白色的衬衣领在紫红色的羊毛衫衬托下更加雪白、鼓鼓的胸部弧线优美。他说:“吴会计,你困了吧?”
“我不困!想赶我走啊?”她用手向后撩了一下头发,“我给你说,咱今后约定、没人了,我不再叫你宋主任,你也不能再叫我吴会计,我们都叫名字,你要犯规了就罚你,罚你干啥呢,对了,罚你请我吃饭。”
“那你要是犯规了呢?”“我犯规罚我请你吃饭。”
吴金玲很健谈,她向他谈起了自己的童年。她告诉他,自己的童年有忧伤又充满快乐。忧伤的是,自己在七岁的时候,疼爱自己的父亲因患癌症去世,从此她失去了父爱。快乐的是,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对她很宠爱,特别是大哥吴金春,像父亲一样对她言听计从。她还说起了许多小时候跟大哥在一起的趣事。说到伤心处,免不了伤心垂泪;说到兴奋处,禁不住咯咯大笑。
宋书恩渐渐地被她感染,不知不觉就放下了戒心,开始向她诉说,诉说自己养兔子的乐趣,诉说娘去世的那个中午,还说起傻改柱和他的傻媳妇老七。那一晚,他们聊了很多,吴金玲在他的宿舍待到很晚,倒也没发生什么暧昧之事。而仅仅如此,就让宋书恩受尽了煎熬,内心充满了负疚感。他总是不时地想起与何玉凤的恩爱。
自从那次吴金玲在宋书恩宿舍待到深夜,他立即提高警惕,专门制定了一个对待吴金玲的“四不”政策:不卑不亢,不远不近,不冷不热,不单独相处。但事实证明,这个“四不”政策对吴金玲是不管用的,她认定了要追他,哪怕你躲闪,哪怕你不冷不热,她只顾对他好。“
而尤其令宋书恩无奈的,是她开始故意搅和他与何玉凤的关系。本来何玉凤来厂里的次数就不多,一个月也就一两次,可每当何玉凤来厂,刚在宋书恩宿舍里坐下,吴金玲就会跑过去,手里还会提点儿苹果、橘子等水果,像主人一样对玉凤让来让去。
宋书恩知道她的用意,不去理她,她却热情地招呼何玉凤,嘴里说的却是宋书恩:“书恩,来客人了你唬着个脸,一点儿也不热情,这哪是待客之道?连水也不倒。”
宋书恩扫了她一眼,但还是忍住没有发火,在这个企业,他有足够的忍耐力。别说她是厂长的妹妹,就是办公楼上随便一个职员,说不定就是哪个镇领导、厂领导的关系,他都不敢轻易得罪。
宋书恩装着去提水,拿着暖壶出了宿舍,他想着等回来吴金玲就会知趣地走了。但他想错了,她坐在桌子前看着一本书,何玉凤尴尬地坐在床头不知道说啥。宋书恩看不下逐客令她是不走,就说:“吴会计,那书你要看拿走看吧,看完了再还我。”
吴金玲眼光一直在书上,说:“谢谢啊,我走的时候就带走。”
她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宋书恩看她不走,就给玉凤使了个眼色,往外摆了摆手。
何玉凤一脸的不高兴,却还带着笑脸对吴金玲说:“吴会计,我回去了。”吴金玲拉着她说:“走啥啊,天都快黑了,你不走就跟我住一起,我在走廊那头。我跟书恩这关系没啥说的,他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
宋书恩说:“吴会计,你忙吧,我去送送玉凤。”
一出厂门,何玉凤就说:“书恩,那个吴厂长的妹妹,对你有意思。”宋书恩恼火地说:“她这人,真让人受不了。”
看看何玉凤不高兴,他又笑笑说:“咋了,吃醋了?她再有意思我不理她不就行了,她还能硬把我抢走?”
何玉凤叹口气,说:“人家是厂长的妹妹,长得又比我漂亮,啥条件都比我强,你不动心?”
宋书恩一脸的委屈,说:“玉凤,我要有一点儿动心就不得好死!你玉凤对我的好,我啥时候都不会忘记。你要相信我,相信我,我绝不会对不起你。”坐在车后架上,何玉凤把头靠在宋书恩背上,泪水在眼里打转。她紧紧地抱住他,抽泣着说:“我相信你,书恩,我不敢想,要是没有你,我不知道还怎么活。”“玉凤,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宋书恩与何玉凤在街上的饭店吃完饭,骑车回到厂里,想偷偷回到宿舍,可一上三楼,就见灯光下吴金玲倚着栏杆站在走廊上。她看见他们走过来,就打招呼:“书恩真不够意思,你说去送客,原来是去街上吃饭啊,客人要不走我说请你们吃饭哩。”
宋书恩说:“没车了,没车了。”得吴金玲说:“何老师来我屋里吧,我的床宽着呢。”金宋书恩说:“不用了,办公室也有床,我去那儿吧。”何玉凤说:“我睡觉有点儿独,从小就没跟别人睡过一张床,不麻烦你了。”宋书恩看吴金玲又要跟到屋里,就说:“你先忙吧,我们去办公室说会儿话。”
他拉着何玉凤去了办公室,这次吴金玲没有再跟过去。她心里酸酸的,心里早把何玉凤当成了情敌。
他们到了办公室,把门关好,宋书恩迫不及待地抱起何玉凤,她忍了半个下午的热情终于爆发。
良久,何玉凤从热吻中拾起头,说:“书恩,你可不能忘了写作啊,这两年也写出点儿眉目了,都加入市作协了,再坚持几年,就会有大的成功了。”宋书恩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企业的事情太多了,这个办公室主任可以说啥都管,吃喝拉撒,共青团、工会,各种公文材料,都给了我,我又不想干不好,没办法,到了这儿我几乎就顾不上写作了。”
“也是,光说工资高点儿,干的工作也,不容易。
宋书恩叹了口气:“我现在非常怀念在学校的日子,虽然穷点儿,精神却舒畅,没那么多杂事,有很多时间读书写作,关键是有心情读、有心情写。”两个人在办公室待到深夜,宋书恩拉她上楼,蹑手蹑脚来到宿舍。他们相拥而眠,互相传递着爱意,却又不越雷池。
无疑,吴金玲对宋书恩是用心的。她很清楚宋书恩的心思,无论是个人条件和家庭条件,何玉凤都要逊她一筹。他之所以不接受她的示爱,就是因为他不愿意辜
负何玉凤,而不是不喜欢她。
吴金玲一如既往地对宋书恩实施着自己的攻势。她也是个聪明人,趁何玉凤来厂搅和过几次之后,不但不奏效,反而让宋书恩有点儿恼火,她就放弃了这种不高明的行为,碰到何玉凤再来就不声不响地躲一边去了。
吴金春曾经告诚过妹妹,不要硬拆散人家,镇政府大院及各机关,年轻小伙子多的是,何必非要在宋书恩这一棵树上吊死?吴金玲则说:,“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看着他宋书恩总有一天被我俘虏。”
吴金玲改变了攻略,不再像以前那样死缠他,而是有张有弛。平时,暗中关注着他,尽量不去打搅他。工作上一有机会在一起,她就表现得异常乖巧和体贴:跑腿儿的事抢着干,给他递水喝,吃饭给他夹菜;等等,却不多说话。有一段时间,宋书恩都放松了警惕,认为她不会再纠缠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不那么紧张了。说到底,能否坚守住他与何玉凤的这份爱情,他对自己一直怀疑。作为年轻人,宋书恩肯定喜欢跟吴金玲这样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在一起。为了能跟他有共同的话题,很少看小说的吴金玲,开始找来《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春之歌》《第二次握手》等书看,后来还因此迷上了当时流行的琼瑶小说。
慢慢地,一有机会她就跑到他办公室或宿舍跟他聊天,谈论读小说的感想。她还别出心裁地跟他搞起了“成语接龙”的文字游戏。那是在一个初冬的夜里,她去他宿舍,他不知道为啥正坐着发呆,她看他蔫蔫的,就说:“书恩,咱玩成语接龙吧,你这大文人,肯定喜欢。”
宋书恩无精打采地问:“怎么玩啊?”
吴金玲胸有成竹地说:“一个人说一个四字成语,下一个人接一个成语,接的头一个字得是上一个成语最后一个字,谐音也可以。谁超过十秒钟说不出来就算输了,就让刮下鼻子,好不好?”宋书恩说:“好,你先说吧。”
吴金玲清清嗓子,稍做思考,念道:“欢聚一堂。”宋书恩立即接道:“堂而皇之。”吴金玲:“之乎者也。”
宋书恩:“这之乎者也不能算一个词,按说你输了。”
“是你输了,你自己说不出来就说不是个词,我查过词典的,有这个词。不行,让刮一下鼻子。”吴金玲说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是是,有这个词,你接着说吧。”宋书恩只好乖乖地认输。“好,我说了,我得找个难的,让你再输一次。刮目相看。”“看风使舵。”
“多愁善感。”吴金玲接道。“敢拼敢闯。”“窗明几净。”
“净…”宋书恩又一次输了,把头伸过去被她刮鼻子,她用食指在他鼻子上轻轻划了一下,咯咯地笑起来。
后来吴金玲还经常与宋书恩打扑克牌。夜里,两个人在宋书恩的宿舍,盘着腿坐在床上,打“揭八张”,也就是一副牌的“升级”,从A到K,看谁先打完一轮,就算赢一局。赌注一般是吴金玲定,有时候在额头上贴纸条,有时候刮鼻子,有时候打锤,还有时候是请吃饭或是买个什么东西。这揭八张,宋书恩是吴金玲手把手地教会的。他开始很不习惯,但看她并不说啥,就是聊天、玩牌,慢慢地他也就释然了。
他们玩牌也好,聊天也好,吴金玲表现得异常自然与随便,有时候她的脚蹬在他腿上,或是附在他肩膀上看牌,缺你没有那种暧昧,他心里纵是有些想法,看她那么平静,也就平息下来。
他们也一起看过电影,电影院里也去过,露天电影也看过。跟吴金玲在一起看电影,是宋书恩最内疚的时候,他内心充满了矛盾与煎熬。吴金玲跟他在一起,从来不说他们的关系问题,也不说何玉凤。
后来他们一起去市里上自学考试辅导课,有了更多的机会在一起。他们住在同一个宾馆的同一个楼层,一起吃饭一起听课,一起复习一起讨论。她对他好自不必说,却从来没有过分亲热的表示。
他们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一直持续了近一年。无论他们怎么相处,始终都没有捅破那层纸,关系上面没有质的变化。很多年之后,宋书恩回忆起那时候吴金玲在他宿舍待到深夜不走,都能相安无事,就是因为自己能把持住自己。吴金玲尽管热情大胆,但那个年代,女孩子还是少有主动亲热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好比干柴烈火,稍有不慎,碰出一点火星儿,熊熊大火就会激情燃烧。这期间,他因为有何玉凤在心上,任吴金玲如何敲打他的心扉,何玉凤都在那儿挡着,也就始终保持着那种微妙的关系。而他也多次衡量过其中利弊,他真的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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