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旅怀七首其三(杜律启蒙秋兴八首)(1)

○O秋兴八首

潘岳有《秋兴赋》,遂以名篇。吴论:秋兴者,遇秋而遣兴也。故八首写秋字意少,兴字意多。一兴者何:思也。所思者何?故园也,京华也,长安也,故国之蓬莱、曲江、昆明、渼陂也。故各篇之内,自为标识,以作眼目。

其一

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

江间波浪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

丛菊重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

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

[校记]

“重”,仇本作“两,一作重”。

【集说]

仇注:首章对秋而伤羁旅也。上四,因秋托兴;下四,触景伤情。 顾注:枫树凋伤,叶落而山与峡倍明,故气象萧条之中,弥见森列。气萧森,上承凋伤枫树,下起波浪风云。 黄仲霖曰:波浪在地,而曰兼天;风云在天,而曰接地,极言阴晦之状。 王嗣爽曰:首章发兴四句,便影时事,见丧乱凋残气象。按如此看,则上四内已伏“兴”字。 塞上,即指夔州。 王维桢曰:江间承峡,塞上承山。菊开山际,舟系江中,四句错综相应。 公已羁夔二载,“他日”指去年言,去年见菊开而泪,今日复然,是重开他日之泪也,较“两”字为醒。 自孤舟之系,而故园之心,与之俱系。“一”者,不变之辞。“开”字、“系”字,俱连下读,是死字,作活字用。 先砧杵而后刀尺,先刀尺而后成寒衣,二句是倒叙。 顾注:分新衣、旧衣,谬。末联是当授衣之辰,而自伤游子无衣之意。言“处处”者,以见己之独不然也。“故园”是眼目,此处一提。 前半属“秋”,而暗伏“兴”字;后半是“兴”,而明带“秋”字。 浦注:首句拈秋,次句拍夔。江间塞上,紧顶夔;波浪风云,紧顶秋。七句仍收秋,八句仍收夔。

秋日旅怀七首其三(杜律启蒙秋兴八首)(2)

○O二

夔府孤城落日斜,每依北斗望京华。

听猿实下三声泪,奉使虚随八月槎。

画省香炉违伏枕,山楼粉堞隐悲笳。

请看石上藤萝月,已映洲前芦荻花。

【校记] “北”,仇本作“南,一作北”;“槎”,一作“查”

【集说]

浦注:紫微垣为天帝座,以象帝京。北斗正列垣傍,又名帝车,故依此以望京华也。 《水经注》: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八月槎,注已见《秦州杂诗》之八。 《汉官仪》:尚书省中,皆以粉涂壁,画古列士。尚书郎更直,女侍史二人执香炉从入,护衣服山楼,白帝城楼。堞,城上短墙。

次章,羁夔峡而思京华也。樊川、洛阳,皆公故园所在,而前首之故园,则指樊川之在西京者,故下望京华而不见也。 八月之槎虚随,不得至京华犹不得至天上也。京华之画省,以伏枕卧病,而违粉堞之笳声,以不见京华而悲。藤萝月色,已映夔府,是又当孤城落日以后矣,京华之望,乌能已乎?。” “夔府”承上“白帝”,“落日”承上“暮砧”,伏本首之末联。 顾注:“望京华”为八章之骨,重章叠文,不出于此,皎然所谓截断众流句。 仇注:听猿下泪,身历始觉其真,故曰“实也。“每依”,言无夕不然。

孤舟长系,有似乘槎不返,故曰“虚随”。 说本仇氏。 藤萝在石上,芦获在洲前,地有高卑,故月有先后。 顾注:石上之月,已映藤萝,又是依斗望京华时矣。 “请看”二字,紧应“每”字,无限凄断,见于言外。

京华即故园也,而较故园为实,眼目再提。 通首俱写“兴”字,而听猿、八月、悲笳、芦等带“秋“字 。

秋日旅怀七首其三(杜律启蒙秋兴八首)(3)

○○O三

三家山郭静朝晖,日日江楼坐翠微。

信宿渔人还泛泛△00 秋燕子故飞飞。

匡衡抗疏功名薄,刘向传经心事违。

同学少年多不贱,五陵衣马自轻肥。

【校记】

“日日”,仇本一作“百处”,“泛泛一作“汎汎”

【集说】

一宿曰宿,再宿日信。 《汉·匡衡传》:元帝初,衡数上疏陈便宜,迁光禄大夫、太子少傅帝时,子歆复领五经,卒父前业。《刘向传》:成帝诏向,领校中五经秘书哀,汉徙豪杰名家于诸陵,故五陵为豪侠所聚。 五陵:长陵、安陵、阳陵、茂陵、平陵。

此章因望京华而自伤孤贱也。 上章暮景,此章朝景。 山郭于朝晖,一静字,写出秋日凄清之状。 江楼坐翠微,坐江楼而望山中之翠微。 渔人已经信宿,可以已矣,而还泛之罩微也。下联乃坐中所见。 泛;燕子而遇清秋,可以归矣,而故飞飞,以喻己之淹留也。下文乃言所以 淹留之故。 欲为抗疏之匡衡,而功名已薄;欲为传经之刘向,而心又违。所以淹留于夔,而以贫贱老耳。照应上联,已翻动下联。五六句是虚拟后日,邵注指救房琯为“抗疏”,待制集贤为“传经”,非是。 顾注云:同学少年,不过志在轻肥,见无关轻重也。 又云:此首正中申《秋兴》篇之意,所谓文之心也。前四“秋”,后四“兴”。

秋日旅怀七首其三(杜律启蒙秋兴八首)(4)

○○四

闻道长安似弈棋,百年世事不胜悲。

王侯第宅皆新主,文武衣冠异昔时。

直北关山金鼓振,征西车马羽书驰。

鱼龙寂寞秋江冷,故国平居有所思。

【校记】

“胜”仇本”一作“堪”;“振”一作”震,一作振”;“马”“一作“骑”

[集说]

此章忆长安而伤国事也。似弈棋,言乱而无定,惟似弈棋,故不胜悲,第宅多新主,盛衰无常也。衣冠异昔时,僭逾无等也。此其可悲之小者。 直北句,指回纥;征西句,指吐番。此其可悲之大者。所谓“似弈棋”如此。当此秋江寂寞之时,忆彼平居无事之日,又乌能已于思耶!“平居与“似弈棋”遥为反对。

邵注:王侯之家,委弃奔窜,第宅易为新主矣。文武之官,侥幸滥进,衣冠非复昔时矣。

浦注:鼓震书驰,见乱端不已归志长违,所以滞秋江而怀故国,职此之由耳。 带定夔秋,不脱题面,故国思缴。 本首之“长安”,应前首之“望京”,起后诸首之分写。

按“故国”,眼目。又提起以下四首,皆跟此句。 前三首,皆己身上事,故曰 故园”。以下五首,皆朝廷事,故易“故园”为“故国”,说本《杜臆》。 全首皆兴,惟于第七句带定“秋”字。

秋日旅怀七首其三(杜律启蒙秋兴八首)(5)

○○○五

蓬莱宫阙对南山,承露金茎霄汉间。

西望瑶池降王母,东来紫气满函关。

云移雉尾开宫扇,日绕龙鳞识圣颜。

一卧沧江惊岁晚,几回青琐照朝班。

【校记】

“官”,仇本作“高,一作言,一作仙。

【集说】

《唐会要》:大明宫,龙朔三年号蓬莱宫。北据高原,南望终南如指掌。 《西京赋》:抗仙掌以承露,擢双立之金茎。 《汉武内传》:上斋居承华股,忽青鸟从西来,集殿前。东方期曰:此王母欲来也。 《关尹内传》:关令尹喜,望见东极有紫气西迈,日:“应有圣人经过”,果见老君乘青牛来。

此章思故国之蓬莱宫也。宫阙直对终南金茎上插霄汉。西接王母之瑶池,东把函关之紫气。总是极言其形胜,以见帝居之壮丽,并无讥朝之意。以下乃言,向为拾遗,曾于蓬莱朝班之内,几回得天颜,今者卧病沧江,又值岁暮,不禁忆之而生悲耳。 赵大纲曰:雉扇数开,望之如云也;龙颜日映,就之如日也。 仇注:云移,状障扇之两开。龙,谓哀衣之龙章。 以瑶池降母,比玄宗之宠妃子;紫气来函,比玄宗之好神仙。其说倡于顾氏,后人从而和之,陈泽州、黄生、浦二田辈,末尝不较之,而其言未畅,试为置辨。略有三端:夫讥讽,亦诗人所不废。讥讽者,思厚之所激也。“落日留王母,微风倚少儿,公亦何尝不讥讽?然言非一端而已,固各有所当也。盖讥其事而或系之以地者,必非无故,如”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诚以香亭、长生殿,固宠妃子之地也。如“竹宫时拜望,桂馆或求仙”,以竹宫柱馆,亦求神仙之地也。今此诗以蓬莱为主,蓬菜与含元、紫宸、宣政等殿相埒,为唐家视朝出治之所,非如沉香亭、长生殿、竹宫、桂馆者比,即谓玄宗宽妃子,好神仙,不知与蓬莱有何交涉,而必系之以蓬莱?且从而切指之曰“西望”,曰“东来耶?其辨一也。 且此联既讥玄宗,则下文不得忽及肃宗。 而下文所谓“识圣颜”者,固识肃宗之圣颜也。 “点朝班”者,点肃宗之朝班也。 乃顾氏欲圆其说,以为公于献赋待制时,曾被玄宗召见。而以公诗“往时文采动人主”证之。 然考《新旧书…本传》,内并无玄宗召见之事,而所谓“文采动人主”者,特其三赋之文采,非其状貌之文采也。且即所谓识玄宗之圣颜,而识圣颜者,不过召见而已,不得谓之“点朝班”。召见者,不过一次而已,不得谓之“几回”。说者亦知其难通,而以“识圣颜”属玄宗,指公之待制时;“点朝班”属肃宗,指公之抬遗时,则愈割裂而支离矣。 即五六之“识圣颜”为确属肃宗,则知三四为泛言蓬莱形胜,而非专指玄宗,以讥其宠妃子、好神仙也,彰彰明矣,其辨二也。 且如顾氏之说,既讥其荒淫矣,则下文当继言死亡危辱之事,以为炯戒。如《斗鸡》诗,于上四句叙其荒淫,之下即继以“仙游终一閟,女乐久无香”,是其例也。 而此诗之五六,但言当日朝仪之盛而已;七八但言今日羁旅之衰而已。 于三四讥荒裎之意绝无照顾,于事为不属,于文为不贯,于章法为散乱而无归,老杜曾有是乎?其辨三也。 以江河日月之文,而遭其薄蚀,受其壅遏,余欲为之刮垢磨光,决塞去滞,故不惜其文之繁而词之费也。后之君子,尚其鉴诸。仇云:此章下六句俱用一虚字、二实字,于句尾如“降王母”、满函关”、“开宫扇”、“识圣颜”、“惊岁晚”、“点朝班”句法相似,未免犯上尾、叠足之病。通首皆“兴”,惟于第七句略带“秋”字。

OO六

瞿唐峡口曲江头,万里风烟接素秋。

花萼夹城通御气,芙蓉小苑入边愁。

朱帘绣柱围黄鹤,锦缆牙樯起白鸥。

回首可怜歌舞地,秦中自古帝王州。

[校记]

“朱”,仇本作“珠”;“鹤”,作“鸽,一作鹤”。

[集说]

《剧谈录》:唐曲江池,开元中疏凿为胜境。 刘悚(小说》:芙蓉园本名曲江,文帝恶其名,改名芙蓉园。 《旧唐书):兴庆宫西南,有花萼相辉、勤政务本之楼。 开元二十六年,遭范安及于长安广花萼楼筑夹城至芙蓉苑。

此章思故国之曲江也。瞿唐处南,曲江在北,相隔万里,而素秋之风烟可接,故身滞唐而神游曲江耳。因忆曲江之上有芙蓉小苑,与花萼楼内外相隔,自筑夹城以来,花萼之御气,自夹城而通于芙蓉,然芙蓉已不移时而入边愁矣,可胜慨哉!考夹城之筑,在开元二十六年,而禄山之判,在天宝十四载,其间相隔,尚有十馀年。而诗若云于此时而通,即于此时而人者,盖以明敦伦勤政之地而为耽乐召忧之所,敬肆治乱之几,问不容发而刻不稍缓,其为垂戒也大矣。因思边愁未入之先,江上离宫,柱帘围鹄;江间画舫,樯缆惊鸥。其歌舞之盛如此。夫秦州本自古帝王之州也,帝业王猷,皆肇于此。今乃以歌舞之故,回首失之,岂不可怜? 然亡国者于斯,兴国者亦于斯,转乱为治,易祸为福,是所望于后来者矣。中稍参《杜臆》说。

顾注:禄山反报至,帝欲迁幸,登花萼楼置酒,四顾凄怆。所谓“小苑入边愁”也。 又云:宫殿密,而黄鵠之举若围;舟楫多,而白鸥之游忽起,此皆实景。旧谓柱帷绣作黄鹄文者,非。 第四句已“入边愁”矣。 五句忽将笔掣转,复写其未入。 七句已“可怜歌舞”矣,八句复作赞叹,以望其后起,在八首中尤为开阖跌宕,沉郁顿挫之极笔。 起联属“秋”,以下皆是“兴”。

○○○七

昆明池水汉时功,武帝旌旗在眼中。

织女机丝虚月夜,石鲸鳞甲动秋风。

波漂菰米沈云黑,露冷莲房坠粉红。

关塞极天唯鸟道,江湖满地一渔翁。

[校记】

“夜月”,仇本”一作月夜。

[集说]

《汉书》注:越巂昆明国有滇池,汉使求通身毒,为昆明所蔽,故作池象之,以习水战。 《平准书》:武帝大修昆明池,治楼船,旗帜加其上,甚壮。 曹玭(志怪》:昆明池作二石人,东西相望,象牵牛织女。 《西京杂记》:昆明池刻玉石为鲸鱼,每至雷雨,常鸣吼,鬐鬣皆动。 《本草》:菰,即雕菰米也。

此章思故国之昆明池。仇注:织女二句,记池景之壮丽,承上“眼中”来。“波漂”二句,想池景之苍凉,转下“关塞”去,于四句分截,方见曲折生动。 又云:旧说中四句作伤感其衰,《杜臆》作追溯其盛,此独分出一盛一衰,何也?日织女、鲸鱼,亘古不移;而菰米、莲房,逢秋零落,故以兴己之漂流衰谢耳。 又云:旌旗在眼,是借汉言唐,公《寄岳州贾司马》诗“无复云台仗,虚修水战船”,则知明皇常置船于此矣。 织女之机丝,当月夜而虚;石鯨之鳞甲,遇秋风而动,是以动静作对。 菰米如云之黑,当秋而沉。云黑即指孤米,是一物。莲花如粉之红,逢秋而坠粉红,不指莲房,是二物。盖莲花粉坠,而后莲房露冷耳。 仇注:身阻鸟道,而迹比渔翁,以见还京无期,不复睹昆明之胜也。通首皆属“兴”,而月夜、秋风,菰米、莲房、波漂露冷等,即于彼处带出“秋”字,盖他首多言夔峡之秋,而此下二首独言长安之秋也,亦变化法。

○○○八

昆吾御宿自逶迤,紫阁峰阴入渼陂。

香稻啄馀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

佳人拾翠春相问,仙侣同舟晚更移。

彩笔昔曾干气象,白头吟望苦低垂。

【校记】

首句,仇本“一作在陂之下”;“香稻”,“一作红豆,一作红稻,一作红饭”;“馀”,作“残,一作馀”;“曾”,“一作游”;“略”,作今,一作略

[集说]

浦注:昆吾御宿,皆在汉武所开上林苑中,方三百里,跨今盩厔、鄂、蓝田、咸宁、长安五县之境。紫阁峰在圭峰东,陂即在主峰之旁。 《落神赋》:或采明珠,或拾翠羽。按此云拾翠,如踏青之类。仙侣同舟,用郭泰、李膺事,暗喻公与岑参兄弟游溪陂也。

此章思故国之渼陂也。昆吾御宿,为自长安入渼陂所经。而紫阁峰则与渼陂相连,峰阴入陂,所谓半陂以南纯侵山者也。以言其物产之丰饶,则有鹦鹉之香稻,风凰之碧梧。以言其士女之都美,则有拾翠之佳人,同舟之仙侣,何其盛也!向者与岑参等同游之时,曾以彩笔赋诗,干其山川人物之气象矣。今者白首孤吟,望而不见,唯有低垂而已,不亦重可慨耶! 一“望”字,收本章,即缴通篇。盖其所望者,统言之则曰故园,曰故国,曰京华,曰长安;分言之则为蓬莱,为曲江,为昆明,为渼陂也。八首如一首,轩轾不得,割裂不得。沧溟摘录四章,何其武断!

此诗以渼陂为主,中四俱承渼陂。陈泽州以三四属昆吾御宿,五六始属渼陂,并《杜臆》所云,此章所思不专在渼陂者,都非是。 香稻为鹦鹉所啄,则香稻竟为鹦鹉之粒矣;碧梧为凤凰所栖,则碧梧竟成凤凰之枝矣。一似被他占定者然。然不过极言物产之盛耳,不但凤凰无有,即鹦鹉亦生陇西而不生长安。 仇注:春相问,彼此问遗也;晚更移,移棹忘归也。 张艇注:气象,指山川之气象,即指《陂行》及《城西泛舟》等篇言。言彩笔所作,气凌山水也。 朱注:此句当与《题郑监湖亭》“赋诗分气象”参看。 顾氏 引“气冲星象表,词感帝王尊”,非是。 顾注:前所思蓬莱、曲江、昆明皆属朝廷之事。此思渼陂,则追溯昔游而自叹也。余谓从中四句反面观之,则不胜彼都人士之感矣,即谓仍属朝廷亦可。 王阮亭曰:《秋兴八首》皆雄浑丰丽,沉着痛快。其有感于长安者,但极言其盛,而所感自寓于中。凡怀乡恋阙之情,慨往伤今之意,与夫戎寇交兵,小人病国,风俗之非旧,盛衰之相循,所谓不胜其悲者,固已不出乎意言之表矣。 陈眉公曰:云霞满空,回翔万状,天风吹海,怒涛飞涌,可喻老杜《秋兴》诸篇。

陈泽州曰:《秋兴八首》命意练句之妙,自不必言。自以章法论,分之如骇鸡之犀,四面皆见。合之如常山之阵,首尾互应。 前人云:李如《史记》,杜如《汉书》,余独谓不然,杜合子长、孟坚为一手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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