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全球目光都被阿尔法狗与李世石的人机大战所吸引之时,3月13日上午,当代著名哲学家、哈佛大学教授希拉里·普特南(Hilary Whitehall Putnam)在波士顿萨默维尔的家中去世他生前参与创立了心灵哲学中的功能主义学派,正是这个学派的基本思想为当下以阿尔法狗为代表的具备深度认知能力的人工智能提供了直接的哲学基础,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希拉里普特南实在论?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希拉里普特南实在论
就在全球目光都被阿尔法狗与李世石的人机大战所吸引之时,3月13日上午,当代著名哲学家、哈佛大学教授希拉里·普特南(Hilary Whitehall Putnam)在波士顿萨默维尔的家中去世。他生前参与创立了心灵哲学中的功能主义学派,正是这个学派的基本思想为当下以阿尔法狗为代表的具备深度认知能力的人工智能提供了直接的哲学基础。
普特南在多个哲学领域都有贡献
1926年,普特南出生在芝加哥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中学阶段,普特南结识了与他同校但晚一级、后来成了著名语言学家的乔姆斯基,两人此后结下了深厚的友谊。1944年普特南开始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攻读数学和哲学本科学位,后来,先在哈佛大学和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攻读哲学博士学位,在哈佛大学期间他师从著名逻辑学家、哲学家奎因,后者也成为普特南后来在哈佛执教的同事和挚友。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普特南师从著名哲学家赖兴巴赫学习哲学,并于1951年获得该校哲学博士学位。此后,普特南先后在西北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和MIT短期任职,并于1965年由奎因举荐加入哈佛大学哲学系开始担任哲学教授,直至2000年荣誉退休。
作为当代最有影响力的哲学家之一,普特南在多个哲学领域都有重要的贡献。普特南逝世以后,芝加哥大学教授努斯鲍姆发表悼文将普特南与亚里士多德相提并论,并且认为在普特南涉猎的哲学领域中,至少有两项是亚里士多德不曾触及的,即语言哲学和宗教哲学。
功能主义学派是当代心灵哲学和认知科学的主流理论学派之一,其认为人脑的心灵状态是一种依赖于特定功能组织的功能状态,既可以在人脑中得到生物学的实现,也可以通过输入输出的数字参数在电脑上得到工程学的实现。简言之,功能主义把人的心灵类比于电脑的“计算”。而这种观点最早是由普特南1961年出版《心灵与机器》中提出来的。如果人的心灵在本质(功能)上可以被认为是一种高度复杂的“计算”,那么我们就可以利用不断完善的计算机去模拟和实现这样的“计算”,从而最终实现人的心灵的全模拟,即一般意义上的人工智能。正是在如此美好愿景的激励下,人工智能获得长足的发展。尽管后来普特南随着其学术的发展对功能主义提出了反对和评判,但是功能主义的基本思想仍旧为当代人工智能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哲学基础。
“缸中之脑”和“孪生地球”思想实验
普特南最著名的主张是两个思想实验:“缸中之脑”和“孪生地球”。“缸中之脑”的论证由普特南在1981年出版的《理性、真理和历史》中提出。在这个思想实验中,一个人的大脑被一位疯狂的科学家(或外星人)通过某种手术从身体上剥离出来,置于一个盛满各种营养液的缸中维持生命,其大脑神经末梢被连接到一台电脑终端,科学家通过这台电脑对大脑发送各种指令,使大脑产生虚拟的现实感知。普特南试图通过“缸中之脑”的问题对笛卡尔的怀疑论作新的阐释:我们无法肯定自身通过感官获取的外界经验的真实性,就像我们无法肯定自身不是一个“缸中之脑”一样。
其实在普特南提出“缸中之脑”之前,他在1975年出版的《意义的意义》一文中,也提出了另一个思想实验“孪生地球”。这个思想实验中假设地球之外还存在一个地球的复制品,被称为孪生地球。二者无论在外观还是功能上完全是一模一样,只不过地球的水分子结构是H2O,而孪生地球的水分子结构是XYZ。如果按照我们的直觉,应该是我们大脑中的思想决定了语言的意义。而“孪生地球”的居民和我们在内部结构上是一样的,因此直观上看地球的水和“孪生地球”的水的意义应该是完全一样的,但是事实上它们的意义并不同,因为地球的水指称的是结构为H2O的物质,而“孪生地球”的水指称的是结构为XYZ的物质。普特南由此指出,一个语词的意义并不只在大脑中产生,至少部分是由外部因素所决定,这符合他倡导的外在论的观点,外在论试图将自笛卡尔以来在意义理论中所设立的主观出发点逐渐驱逐出去。
普特南对学术与政治充满激情
普特南学术思想中的显著特点是,他会根据学术思想发展的逻辑不断修正改变自己的立场,甚至会提出与之前截然相反的观点。比如,普特南是功能主义哲学的开创者,但后期他又用新论证去推翻它。又如,他最早提出了科学实在论,后来又主张内在实在论,最后又提出直接实在论。晚年普特南接受《哈佛哲学评论》的访谈时说:“我发现有两件事帮助我建立新思想,一个是自我批判,即批判我先前发表过的任何东西,还有一个就是阅读伟大的哲学家。”
普特南在政治上也处于一种激进的立场。他曾带领学生游行抗议,焚烧征兵证,反对越战。然而,与普特南激进的政治立场和积极地参与现实不同,作为其在哈佛的老师和同事的奎因则是典型的政治保守主义,由于政见不同以及学术立场的差异,在哈佛哲学系两人常常会发生激烈的辩论,以至于奎因在私下场合曾半开玩笑地说他自己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就是把普特南从麻省理工学院请到哈佛。尽管如此,这并不影响两位当代著名哲学家的友谊。
奎因比普特南年长20岁,两人在一起共事35年之久,并且在哈佛哲学系大楼艾默生楼中先后共用同一个办公室。普特南的办公室编号为207,这个办公室也是奎因在退休前一直使用的,奎因退休后普特南就搬了进来。而与其比邻而居的是罗尔斯的办公室205室,在罗尔斯退休后此办公室现在被他的学生科斯嘉德使用。此外,普特南和奎因还在一起共同讨论了哲学和数学的关系,并且论证了数学在自然科学中的不可替代性,这个论证被命名为“奎因—普特南不可或缺性论证”。2007年,普特南在美国哲学学会上的演讲中,把奎因列为对他最有影响的人之一。
普特南去世的消息传来之时,笔者正在哈佛大学哲学系访学,此前虽然听闻普特南退休后身体一直不好,但还是希望在哈佛访学期间能有机会亲眼目睹这位哲学大家的风采,无奈斯人已逝。作为对逝者的缅怀,笔者参加了他去世第二天中午为其举行的葬礼。由于普特南在68岁时接受了犹太教的成人礼,成为一名虔诚的犹太教信徒,所以他的葬礼完全依循犹太教葬礼的仪式,首先在教堂中举行纪念活动,纪念完毕后即刻在墓地下葬,接下来几天在其家中安排一些哀悼和纪念活动。当天举行葬礼的教堂里坐满了从各地赶来的人,这其中有他曾经的同事、学生、朋友和亲人,也有像笔者这样与普特南生前素未谋面但通过书本从其思想中受益良多者。葬礼上普特南的三位儿女、两位孙子以及多位好友分别发言深切怀念和分享了与这位长者、导师以及益友间的美好回忆。普特南的女儿在其葬礼上说,普特南刚出生不久就因他母亲的不小心在楼梯上摔了一跤,然而也就是这一跤开启了普特南的一生。
(作者单位:清华大学人文学院哲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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