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在我心里一直是个神奇,又敬畏的存在,因为他白发白眉白须见多识广,跟白眉大侠一样。还因为他见多识广能画符会算命,跟林正英一样。外公简直满足了幼小的我对未知神秘事物的一切向往。

外公今年83岁,在三兄弟里,外公排行老大。外曾祖父年轻时参过军,后来不想打仗就当了逃兵,回来的路上在巴中城里救了一个家破人亡的地主小姐,这就是我的曾外祖母。曾外祖母一生从未下地劳作过。一年到头就在屋里呆着,总有吃不完的小零嘴,有啥好吃的总是趁家里人全下地了自己开小灶吃。家里活儿一件都不做,仍是一家之主把持规划整个家庭。外公性格行事是最像曾祖母的,敏锐、聪明、尖刻。成家后曾外祖母一直由外公家奉养。农村的小伙伴应该还有印象,早几年生活困苦,家中老人的奉养都是由兄弟几人商议一家奉养一方。以减轻负担。

由于生计艰难,吃不上饭。外公和二外公因为读过书敢想敢做,下学时就进城找工刨食了,后来找到了铁路上的工作。三外公下学后去外县做了上门女婿。现今年月出门打工是平常事,但在早几十年前的闭塞乡村,敢独自出门的人几乎没有。家里几代人到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离家十几里的县城。一年能进城几次,就算是有大见识的能干之辈,凡乡间议事决策都能做出论断指点。

外公不只吃上了国家饭,还领导着十几个人的小团队。大孃,妈妈,大舅相继出生,家里的生活日渐好转。我妈小时候有胸膜炎,时常被外公外婆背着进城看病,妈妈说那几年难受且幸福着。虽有病痛但能去城里,有新衣服穿,有各种好吃的,见各种稀奇……,

后来在一个什么运动中,因外公说错话“丢了”工作。同事传消息说要把我外公抓起来。外公害怕,遂连夜离开单位,去了甘肃投奔他妹妹一家,后在甘肃的一个道观里躲了1年多,探听老家没什么风声才敢回家看看。那时我小舅舅也出生了,丢了工作坐吃山空家里更加不能过活,外公就又出门了,留话说去了观里找师傅。在那里断断续续呆了有5年。到第3年时外公单位带信来让他回去,家里人因害怕,外公也不在家就没理会,回信说没这个人了。至此外公的国家饭彻底耍脱。

到我妈上初中时,每次外公从甘肃回来总有一个人跟着一起,此人很是厉害,站在院坝里能直接飞到房檐上。搽汗的帕子一甩就能硬成一根棍样舞起来成风响。以至于我小时候一直觉得外公也会这武功,每次都缠着他教我。当然每次都是被凶一顿无功而返。回家我就逼问我妈;外公是真的不会吗?埋怨我妈;为什么不跟那人学艺,现在好教我。妈妈描述的这个人我现在回想依然心潮澎湃,这就是离我最近的武林大侠了。

外公在我的印象里一直很凶,很懒。从我记事起他就白发白眉白须,眉毛还是竖起来的。跟杀死比尔里刘家辉扮演的白眉道人一幅模样。所以跟外公心理上一直不是很亲近,有些怕他。外公是常年不在家的,每次回家呆一两天就有外面的人来请,说是去算命。以前就觉得外公和外曾祖母一个样,就是逃避下地劳动。明明就是农民一天地也没下过。家里家外的活全靠外婆一个人忙碌。去外公家10次也见不到外公2次,在家呆着也是跷起腿看书。外婆就一直忙,忙到吃饭才背一背兜柴,草回来。天晴下雨都在地里做活路。

白发苍苍的姥姥哭(白发白眉白须的外公)(1)

我家离外公家很远,跨市。全是山路要翻山过河走3个多小时才到。我妈一年也就回1-2次娘家。等我快上初中了,每年寒暑假才在外公家住得久一些,因为敢自己一个人走回家了。每次去外公家都翻箱倒柜地把外公的算命看相书找出来背,算。期待能学会通鬼神的本事威风一世。外公藏起来的朱砂被我和表弟化开涂得满身满墙都是。

对于外公的算命,我一直嗤之以鼻。因为他都不给我算!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一个超级大的卡车的司机,要一直住在车上那种,四海为家想去哪里,就一脚刹到哪里。我一直让外公帮我算这理想能成不。过年的时候,每个在场的人他都会给算一次以趋吉避凶,连这种时刻他也不给我算理想!

前两天我妈打电话说;有人要找外公算命写药方,请她一起去带路。因为外公现在不见客了,天天在家里吃素。经常有外面的人慕名来请,都一概不理。我让她到时候拍张外公的照片,我准备随文发。结果刚才问我妈;说没信号就没拍照,她平时给我微信拍照,发抖音都是打开软件直接拍了发送,这次没网就不会拍了[捂脸]。

白发苍苍的姥姥哭(白发白眉白须的外公)(2)

白发苍苍的姥姥哭(白发白眉白须的外公)(3)

家里人都说是一模一样的凶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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