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春明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桃之夭夭灼灼其华)(1)

阳春三月,又是一年赏花季节。北京之春,要说花期之长,花事之盛,我认为当属桃花。春节过去没两天,先是城里居民小区散布的,以及绿化带上星星点点的桃树因为避风朝阳,有人照料,桃花往往抢在百花开放之前,与黄嫩的迎春遥相呼应,含苞待放,没两天,它们便悄悄地、还有点羞涩的开放了,然后桃树脚下的土地不再枯黄,草色遥看近却无。紧接着是梨花、杏花、玉兰等等露出笑颜,姹紫嫣红,热闹起来。春天,惟其短暂而珍贵;花事,惟其丰饶而浓烈。就连原本凛冽的西北风,也悄然温柔起来、杨柳起来,不再寒冷砭骨,寒意转身为薰风,和百花呢喃着。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桃花从城里渐次往郊区、山区放射般地展开去。直至京北的昌平,京东的平谷,那几十万亩桃花如火、如荼、如海,最终形成高潮,看的人们心旌摇荡。观赏桃花,还是要到郊野之处才好。“欲看桃花者,必策蹇郊行,听其所至,如武陵人之偶入桃源,始能复有其乐。” 这是李渔在《闲情偶寄》里的体会,今日虽不能驱策瘦驴去赏花,但其情趣依然存在。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桃之夭夭灼灼其华)(2)

对于中国人来说,桃树以及产成品,大都是美好的象征。先说桃花,《诗经》里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不过区区十六个字,写出了充满动感和色彩的图画:春天到来时,漫山遍野的桃花盛开如火一般热烈,在鲜艳的桃花掩映的小路上,那个娇媚的少女, 一身素裹,婷婷袅袅走过来,这个画面是那么曼妙。或许,正是源于这个意象,历来桃花都被赋予了时光易逝、年华易老的内涵,所以崔护才会有了人面桃花的感慨。桃花与年华稍纵即逝,张志和才会把桃花流水和肥美的鳜鱼放在一起,更衬出鱼的鲜美。关于桃花以及与桃花有关的诗词,我们在先贤笔下俯拾皆是。从一个吃货的角度来看,桃花也是可以食用的,虽说是牛嚼牡丹,有些煞风景,可这是事实。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桃之夭夭灼灼其华)(3)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桃之夭夭灼灼其华)(4)

再看桃木,更加是功用非凡。我们有这样的民俗,过年的时候贴门神,门神的鼻祖叫做神荼和郁垒。《山海经》里边说“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主阅领万鬼。”这两位就成为了家家户户的守护神。到了宋代,门神的规制有了标准“桃符之制,以薄木板长二三尺,大四五寸,上画神像狻猊白泽之属,下书左郁垒右神荼。”所以王安石才会有“总把新桃换旧符”的诗句,新桃是什么?就是把新的门神图像换上去。唐代以后,秦叔宝、尉迟敬德慢慢加入了门卫的队伍,神荼、郁垒,叔宝、敬德老哥四个两两上岗,偶尔,钟馗也来客串一下,直至今天。时代变迁,而今桃符、门神也被年画取代了。过年贴对联也与桃木有缘,五代后蜀孟昶在新年之前,用桃木刻上“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谓之“题桃符”,此后过年贴对子,就成为一个重要的民俗。此外,桃木剑、桃木如意、桃木梳子等等都被赋予了祺祥祈福,避凶化吉的意义。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桃之夭夭灼灼其华)(5)

桃子的果实自不待言,有哪个中国人不知道大闹天宫?不知道王母娘娘的蟠桃会?不知道寿桃的含义?桃花之后再等半年,就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季节。京郊平谷那几十万亩桃源已是硕果累累,最大的一个桃子能达到一公斤重,一枚大桃子,能撑爆肚皮。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桃之夭夭灼灼其华)(6)

桃胶又叫桃花泪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桃之夭夭灼灼其华)(7)

雪梨桃花泪

除去桃花可赏,桃子可食,桃木辟邪之外,桃树身上还有一宝,这就是桃脂。桃脂也叫桃胶,它还有一个颇富诗意的称呼叫做桃花泪。这是桃树树身上分泌出来的树脂,果农将桃树上分泌出来的桃树脂,采集起来在阳光下干燥之后,淡黄色的树脂形状和颜色都像琥珀一样。拿回家用清水浸泡回软之后,可以和银耳、木瓜、雪梨、皂角子等同煮成甜羹,这是一款具有降压降脂、养颜美容的食药兼备的好东西。去赏花吃果的时候,不妨买一些回来,经常食用,有益无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