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的暖阳，这是我见到公交运输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第一公司五路线驾驶员孟丽霞的第一感觉。清晨5点半，太阳还没出来，孟丽霞就换上了制服，准备开始检查车辆。
“现在的设备好多了，每天检查一下轮胎气压是否充足、各个部件儿是否有问题、空压机油缺不缺等就可以上路了。”
01
“一个萝卜一个坑”，一年365天，几乎没有休息日，这是孟丽霞告诉我的。“有时候逢年过节，都是在公交车上跟我的乘客一起过的。”当然，这不是孟丽霞一个人的状况，而是整个行业的现状。
1996年，高考落榜的孟丽霞经过考试，成为了一名公交车售票员。2004年，无人售票车上线，通过学习、考试，她又成为了一名公交车司机。这一干，就是23年。
那年的六一儿童节，孟丽霞像往常一样，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来回穿梭。
“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能去公园玩，有妈妈陪，我的妈妈都不管我？”
刚到家的孟丽霞，听到女儿喊出这句话，顿时心酸。起因是她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写完作业再出去玩儿。
说到这儿，孟丽霞落下了泪。她热爱工作的同时，却对自己的女儿心怀无比的愧疚。一心扑在工作上，势必就要牺牲家庭。她告诉我，公交车司机几乎都这样，陪伴家人的时间很少很少。上早班时，早晨4点50就要起床了，那时孩子还在睡梦中。
其实不仅仅只有她，整个行业都是如此。
02
五路线全程途经44个站点，每天行驶6个单程，开关门528次，平稳进出站264次……如果你留心过这个短发清瘦的5路公交车女司机，就一定听她说过“站稳扶好，照顾好自己的小孩”这句话，这样的温馨提示，孟丽霞说过无数次。
她说她热爱这个职业，幸福指数很高，所以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与此同时，身为公交车司机的她，身上还有很多伤患。
“我们公交车司机，几乎每个人都得过痔疮”。说完，孟丽霞不好意思地笑笑。长时间坐着，不仅腰疼，痔疮也很常见。公交车还没更新换代前，脚要不停踩离合器。晚上到家，腿都是肿的。尤其在冬天，如果腿上不盖个小毯子，用不了多久，腿就慢慢发麻，最后开始犯疼。
有一年冬天，车门打不开了。乘客着急下车，孟丽霞没办法，只好自己徒手去掰车门。最后门开了，她右手的食指也不小心被划伤了。当下，手指便开始出血，最后去医院缝了5针。那个疤痕，至今还在。
“真的不光我自己，每个司机都一样”。所以她很想替这个职业说些什么。
“你知道吗？我们公交车司机都有一个毛病，就是不敢喝水。”除了吃饭靠“抢”之外，水也最好抿几口就可以了。“因为我们司机多上一次厕所，每个站点就会多耽误乘客3-5分钟的时间”。
我想，“司机憋”就是这么来的吧。
03
采访过程中，我问孟丽霞，有没有碰到小偷的情况。
孟丽霞笑笑说，有呀！“你知道吗？我感觉干了这么久，大家都练出火眼金睛了。有些人，一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有‘猫腻’，然后我就会提醒乘客‘请保管好您的钱物，以防丢失’。”
有时真有乘客发现东西被偷了，我们也会请乘客配合，然后把车门关上，开到就近派出所，最后请警察协助。
与这样铁血的一面形成对比的是，孟丽霞还会适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投残币、假币，不投币等一些不文明行为，生活中也时常发生。乘客真的没带钱怎么办？
有一次，一个小伙儿从大老远跑来追孟丽霞的车，一上车她就看出小伙儿的神情不对。结果看了看箱子，果真少投了1块钱。
“我把他叫回身边，提醒他少投了1块钱，小伙儿顿时就脸红了，说真没零钱了，自己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要诚实告诉司机，司机不是不通情理，特殊情况我们也理解，但不应该欺骗。”
后来，孟丽霞并没有赶他下车，最终还是把他带到了目的地，小伙儿也非常感谢她。
“其实城市公交说到底是一项公益事业，每个司机都只有一个宗旨，就是把乘客安全送到目的地。”
他们，终究也是暖心的一群人。
采访的最后，我问孟丽霞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她想了想说，只希望市民对公交车司机能多一些理解和尊重。
是啊，每当万家团圆时，他们依然坚守在一线工作。由于职业的特殊性，越是节假日，他们越忙，风雨无阻，年复一年，舍小家为大家。但正是因为他们的坚守，才保障了市民节日的正常出行；正是因为他们的坚守，才让更多人能开开心心的佳节团圆。
所以，我们何不如此呢？
文字/李承儒
摄影/郭占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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