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在逝去岁月里的记忆(在岁月的河流里成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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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光的长河里,我们许多的记忆都会被岁月稀释、磨蚀甚至消逝,也会有一些在岁月的河流中“水落石出”,简单说,有些记忆是会随着岁月成长的。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20年了。这些年我一直想着要为父亲写点什么,可是因为懒惰和畏难,往往是刚想起一些父亲生前的生活碎片就火熄烟灭了。今年2月,母亲也走了,追思会上,我们追忆母亲生时的点点滴滴,心底自然也想到父亲。我该为父亲做点什么?我还能为父亲做点什么呢?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我做了吗?农历九月十六,就是父亲90岁生日,我对于父亲的记忆和怀念也应该是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了,我想我不能再拖延了,不然,我不但太对不起父亲,甚至也对不起自己了。

在岁月的河流里成长的记忆

文 | 悠然漂泊的云

父亲是1932年降生在我们这个家族的。当时的祖屋被人叫做赊来屋堂,一个破落的稻草茅屋,父亲的呱呱坠地给这个贫寒的家庭带来了喜气和希望。太婆喜得长孙,家族香火有望,喜不自禁;爷爷头胎得子,不负厚望,自然乐和。也就是罩着希望的光环,父亲一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家庭,似乎就是为着使命而来的。迎接他的,是家族“人丁兴旺”的厚望,是家庭“奋发图强”的重担,是一生“见贤思齐”的苦苦追求。

父亲一生肩负三大使命,简单一点讲就是:传承香火、撑持家业、光耀门庭。

太祖父和祖父年代,家族人丁稀少,祖父养育一子四女,光大门庭的重任独在父亲一人承当。父亲膝下五子二女,他承受着人多劳少、生计无依的沉重压力,用他的勤苦和智慧,硬是把这个家的大情小事都安顿好,生活境况也一天好似一天。小时候,父亲常常跟我们说:你们的太祖母在世的时候就嘱咐我多给家族加添人丁,这个任务我算是完成了。逢年过节,祭拜祖先的时候,父亲也总会跟太祖母说:奶奶,你在世的时候要我给您多添丁口,现在我帮您带了一屋子人来了,请您要多多保佑您的儿孙呀!言语之间,使命不忘,担当在心。

流淌在逝去岁月里的记忆(在岁月的河流里成长)(2)

肩负三大使命的父亲在童年时就肩负了两大重任:苦读勤耕,即读书与赚钱养家。读书是为了家庭家族的兴旺,老人们常说“富人靠读书,穷人靠喂猪。”穷怕了、苦怕了的长辈们将家族摆脱贫苦的重担压在了父亲的身上;父亲也好像是特为读书而生的,不仅特别用功,成绩也非常出色。柳体字工,古体文强,算术也是出类拔萃;先生常禁不住夸赞几声,家中长辈们每每喜形于色。也是得益于幼时的用心与习惯,父亲一生虽是养家压力日益加重,但读书习字仍是他生命的自然成分。我去长沙读书时,父亲送给我的祖传皮箱里,如今还珍藏着他抄写的《左传》,毛皮纸上留下的,一笔一划,一字一句都是功力,都是用心。

父亲从幼年起就是勤耕劳作不止的。父亲5岁,大姑降世,然后是二姑、三姑、四姑也相继来到了这个家庭。作为长子,作为大哥,父亲毫无选择地成了动荡时代、艰难生活中竭力帮助爷爷撑起这个家的帮手。农忙时勤劳耕种,犁耙水响、插田扮禾,车水浇肥,不分昼夜,不怕脏累;农闲时外出挣钱,不分远近,不管轻重。小时候,常听长辈和大人们说到父亲幼年辛勤艰苦的情况,12岁时,父亲就跟随爷爷上邵阳、下湘潭;打锡壶、挑脚碳;走南闯北,风里雨里,没日没夜,即使大雪封路,仍是没得停歇。有几回迷失于茫茫雪山,饥寒交迫,幸得好人相助,才解了饥寒,顺利找到归途。

春去秋来,时序变换,父亲日渐长大,岁月让父亲长成了身体略显单瘦却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父亲结婚了,家中又燃起新的希望。可天有不测风云,1955年正月,48岁的爷爷撒手西去了,把撑持一个上有太祖母、祖母,下有4个姑姑,还有即将降生的姐姐这样一个八女一男的积贫积弱的家庭的重担留给了父亲,父亲因着从小练就的本领与刚强,默默一肩挑起,从此,一条艰难的创业兴家的蜿蜒小路在父亲的脚下延伸开来。

父亲一生筚路蓝缕,精打细算。父亲当家的几十年里,基本上是10人吃饭的大家庭,且是人多劳力少;在那缺衣少食、靠挣工分换粮养家的年代,我不知道年轻的父亲是怎样让这样的家庭能基本解决温饱问题,人安家和的,可父亲就是靠着自己的勤勉节俭与智慧,苦心经营,硬是创造了我们家基本上衣食无忧的奇迹。

关于父亲的节俭我是有记忆的,小时候,每每吃饭的时候,有谁不小心掉了一粒饭到桌子上,父亲就会立马要求捡起来吃掉,然后跟我们讲:作践粮食遭雷打;你公公(爷爷)在世的时候,发现饭粒掉到茅厕板子上,他都捡起来吃掉;你秋公公去歇马捛(lǖ 方言,用土车运)磨石,一个咸鸡蛋吃一个星期。

父亲就是这样一个咸鸡蛋吃一个星期、把一分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有人说父亲手握的太紧,是“铁夹子”。小时候、年轻时我也有些不太理解;可岁月慢慢地教我读懂了父亲的“铁夹子”心思,到现在,无论何时何地,我是容不得人说他“抠”“铁公鸡”的,因为我知道父亲的艰难,知道父亲的无奈,知道惟有父亲如此一分钱掰作两分钱用的精打细算,才有我们家当年的少饥少饿的日子,才有当下我们家的发展与壮大。为了这个家,父亲付出了多少,忍下了多少,有谁细心去想过、考量过呢?父亲这种勤俭节约的思想深深植根在我们家庭的每个人心底,即便是现在物质条件改善了,即便是人家说我“小气”“格局小”,我这种血统里一脉相承下来的勤俭节约也仍然“死性不改”。

在父亲手上,我们家经历了“一改两新建”:一改就是茅改瓦,原来的稻草茅屋改成瓦屋;两新建就是新建老宅地的两间新屋和新建张家坨一进两横新屋。老人说:“起屋造船,昼夜不眠。”这话浓缩了建房的艰难与不易,一个薄弱的家庭能两度建房,该是多么的不易呀!虽然这些房子如今不复存在,被新建的水泥楼房取代,但父亲建起的这些房屋,永远留在了我们“历久弥新”的记忆里。

流淌在逝去岁月里的记忆(在岁月的河流里成长)(3)

父亲为人耿直,爱家为上。就个人能力和机会而言,父亲本可以有更大的作为,自己可以过得更轻松、更体面的。60年代初,父亲在南塘煤矿(县办煤矿)当会计,凭着他的心智能力,工作可谓得心应手,也深得领导好评;可是,因为“过苦日子”来了,为了家人温饱,他毅然放弃了自己轻松自在的工作回家作田了。70年代,大队换支部书记,上级领导找父亲谈话,要他入党当大队支部书记;当时的大队支部书记就是“土皇帝”,自己不用出工劳动,还会有明里暗里的各种收入;父亲是个深谙并谨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祖训的人,他拒绝了领导的好意,理由就一个——我有10口人的家要养,我兼顾不了两头。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在如今的世代,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的求之不得呢,可父亲毫不含糊的拒绝了。这样的品格,放在今天,父亲至少应该评个什么“爱家模范”或者“硬汉典型”吗?反正作为儿子,我是满怀纯正的敬佩和景仰的。

父亲虽不是教师,也不曾读过什么家教典籍,但在教育儿女上自有一套。我看过一些名人的家规和教育理念,父亲对我们的教育可以说一点也不逊色。我把父亲的教育法则概括为“一早二重三示范”。

“一早”就是强调及早教育,养好习惯。从我们幼小的时候开始,父亲就不失时机地教育我们,平日里和我们讲的最多的便是“细里黄拐竹(一种小竹子),大里扜(yǚ 方言,扭的意思)不曲”,“曾夫子说‘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我们小的时候是没有幼儿园的,小学也要到七八岁才上的,看钱很重的父亲却会买来毛皮纸甚至描红本,让我们从小练字学书,还坚持每天给我们批改指导;用红笔在写得好的字上画上圈,并告诉我们这个字好在哪,那个字的问题在哪。

每逢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情,父亲也不是一怒之下一打了之,而是就事论事,就事明理。父亲对我们的要求是严格的,有时近乎苛严,加上家长式威势,我们是很怕他的,其实父亲骨子里是很爱我们的,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很少打我们,也许就是所说的“父爱如山”吧。

流淌在逝去岁月里的记忆(在岁月的河流里成长)(4)

我出生以后病弱,父亲日里夜里的抱着我到处求医问药,没少花钱,没少揪心。听父亲说过,有个冬天的早上,天很冷,打了白牙霜,天还才麻麻亮,他抱着用小棉被包着的我,和母亲一起去东湾里的诊所看病,走到杉山坳上,遇到有户人家开门了,人家热情地打招呼说:“你们三个清早去哪里呀?”父亲一听“三个人”,心里立马一亮:这孩子有救了。于是火急火燎的赶到诊所,果然,看诊以后我的病日渐好起来了。

小弟贤云三四岁时的一个下午,突发高烧,神志不清,那是正是双抢时节,奶奶急坏了,马上跑去告诉正在稻田扮禾的父亲。父亲当时正在踩打稻机,身上一身水一身泥的,没有一根干纱。一听消息,他二话没说,扭头一路飞跑回家,抱起贤云就往四五里外的龙返诊所跑,一口气跑到诊所。医生给弟弟注射青霉素、庆大霉素,父亲就忙着跑到水井里捞青笼物理降温。忙乎了半天,弟弟的高烧还是退不下来。父亲托人带信要家里送钱过去,自己则抱起弟弟往10多里外的睦家堂杏子中心医院跑,因为他走得急根本就没有带钱。等到深夜我和母亲赶到医院附近的伏姑姑家里时,弟弟的烧退了,已经洗了澡在高兴的玩耍;可父亲还是穿着那身满是泥浆汗水的汗衫短裤,看着吃了晚饭后自在玩耍的弟弟,脸上带着笑容,和姑父、姑姑聊着家常。看到我们到了,才起身去洗澡换衣服。想到这些,读到这些,你还会觉得父亲苛严、可怕吗?你还会记恨父亲曾经打过你,骂过你吗?

父亲对我们的教育平日里话语不多,但善于抓住重点,如同他在家从不过问家长里短一样。他的教育重点就是:用心读书、忠诚做人、勤俭治家、敬老爱幼、和睦邻里。关于这一点,用他自己给我们定的家训来说最好不过了——在那个传统被遗弃的年代,父亲却为我们构筑了一个理想的大家庭蓝图,他管这个大家庭叫“明裕堂”,他把家训定为“以明裕为纲,要奋发图强,要团结亲友,要敬老爱幼”。

说实话,我当初对父亲的这个家训是不怎么放心里的,直到后来女儿长大,特别是女儿成家了,为父的我心有嘱咐和希望,在女儿的回门宴上,我送了女儿女婿16个字:以爱为本、以和为先、修德立身、成家立业。当时是正儿八百很认真的送给他们这样的几句话,希望女儿女婿一生相依相守、幸福到老。后来记起父亲家训的20个字,发现文字不同,实质如出一辙。至此,我算真正读懂了父亲教化的良苦用心了。

父亲对子女的教育与要求,从来不重说教,总是用自身的行动,以无声的语言和有声的事实教育我们。他反复跟我们说:“有书不读子孙愚。”一定要好好读书,他自己就绝不偷懒,一生坚持读书习字。农事繁忙的夏季双抢时节,正午时分,酷热难挡,我们常常是趁机好好睡上一觉,可父亲却是拿一本《三国演义》《水浒》或《全唐书》,找一处阴凉的门口,左手捧着书,右手摇着蒲扇,用古书先生拖长的声调读唱起来:“四更——时-分,曹兵——杀——来,张飞——杀开——一条-血路……”那腔调、那情景,实在是沉浸、实在是忘忧,实在是自得其乐,那还要用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之类的大话来劝解读书呢?

流淌在逝去岁月里的记忆(在岁月的河流里成长)(5)

父亲的书法和学识是有底蕴的,但他从来不卖弄,不显山露水,到要用之时,方显其深厚和宝贵,邻里乡亲有红白喜事,父亲写联作文,都可信手拈来、倚马可待,邻里交相称赞。记得外婆过世那年,因为家境不好,当时没有写挽联的笔,甚至连墨汁也没有。但是父亲就地取材,捡起山边上的笋壳子,用锤子锤软了笋壳头,撕一小节笋壳在笔肚处一缠捆,就是一支神来的笋壳笔;没有墨汁,就取点煤炭和泥成墨,笋壳笔一挥:“慈亲含笑天国去,儿孙悲恸九肠回”,一副遒劲有力的柳体挽联就一气呵成了,一旁的我只记得暗暗为父亲的机智和才学惊叹,竟忽略了挽联的具体内容了。

作为男子汉,应有担当,要处变不惊。父亲很少教训我们,却以自己的行动活生生的教育我们。记得那年准备在老屋旁边新建两间房屋,利用雨天不出工的空档,父亲和哥哥在大门口锯悬皮子——用锯子将那些小小的杉木条一分两开,我帮着他们扶着已经锯开的杉木条,为了让他们拉锯轻省一点,我就两手将锯开的杉木条扳开一些。有一回,由于我用力过大,杉木条被扳开了,父亲手里的锯子一下就把自己的右手虎口锯开了,鲜血喷涌而出。当时我吓坏了,可父亲却是不急不慌的用左手捏住右手受伤的虎口,举起来,用他自己的方法封住了血,然后跑到茶堂的柴火炉里掏一把炉灰,敷在了伤口上,用布包扎好。没有愠色,没有叱骂我,就像没什么事一样。那情景,那印记,我是一辈子也历历在目的。

岁月流逝,风霜刻进了父亲的脸上,父亲的功德也刻进了日渐长成的儿女心底里。儿女们都渐渐成长,一个个成家立业了。看着家境日渐好转,他所盼望的“子孝孙贤”初见端倪,父亲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有时甚至会颇具封建家长地来上句:“我文不向人借笔,武不向人借将。”自觉使命初成的父亲是有几分得意的。可是,就在他完成了为人子、为人父的任务,完成了家庭乃至家族的三大使命,准备轻松一点地陪母亲安享晚年的时候,他病倒了,中风偏瘫了。虽然也有寻医问药,但恢复的盼望随着时间一天天流失了。

整整三年半时间,父亲想着重新叱咤风云却是不能,那种痛苦和无奈,我们做儿女的其实并没有细细体味,虽然我读过历史上一些文人志士壮志难酬、报国无门的故事,能理解父亲病中脾气的大变,甚至发脾气,但终究没有细心抚慰过他那苦痛、孤独的心。

在我们家,父亲为使命而生,因天命而死。我以为我们的父亲是平凡中的伟丈夫,我深深敬仰,也会深深感恩的。如果有人说父亲的什么不是,哪怕是他确实有的不足,我都会非常反感,甚至会跟他急的。

流淌在逝去岁月里的记忆(在岁月的河流里成长)(6)

父亲已去了,已经离去整整20年,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对于他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和意义,但是,我似乎越来越想他,怀念他了。

闲来无事的时候,一个冷不防的事由,我会突然想到父亲的某事,有时候甚至渴望夜晚在梦中见到父亲。曾听老人说过,梦见和死人说话是不吉利的,可是我不信这迷信,我想梦见父亲,我也确实有几回梦见了父亲,而且梦中的父亲就像在世时一样,甚至比原先更慈祥,我和父亲前后相随、对面座谈,甚至有一回还比肩而卧……

我的所以特别的想念父亲,其实是因为对父亲我心内愧疚,而且是深深的愧疚。

在父亲离世后不久,母亲告诉我:“你爷辛苦一辈子,走南闯北的走了好多地方,但是他从没进过城市,没看过城市。”想起我全家调到株洲,当初家里兄弟并不怎么理解,可是病中的父亲却毫不含糊地支持我的决定。我来了株洲后,却未曾接从未进过城的父亲也进一回城,甚至在父亲想来株洲的时候,因着我的无知与自私,将父亲的这点希望的星火掐灭了。

在父亲离世前的那个暑假的7月15日,我们一家三口趁着暑假补课前的空档回老家了,母亲私底下跟我说:“你爷想今年的生日(农历九月十六,69岁,乡人习惯叫进70,而且老家有男进女满的说法)到你那里过。”我当时说:“好呀!”可千不该万不该后面加一句“不过,到了城里他不要吵闹(长期偏瘫的父亲会发脾气、骂人),吵到了别人不好。”8月29日,哥哥打来电话:“爷复中了,不行了,回来见最后一面吧!”等我赶回家去,父亲已经神志不清,也说不出话了。我喊一声爸,他闻声睁开了浑浊的眼睛,也没有什么表情了。

两天后,父亲走了,带着他对这个家、对这个世界所有的牵挂、不舍和遗憾地走了。

流淌在逝去岁月里的记忆(在岁月的河流里成长)(7)

20年来,父亲的遗憾常常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反思,让我回想,让我痛悔。我知道,就是我那句“不过”的话,熄灭了父亲去城里看新光景的指望,甚至熄灭了父亲生的盼望。作为儿子,作为那个让父亲到死都牵挂,都为我有女无子放心不下的儿子,想到这些,能不痛悔,能不自责,能不心碎吗?

我曾想,如果早知道这一切,我再没钱也会租个车子接父亲来株洲住几天的;可是生活就是没有“如果”,一切都已过去。可又一切都不会过去,我曾经忍不住的跟兄弟们讲,跟知心的朋友讲,可是没用,就如借酒浇愁愁更愁一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还在世的母亲,多点陪伴,多点宽慰,所以,有车以后,我会努力争取多回老家看看,虽然母亲一直坚持着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虽然在家的兄弟姐妹照顾母亲越来越周到细致,虽然我们每次打电话,母亲都说“我很好,不要挂念我”,虽然我们每次回老家,母亲都是坚持要自己给我们做饭菜,把我们当成客人一样,我还是想着多回家看看。近几年,我们基本做到每月回老家一次了。

父亲去世后,母亲陪我们生活了20年,今年3月,母亲也走了。如今,远在株洲的我,会常常仰望星空,常常仰望他们、想起他们。

悠然漂泊的云:湘中人士,先后游食于双峰、株洲两地。虽拘促于世,却思悠然于心者。愿借清新之长风,舞于长空之上,而达悠然之境,得怡然之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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