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心绿叶
王羲之在《衰老贴》中写道:“吾頃無一日佳,衰老之獘日至,夏不得有所噉,而猶有勞務,甚劣劣。”
大概意思是:近来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年纪大了,疾病也接连到来。夏天不怎么吃得下,却仍有劳务在身,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王羲之的晚年生活和大多数人的晚年生活差不多,当我们提到老年人的生活,总是会和疾病缠身,生活不能自理这些字眼挂钩。看完《人生果实》这部感人的记录电影,让我对老人晚年的生活有了新的定义和理解。
这部《人生果实》由日本导演伏原健之拍摄,由日本影后树木希林担任旁白,真实记录了津端修一夫妇晚年的生活,豆瓣评分9.6,算是很高的评分了。
这部影片没有波澜起伏的情节,只是很真实的记录两位老人的日常生活,甚至在修一去世时也并未过多煽情,整个节奏很平稳。看这部剧前我给自己泡了一杯苦荞茶,然后以非常放松的心情看两位老人的日常,不得不承认,两位老人对于生活的态度让人由衷的敬佩和向往。
在《人生果实》中,津端修一和津端英子两位老人没有讲什么大道理,他们用自身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让每一位看剧的人自己去领悟,这种思想的领会随着他们的日常逐渐清晰起来。会惊觉,原来老年人的晚年生活不是只有病痛,还有真实可亲的生活。
一屋两人,房屋就是生活的珠宝盒
我们的生活离不开房屋,它可以为我们遮风挡雨,还可以安放我们疲惫的身体以及日常生活的一日三餐。
曾经有位建筑师说过;房屋就是生活的珠宝盒。
修一曾任日本住宅工团首席建筑师,在60年代便提出保留树林为风开道的理念,希望新的建案都能开始与自然共生,可是当时并未被采纳。于是,他从自身做起,放下了繁忙的工作,在住宅区购买土地、建起了房屋,还在房屋后山种植了树木。
影片中的修一已经90岁了,是一位建筑师,他模仿建筑家安托尼·雷蒙德建造的房子,里面有树木,花园棚,果树,蔬菜园。蔬菜有土豆、玉米、芦笋、春季白萝卜等70种,水果有樱桃、柠檬、草莓、胡桃等50种,除此之外,还有牡丹花、报春花、凌霄花等。妻子英子已经87岁了,烹饪、耕作,样样都行。
在这样的房屋里生活,就感觉在大自然中生活一样,坐在屋子里就可以看到树,为蔬菜施肥,除草,最后采摘,吃着自己种的菜和水果,该是满足而幸福的。
看过影片后,我一直在思考房屋不应该只是冰冷的高楼或者钢筋水泥,而应该贴近自然,有光照下来,与土地连接,关照蔬菜和水果的生长,感受生命的走向。肉体得到的温暖,心灵也得到了慰藉,这应该是房屋的意义所在。
有些人住的房子越来越好,却时常会焦虑,因为背负着房贷,住在房子里的人不像是房子的主人,倒像是房子的奴隶。其实,我们对于房屋的定义似乎有偏差,一位住的房子越好人就越幸福,实际上一个人的幸福指数是由自己决定的。
就像我一个朋友,租房子住,依旧过得幸福而满足。很多人觉得租来的房子不必精心收拾,但生活是我们自己的,每一个当下都不该被辜负,只有房屋干净舒适了,住在房子里的人才会舒服放松。
三餐四季,你越是认真生活,你的生活就会越美好
修一和英子两位老人加起来都177岁了,他们对待生活可是一点儿也不含糊。日常的三餐都是英子亲力亲为,修一爱吃土豆,英子就做给他吃,修一夸赞她的厨艺,英子十分开心,笑得像个孩子。
其中有个细节特别打动我,英子做好了饭叫修一,开始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她有些担心,便去院里寻他,听到他的回应才面露微笑。两位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修一的回应对英子来说就是定心丸。
两个白发老人相互扶持,侍弄果蔬,打理花草。花儿开的时候,修一会为英子拍照留念。修一头发长长了,英子也会为他理发,修一不小心被树木刮到,英子细心地为他擦药。通过这些生活中的细节,我竟然在他们身上看到了爱情鲜活的存在着,不是亲情的那种依赖,而是互相把对方放在心上,喜对方所喜。
英子说:“我觉得他老了以后特别帅气,有时候会倾慕他,哇,他长得真好看。”若非爱情还在,怎么会白发苍苍了,还有倾慕之情。
修一也说:英子是他最棒的女朋友。他没有用老婆二字,而是用了女朋友三个字,怕是恋爱中的人才会如此说吧。
生活,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屋两人,三餐四季。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认真生活,没有浪费,也没有虚度。
反观一些年轻人,吃饭依赖外卖,下班依赖手机,周末依赖被窝,明明有很多时间却白白浪费掉。生活是一面镜子,你以为偷过的懒,虚度过得光阴不会有人知道,可是它会以另一种形式反射,谁都逃不过,躲不掉。
修一和英子对待生活的认真可爱至极,他们做了很多标牌,修一怕看不清,还在上面涂上黄色的油漆,写上一些温馨美好的话:
报春花:“春天来了。”
凌霄花:“享受这红色的长廊吧。”
竹笋:“你好!”
蜂斗菜芽:“等不及了。”
鸟盆边写着:“请自便。”
认真生活,除了一日三餐,还有一年四季,还有大自然。修一每天会手写明信片并寄给朋友,这样的慢生活美学才是我们应该推崇和学习的。
所有的答案都在大自然中
影片中出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风吹落枯叶,枯叶滋养土壤,肥沃土壤帮助果实,缓慢而稳定地生长。我一直在品味这句话的深意,而这个答案也只有大自然能告诉我。
修一会将落叶洒在土壤上,随着落叶腐蚀,土壤会更肥沃。这让我联想到两位老人,他们已是白发苍苍,像秋日的落叶,但他们老去后对待生活的态度则更加坚定和平静。
修一在某天除草后小睡就再没有醒来,面对他的离去,英子并没有声嘶力竭,而是和他约定:“我会把一切安排好的,所以别担心了,等我时候到了,变成了灰烬,我们就可以一起乘船去南平洋了,等着我,好吗?”
英子依旧做饭吃,还会做修一爱吃得土豆,把饭菜放在他照片前,把修一捡拾来的落叶洒向土壤,把采摘的水果分装寄出去。
印象最深的是,修一去世不久,遭遇台风,等台风过后,英子的女儿发现一个水盆破了,很是沮丧。英子反过来还安慰女儿,就当它是时候到了。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禅意无限。修一的离去,没有病痛,就像睡着了一样,她也是觉得修一的时候到了,不得不离去。而她也会继续认真生活,等到自己的时候到了,就去和修一重逢。
英子的这种大智慧,我相信离不开大自然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是土壤。
就像修一说过的:“我们不能为后代留下钱财,但如果我们制作肥沃的土壤,它们就能滋养作物,我们必须把这些能出产作物的土地保留下去。”
的确,要给后代留些东西,去丰盛他们的未来,大自然的智慧比钱更重要,因为它会教会我们如何生活。
风吹落枯叶,枯叶滋养土壤,肥沃土壤帮助果实,缓慢而稳定地生长。其实,这句话我觉得同样适用于人生,不要急功近利,让自己慢下来,认真过好每分每秒,让自己缓慢而稳定地成长,让日子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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