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王书叔,头条青云计划获得者,90后大龄男青年,某211大学保送研究生,自媒体人,爱好读书和写作,更多走心文章,关注公众号:王书叔。
早年间,偶然缘故,看了王宝强主演的电影《Hello! 树先生》,当时只当是喜剧来看,看到最后只觉得满目的悲伤,和一丝的压抑。前几天晚上,因为失眠又看了一次《Hello! 树先生》,这是第二次。看完之后,我在笔记本上写了一段感想:
王宝强演的树先生,就像是扎根在东北某山坡上的一棵孤独树,举目四望,再也没有别的树了,稳稳的别扭,而又悲凉空旷。甚至连它的每一片树叶,每一寸树枝,都是孤独的。还有树干上,哥哥临死前抓下的裂痕,在夜晚月光下,反射出一道一道白色的目光,冷眼地看着身前那一团火红火红,却又寒冷无比的火焰。
那个时候,没人能体会,火就在前面,而树就快要被冻死的那份悲怆。看似所有人关注的都是这棵孤独的树,可事实上,这份裹挟的关注,也意味着被所有人边缘化了。树立在大地上的中间,可却死在了宇宙的边缘。难怪树先生最后要跑,他想要到属于自己的远方里去。
之前,对王宝强的演技不怎么来感,总是觉得无论是《天下无贼》、《士兵突击》,还是《顺溜》,王宝强都算是本色演出,这些角色中都透露出淳朴、傻气和坚韧。
中国人自古以来,都比较喜欢那些脚踏实地、埋头骨干、憨厚老实的本分形象,而讨厌那些看起来油腔滑调、投机倒把、异想天开的油腻形象。因此,大家对王宝强饰演的角色赞不绝口。似乎觉得王宝强这辈子好像只能演傻子了。
可当你看了《Hello!树先生》后,也许会发现,王宝强不仅会演傻子,还会演疯子。事实上,对于专业演员来说,也许表现得憨厚一点,爱笑一点,愚笨一点,就能像个傻子。
可是疯子不同,疯子是患有精神病的天才。精神病也许好演,可是天才就很难了。尤其是当在一个周围所有人把自己当做异类来看的环境中时,他的行为表现,就更加考究一个演员的演技了。
王宝强做到了,他显然在尝试挑战自己的边界,突破自己的可能,这部《Hello! 树先生》无疑是成功的。王宝强挑战了角色,也挑战了自己。
电影中王宝强饰演的主角树先生,因为自己最爱的哥哥犯下了流氓罪,被父亲吊在树上鞭打,最后父亲失手,哥哥被勒死。请注意这里提到的流氓罪这件事情。年纪稍长一点的人都知道,流氓罪是那个特定时代下的产物。
也许现在看来,穿牛仔裤、烫头发、撩妹子等等根本不值得一提,可在当时看来,就是犯罪。犯罪就要受到惩罚。无论是法律方面的,还是道德层面的。事实上,道德层面的惩罚和不容忍甚至超过了法律。
时代就是这样,每当大势已来,即使是国家层面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根深蒂固的道德层面,却顽固不化。人人视之以异样,人人斥之以败坏。即使是亲人,乌合之众的力量,足以摧毁血缘构筑起的长城。
文革期间,多少人高举红本本,批斗自己的亲生父母。现在看来,匪夷所思,当时看来,天经地义。因为道德的根基变了。根基变了,上面的大厦就变了,天边的轮廓就又是一番景象。
哥哥的死,给树先生带来了巨大的精神打击。从此变得和周围人不再一样,周围人也开始排斥这个有点文艺,有点疯的人。树先生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属于哪里,满不在乎,而又不知所措。其中有一个细节,树先生即使是在东北零下几十度的天气中,双手依然是托在外面的,很少插在兜里。
你说他不冷吗?都是人怎么会不冷呢?只是他不知道应该把自己放在哪,村子里没有能容他的地方。走路也变得一颠一跛,一副具足无措的模样,却又不得不跟人谈笑风生。
人人都叫他树哥,可没有人真把他当哥。在车间修车,弄伤了眼睛,不仅没能算工伤,还被辞退;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仗着自己岳父是村长,侵占自己家的地;城里开补习班发达的发小,也没能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自己一把;自己的亲生弟弟对自己,也是拳脚相加。
树哥没有哥,他也不是别人的哥。
也许树先生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就是她看上的对象小梅。小梅是个聋哑人,听不见树先生在说什么,也讲不出想要告诉树先生的话。
听不见,不明。说不出,不白。这样一个不“明白”的人,却是整部电影最明白的人。
小梅在整部电影中,一共手写了两句话、说了一句话、以及手机发送了三句话:
树:跟你爹妈说咱结婚吧。
梅:结婚是我的事,为什么要先跟我爸妈谈?(写)
树:看他们有什么条件嘛?
梅:让别人决定自己命运不可悲吗?(写)
树:就把你的命运交给我吧。
梅:傻叉儿。(费劲说出)
一个聋哑的女子,在那样一个时代,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超前的。这个人物的设定,也许和树先生所希望的世界吻合,但毕竟是想象。即使存在,也会付出代价。
这样的人,你休想说出话来,因此我让你哑。这样的人也休想听见周围其他的人在说什么,因此我让你聋。听不见,也说不了,大家才会觉得安静和安全了,时代才会觉得安静和安全了。
时代绝不允许有半点质疑它的声音,即使是有,迟早让你付出代价。或是被抛弃,就像树先生那样。或是被残缺,就像小梅那样。
可就是这个被抛弃的人和这个被残缺的人,碰在一起,却能开出那个时代最美丽的花来。
树:你知道吗?当我们相视的一刻,就是这世界最美的瞬间,就算给我个村子我也不当!
梅:你是?(短信)
树:树。
梅:哈喽!树先生。(短信)
树:对你的思念就像烟和酒,我始终是烟不离手,酒不离口。
梅:戒烟戒酒,再做朋友。(短信)
“哈喽!树先生。”这句话使我想起了黄小波给李银河写信时,常用的开场语:你好啊,李银河。
简单的几个字,却很容易让人感动到落泪。哈喽啊,树先生。你好啊,李银河。欢迎来到我的世界,这里因为你从此变得更加精彩。
这份对爱的憧憬和敬畏,不得不让人憧憬和敬畏。
这次之后,树先生便娶了梅小姐。眼看能过上开心的日子。可是亲眼看到哥哥被勒死的悲痛和对杀人凶手父亲的憎恨,就像是阴魂一样,一直缠绕在树先生的脑海。加上自己唯一的朋友小庄在一次矿难中死去,树先生彻底疯了,小梅也跑了。
树先生最后由疯子变成了“天才”,学会了给人算命,看风水,满口胡言,风言碎语。树先生没疯的时候,没人听他讲话。疯了以后,倒是人人都相信他,还会花钱请他说话,说了还照做。
一个个畸形的人,做着一件件畸形的事情,把一个个正常的人,变成了一个个畸形的人。我想这就是这部电影,从头到尾,慢慢道来,压着那一口气,最后想要表达的东西。
电影的最后,树先生拿着强制拆迁的合同,疯狂地向远处的原野跑去。没有了家,树先生还能去哪呢?
其实,他不是想去哪,而是不想在这待着了。疯狂地跑,没有方向,不顾身后村民的叫喊。
往前也许没路,但回首肯定会死。
那就一直跑吧,永不回头。
Hello! 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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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叔,头条青云计划获得者,90后大龄男青年,某211大学保送研究生,自媒体人,爱好读书和写作,更多走心文章,关注公众号:王书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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