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是一个自学成才的曼陀林演奏者。他是我们镇上最好的弦乐器演奏家之一。他不懂乐谱,但如果他能把一个曲子听几遍,他就能演奏出来。他年轻时是一个小型乡村乐队的成员。他们会在当地的舞会上表演,有时还会在当地的广播电台表演。他经常告诉我们,他是如何在一个由帕齐·克莱恩(Patsy Cline)担任主唱的乐队中试镜并获得一个职位的。他告诉家人,他被雇用后再也没有回去过。爸爸是个虔诚的教徒。他说在试镜那天有很多人喝酒和骂人,他不想呆在那种环境里。
偶尔,爸爸会拿出他的曼陀林为家人演奏。我们三个孩子:特丽莎、蒙特和我,还有小乔治,经常一起唱歌。歌曲如田纳西华尔兹,港口灯光和圣诞节前后,著名的银钟演奏。“银铃,银铃,城里的圣诞节到了。”父亲最喜欢的赞美诗之一是《崎岖的十字架》。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赞美诗的歌词,当爸爸弹琴唱歌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唱。我们家经常分享的另一首歌曲是沃尔特·迪士尼(Walt Disney)系列电影的主题曲:戴维·克罗克特(Davey Crockett)。爸爸只听了两遍就把它弹好了。“戴维,戴维·克罗克特,荒野边疆的国王”是全家最喜欢的一首歌。他知道我们喜欢这首歌和这个节目,节目结束后他经常拿出曼陀林。我无法理解他怎么能在只听了几遍之后就把这些歌弹得那么好。我喜欢唱歌,但我从来没有学会如何弹奏曼陀林。这是我至今仍感到遗憾的事。
爸爸喜欢为他的家人弹奏曼陀林,他知道我们喜欢唱歌,喜欢听他弹奏。他就是那样的。如果他能给别人快乐,他会的,尤其是他的家人。他总是在那里,牺牲他的时间和努力,以确保他的家庭在他们的生活中有足够的。在我意识到他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之前,我必须成熟起来,有自己的孩子。
1962年1月,我加入了美国空军。每当我休假回家,我都会请爸爸弹奏曼陀林。没有人像我父亲那样弹奏曼陀林。他能用那古老曼陀林发出的音调触动你的灵魂。他打球的时候似乎很神气。你可以看到他为自己有能力为家人打得这么好而感到骄傲。
爸爸年轻的时候在农场为他的父亲工作。他的父亲是个农民,为拥有这处房产的人在农场里分了份地。1950年,我们一家从农场搬了出来。爸爸在当地的石灰石采石场找到了工作。1957年8月采石场关闭后,他不得不另谋出路。他曾在马里兰州登达克的欧文斯游艇公司和马里兰州岩角的托德钢铁公司工作。在托德钢铁公司工作时,他遭遇了一场事故。他的工作是把角铁卷到传送带上,这样焊工就能在生产线上走得更远,完成他们的工作。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爸爸的左手的第三根食指被两块钢铁压碎了。给这只手指做手术的医生没能保住它,结果爸爸的指尖被截掉了。他并没有失去足够的手指来阻止他拿起任何东西,但这确实影响了他弹奏曼陀林的能力。
事故发生后,爸爸不愿意弹奏曼陀林。他觉得他不能像出事故前那样打得好了。当我休假回家请他玩的时候,他会为他不能玩找借口。最后,我们把他累坏了,他会说:“好吧,但是记住,我不能像以前那样拉住琴弦了。”或者“自从手指受伤后,我弹得没有以前好了。”对这个家庭来说,爸爸不能打得好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很高兴他能参加比赛。当他弹奏那支古老的曼陀林时,它会带我们回到我们生活中快乐、幸福的时光。“戴维,戴维·克罗克特,荒野边疆的国王”,这句话在西弗吉尼亚州的贝克顿小镇上还能听到。
1993年8月,我父亲被诊断患有不能手术的肺癌。他选择不接受化疗,这样他就可以有尊严地度过余生。大约在他死前一周,我们问爸爸是否愿意为我们演奏曼陀林。他找借口,但说“好的”。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为我们打球。他把旧曼陀林调音,弹了几个音符。当我环顾四周时,家里没有一只干瘪的眼睛。我们看见在我们面前有一个安静谦卑的人,有一种内在的力量,是从认识上帝而来的,并且与他同住一生。爸爸再也不会为我们演奏曼陀林了。当时我们觉得他没有足够的力量上场比赛,这使那天的记忆更加强烈。爸爸做了一辈子都在做的事,付出。尽管他病得很重,但他仍然取悦别人。爸爸一定会弹曼陀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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