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亲记”之——
四川峨边、马边“莫洛惹松”家谱发行记
彝游志/文
楔 子
打开厚厚的彝族“莫洛惹索ꃀꇈꌺꌕ”家谱,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名字跃入眼帘,那是曾经或现在鲜活的,我最亲近的族人;那网状的线条和纵深的结构,是家族根脉的罗织——阅读一部家谱,就是审视一个家族;捧起一部家谱,就是拥抱一个家族!
曾经青春年少,一心只想闯荡四方,浪迹天涯,对家族和家谱观念理解不是很深。随着年龄见长,在经历了一些人和事之后,特别是历经《莫洛惹索谱ꃀꇈꌺꌕꋊ》收集编写,进一步了解“莫洛惹索”家族之后,愈发的对“莫洛”——这个自己的家族产生了浓浓的依恋。如果可以,我愿意走在祖先迁徙和栖息的每个地方,和那些逝去的或健在的族人相遇、相依相互对话……
一、安宁河畔,富饶宜居
时间来到2023年元月,在月底的一天,我接到《莫洛惹索谱》编委会主任王海的电话,说是乐山地区(主要是峨边县和马边县)的莫洛家族,准备在乐山市马边彝族自治县举行《莫洛惹索谱》发行会,热忱邀请我们参加家谱发行会。
2023年元月28日,天气正好,我和《莫洛惹索谱》编委会主任王海(曲木教育ꐊꂾꏹꑴ)、副主编王平(曲木尔的ꐊꂾꇐꄸ)以及王东平(曲木依古ꐊꂾꒉꈬ)一起,上午九时,在西昌温暖阳光下,驱车驶上雅西高速,一路向北,向乐山方向进发,去参加在马边县举行的乐山地区莫洛惹索家谱发行会。
上图:拉布俄卓西昌景色,图片来自网络
西昌,彝语叫“拉布俄卓ꆿꁮꀒꎂ”,位于彝人的母亲河之安宁河(彝语叫“阿伙诺依ꀈꉙꑗꒉ”)河畔的中部,是凉山彝族自治州州府所在地,也是绝大部分彝族心生向往之地。据2015年底,在收集家谱时统计的数据(下文中,如果没有特别说明,莫洛家族户数和人口数据都出自这次统计),西昌莫洛家族有47户119人,基本上都是在西昌工作、务工和做生意的。西昌,也是大凉山彝人议事和相聚的首选之地。想当初,在莫洛家族有识之士的倡导和发起下,2015年4月19日,莫洛惹索家族规范姓氏、整理家谱组委会在西昌组建成立。2015年11月6日至8日,来自全国莫洛家族聚居地的代表约有160多人齐聚西昌,召开莫洛惹索家族“规范姓氏、整理家谱、禁毒防艾”为主题的家族大会。后来,又分别在2017年3月18日、2018年4月、2019年6月29日,在西昌多次召开莫洛惹索家谱审定、研讨莫洛家族某些历史渊源和疑难杂症。可以说,拉布俄卓西昌,见证了一本家谱的诞生,更见证了一个家族的烦扰和努力。
上图:安宁河畔景色,图片来自网络
向北离开西昌,进入冕宁县境内。冕宁,彝语叫“米易卓诺ꂮꑴꍿꆈ”,位于安宁河畔的北部。安宁河畔是大凉山富饶宜居的地方。彝族的很多“尔比尔吉ꇐꀴꇐꏢ(格言谚语)”从某一种层面上反映出这里的繁荣和富裕,比如,ꀈꉙꇠꈜꃅꏈꂾꌦꋩ,ꌩꁐꇰꉘꑌꑿꋂꀋꈘ(只要安宁河畔上的马铃儿响不停,四普高原的牛羊就不会断盐);ꀈꉙꐦꇬꍯꄁꍮꐯꅐ,ꌩꁐꇰꉘꈾꃴꈴꀜꅐ(安宁河畔碾米出米糠,四普高原磨荞出荞壳);ꂮꑴꍿꆈꆀꁍꉷꁍꄅ,ꋓꃱꆼꏦꆀꈴꉷꈴꏽ(冕宁境内彝汉同居住,小相岭上彝汉共同行)……据统计,冕宁县境内莫洛家族386户,人口719人,单从户数上看,冕宁县的莫洛家族数量,在凉山州境内,除了莫洛家族的大本营越西县以外,和雷波县一样,排名第二。
二、大渡河畔,雄关漫道
车子钻出雅西高速拖乌山隧道,就进入石棉县境内,自此,我们也就走出大凉山了。石棉县,彝语叫“紫莫洛阔ꊨꃀꇅꈄ”。石棉县是一个历史文化底蕴深厚的地方,许多著名的历史事件,如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兵败大渡河就发生在这里,红军长征北上在这里写下惊心动魄的华丽传奇……居住在石棉的莫洛家族有465户1139人,不管是户数还是人口,在凉山州外都是最多的,就是放在凉山州内比较,户数也是仅次于莫洛惹松的发祥地越西,所以,每次走进石棉县,我都心生留恋。
上图:石棉县城景色,图片来自网络
在石棉县,只要一说到莫洛家族,人们都说“紫莫洛阔,伟机尔布”,说明“伟机尔布ꃤꏷꇓꁬ”家族在石棉县是名门望族。伟机尔布是莫洛家族中“阿热ꀊꌫ”的“吉俄古次ꐛꀑꈬꋌ”支,祖籍越西普雄,后辗转搬迁到石棉县擦罗彝族乡(现合并为回隆镇)晏如村。伟机和尔布是父子,伟机(本名“喜富”)是父亲,尔布是儿子,都是当地有名望的大户人家。听说,当时伟机尔布家有粮仓27座,养了27只猫防御鼠患。伟机尔布曾说过,我莫洛整个家族即使三年地里不长庄稼,我也能保证让我的家族有饭吃。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尔布(1898年—1958年),因曾经当过副连长,所以,尔布的字为“连副”。据方志四川《红军强渡大渡河前之擦罗探讨》(作者:鲁军)一文中介绍:1935年红军长征时,毛尔波(尔布)采取配合态度,与各支彝族武装袭击李德吾(国民党川军邓秀廷部,时任二十旅四十七团团长),活捉李德吾。红军过擦罗时,毛尔波对彝民解释,不能打扰红军,不许彝民围观哄闹。“红军是工农的队伍,是要解放全中国的,红军不扰民,不抢人,只是从这里经过。”在毛尔波的解释下,彝民打消了害怕的念头,也没有对红军行军构成麻烦。难能可贵的是,伟机尔布后来还在家乡兴建了一所学校,为当地的教育发展作出了一定的贡献。
上图:伟机尔布家遗址(图片正中紫色瓦房为尔布之子曲漠姆萨在遗址上新修的房屋,图片由曲漠姆萨 提供)
走过石棉县,我们从汉源转道上峨汉高速(峨眉山到汉源)。因为当时,峨汉高速大峡谷隧道(位于乌斯河到金口河之间,大峡谷隧道全长共12.1公里,属于特长隧道,隧道最大埋深为1944米,为目前世界第一埋深高速公路隧道)还没有打通(峨汉高速其余路段都已经通车),所以,只能在乌斯河下高速,顺着省道S306线,向峨边方向进发,进入大渡河峡谷(金口河段)。这是被誉为“地质天书”的大峡谷,据说比长江三峡和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还深。车子在紧挨着大渡河边的峡谷公路上,蜿蜒前行,一路上,山峻、峰奇、石怪、滩险、浪急,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思绪万千。为此,我写了一首诗《大渡河》:
浪急山高崖险
胆战心惊
如何与这里的山水相处
是命运攸关的艺术
遥想当年
宋太祖“玉斧划河”
站在那岸叹曰:
“外此吾不有也”
外此就是这岸的大凉山
天京事变
天国分崩离析
石达开辗转至此
天雨倾盆,洪荒汹涌
翼王折翅山水之间
一九三五
红流淹没洪流
天险通达
老蒋算盘折戟沉沙
雄鸡唱红天下
二O二三
路过金口河
历史渐隐峡谷
我无暇感叹
只想快马加鞭
一路向下,顺流而下
顺流而下,一路向下
佳支衣达,孟获拉达
那里有我的族人
只因这峡谷天险
游离凉山并入嘉州
游水游子,山水相连
今夜痛饮沫水,深深陶醉
佳支衣达,孟获拉达
让我沉沉入睡
在我族人中间不管不顾……
(注:佳支衣达、孟获拉达,分别是峨边县和马边县的彝语名称;嘉州,指的是乐山;沫水,指大渡河)
上图:金口河大峡谷景色,彝游志 摄
三、峨边马边,彝风浓厚
驶出大渡河大峡谷,我们在峨汉高速金口河出入口附近,在一家鱼庄吃了顿午饭。眺望四周峡谷峰峦叠翠,看到崇山峻岭上星罗棋布的村庄,不由得心生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人类的意志——无论环境如何险峻,都阻挡不了人类迁徙的步伐和生存的毅力——再险峻的地方,都有人居住;再高耸的山峰,也有人攀登,这就是所谓“人定胜天”的一个具体的写照吧。
午饭过后,我们驱车又上峨汉高速,继续朝峨边和马边进发。峨边和马边,原来属于凉山州辖区,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峨边和马边由乐山专区代管,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峨边和马边分别成立彝族自治县,同时正式划入乐山市辖区。行驶在峨汉高速峨边境内,看到隧洞口彝族元素浓厚的装饰图案,心中感到十分亲切。俯瞰峨边县城,汹涌的大渡河此时变得十分温柔,像一条柔滑的丝绸从县城中间轻柔拂过,河两边建筑鳞次栉比,让人仿佛到了灵秀温婉的江南水乡。峨边,彝语称“佳支依达ꏦꍠꒉꄿ”,意为“丝绸之河”。峨边,又是彝族美神“甘嫫阿妞ꇢꃀꀈꑘ”的故乡,于是,峨边就有了“彝族美神故里,生态山水画廊”的美誉。峨边是由彝、汉、回、满、藏、壮、苗、维吾尔、土家、布依等19个民族组成的大家庭,彝、汉两族是世居民族,占总人口的99%以上,其中彝族约占30%左右。
上图:峨边县城景色,图片来自网络
峨汉高速在峨边境内的半山腰穿山跨水,蜿蜒而过。有句话说的是“大凉山山不大,小凉山山不小”,峨边和马边,属于小凉山。初来乍到,这里的山势就给我留下挺拔、险峻和巍峨的印象,这里的群山,真的可以和大凉山一较高下。我多想在峨边稍作停留,在这个依山傍水的县城里走一走,徜徉在这个彝族美神甘嫫阿妞的故里,领略她的风情万种和娇艳美丽,和这里的族人见一见面,谈一谈话。但我知道,峨边的莫洛家族代表,今天都会聚到马边县,参加明天的家谱发行会。他们都已经在马边县等候我们,刚才都打电话过来,问我们的行程,到哪里了,几点钟能赶到马边……
驶过几条高速公路,终于,在下午四时三十分左右,在高速公路的前方,看到一座雄鹰展翅造型的进出口站,上面有“马边”的彝汉两种文字,知道已经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马边彝族自治县县城了,心情不由得有些兴奋和激动。
上图:马边县城景色,图片来自网络
马边彝族自治县,彝语叫“孟获拉达ꃀꉘꇁꄿ”。“马边”名称的来历,史料上记载的是明朝万历十七年(1589年),明朝廷“增设马湖府安边厅,建城大河坝(今县城),御名新乡镇”,又建军事组织,以“马湖府安边厅”的简称命名,谓之“马边营”,列兵二千,设守备。“马边”之名由此得,意思就是马边在马湖府之边。关于马边彝名“孟获拉达”的由来,一看到“孟获”二字,让人自然而然的想到三国时期,与诸葛亮征战的彝族首领孟获——是否真的和孟获有关呢?翻阅相关文章,有些文章还真的说是孟获曾来过这里,在这里征兵养马,训练将士,所以叫“孟获拉达”,意思就是孟获来过的地方。蜀汉时有参与南中叛乱而被诸葛亮击灭的“越叟帅”高定元。《华阳国志•南中志》记载“定元部曲杀雍恺及土庶等,孟获代恺为主,亮既斩定元……李恢败南中。夏五月,亮渡泸,进益州,生擒孟获。”马边彝族历史人物“阿素斯惹”与“菩拇森森”(即诸葛亮)争地盘的故事中说,当时在今马边的“荞坝”、宜宾的“中都”和新市镇设立战场,战争中的彝族先民被诸葛亮打散,被赶至森林,胃中只有竹叶……听说,现在马边县还有“三国古战场”遗迹呢。
四、族亲相见,追踪溯源
在马边县城的大风顶宾馆,当地的莫洛家族族人代表们穿着彝族服装在热情迎候——之所以叫大风顶宾馆,是因为那座在彝区大名鼎鼎的大风顶山的缘故,这大风顶,有几种彝语称呼,其中一种彝语名称是“惹夫火吉ꌳꃘꉙꐯ”,即惹夫家高山放牧之地;也有叫“莫罗峨觉”,顾名思义,是风势强劲且终年不息的山顶。大风顶现在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位于马边县和美姑县的交界处,像一个巍峨挺立的男子,牵手着两县,让两县紧密相连。这里的彝族服饰、饮食、语言(依诺ꒉꆈ方言)和习俗,和美姑县基本保持一致,而这里的大多数彝族,是从美姑县搬迁而来。
当天的洗尘晚宴就在大风顶宾馆二楼餐厅大包间举行。族亲相见,总有说不完的话语。据最新统计,峨边县和马边县的莫洛家族共计279户1499人(2015年底收集家谱时统计的数据是264户1152人),其中,男性742人,女性777人。这两县的莫洛家族中,叫“莫洛”的72户449人,叫“吉佐ꐚꊛ(这里一般写成‘吉作’)”的202户1040人,叫“曲木ꐊꂾ(这里一般写成‘曲模’、‘曲莫’、‘邛莫’)”的5户30人。这两县的莫洛三子中,“阿热ꀊꌫ”275户、“木果ꃅꈻ”4户。从居住区域来看,峨边县的莫洛家族,主要居住在金岩乡(吉佐)和新林镇(吉佐);马边县的莫洛家族主要居住在永红乡(吉佐)、建设镇(吉佐),马边县的烟峰镇、雪口山镇、高卓营乡、梅林镇、民主乡、苏坝镇、下溪镇、荣丁镇、劳动镇、大竹堡乡均为莫洛家族中的“莫洛”、“吉佐”混居;曲模(曲木)家族居住在马边县的高卓营乡。
峨边的莫洛吉佐家族,分两次搬入峨边。其中,吉佐古坝(吉作左罗)家族,于1963年从美姑县的“觉都来俄ꏬꅐꆾꃴ”迁入峨边;吉者(佐)达尔家族,于1951年从“挖叶拉达ꃪꑳꇁꄿ”迁入峨边,搬迁到峨边的原因,主要是与黑彝“吉者阿西”家族发生纠纷闹矛盾。
在晚宴上,第一次认识了居住在峨边和马边的吉作阿部(汉名叫杨朝富,19代)、吉作左罗(又写作介卓左罗、吉佐卓诺ꐚꊛꎂꆈ,19代)等莫洛家族中的“吉佐”支的族亲,这是我初次和莫洛家族中“吉佐”支的族亲深入交谈。吉作阿部、吉作左罗都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真的是美男子,给人玉树临风之感觉。一看到他们,就自然而然地想起“吉佐”这个莫洛支系的由来,不由得让人会心一笑,有些喜剧色彩。
据居住在这里的吉佐族亲说,他们的祖籍是越西县“婆伙拉达ꁉꉘꇁꄿ”(现越西县普雄河一带——据我后来多次走访考证,他们的祖籍地应该是位于越西县竹阿觉镇的“洛峨乃嘎ꇈꀑꆽꈜ”,又叫“保石乃嘎ꀧꏂꆽꈜ”)。“吉佐”、“里苦ꑌꈐ”本来都是莫洛家族的一个人(里波ꅿꁧ)的类似于外号,但最终成了这支莫洛家族的姓了。“里苦吉佐ꑌꈐꐚꊛ”、“里苦阿嘎ꑌꈐꀊꈜ”是莫洛家族之“阿热ꀊꌫ”的“吉曲阿约ꏣꐎꀋꒀ”支系的“里波ꑌꁧ”、“黑波ꉈꁧ”两家的后代,从“莫洛”算起,到里波、黑波历经7代,中间相隔约175年左右,里波、黑波是吉曲阿约家六个儿子中最小的两个。至于里波、黑波俩家是如何改姓吉佐和阿嘎的,这和一件在莫洛家族历史上非常有名的“盗牛”事件有关,这是发生在大概是距今300年前的事情。这个“盗牛”事件的具体情节有几个不同的版本,这里讲两个主流的版本。
雷波县的吉佐·卢晓雄在《莫洛(惹索)氏源流简析》一文中,是这样说的(入选本文时,文字略作修改)——
清顺治十五年(公元1658年),彝历为狗年,“吉曲阿约”时期(莫洛ꃀꇈ—阿热ꀊꌫ—阿乃ꀉꆽ—阿多ꀉꅂ—吉曲ꏣꐎ—阿约ꀋꒀ,阿约生育六子,这六子分别是马卡ꂸꈁ、吉狄ꐚꄸ、吉海ꐝꉌ、阿金ꀊꏢ、里波ꑌꁧ、黑波ꉈꁧ)。这阿约六子之中,里波、黑波喜欢狩猎,长年累月在山上跑,很少在家帮忙放牧、劳动。相传,兄弟俩相约从婆伙拉达(另一个版本说的是位于越西县竹阿觉镇的洛峨乃嘎)出发,经过尼扎埂峨(美姑县苏洛乡境内,现合并成候播乃拖镇),直奔觉都博井(美姑县瓦西乡境内,现合并成洪溪镇)狩猎。途中,兄弟俩结识了恩扎家的放牛老人(姓名待考),并很快成为了熟人、好朋友。他们白天一起放牧、狩猎,晚上回到住地共同分享狩猎战利品。久而久之,兄弟俩喜欢上了这个地方,特别喜欢上了用“入皮ꌿꀻ”(冷云杉)筑成的瓦板房屋。
瓦西隶属恩扎氏(黑彝)辖地,境内地广人多,等级森严,社会复杂。里波、黑波兄弟俩正想如何寻找个理由在这里住下来,那个恩扎家的放牛老人对他俩说,“你俩的心思我晓得,不就是想不失体面的入居恩扎氏辖地吗?不要犹豫了,如果你俩真心想留下来,我保证让你们如愿以偿——你俩只需配合我把恩扎家的牛群赶走,但确保一头牛也不能丢失,其它事情我来办理”。兄弟俩听从放牛老人的话,就将恩扎家的牛群赶往西面,等待牛主人追赶过来。放牛老人则急急忙忙赶回家中,称牛群被里波、黑波偷走了,听了老人的报告,急坏了恩扎家人,就立刻派人往西面追赶。在惹夫伙吉(美姑县依果觉乡四吉村境,现合并成洪溪镇)追上了牛群以及盗牛者里波、黑波。莫洛家族与恩扎家族由此引发了盗牛纠纷。作为德古(调解人),恩扎家的放牛老人负责调解这起纠纷。放牛老人在协调中,假装很生气的样子,严厉指责里波、黑波的盗牛行为,明确指出兄弟俩要承担责任。里波、黑波承认了错误,也假装愿意承担责任,并同意物归原主。恩扎家认为仅仅归还牛群难以起到惩戒和警示作用,远远达不到惩罚效果。况且,兄弟俩胆大妄为,藐视恩扎家族,而且追赶途中也花费了人力物力,不同意这个处理办法,要求莫洛家族按彝人规矩予以赔偿。在调解人的反复劝说下,莫洛家族最后同意留下里波、黑波为恩扎家管理的白彝。不过,为了确保家族的尊严,莫洛家一再叮嘱恩扎家善待里波、黑波,不许将其作为家奴使唤和交易,只能实行代管权力;不履行交租纳贡义务,唯有恩扎家遭遇冤家争斗时,里波、黑波家族全力支持和帮助恩扎家。这起“盗牛”纠纷就这样了结了,里波、黑波也就定居瓦西,实现了自己的心愿。就这样,里波、黑波改姓“吉佐”,有降为白彝之意,黑波改姓“阿嘎”,有成功或收获之意。因兄弟俩盗走了恩扎家牛群而入居瓦西,故得姓“里苦(意思是盗牛)吉佐”或“里苦阿嘎”,并沿用至今。
另外一个版本说的是,里波、黑波和黑彝“果基ꈢꐯ”家族的一个人,仨人从洛峨乃嘎出发,去打猎。当打猎来到美姑县的恩扎瓦西的黑彝恩扎家,看到恩扎家非常富裕,“呷西ꇤꑭ(下人、奴隶)”都有80多人,大锅煮饭,随到随吃,吃完饭,可以去劳动,也可以去休息玩耍。看到这种情况,里波、黑波俩兄弟就悄悄地商量,这里非常富裕,比在洛峨乃嘎好过日子,咱俩就不回去了,干脆投靠恩扎家,在这里住下来吧。于是,他们来到这个恩扎家,对恩扎家说,我俩假装偷你们家的这头两岁牛,你就把我俩逮住,并把我俩扣押下来,我俩就顺水推舟,投靠你,不回去了——这样做,对各方面都有个交代了。就这样商议好以后,第二天凌晨,公鸡鸣叫的时候,里波、黑波俩兄弟就到恩扎家去偷牛。当他俩把牛偷出来的时候,左等右等,那个黑彝恩扎就是不来抓他俩。没有办法,他俩只好把牛牵回去,重新关在恩扎家的牛棚里。稍等一会儿以后,估计到那个黑彝恩扎也该到达的时候,再把这头两岁的牛偷出来,这回,千谢万谢,那个恩扎终于赶来了,把这“偷牛”的兄弟俩抓住了。大哥里波就牵着牛,被恩扎家抓在现场,放走兄弟黑波到那个和他们一起来打猎的果基说,我们俩兄弟偷恩扎家的牛被抓住了,我们俩兄弟要遭殃了,为了不累及你,你就快点回去吧,再迟一点,你也跟着我俩遭殃的!于是,那个果基就立马牵着两条狼狗,匆匆忙忙地逃回洛峨乃嘎了。就这样,里波、黑波俩兄弟就在恩扎瓦西住下来了。这就是莫洛家族中里苦阿嘎、里苦吉佐的来历。里苦的意思是两岁的牛(ꑍꈐ),阿嘎的意思是“到这里来了”,吉佐的意思是“接到这里了ꄚꊛꄉꀑ”。现在,美姑、雷波、峨边、马边的莫洛家族基本上姓里苦、阿嘎、吉佐。
至于上述关于“吉佐”这个莫洛支系由来的两个主流传说版本中,有些人名、地名和故事情节不一样(比如,那个黑彝恩扎家族的名字,有的受访者说是叫“龚扎ꈢꎖ”,而峨边和马边的吉佐族人给我的材料中,写成黑彝“阿扯阿仁”家族;又比如,那个“盗牛”的地点,另有人说成是位于美姑县牛牛坝的恋恋瓦西),这也很好理解。因为彝族的家谱和历史,一般都是口耳相传,很少有文字记载,由于口音(方言)和讲述者的差异,造成各种传说版本没有完全一致——为了统一和规范,本文涉及到的姓氏和人名,基本上以《莫洛惹索谱》写的为准,其他的发音和写法,均作参考。后来,部分吉佐家族被分派到马边、雷波县一带管理土地,并逐步定居这些地方,历经十代左右。
莫洛家族中姓叫“莫洛”的族人何时迁入峨边县和马边县的呢?首先,向大家说明的是,由于发音和方言等造成的原因,这里的“莫洛”,大多数写成是“马罗”、“妈罗”等,如马边县的马罗罗乡(副县级,现已退休)、马罗拉古(马边县检察院政治处主任)、马罗拉铁(马边县林业局副局长)、妈罗小龙(马边县政府办)等,汉氏以前一般为杨(比如,小学高级教师的吉作阿部,汉族姓氏叫杨朝富)、王……
据居住在这两县的族亲介绍,峨边莫洛家族中姓叫“莫洛”的族人是1953年,从越西县“俄布格则ꀑꀮꈧꋓ”(现属于越西县竹阿觉镇)迁来的,至于什么原因迁来的,就不知道了。
马边的莫洛家族,搬迁来源就比较复杂了,下面分几个部分讲解。
上图:婆伙拉达(越西县普雄河谷)景色,彝游志 摄
一部分是大约在200多年前从越西县婆伙拉达和俄布格则迁出,先后历经策哈拉达、毕鲁拉达(有可能是昭觉县的“比尔拉达ꀘꇖꇁꄿ”)、普提能觉(现美姑县境内)等地,最后投奔到马边的黑彝“阿莫胜培ꀋꂾꌜꀺ”(和上文中的黑彝恩扎家族来自同一个祖宗)家族,并在马边定居到现在。这部分莫洛家族搬迁的原因是与同父异母的黑彝果基家族闹矛盾纠纷。
马边县苏坝镇莫洛家族(木果支),一部分是从越西,被丁家阿呷(邓秀廷)抄家,并拐到马边县;另一部分是1944年从布拖县直接迁入马边。
至于马边县的莫洛曲木家族中的曲模扬甲(莫洛“阿热”中的“俄坡ꊈꁇ—吉母ꐚꂤ—吉滇ꐚꄅ”支,原住在马边县高卓营乡高卓营村,现为马边县苏坝中心卫生院院长)家的搬迁史,就比较曲折和悲壮了。
以上图片为喜德县的亲戚写给曲模木铁的部分影印信件
早在七八年前,我就收到过曲模扬甲在网上发给我的几封影印信件,这些信件分别是在1974年8月19日、1974年9月4日、1974年10月10日,喜德县的亲戚写给曲模扬甲的父亲曲模木铁(当时是马边县高卓营公社的副书记)的“寻亲”信。从信中我们可以了解到曲模扬甲祖辈辗转曲折的迁徙和悲壮艰难的家族历史。后来,我在和曲模扬甲的进一步交流中,得知现在马边县莫洛家族中叫“曲木(模)”的5户30人,主要居住在高卓营乡的高卓营村和西尼沟村。他们的祖籍是越西县峨洛书古ꀑꇈꎿꈪ(现越西县书古镇境内)。大概是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曲模扬甲的爷爷曲模月哈10岁的时候离开离开了峨洛书古。当时社会动荡不安,各家支之间经常打冤家,抢娃子,国民党军队(主要是邓秀廷部)和奴隶主欺压百姓,普通老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处于朝不保夕的状态中。曲模月哈家每天吃完晚饭后,都到其父曲模所体家的碉房躲避,夜不出户。即便是这样小心翼翼,但是,灾难仍然降临。大概在1930年,曲模月哈7岁左右的时候,有一天晚饭前,丁家阿呷(邓秀廷)和瓦扎家的人冲进来抄家抢劫。搏斗中,曲模所体和十多个亲人被杀害,只有曲模月哈和其母死里逃生。离开峨洛书古以后,曲模月哈在喜德县住过一段时间。后来,曲模月哈到美姑县依果觉乡境内的吉紫卡托安家娶妻生子。1944年得知马边县高卓营乡西泥沟村居住有来自大凉山越西婆伙拉达的亲戚,于是曲模月哈一家又从从美姑县吉紫卡托搬迁到马边县西泥沟村……从越西峨洛书古,到喜德县,再到美姑县吉紫卡托,最终落脚马边,曲模月哈家族辗转多个地方,像一只无所依靠的孤雁,浪迹漂泊,居无定所,这一切都是当时动乱不安的社会局势所逼。迁徙途中,拖儿带女,风餐露宿,其中种种艰难险阻不能一一道尽。在离开越西时,有人还特意给曲模月哈他们说过,以后无论你们走到哪里,都不要与莫洛家族通婚——多少年来,无论岁月如何流逝,环境如何变化,这句话就一代代流传下来。
以上两图:峨洛书古(越西书古)景色,彝游志 摄
就这样,远走他乡以后,曲模扬甲家再也没有回到过祖籍地峨洛书古。解放以后,大凉山各家族基本上都在寻找在以前离散的亲人。曲模扬甲还记得,在他读小学的时候(当时他大概八九岁),来自大凉山的亲戚一行三人经过多方打听,辗转找到他家,通过彼此背诵和核对家谱,确定他家就是他们要找的离散多年的亲人。那个时候,曲模扬甲的父亲已经去世,母亲转嫁给他的一个叔叔。由于是在马边出生的,加之年幼,那时候的曲模扬甲听不懂越西地区的彝族“圣扎ꏃꎖ”方言,不记得大人们的交流内容了,只知道这些从大凉山来寻亲的是莫洛曲木家的,听说是来自越西县最亲的亲戚。曲模扬甲至今记忆犹新的是,当时久别的亲人相见,真的是万分激动和感动,场面十分感人。来寻亲的人中,有个五十岁左右的亲人就在他家里一直嚎啕大哭,催人泪下……当时,来寻亲的人在马边住了三四天,给马边的亲人留下了他们的住址。后来,在读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曲模扬甲还给他们写过信,但是,好像没有收到他们的回信。从那以后,他们彼此从未联系过,再也无从知晓彼此的情况。
忆古思今,往事虽然逐渐远去,但回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让人刻骨铭心,感叹万千。现如今,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了,大家都不再像以前那样漂泊零落,天险大渡河也变得通途,亲戚之间相互走动,也不像以前那么艰难了。
五、天星酒店,家谱发行
第二天(2023元月29日),峨边、马边的莫洛惹索家谱发行会在位于马边县城的天星酒店二楼大会议室举行。来自峨边县、马边县的莫洛家族代表,加上从大凉山赶来的我们一行四人,合计近70人参加发行会。会场主席台背后的投影大屏幕上,绿底红字显示“峨边马边《莫洛惹索家谱》发行会”字样。妈罗小龙、马罗小米、吉作前惹、曲莫羊长等几个莫洛家族的后生,在忙着核对“账本”,发放家谱。主席台前的过道上,整齐码放着红色封面、黄色字体的《莫洛惹索谱》,看起来像一面厚厚的书墙。书里的一个个莫洛惹索的名字,就是一个个鲜红的莫洛惹索家族的成员,曾经或现在,像星星般散布在云贵川彝区,现在,他们的名字写进家谱里,在一本家谱里紧密相连,血肉相亲。头戴英雄髻,身着彝族服装的当地莫洛惹索族亲,打开厚厚的家谱,在书里寻找自己家族的名字,自己祖先的名字,自己的名字,自己后代的名字——每当找到自己想要找的名字时,每个人都很兴奋,眼里闪着光芒——我想,这大概就是家谱的魅力和意义所在吧,从这本厚厚的家谱上,大家都好像找到了一种归宿感。
上午十时,莫洛惹索家谱发行会正式开始。吉作阿部、马罗罗乡、吉作左罗、王海等介绍了本次家谱发行会的议程、内容、峨边马边家谱收集整理和发放等情况、撰写家谱的历程、家谱的重要意义,以及对莫洛家族的希望和要求——2015年4月19日,在西昌组建成立莫洛惹索家族规范姓氏、整理家谱组委会至今,时光荏苒,至今已有八年。这八年以来,组委会主要成员曾多次不辞辛劳,风尘仆仆赶赴凉山、甘孜、迪庆、大理四州和雅安、乐山、宜宾三市的25个县市的莫洛惹索后代居住地,行程几千公里,历时多年,进行大量的走访调查了解,征求意见,反馈信息,收集、整理莫洛惹索谱系。每到一处,组委会都受到莫洛家族同胞的热烈欢迎和大力支持,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莫洛家族各支系的谱系搜集人员,不辞辛劳,爬山涉水,翻山越岭,走村串户, 登门讲解,释疑解难,付出了辛勤的劳动。经过努力,《莫洛惹索谱》于2017年9月基本完成初稿,随后,组委会再把初稿分发各县市莫洛家族代表,在进一步征求家族的意见和建议的基础上,于2019年6月29日,组委会又在西昌召开最后审定会。今天,当我们手捧这本沉甸甸的家谱时,要特别感谢和记住每位积极参与和支持编撰家谱的族亲,这本家谱,凝聚着每一个莫洛家人的功劳和汗水!特别让人记忆深刻的是,2015年组委会第一次到马边来,受到大家的热情接待和热烈响应,特别是有远嫁他乡的莫洛家族的女儿,听说大凉山的“阿波麻子ꀋꁧꂛꊨ”(娘家的叔父弟兄)来马边了,特意翻山越岭,走很远的路赶来见面——每每想到这些,都让人流泪满面,感动不已!我们这本家谱得来实属不易,其中艰难险阻、矛盾纷扰、困惑忧虑不能一一道尽。好在编委会成员齐心协力,知难而进,爬坎而上,克服重重困难,加上绝大多数同宗同源的族人识大体,顾大局,关心支持,鼎力相助,终于,《莫洛惹松家谱》在万众族亲的期盼中呱呱坠地,不胜欣喜,且感慨良多。修谱之成,凝聚了全体修谱人员的心血,今能面世,敬献于族人,实属家族历史上的一大壮举和重要里程碑。当然,因无文字记载可供参考, 我们家族人员众多,居住分散,且数百年没有统一理顺过谱系,众说纷纭,争执分歧较大,加之我们编写人员的能力水平有限,错漏之处在所难免,请各位族亲谅解和批评指正。若有可能,在以后修订中加以完善。修编家谱不仅仅怀念过去,更重要是开创未来,凝聚族人,唤起族众敬祖爱族之心和责任感,振兴宗族。本家谱问世,是莫洛惹松家族共同智慧的结晶,是广大族人同气连枝、世代携手的祈愿,愿我族众亲永远和睦相处,互通音讯,喜事同庆,丧事同悼,尊老爱幼,牢记、发扬光大祖先的优良传统,承前启后,励精图治,兴家盛业,继往开来。
接着,举行了《莫洛惹索谱》交接仪式,《莫洛惹索谱》编委会主任王海郑重把《莫洛惹索谱》交给家谱编委员会委员、峨边和马边地区莫洛惹索家谱收集整理和发放负责人马罗罗乡的手里。
看着主席台前坐着的莫洛家族代表,他们头顶上冲天的英雄髻,让我想到了大小凉山巍峨挺拔的连绵群山——我们每个人都是大山上的一石一土一草一木,凝聚起来就是一座令人仰望的高山!每个家族、每个民族都是一个个鲜红的个人组成,只要我们人人都像大山一样,稳重又挺立,那么,这个家族、这个民族会生生不息,永世屹立……
于是,轮到我讲话的时候,我就动情地说,今天,晴空万里,我们相会在美丽的佳支衣达和孟获拉达,隆重举行我们自己的家谱发行会,我感到十分的激动和兴奋。虽然,峨边和马边,我是第一次来,但是,我真真切切感受到这里的每个族亲的热情和温暖,记住了每个亲人的音容笑貌,让我体会到“家”的温暖。在我们莫洛家族的历史上,几百年前,曾经分别在越西的俄布格则、峨洛书古召开过两次重要的“赐威莫格ꋊꃤꃀꈩ”(家支会议),对团结众亲、统一思想、共同抵御仇敌和天灾人祸,起到重要的作用,留下了“莫洛吉俄古巴吉ꃀꇈꐳꊈꈬꀠꐛ”(当时,在峨洛书古召开家支会议时,参会的莫洛族人,每人带一支箭来报到,最后把所有的箭合成一堆,需要九个男人合抱)的动人传说,至今仍然成为美谈!今天,我们莫洛惹索的家谱,经过九年的努力,终于出版发行了,从此,我们也有了自己的家谱。我们在座的每个人的名字,都已经写进了家谱,深深地烙印在家族的记忆里,这是我们莫洛家族的历史上一个具有重要意义的里程碑!因为这是我们莫洛惹索的第一本家谱,大家都经验不足,加上种种原因,因此,这本家谱有不足之处,有需要修改完善的地方,这是正常现象的,其他兄弟家族的家谱,也都是或多或少的存在这些问题和不足。但是,我们毕竟完成了自己的家谱,这是值得庆祝和铭记的有意义的事情!若干年以后,我们的子孙后代在翻开家谱的时候,都会想起今天,想起我们,想起在遥远的今天,曾经有一群他们的祖先,为这个家族奔波操劳!他们会在这本家谱的基础上,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把自己的家谱修编完善的!我们莫洛家族是一个英雄的家族,许多像莫洛格子一样的英雄祖先,让我们莫洛家族英雄事迹传遍天下!希望我们都以祖先为榜样,维护家族的荣誉,团结一心,个人服从家族,以家族大局为先,以民族和国家利益为重,不屈不挠,不卑不亢!勇敢而不鲁莽,文明而不懦弱!我们莫洛惹松家族,一定会像奔腾的大渡河水,一路浩浩荡荡,奔向更远的远方;像大风顶上的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生生不息……
家谱发行会以后,参会的全体莫洛家族代表,在天星酒店右侧,马边广场边,合影留念。
中午,大家又欢聚大风顶酒店宴会大厅,举行盛大的庆祝宴会。
下午,部分参会人员和我们,在茶楼上继续聊天,拉家常。
傍晚,马边的马罗老乡热情做东,在马边县城一家富有彝族风格的酒楼宴请大家。宴会上,马罗罗乡特意从家里拿来几瓶情意浓浓的好酒,大家开怀畅饮……
在马边的两个晚上,我的孙辈妈罗小龙、马罗小妹(坦克)等族亲招待,在天星酒店歌厅以歌抒情,其乐融融……
元月30日一早,我们离开马边,归途中顺道到乐山市探友时,受到在乐山工作的毛小康(老家石棉,18代)的热情款待,盛情难却,就在乐山住了一晚。第二天(31日),在新疆乌鲁木齐谈业务的孙辈马罗哈布,特意乘飞机赶来,和马罗罗布、吉作左罗、吉作左日、邛莫阿洁(孙女辈)等族亲,从峨边拉来羊子,准备在乐山市再相聚。但是,我因有事,当天上午从乐山沙湾新成昆铁路火车站,坐动车赶回越西,没有能参加宴会,有负他们的想邀和心意,实在过意不去(在微信上,哈布给我发音,诉说想念)——这次峨边、马边和乐山市中心之行,让我体会到那句彝族著名的谚语“我族我友所在的地方,亮堂堂暖洋洋ꉠꏣꉠꑟꈁꐥ,ꃅꈋꁨꇉꀕ!”
由此,我想起吉作阿部写的感言:
四海宾朋,喜迎家族,家谱发行,浓厚热潮!
后 记
这次“走亲记”之四川峨边、马边“莫洛惹松”家谱发行记,虽然,名义上是参加那里的莫洛家谱发行会,但对于我来说,更多的是走亲访友,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认识了解那里的莫洛家族相关情况的一次探寻之旅;这又是一次心灵涤荡之旅,感受到祖先们筚路蓝缕和披荆斩棘。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到峨边、马边来,但是,这里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收获颇丰。我的感受到了家族对团结、友爱的渴望,我也深信,不管有什么困扰,我们的家族,一定会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
本文在写作过程中,得到广大莫洛族亲的鼎力支持!这里,特别感谢马边县和峨边县的马罗罗乡、吉作阿部(杨朝富)、曲模扬甲、妈罗小龙,雷波县的卢晓雄(吉佐),石棉县伟机尔布的后代曲漠姆萨、毛彪、莫洛乌杰(毛俊)、莫咯巫来、毛新强(伍来),越西的曲木热布、曲木沙果木ꐊꂾꎷꈤꃀ、曲木铁古……由于本人在写作中,对莫洛家族相关情况及历史,本着不吹不擂不黑不卑不亢,遵循客观事实的原则,力求做到权威、准确,所以,对文中涉及到的每一个人名、地名、相关数据以及历史事件等,我都反复核实,一一比对和分析研究,因此,少不了对他们的多次打扰,幸好,每个人都对我的“骚扰”耐心回应,积极和我共同探讨,分析研究。当然,由于篇幅有限和某些原因,其他很多帮助和支持我写作的族人,这里没有把他们的名字全部写出来。在此,对大家表示感谢和包涵!有了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我才打消某些顾虑,大胆而且有信心把这篇文章写出来了。虽然,我尽力而为,做到每个数据、每个人名地名和每件历史往事,都做到有据有证,但是,由于我的能力有限,文中可能有疏漏和值得商榷之处,敬请提供宝贵意见和建议!
最后,需要给大家说明的是,“走亲记”是系列文章,下一篇文章,我将推出该系列文章的第二篇《“走亲记”之:云南大理“莫洛惹松”家谱发行记》。那里的莫洛家族,从大凉山迁徙过去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1913年末至1914年爆发的大凉山彝族“拉库起义”,二是莫洛格子刺杀丁家阿呷(邓秀廷)事件。那里的莫洛家族的迁徙原因和历程,更加曲折和悲壮,令人动容——下一篇文章更精彩,敬请期待!
点击下面的公众号名片,记得关注我:
更多精彩内容,请点击下面的标题☟:
1.大凉山小相岭,风景奇丽,文史深厚,曾是国民党残兵败将梦魇之地
2.游览四川西昌地震碑林,回顾明清时期西昌三次大地震,且行且珍惜
3.彝族老乡过年前打了个电话给移动公司,办张卡,结果太让人发笑
7.瓦库起义,英勇的普雄彝族人民,打得国军狼狈不堪,惨不忍睹
8.老山前线彝族“五雄鹰”,相同的家乡,同年出生同年入伍立功
17.丁儿阿乌
20.大凉山这里,牛鹿争斗,地动山摇,后果令人胆战心惊,一片石林由此诞生
22.关于彝族人的婚姻,关于彝族人对于彝族文化的传承、发掘和传播——观彝族音乐微电音《依洛之恋》
25.世俗生活到艺术理想的距离——观音乐微电影《依洛之恋》有感
26.讴歌越西 赞美越西 书写越西再创新的辉煌——《依洛之恋》观后感
27.连环画《越西文昌故里张亚子传奇》(图片、视频综合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