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右,同情在左,走在生命路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香花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也不是悲凉。”10月5日,冰心诞辰116周年纪念日。读《繁星》《春水》,悟“爱的哲学”,点一盏温暖的“小橘灯”在心间。愿长假尾巴上或因旅途疲惫或因离家不舍的人儿,也得到抚慰。
△配乐/Stefano - 空谷 & 原
《繁星》
(节选)
一
繁星闪烁着——
深蓝的太空,
何曾听得见它们对语?
沉默中,
微光里,
它们深深的互相颂赞了。
二
童年呵!
是梦中的真,
是真中的梦,
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
一二
人类呵!
相爱罢,
我们都是长行的旅客,
向着同一的归宿。
一六
青年人呵!
为着后来的回忆
小心着意的描你现在的图画。
四三
真理,
在婴儿的沉默中,
不在聪明人的辩论里。
四八
弱小的草呵!
骄傲些罢,
只有你普遍的装点了世界。
五四
我的朋友!
起来罢,
晨光来了,
要洗你的隔夜的灵魂。
五五
成功的花。
人们只惊慕她现时的明艳!
然而当初她的芽儿,
浸透了奋斗的泪泉,
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五七
冷静的心,
在任何环境里,
都能建立了更深微的世界。
九八
青年人!
信你自己罢!
只有你自己是真实的,
也只有你能创造你自己。
《春水》
(节选)
三三
墙角的花!
你孤芳自赏时,
天地便小了。
六○
流星——
只在人类的天空里是光明的;
它从黑暗中飞来,
又向黑暗中飞去,
生命也是这般的不分明么?
六二
我要挽那“过去”的年光,
但那时间的径纬里
已织上了“现在”的丝了!
六七
信仰将青年人
扶上“服从”的高塔以后,
便把“思想”的梯儿撤去了。
七九
我愿意在离开世界以前
能低低告诉他说:
“世界呵,
我彻底的了解你了!”
九六
“什么时候来赏雪呢?”
“来日罢,”
“来日”过去了。
“什么时候来游湖呢?”
“来年罢,”
“来年”过去了。
“什么时候工作呢?
来生么?”
我微笑而又惊悚了!
一○五
造物者——
倘若在永久的生命中
只容有一次极乐的应许。
我要至诚地求着:
“我在母亲的怀里,
母亲在小舟里,
小舟在月明的大海里。”
一四五
我的心开始颤动了——
当我默默的
敞着楼窗,
对着大海,
自然无声的谢我说:
“我承认我们是被爱的了。”
一五八
先驱者!
前途认定了
切莫回头!
一回头——
灵魂里潜藏的怯弱,
要你停留。
一七四
青年人,
珍重的描写罢,
时间正翻着书页,
请你着笔!
她,即“诗”
何用写呢?诗人自己 便是诗了!
——《春水》五○
冰心,出生于1900年10月5日,晚清光绪26年,正值八国联军侵入北京。那时,她的名字叫谢婉莹,其父谢葆璋是一位参加过甲午战争的爱国海军军官。冰心在海浪、舰甲、军营中,度过了着男装、骑马、射击的年少生活。
1919年8月,19岁的少女谢婉莹用笔名“冰心”(取“一片冰心在玉壶”之意),发表了人生第一篇反映社会现实的“问题小说”:《两个家庭》。“是五四(指五四运动)这道电光,这声惊雷把我‘震’上了写作的道路!”冰心说。
△冰心回忆“五四”手稿
1920年至1923年,冰心笔下出现随感(《笑》《山中杂感》等)和小诗(《繁星》《春水》),这两种文字形式发表出来时有些石破天惊,给读者以全新甚至是陌生的感受,自古典文学中脱颖而出的现代美,短小的诗行中流露出的抒情哲理,令当时男女青年为之倾倒。
我自己写《繁星》和《春水》的时候,并不是在写诗,只是受了泰戈尔《飞鸟集》的影响,把自己许多“零碎的思想”,收集在一个集子里而已。——冰心
△冰心与吴文藻
1923年,冰心赴美留学,在搭乘的邮轮上认识了终身伴侣——吴文藻(1901—1985年,江苏江阴人,社会学家)。初见时,吴文藻不仅没有阿谀之词,反而质问冰心:“有几本评论拜伦和雪莱的书,都是英美著名的评论家写的,你看过没有?”当冰心回答“还没读过”时,吴文藻则爽直地劝说:“你学文学的,这些书你都没看!这次出去,要多读一些书,如果不趁在国外的时间,多看一些课外的书,那么这次到美国就算是白来了!”
这些话给冰心留下深刻印象。她把旅途和异邦的见闻写成散文寄回国内发表,结集为《寄小读者》,至今声誉不衰。1929年6月15日,冰心与吴文藻在燕京大学临湖轩举行西式婚礼,自此相守半个多世纪。
△冰心一家
冰心说,“生命从八十岁开始。”果真如此,在《关于女人》《小橘灯》《樱花赞》《再寄小读者》等作品的创作基础上,她在80岁之后依旧笔耕不辍,升华“爱的哲学”。
正像评论家所说,冰心的创作,“具有柔和细腻的笔调,微带忧愁的色彩,委婉含蓄的手法和清新明丽的语言”,构成了她艺术风格的基本特色。她的作品,“总是情感胜于事实,以情动人,用温柔的情思和淡淡的忧愁感染读者,把读者带进诗一般美妙的境界。”那种清丽、自然夹杂着古汉语韵味的语言,那些具有鲜明艺术特点与个人叙述风格的文体,即“冰心体”。
△冰心与巴金
巴金和冰心有着70年深厚友谊,彼此精神扶持一直延续到耄耋之年。当年冰心为巴金捎去红参时,巴金感慨:“我需要的是精神养料……你的友情倒是更好的药物,想到它,我就有巨大的勇气。”冰心则在回信中说:“关于这一点,你有着我的全部友情。”
一代代的青年读到冰心的书,懂得了爱;爱星星,爱大海,爱祖国,爱一切美好的事物。我希望年轻人都读一点冰心的书,都有一颗真诚的爱心。——巴金
作家王蒙说,“在遇到困扰的时候,在焦躁不安的时候,在悲观失望的时候和陷入鄙俗的泥沼的时候,想想冰心,无异一剂良药。那么今后呢?今后还有这样大气和高明、有教养和纯洁的人吗?伟大的古老的中华民族,不是应该多有几个冰心这样的人物吗?”
1999年2月28日,冰心在北京逝世,享年99岁。“有了爱就有了一切。”这是她的世纪嘱托。/整编自深圳新闻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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