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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北境有座白虎岭,岭后是人烟稀少的山区。有时,走几十里还看不到一个小山村。
山里人有山里人的活法,除种些地外,还可挖药材、打猎,这些东西弄到城里都能卖个好价钱,因此山里虽有山里的不便与局限,但无须为没饭吃发愁。但凡是勤劳人,干了啥也不愁衣食。古时,那些穷困潦倒,或是闯了祸事的人,索性迁居山中,反倒能过上城镇人过不上的清静日子。
传说其中一个山村里,有一个单身汉,以打猎为生。他三十多岁,勇力过人,有百步穿杨的箭术。一次,他正走在一个大缓坡上时,忽见一只土豹子,也就是人们说的金钱豹,正在追赶一只狐狸。那土豹子跑起来四蹄蹬展,尾巴平甩,又矫健又凶猛,那狐狸尖嘴粗尾,虽奔跑敏捷,躲闪灵便,但是情况却岌岌可危。
这一带的猎人有个忌讳,打猎时不打狐狸,人们觉得那是狐仙,怕惹看了招来灾祸。而对于土豹子,那是上等的猎物,因土豹子浑身都是宝,卖一只土豹子,足够半年的开销。
这是一个极好的捕猎机会,土豹子暴露无遗,正好猎人施展箭术,若是遇上隐身的土豹子,捕猎起来的危险性及难度就大多了。说时迟,那时快,猎人开弓射箭,一声弦响,一支利箭朝土豹子飞去,不偏不倚正中眼睛,土豹子向前栽了个跟斗,翻了几下不动了,利箭从眼睛上穿进了脑壳里。猎人持钢叉飞奔上前,将土豹子的喉部刺串,生怕它在活过来。
此时,那只狐狸已奔到一个小土岗上,朝猎人抬起两只前蹄,似作拜揖之状。
是夜,猎人梦见一老翁对他说:“后生家,明晚二更,你到白虎岭的那条山道上,看到有两盏红灯开道,后有一乘轿车经过时,即高呼仙姑,拦路跪拜,求娶其女,定能如愿。”
猎人醒来,言犹在耳。明知是梦,却心潮涌动。次日晚,渴望娶妻的猎人候于山道旁,二更时一切果如梦言,有两盏红灯并排着在暗夜中由远及近,一辆轿车紧随其后。猎人高呼仙姑,跪在当道,行人车马缓缓停下。只听轿帘内传出一女人的声音:壮士救下吾女,理应报答再造之恩,你既想娶她为妻,我虽作难,也只能如你所愿。不过,你们只能做三年的夫妻,事后吾女回来继续修炼。记住,吾女的凡名叫连桂。”语毕,轿车内下来一位女子,与猎人站在一起,目送车马行人在暗夜中消失。
连桂的长相虽不算好看,但手儿极巧,她会织锦,色彩艳丽,图案奇绝,景物生动。拿到城里,商家赞不绝口,以高价收购,而后转卖到省城、京师。猎人不再打猎,骑一匹高头大马,经常行程百里,往返于山村与县城之间送货。
人怕出名猪怕壮。白虎岭前有个村子里的恶财主,见往日的穷猎人,而今衣着讲究,经常骑马路过村中送织锦,便起了歹意,想暗害猎人,进山去抢夺他的妻子,好为自个儿织锦进财。
一次,恶财主在村口拦住了猎人,满脸堆笑地谎称要买织锦,死皮赖脸把猎人拉进宅院后,强留猎人吃饭。这家伙很狡猾,在七八个盘盘碟碟中,只有一盘过油肉是下了毒药的。而这盘肉又是半盘有毒,半盘无毒,恶财主先在盘子上作了记号,将有毒的一半放到了猎人的面前。按照吃饭的习惯和礼仪,谁也不会舍近求远去夹菜,这样,虽说是同食一盘肉,但后果就完全不同了。
恶财主很殷勤,又劝酒又劝食,自己也不停地吃喝,猎人只当自己沾妻子的光受人高看,心中也十分高兴,毫无防范之心。
猎人受恶财主吃请的时候,远在几十里外山村的连桂,早已看得一清二楚,她见有毒的过油肉盘子端上桌后,趁恶财主向丈夫劝酒之际,已施法将肉盘子转了个儿。恶财主为显示自己的豪爽,在痛饮一杯酒后,又拿筷子吃了一口过油肉,猎人也陪着吃了一口。
转眼间,恶财主倒地,七窍流血而死,猎人大惊失色。事情惊动了官府,将猎人、厨师、佣人等拘进县衙审讯,厨师供出了恶财主的伎俩,猎人当堂获释。
一出衙门,妻子已在门前等候,跟他说:“为妻已在城里买了一宅院子,家已搬下来了,咱们在城里生活吧。”
不久,连桂生一子。为操持家务,连桂聘一丫鬟进门,并认作姐妹。连桂为猎人家赚了许多钱,猎人家置地开铺,成为城内的富户。
转眼间已到三年,猎人已将老丈母所说“三年夫妻”的诫言忘在了脑后。这天早晨猎人醒来,不见了枕边的妻子,前院后院也找不到踪影,左呼右唤听不见应声,心中呼的想起了今日是他娶妻后的三年零一天。儿子醒来后哭看要找妈,幸亏丫鬟天天照料惯了,儿子才止住了哭声。
后来,猎人请匠人雕了一尊妻子连桂的木头坐像,供奉于院中一室。随后续娶丫鬟为妻,一家人丰衣足食,和和美美。十几年后儿子攻读成名,先中举人,后中进士,连芳捷第,金蟾折桂,恰恰应了母亲“连桂”的芳名。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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