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系列的首篇文章：剧情序：应奉仁逐出殷剑平
上期回顾：第13幕外传：紫杳峰上的高岭之花
天地有气如泉涌,万劫不复我独行。——《天地劫》
ㅤㅤ灵山老人前辈仙逝以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中原五派中的三大派。
ㅤㅤ左边一人，素衣素袍，头戴一顶道馆，帽子与衣服上都有着八卦图案，此人乃崆峒派掌门朱浩师伯；右边一人，紫衣紫袍，双鬓斑白，长髯长眉，他则是紫云派掌门周崇师叔；而两者之间的为首者，就是天玄门的掌门——我的师父应奉仁。
ㅤㅤ最先进来的是朱浩师伯，他看这九曜之厅满地狼藉，灵山前辈倒地不起，我方伙伴伤痕累累，大吃一惊：“哎呀！这是怎么一回事？”
ㅤㅤ周崇师叔闻声快步赶来，双眼往大厅一扫，便望见了已经气绝身亡的灵山前辈——他先是眼睛瞪大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妙地上扬了一瞬，最后闭眼咳嗽了两声，问道：“看来磐天岭上有一场大乱，此刻四象门由谁做主？”
ㅤㅤ封姑娘见外人来扰，也顾不得自己伤心了。她轻轻放下灵山前辈的遗体，默默擦干眼泪站了起来，转身面对三位长辈道：
ㅤㅤ朱浩师伯立马反应过来：“刚刚接任？难道前掌门灵山老人已经……”
ㅤㅤ封姑娘强忍着悲哀，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门内有奸人为乱，恩师清理门户，不意却遭了敌人毒手……”
ㅤㅤ师父见状，低声遗憾道：“原来如此。灵山前辈乃当代奇才，外学内修均臻化境，惊闻他老人家仙逝，我道中人莫不惋惜抱憾……”
ㅤㅤ封姑娘见师父表示惋惜，内心宽慰了几分，对我师父行礼道：“多谢应师伯。小女子年少无德，今后忝掌四象门门务，还望各位师叔伯们多多关照。”
ㅤㅤ未等我师父回答，一旁的周崇师叔就一边拈着胡须一边质疑道：“关照是可以……但凭你这一介年幼弱女，如何继承这掌门重任？如何让门内弟子心服？只怕不用一年半载，灵山前辈苦心建立的基业就要烟消云散，可惜啊可惜。”说罢还不忘向朱浩师伯使了个眼色。
ㅤㅤ朱浩师伯心领神会，立马接嘴道：“是啊，况且四象门开派十余年，也同中原诸派惹下不少仇怨，如今灵山前辈已然仙去，这些仇怨要如何清算，可要着落在你头上了。”
ㅤㅤ封姑娘见此二人阴阳怪气、一唱一和，怒道：“两位师叔伯说话咄咄逼人，是何道理？四象门遭此变故，中原三大派不施援手，反倒联手来欺负我这个孤女，岂非落井下石的行径？”
ㅤㅤ周崇师叔放下手中的胡须，咬牙切齿地抱怨道：
ㅤㅤ朱浩师伯也一改平日慈眉善目的表情，用一副要生吞人的模样怒道：“今日三派齐聚山下，原就是要兴师问罪；四象门向来正邪不分，在磐天岭上设这要命的邪阵，实在令人发指！依我浅见，不如今日合三派之力，一举挑了这罪恶渊蔽，也可为天下除一大患。”
ㅤㅤ虽然四象门在中原诸派之间风评不好，但我从小到大，也从未受到过任何来自四象门的挑衅或招惹；反倒是第一次认识的四象门门徒封姑娘，成了我这一路以来生死与共的好伙伴。
ㅤㅤ于是我对师父与二位师叔伯拱手道：“师父、两位师伯，这邪阵乃外道妖邪所设，与四象门并无关连，弟子可以为证……”
ㅤㅤ封姑娘却一语道破对方的目的：“殷大哥，这些人本就不怀好意，他们趁着师父去世，本派元气大伤之际，对我威逼恐吓，想占这现成便宜。既然他们本心如此，那么和他们多说也是无益。”
ㅤㅤ“嘿嘿，你知道就好，那我们也不拐弯抹角了，只要你即刻解散四象门，归入我三派门下，并乖乖交出诸般秘藏法宝，就饶了你们一干人众的性命。否则的话……”周崇师叔说着已经掏出了宝剑，边抹剑边威胁道：“今日中原三大派剿灭四象门、踏平磐天岭，灵山老鬼地下有知，只怕会气得吐血。哈哈，哈哈！”
ㅤㅤ面对周崇师叔的挑衅，封姑娘不再忍耐，对其怒道：
ㅤㅤ朱浩师叔也掏出了宝剑，威胁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ㅤㅤ此时旁观的上官大哥终于忍不住了，他举着长枪就跳到了封姑娘身旁，对着两位师叔叱道：“喂，你们这是什么中原三大派？只会趁人之危，欺负一个女孩子家，你们还算是男子汉大丈夫么？我第一个看你们不起！封姑娘你放心，这些兔崽子若敢对你动手，我上官远一定助你！”
ㅤㅤ他身旁的鲜于前辈也举起了大剑，手臂上的锁链发出巨大的声响，他呸了一声，骂道：“假仁假义，枉负侠名，看了就令人有气！我刀下向来不留卑鄙小人，封姑娘，待会也算我一份。”
ㅤㅤ朱浩师伯不嫌事情闹大，煽风点火道：“嘿嘿，谁敢帮这妖女，便视同妖魔一伙，一并除灭！”
ㅤㅤ眼见事情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我对着师父恳求道：“师父，四象门与三大派间确有许多过节，但均非深仇大怨，若您老人家肯出力，居中斡旋排解，定可消弭这场杀戮惨祸。”
ㅤㅤ小师妹见我在中间为难，立马转身扯着师父的衣袖劝道：“爹，大师哥说的有理……”
ㅤㅤ哪知师父一拂衣袖，甩开了小师妹，对其喝道：
吓得小师妹只得默默退下。难道师父也有灭掉四象门之意？
ㅤㅤ来不及思考，我只得对他说出了心里话：“师父，弟子从小蒙您教诲：为侠居仁，持心守正。明辨细察，勿无枉纵。这些教诲弟子从不敢忘，今日之事错综复杂，原非一时三刻可以说明；但大家尽可慢慢谈个仔细，如此大伤和气，多伤人命的不智之举实非必需。”
ㅤㅤ“……”
ㅤㅤ师父表情犹豫不决，但我深知他其实是一个内心温柔又充满正义的人，于是对其继续劝道：“师父，弟子自小相信您是个谦和明理之人，就算四象门昔日确有不是，两位师伯如此恃强相逼，要封姑娘散派献宝，难道就不是盗匪的行径？师傅您生性清高，自不会与他们两位一般见识，弟子求您做个公道，劝两位师伯收兵罢斗罢。”
ㅤㅤ周崇师叔还未等我师父搭话，就抢话道：“应掌门，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徒弟，说话口舌伶俐，大有道理，可惜却偏袒妖邪一行，你说这却该如何？”
ㅤㅤ“……周兄，他已经被我逐出门下，不再是我天玄门弟子，他的言语行止皆与我天玄门无关。”师父埋下了头，明显情绪有些低落。
ㅤㅤ朱浩师伯继续挖苦道：“到底是你一手带大的徒弟，怎能说和你无关？我早就说道，这等邪魔之后当初就该一剑杀了，留他下来终会成为祸端。当日若不是你发了善心把他养大，今日就不会有它来和我们作对……”
ㅤㅤ等等……他刚才说我是……邪魔之后？？
02 搅屎棍
ㅤㅤ我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师父回道：“朱兄，当日我们不是约好了，决不再提此事么？”朱浩则不以为然地答道：
ㅤㅤ“师父！朱师伯刚才……刚才说的‘邪魔之后’是什么意思？”我慌忙问道。
ㅤㅤ见我一脸慌张，朱师伯笑嘻嘻地对我说：“嘿，这个就由我来说好了。你母亲是地界的魔姬，你爹不知怎的迷恋上了她，所以才有了你这个孽种，当日我们联合三派好手杀了他们夫妇俩后，你师父忽然大发善心留你一命，还扶养你长大，收为大弟子。”
ㅤㅤ说罢他继续笑嘻嘻地靠近了师父，对其挖苦道：“嘿，应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可真是你的不是了。”
ㅤㅤ魔姬？我母亲？“不，我……我不相信！师父说过我爹是他的同门师弟，和我娘因为急病双双去世，所以才由师父将我养大……”我无助地辩解道。
ㅤㅤ但周崇师叔却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笑了：“嘿嘿，你师父诳言骗你，难道你还深信不疑？你师父现下就在这里，你何不自己去问他？”
ㅤㅤ将信将疑的我现在脑子一团乱，但师父一直对我不苟言笑、要求严格到苛刻、乃至最后将我逐出师门……如果周朱二位师叔伯所言非虚，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ㅤㅤ有这样感觉的不仅仅是我，小师妹在师父背后突然大声问道：
ㅤㅤ平日一向心疼小师妹的师父，竟然使出浑身力气转头过去大吼了起来：“闭嘴！此事与你无关！”
ㅤㅤ看着师父恼羞成怒的样子，小师妹也丝毫不畏惧，继续说道：“就算这是真的，大师哥也决不是妖邪之流！我自小和大师哥一起长大，知他一向刚毅守正，磊落无私，莫说我自己，本门的师弟们也都很服他，况且大师哥处事向来宽宏仁厚，若论人品胸襟，只怕还在这两位师伯之上……”
ㅤㅤ师父立马打断了小师妹的话：“住嘴！你可知你刚才所言有多失礼么？”
ㅤㅤ周崇师伯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讥讽道：“应掌门，原来不独你的高徒，连令千金也口舌伶俐啊。”
ㅤㅤ朱浩师伯立马把话给接了过去，不肯给我们留下任何喘息的空间：“嘿，多说无用。封寒月，刚才我们说的要求你到底答不答应？”
ㅤㅤ“我早就说过了，要我散派献宝，除非我死！”封姑娘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致，我知道她快忍不住和这两位武林前辈拼命了。
ㅤㅤ自小以来，这二人所率领的紫云派、崆峒派就与我天玄门交好，虽然周朱二位师伯平时是嘴损，但每次有重大的事情，总会来帮助我的师父。现在仔细想来，不仅每一次事情他们都能从中获得利益，而且每一次他们看我眼神中的厌恶之情，都比师父眼神中的厌恶要强烈许多倍。
ㅤㅤ这二人根本不配作我的前辈，他们只是损人利己的两根搅屎棍罢了。但他二人武功高强，我即使要和他们拼命，胜算也十分的低……
ㅤㅤ见我在原地迟疑，封姑娘突然轻声对我说：
ㅤㅤ“我，我怎能杀你？”
ㅤㅤ我怎么可能杀掉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我、包容我一切的人呢？即使是死，我也必须要保护好我眼前这个人。理清思路的我拔出了宝剑，对着周朱二人怒道：“……好，三大派如此相逼，与下三滥的盗匪无异，我也羞与他们为伍。我殷剑平既已是天玄门弃徒，今日就扬弃正派，当个真正的邪派吧！”
ㅤㅤ我殷剑平今日就是死，也要带着他们两人归天！
ㅤㅤ紫枫姑娘看出了我的气急败坏，上前安慰道：“殷公子，你千万不可自暴自弃，私图在战阵中一死了之。虽然事已至此，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总还是有方法可以圆满解决的。”
ㅤㅤ上官大哥也对伙伴们说道：“紫枫姑娘说得好！大家听好了，待会咱们先挑了紫云派和崆峒派的杂碎。天玄门人只伤不杀，逼他们退走即可，免得殷老弟左右为难。”
ㅤㅤ双方各执兵器，眼见一场血战就要发生，我刚准备祭出剑技，却有一阵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嘿嘿，何必为这些废物为难？”
03 父与父
ㅤㅤ我还未来及发现声音的主人，就从大门闪进两道凌厉的黑色剑气直奔周朱二人而来。二人有所感觉，忙回头试图招架；但那剑气明显力量过于巨大，直接从二人心窝穿刺而过；二人来不及说任何一个字，便口吐鲜血而亡。
ㅤㅤ紫云派与崆峒派的众弟子慌忙围了上去，一口一个师父地叫着。但此时的我并不感到悲伤，一是因为这二人咄咄逼人、令人生恨；二是因为周围散发出来的邪气过于强大，着实令人生畏。
ㅤㅤ“是谁？”师父举剑警戒道。
ㅤㅤ这时从九曜之厅的掌门座上传来那人不屑一顾的声音：“贱人，还用得着装死么？”
ㅤㅤ话音刚落，在掌门座上慢慢浮现出那声音的主人——我仔细一看，竟是上次那个在紫枫姑娘竹林小屋前与我们对峙的长者！难怪声音让人觉得熟悉。更让人惊讶的是，刚才被灵山前辈用绝招给击倒的韩无砂，此刻竟慢慢爬了起来！
ㅤㅤ只见韩无砂单膝跪地，用焦急的语气问道：
ㅤㅤ“啊？！韩无砂你……你没死？”我不禁问出了口。
ㅤㅤ“哼！要真是这样轻易就被击毙，如此废物还配在我手下做事么？不过你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妥，本座还用得着你吗？”那长者对韩无砂怒叱道。
ㅤㅤ听完那长者的怒叱，平时耀武扬威的韩无砂竟整个人近乎匍匐在地的姿势对那名长者哀求道：“啊……盟主，贱妾知错。请盟主……饶了贱妾一命……”
ㅤㅤ“哼！不过难得三派的兔崽子齐聚一处，正好一网打尽，省得本座四处奔波，能有这等千载难逢的良机，算是让你将功折罪。”那名长者轻描淡写地说道。
ㅤㅤ这时崆峒派的一位弟子突然发现了掌门座上的长者，用手指着他怒道：“这妖人……是这妖人杀了师父和紫云派周师伯！咱们一起联手，杀了他为师父和周师伯报仇！”
ㅤㅤ鲜于前辈听后转头对他们咆哮道：
ㅤㅤ众弟子听后也是被震慑住了，只得嘴里念叨着“可恶”而默默退下。
ㅤㅤ紫枫姑娘此时上前了一步，对着掌门座上的长者行礼道：“在竹林之中，承蒙阁下剑下留人，不意今日又在此地相见。阁下这回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ㅤㅤ“嘿嘿，本座今天虽然只是来杀这些兔崽子，不过令本座意料不到的是，今儿却听到了一件与本座大有关系之事，可得问个清楚不可……”他突然把头望向了我的师父，笑道，“师兄，你说是不是啊？”
ㅤㅤ师兄？我的师父是四邪首领的师兄？这么说……这个人就是我师父说的……他的师弟——我的父亲？
ㅤㅤ“恭喜你练成了无上飞剑之法啊，师弟。”我师父的回答说明了一切。
ㅤㅤ“嗄！？你……你是应掌门的师弟？”上官大哥手指那名长者问道。
ㅤㅤ但对方并不理他，只对我师父继续问道：“师兄，听周崇和朱浩那两个废物之言，眼前这少年时本座的儿子，是么？”
ㅤㅤ“哼，当日一念之仁，留下了这个祸根……”
ㅤㅤ我竟然……竟然真是这人的亲生儿子？难怪上次紫枫姑娘说这人会饶了我们都是冲着我，难道他真的是我亲爹？思绪未理，只听那人继续说道：
ㅤㅤ对方的言语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测，令我方寸大乱，我连忙对师父问道：“师父！他……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弟子这些年来始终觉得，师父您对弟子处处提防，从无慈色，即使弟子练功有成，师父您也冷言冷语，让弟子心灰意冷……难道……难道都是为了这个？”
ㅤㅤ本来一直低着头不看我的师父，此时也抬起头来，长吁了一口气对我回答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殷剑平，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抚养你长大成人，就算清偿我欠你爹的债罢，但今后你若投入魔道，你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你听清楚了么？”
ㅤㅤ“唉，”那人……不……我的父亲叹了一口气，回道：“师兄，我是感念你抚养平儿之恩，这才饶你一命，怎么这会儿又开始绕起舌来了？就算你豁出了性命，你这一干徒子徒孙的性命还要不要？”
ㅤㅤ师父持剑对其怒道：“自古正邪不两立，你既已堕入魔道便是我天玄门之敌。祖师爷曾说‘除妖灭邪，大义不辞’，倘若天玄门今日要在此覆灭，那也是天意如此。”
ㅤㅤ听见师父的决意，父亲竟被激起了斗志：
ㅤㅤ说罢父亲便站了起来准备与三派武林人士血战。
ㅤㅤ一边是含辛茹苦将我养大的师父，一边是我失散多年的生父。眼见他们就要战斗起来，我只得尽力阻止道：“这位前辈……爹……”
ㅤㅤ父亲一听我叫他“爹”，脸上的狰狞消失了几分，转而笑道：“好儿子，你想求本座饶了这干人等？那当然行，不过你得随本座回地界幽都，以你的天资修为，当可成为本座的左右手，远在这办事不力的四邪之上，韩无砂，你说是么？”
ㅤㅤ那韩无砂慌忙点头附和：“盟主说的是，公子武功了得，贱妾是很清楚的。”
ㅤㅤ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父亲说道：“爹，孩儿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入魔道的，若您当真以无辜之人的性命相逼，孩儿也只有以下犯上，战死即便了。”
ㅤㅤ“呵呵呵！”父亲听后却莫名笑了起来，“好孩子，你的性子就和本座年轻时一个样。本座也知道威逼你是不成的，所谓正派的嘴脸今日你也看得很清楚了，这段时日我就让你好好考虑。至于这一帮兔崽子的性命，看在你的份上就暂且饶了他们。”
ㅤㅤ眼下我的心情十分紊乱，其实压根儿没有与之一战的体力或决心。但要是真的打起来，我也只能对其刀剑相向；但看周朱二位师伯的惨死，大概战斗的最终结果也就是所有人一块儿死在这里吧。所以听父亲愿意收手，我便感谢道：
ㅤㅤ父亲看了一眼我，说道：“平儿，咱们后会有期，希望下次相见之时，可以听到令本座满意的答复。”言毕便大手一挥，与韩无砂一同消失在这殿堂之间。
ㅤㅤ见我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封姑娘轻声叫了叫我：“殷大哥……？”
ㅤㅤ我回头对她说道：“封姑娘，别管我的事情，你现在已是四象门之长，该当收拾这乱象残局，至于天玄门门众，我还是有话想和我师父谈一下，请你以礼相待。”不能让我自己的事情影响了她的心情，更何况师父那边还得处理一下后续事宜。
ㅤㅤ封姑娘见我发话了，便同意道：“……自当如此。崆峒派和紫云派的兔崽子们，快快带着你们师父的难看尸首滚下山去，不然叫你们尽数陈尸在这磐天岭上。至于天玄门的朋友们，请你们稍候片刻。”
ㅤㅤ周朱二人的手下并不像他们掌门那般武艺高强，眼见没了靠山，也就灰溜溜地搬着二人的尸首老老实实跑了。
ㅤㅤ“哈哈哈！”上官大哥在一旁看得笑出了声，“封掌门已经有当家的架势了，我们这些外人是否也得一样滚下山去？”
ㅤㅤ他还真是爱开玩笑，但封姑娘的情绪没有得到丝毫好转，惆怅地回道：“上官大哥，您别这么说嘛，看来收拾善后得忙上一阵子，这几天就请大家住在西厢好好休息，磐天岭胜景不少，大家可趁这几天慢慢观赏。”
ㅤㅤ见封姑娘心情不佳，紫枫姑娘上前安慰道：
ㅤㅤ上官大哥也明白了紫枫姑娘的意思，慌忙接嘴道：“紫枫姑娘说的是，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封姑……封掌门宁可千万别客气。”
ㅤㅤ“别叫我什么封掌门了，乱拗口的。我……我在此谢谢大家了。”封姑娘走到我身边，轻声唤我道：“殷大哥……”
ㅤㅤ……我望着眼前的封姑娘，心中有万千言语想对其诉说。诉说对她的依恋、诉说对她的抱歉、诉说对她陪伴的感谢、诉说自己压在心底很久的言语……
ㅤㅤ但我不能，因为我的父亲是四邪之首，是妄图复活蚩尤让世界归于黑暗的剑邪，我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一切都必须得由我解决。封姑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父死在自己眼前，现在又得一人扛下整个四象门在武林中存活下去，她已经承受的太多了。
ㅤㅤ所以我不能够再依恋她，更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给她带来麻烦和灾难。
ㅤㅤ我对她苦笑了一下，便独自走去了西厢房。
（本回剧情 完）
写在最后
ㅤㅤ在天地劫三部曲中，真的存在了太多的错爱。
ㅤㅤ我时常在想，要是当时殷千炀没有爱上幽姬而是选择了高皇君，封铃笙没有去追寻皇甫申而是选择了秦惟刚，是不是就不会有殷剑平与封寒月如此悲哀的人生了？
ㅤㅤ但正是因为有了父母辈的错爱，才有了他俩的生命；正是有了父母辈的悲哀，才让他们两人懂得如何去珍惜自己最爱的人。
ㅤㅤ爱永远是一个无法自我控制、更无法讲明道理的东西。来了，拼了命也想去抓住，但再也抓不住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感谢你的阅读，愿你能够被世界温柔以待。下一回，殷封二人互诉衷肠，敬请期待。（也许会插播外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