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人生的戏法说快则快,说慢则慢。“画与远方”漫笔已有好几个年头了,也没总结,也无需刻意去总结,就这样笔随人行倒也是很自然之事,谓:“若能转物,则同如来”……凡物之所遇,必造于境,此心随境转则不自在,心能转境则无处不自在,正可谓惟心转境者也。

关于保温杯的画(夜光杯画与远方)(1)

己亥5月再次来到音乐之都——维也纳,参加“中国古典诗词与书画——廖昌永演唱会”联袂活动,受到观众的欢迎。一曲曲古典诗词的演唱,一幅幅诗意的中国画与书法把观众带进诗意般的境界,是为化境为物的别开生面,脱弃陈骸,自标灵采,意趣横生的再现……

掌声与喝彩已成昨日,属于自我的“物与神游”回归自我,便又开始悠闲的“画与远方”漫笔旅程,奥地利、匈牙利、斯洛伐克、捷克,快写、慢写,似水墨似水彩、似毛笔似钢笔的混搭也成了近年来我热衷的表现手法,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在天地间行走,与自然为友,逍遥之余也整理纸边,随笔手记一二。

当代绘画并不是一切事物的脱胎换骨,而是继承性地发展与进步。中国画的创新之辩,至今未结,也不知何时能有定论。我以为,中国画万变不离其宗,它的本质是不变的。正如现代众多国画理论家所言:中国画进入当代,仍然是文人画。当下关于中国画的说法很多,创新表现的形式更是千人千貌。但是我以为:画家画风的形成与画家对艺术深入到升华的认识是一致的。

关于保温杯的画(夜光杯画与远方)(2)

中国画古称水墨画,虽然到了当代色彩生光生彩,但是我在这几年的创作实践中对纯粹的水墨仍保持着一种纯正的感觉。

古人讲,中国画的最好感觉是气韵生动。什么叫气韵生动?就是一幅画,无论是工笔,还是水墨,还是色彩,画面的造境很重要。

什么叫画面的造境?就是画的效果,唐人张彦远归纳为“气韵生动”,为什么唐朝人把画面的效果归纳为“气韵生动”,因为唐朝是一个开放的朝代,中国画是国粹,自然要表现一种大国的气势,当时国画又是贵族的艺术,讲气势,追求气韵生动是当然的。

但是绘画到元明以后就不同了,他们把画画气韵生动的效果与画中内敛的气息融合在了一起。这是因为到了元明以来,中国画更是文化人修养的心境,你有多少修养,画面中的精神状态是不一样的,一笔一墨,一勾一画,气息层层深入,画面上的气息是画家在创作中的精神状态营造出的画境,所以这个意义上气韵生动与气息有一致的地方,也有升华的地方,互相促动,相互辉映。

关于保温杯的画(夜光杯画与远方)(3)

我年轻时代学王蒙的山水,那时条件不像现在,去上海博物馆看古画也是费钱费时的。于是我就读古画论,特别是董其昌为何借禅宗创“南北宗”,就是到了他的那个时代,文人画已经成熟,画画更强调个人的修养,有修养画画就有个性。而且,到了明朝,外来的文化已经进入中国,在这之前画中国画没有建立起自己的理论体系。

董其昌是按中国哲理、地域特征首创中国画学的,所谓“宗”,并非是“宗派”,因为“宗”字戏下面是出示的“示”,什么叫“示”,用现代话讲就是个人的内在精神,内在精神董其昌认为就是禅意,其实禅意就是气息,一个人的表现在画上就入神了,比气韵生动更深入。

董其昌时代画家的画风不但有了各自的面貌,而且画风的精神南北不同,南北宗已经形成南北画家各自不同的精神气息,一出笔,别人就知道了画家要表现的情绪,属于哪一宗的,所以董其昌更认为,画面的气息很重要,天然形成不可学,风格变,但气息不变。

为什么董其昌认为“气息”天然形成不可学的,如果仔细分析一下古代的中国画论,初看中国画家似乎不讲形式感,但是随着对国画的深入,如同进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界,中国画就是画山水重复,达到形式感的意境就是柳暗花明,前者是传承,作画一辈子要反复借鉴学习,古今中外画家都是山重水复反复画,反复学习。

关于保温杯的画(夜光杯画与远方)(4)

柳暗花明就是画者的理解了,有了自己的体会就是又一村。借鉴学习是住宿在别人的村,是别人建造的,这个村是人家的样式,人家的体验。到了又一村就不同了,可以随心所欲,借他人之村,建设自己的又一村,董源、巨然、王蒙的画,我是经常借鉴的,他们画的气韵与气息融合的很好,笔墨气韵和气息很酣畅。

但是随着这几年中国画的尺幅越画越大,形式感越强烈,画面上视觉冲击力的不足就显现出来了。你如果再用他们的形式感就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了。

如果你以为董源、巨然、王蒙的画的笔墨不适应当代人,那你就错了,董源、巨然、王蒙的画就是靠气息与气韵撑起来的,画面的气息很生文人画的抒情味。但是从今天来看文人画是一种内敛的艺术,用时下的画讲比较低调。

当今国画家作画不同,“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画山水画从本质上讲是山重水复的,山与水都不是孤立存在的。但是过于一波三折,就套在前人的套路上来。特别是画这种巨幅的直画,如果在山水的组合上没有新意,就会在气势上一筹莫展。

关于保温杯的画(夜光杯画与远方)(5)

我的绘画就是借鉴了当代的视觉冲击力,用气韵烘托气势,营造一种蔚生霞光的画面效果,试图达到画面有一种升腾感。

但是你如果在巨幅中重复古人画巨幅画的内敛,这种豪爽的升腾感就在一波三折的文人画的内敛中弱化了。这个时候你画巨幅山水的挺拔,也就是视觉的层次感要用创新的构图来解决。

我经过探索采用类似大斧劈,将云气拦腰截住,一山横断,焦墨山水,初看与画面不相融,何以在云迴曲折处突出前面直山拦道,不合古画之理。

但当画幅完整时,这一栏气韵更足,把画面突起,焦墨又是画中醒目之色,山形是笔直的,视觉上就有个现代感。

可见,当代国画家如何认识气韵生动与气息的一致性、共融性是很重要的。画面有气势,又有了内在精神,画的现代精神,也就是创新感表现出来了。(汪家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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