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描,闲笔,及其他

读《爷爷的架葫芦》《唱年戏》《瓜田柳下》

我是一名文学爱好者,嗜好剪报收藏。《烟台日报》《烟台晚报》副刊发表的文学作品几乎每期必读,装集了两大本。有空翻翻看看,偶有所悟,就随心所欲地写点什么,权当自娱自乐、也算有所收获吧。

《爷爷的架葫芦》《唱年戏》《瓜田柳下》这三篇文章先后发表于《烟台日报》,是王明昭老师的创作。放在一起读完,总体感觉是,每篇都有一个完整的故事。事件或大或小、人物或寡或众。首尾呼应,力求完美。二是每篇文章基本上采取了“ 白描” 的写作手法。主线次线分明,语言精练,读来流畅。

所有白描作品(白描闲笔及其他)(1)

白描,解释:白描即使用简练的笔墨,不加烘托,刻画出鲜明生动的形象。不写背景,只突出主体。不求细致,只求传神。不尚华丽,务求朴实。鲁迅大师级伟人曾这样概括:寥寥几笔,而神情毕肖。

向大师学习,在实践中探索。作者在《爷爷的架葫芦》中采用了大多的白描手法,看来是下了功夫的。

开篇“过了老秋,苦霜一打,秧蔓枯了,叶片残了,架子上的葫芦一个个依就挂着、吊着、垂着、反而凸显光鲜,陡然精灵了。”爷爷依然舍不得下架,“想着让冬的残阳再晒晒,直到葫芦滚瓜烂熟至‘十成’。 手一摇,籽粒在葫芦肚里发出声响,响葫。便就成了。”从种到收,偏重写葫芦的“熟” 。

所有白描作品(白描闲笔及其他)(2)

爷爷有个巨无霸葫芦,装了一瓶又一瓶的酒。“爷爷总会在饭前从酒葫芦里倒出半小碗老白酒,慢慢喝,慢慢品。喝得尽兴了,就叫我念课文给他听:人,一个人。手,一双手。”“爷爷捋着胡子,高兴地夸我,剩下一口半口的白酒硬是让我喝下,说:留点福根给儿孙!看到我呲牙冽嘴皱眉头,爷爷就鼓励我:男子汉了,干。呛得我嗓子眼儿疼,辣得眼泪打转转。斗大的字不识半个的爷爷心疼我,盼我出息成男子汉大丈夫。我懂。我得喝。”

所有白描作品(白描闲笔及其他)(3)

“后来我考上了城里的学校,爷爷高兴地老泪纵横。上学那天爷爷给我佩带上一枚小小的葫芦。我从未发现过爷爷拥有这么精美的葫芦。大概很早很早就为我珍藏着,单等这一天的到来给我惊喜吧。小小葫芦核桃一般大小,浑圆诤亮,紫里透红。或许日久天长,老一辈的心血沁润得它晶莹剔透,红如关公。爷爷像给我百岁之日套上长命锁一样把葫芦挂我胸间。一股暖流心贴心肉挨肉地被小小的葫芦传递、释放。”

所有白描作品(白描闲笔及其他)(4)

爷爷去世,办的 “喜丧” 。出殡那天,全村人都来吃席吃喜。桌凳摆了满满一院子。爷爷装酒的大葫芦搬出来了——我倒了满满一大碗,擎向天,大声喊道:爷爷,喝酒……

爷爷的葫芦,福禄寿啊!

文中的爷爷,“我”,以葫芦为线串下来,用白描的笔法,叙述出一个努力向上的故事。在此,也可以说,白描是用叙述进行的描写。最后结尾“葫芦福禄寿” 给读者开启更广阔的美好联想空间。

所有白描作品(白描闲笔及其他)(5)

闲笔,也叫闲篇,指文学作品中非主线情节的文字。在主线叙述中穿插的支线情节或闲散情节。这些闲来之笔,却能起到调节作品的叙述节奏、衬托情节氛围的作用。还可增强作品的知识性,趣味性,丰富审美情趣。闲笔不闲。

在《瓜田柳下》一文里,二叔雨中送瓜一节,这般写道:“三两个龇牙漏风无儿无女的老奶奶老爷子,一边啃着瓜一边闲不住,说,哟哟哟,是那谁谁家的老二呀,知道了,知道了,俺瞅他光腚长大的。现如今这不也成了?成了就好。啧啧。“成了”,是老辈人的说法。它包含了很多内容。比如:对脱了开裆裤穿上有裆裤的半大小子,说,一眨眼谁谁家的小子“成了”,长成人了。对曾经有品行不端而有些悔改的,也说,谁谁,终归“成了”。哪怕咽气前悬崖勒马回头的。同样会说:谁谁,老了老了(死了),也总算成了。“成了”,盖棺定论。哪怕你做了芝麻粒儿大的好亊也会受到一些谅解、宽恕和夸赞。

所有白描作品(白描闲笔及其他)(6)

二叔听了,哭笑不得。这是哪跟哪呀?”

其实,吃瓜闲篇,虽没明说、暗中所指二叔外出“偷艺”受伤及回村种瓜不离不弃的精神劲儿。

文章开篇:“地头,一棵歪脖儿柳,风采依就。树下,一个简易小窝棚呈“人”字站立。

靠前一棚架,爬满顶着黄花的丝瓜、开满白花的牙牙葫芦。还有长的,圆的,吊南瓜。

凉棚下,摆一张方桌、几条矮脚板凳。

地的四周,两行半人高的春玉米,手扯手围成自然屏障,将这一亩三分地,圈成一个瓜园。”

柳,人字窝棚,凉棚架,桌凳,瓜园,一层一层铺垫,展示生活的自信。然后主人上场。

二叔钻出窝棚,穿件无袖对襟汗褂,歪个脖子、半蹲半就地弯下身子,伺弄他那一园的瓜。看架势好像哪儿窝憋着一股劲,用也用不尽,随时等待爆发。还有,二叔要把他所学的手艺都传给我……

所有白描作品(白描闲笔及其他)(7)

接着写二叔种瓜、收瓜、卖瓜,直到拔园的日子。“二叔静静地看瓜田被渐渐笼罩在美丽的彩霞里。二叔也身披一层金光,站在风景中。当然,还有那棵绿葱葱的歪柳,风采依就。”

风采依就的“歪柳”,开头、结尾分别出现两次,人、柳,融合,有暗喻、有象征,留给读者向美向善的升华与拓展。

《唱年戏》由儿歌导引,开门见山,代入感强。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门前唱大戏;

接闺女,请女婿,小外孙子也要去。

小时候盼过年,最盼的是唱年戏。盼着快快搭戏台,盼着戏台上喇叭锣鼓家什儿紧吹猛打——开戏!”

“走,跟姥姥看戏去。”

“年轻的时候按现在的说法,姥姥是大美女、姥爷是高富帅。两人同是戏迷。迷着迷着迷成了夫妻。在那个婚姻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他们的浪漫爱情、幸福婚姻多么获之不易!我能想像到当时一对青春奔放的男女、面对一望无垠的丰收大地,定会引亢高歌家乡戏:家住山东在山东……

所有白描作品(白描闲笔及其他)(8)

避邪免灾,农村孩子“开脸” 。“姥姥和戏班人熟,要了画笔涂抹我一个大花脸。五彩光鲜的大花脸,你想是谁,他就是谁。我从姥姥的眼神里看到姥爷的威武凛冽、顶天立地!

别说你是驸马到,

龙子龙孙我不饶。

——依稀似姥爷在唱。”

一句唱词,在读者心中一下子就定格了姥爷的形象。

纵观三篇作品,语言,准确、简洁。文学大师海明威先生流传甚广的名言“寻找属于自已的句子” 是我们创作的方向。能初步运用自己的个性化语言已难能可贵。长短句式搭配,读起来有跳跃感。口语与书面语相互组合,颇具亲切。流畅地句式,可一行一字地读、也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一二,尚且更好。

所有白描作品(白描闲笔及其他)(9)

作为一名文学爱好者,我感谢《烟台日报》提供的大好平台,感谢编辑们的慧眼与匠心;希望笔耕者们有更多的好作品发表,使我们的精神生活丰衣足食更加多姿多彩。王玉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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