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年纪,必定还要承受更多的打磨,但当风吹来,我希望稳住自己的同时,也能成为能够吹拂别人的风。——刘昊然《见风》
23岁的刘昊然一跃成为继吴京、黄渤等人之后的第9位百亿影人。
不过这个头衔对谁来说都有点尴尬。
首先,很多刘昊然演过的票房电影《我和我的祖国》《我和我的家乡》《妖猫传》他差不多都是镜头寥寥的惊鸿一瞥。
而戏份多点的《唐人街探案》《一点要到家》的角色,甚至《北京爱情故事》里的宋歌,都还不如《最好的我们》里的余淮令人印象深刻。
占了“少年感”演员位空缺、蹭上了陈凯歌、陈思诚和国庆档的优势,都有他这个头衔的内因。
其次,刘昊然本人也非常非常不愿意提:
“我都不好意思说这个事儿……因为我年纪很小,很清楚自己的分量……我还有很多角色没演过呢!”
刘昊然在《见风》里说过:
“(我希望)能够简单、随意地像所有平常人一样骑着单车去和朋友见面,我需要记得,我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如果有一天,刘昊然没了这样的品性,得到再辉煌的商业冠冕又有何用?
刘昊然电影的“少年意象”刘昊然的电影处女作叫《北京爱情故事》,是2014年情人节档的票房冠军,它是人们不得不承认陈思诚“虎扑街狗贼”的才华的代表作。
刘昊然在这部影片里饰演暗恋欧阳娜娜的高中生。
刘嘉玲曾褒扬刘昊然的戏份:
“他演出了人们心中的美好初恋。”
的确,刘昊然演宋歌的时候,我们没有发现他在演,就像回放了一下青春的苦涩、分离的心酸,只不过初恋情人的样子帅了那么一点。
《最好的我们》里,穿着校服的余淮初见耿耿,她卡在学校大门,他露着小虎牙一笑,就是一波华丽回忆杀。当年看完这部戏,多少少妇梦回高中,梦中初恋男友换成了学霸余淮?
《妖猫传》里,刘昊然饰演爱上杨贵妃的“白鹤少年”。
这个带着仙气的少年,爱上大自己十几岁的皇帝的女人,并跟害死这个女人的仇人杠上了,因此化身为妖……在这么狗血的剧情里,并不是杨贵妃的美让人心痛,而是刘昊然充满“少年力”的爱情。
结尾谜底揭开,白龙诉说着自己的心流:
“我知道她死了,我只是一直不舍。”
世上还有什么比“美好少年因执着于爱情面目全非”更凄美好哭?演技细腻精湛的刘昊然,用一句台词就让美人难过了一整天……
《我和我的祖国》里,没妈的流浪少年“沃德乐”,连故事都不完整,但那蓬头垢面的倔强模样,仍然让人相信,这个偷盗成性的少年郎有理想。
《一点就到家》里,网友调侃刘昊然“一进十一就邋遢”,他饰演的魏晋北斜刘海搭配黝黑皮脍、黑框眼镜,跟随彭秀兵回乡下疗伤,被虫叮,被牛舔,滚下山坡摔得鼻青脸肿、手断骨折……这是一个我们没见过的空前狼狈的刘昊然,却也是有了从幻梦和初恋里走进现实的刘昊然。
创业失败后,刘昊然演出了“被现实失败碾压陷入绝望的魏晋北,抛下包袱重新站起来”的故事,刘昊然学霸、聪明、真诚的气质,帮他成功地塑造了魏晋北的内在。
他的电影里似乎一直有有这样的“少年意象”:演技自然、气息干净整洁、眼里有灵动的的诚意和亲和……这种“少年意象”的清晰度,甚至胜过当年的黄轩。
刘昊然的“黑色生命力”
据说当年《北京爱情故事》为“宋歌”一角选人时,还有个小插曲。
为了选出来大家眼中的“宋歌”,陈思诚组织了一群女性投票。
当时比刘昊然帅的小伙子有好几个,但投票者是为他眼神里那种稳、不轻浮、踏实的“生活气”打动了。
刘昊然给人的印象,是健康的美好,草根但是不阴暗、不急功近利,正直、平和、永远在努力。
但刘昊然并不是一直在阳光或温室里长大,反而像“死而复生”的魏晋北一样,是生活一直以来的压力,让他获得了一种“黑色生命力”。
所谓黑色生命力,大概意思是指,优秀的人必然走过的一段至暗时光,比如自我怀疑、不公平的碾压、世界观的重构等。如果他挺过去了,就会形成一种“任何人都伤害不了我”的保护膜,得到一种“黑色生命力”。
刘昊然长在生活条件普通的军人之家,家里有重女轻男的习俗,对他的策略是“穷养”。
所谓的穷养,就是不惯着,“小儿子”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家人认同。
刘昊然喜欢追动画,父母的办法很简单粗暴,把电视调到只有两个台:中央一套和河南卫视。昊然只好自己放弃。
他喜欢舞蹈,12岁考上了北京舞蹈学院附中,但父母没条件租什么学区房陪伴,毕竟要用好几个月的工资才能凑齐他的学费,这样的情况下,他自己在北京香山租了一个不到10平米的房间,成了一个流浪的北漂。
妈妈或者爸爸并不常来看他,来了也没有什么饕餮盛宴、豪玩一顿,小老百姓家不习惯这么挥霍,一家人只会挤在出租房里忽弄一宿,聊一聊孩子学习成绩、内心困惑,再鼓励一下,就算过去了。
偶尔,刘昊然会去北京的舅舅家,舅舅和舅妈会给他做好吃的改善生活,但刘昊然也懂得保持着一个外甥该有的礼貌,从不要求留宿。
环境逼仄、背井离乡、寄人篱下……这些都让昊然小小年纪,就尝到了喜怒哀乐,也体验过什么是思念和痛苦。
他在演《妖猫传》时,白龙与杨贵妃初见只有一句台词,“你不该欺骗娘娘”,那一幕白龙用眼神和语气,描绘出了宝黛相见命中注定的悲剧感,有如此意味,是因为刘昊然能体会到悲剧是是什么。
“我觉得悲剧可能是少年身上的一个主调。”
昊然甚至这么说:
“因为很多少年都没办法在长大之后做儿时梦想的事,这种不完美很触动人……白龙出身低,骨子里有原生态的闯劲。”
16岁,刘昊然被陈思诚相中演了《北京爱情故事》,他能给自己挣学费了,于是,对自己管理更加严格了。
他知道自己是易胖体质,而上镜瘦才好看,所以从那时起,他晚饭几乎从不吃主食。他认为,提前做准备、认真做事才有可能换来更好的机会,不能松懈。
《高能少年团》综艺里,张绍刚曾评价刘昊然:
“第一谦虚,第二有礼貌,第三问题多,第四提前做特别多的准备。我和他接触了几次,没有一次他不是提前一个小时到的。
就是这样的精神,才让他能把高考卷纸带到地铁上、剧组里、餐厅里,一边拍戏赚钱,抽一切时间复习高考。
最后,他以专业课和文化课双第一的成绩考进中戏。
哪有什么学霸,不过是他懂得在压力下努力。
“安耐毁誉,八风不动”源自非常聪明、非常清醒
刘昊然的真实生活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但也绝没有天上掉下的馅饼。
他一直很清醒:如果不做到最好,就不会获得第二个机会。
从小就如此。
97年出生的孩子,很多从小就开始穿名牌,可昊然初中才知道有耐克阿迪。他的第一双品牌球鞋还是得了奖学金爸爸送的。
“我爸从来不会夸我,对我要求也特别高,希望我什么都做到最好。”
“从没有白得的礼物,小时候的礼物都是辛苦换来的。”
拍《最好的我们》的时他18岁,每天早上5点多起床坐地铁去片场,晚上收工再坐地铁回学校上自习,晚上常常是不用节了,直接就没有时间吃……这样的节奏,保持了10个月。
高考,刚拍完《唐人街探案》,凌晨三点收工,飞北京,准备第二天的高考。高考最后一门考完后,又马上赶回机场去曼谷。
建军大业里,他演中国十大将之一的粟裕,之所以观众没因为他漂亮的脸蛋出戏,是因为他找了十余部近现代史来看,且研究了剧中与他相关的50个人物的人物背景,这样的偏执,哪是少年会有的?
“人呢,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样儿。”
“好的作品能让观众对你的宽容度更高,那我就让自己的行动更自由。”
刘昊然从来就不是什么乖乖少年,他只是自己有主见、有规划,然后按自己的步骤严格来做。就像理科学霸余淮一样,他对自己要什么、做什么有精准的判断。
比方说高考和上大学,那是大事:
“高考分数要跟随你一辈子,这个事不能耽误。”
“考大学学习专业知识是有用的,进中戏一年,已经有回报来敲门。”
对于商业票房,自认不是他最应该关心的话题,应该趁现在这个最有冲劲的年龄 ,打破常规尝试不同的角色,才是正道。
所以他有一个小野心,就是像集邮一样集角色、集导演。
另外还有一点是重要的,就是如何能撕去年轻的标签。而要撕去这个标签,并不是接角色就行了,而是生活阅历要同步。
在拍琅琊榜的时候,他5天拍了20场哭戏,虽然超额完成任务,但是也触及到了他的忧虑。
“演戏需要生活的阅历,有时候会担心接下来会突然砸来一个很好的剧本,但自己面对高于年龄层次的角色,拿不出东西来。”
那是一种窘迫恐惧感,就像一个囊中羞涩的孩子,在商场里看到一双价格不菲的球鞋时的尴尬。
从这个角度来讲,百亿票房影人这个称号,对他是一种心理上的包袱。他理想的节奏,是一年接两部影片罢了。
对于刘昊然来说,也根本不存在什么得奖、被偶像的狂喜。他一直是骑着单车,流着汗,赶往下一个火车站的少年。
也许我们看到的是“安耐毁誉,八风不动”的刘昊然,但“白鹤少年”,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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