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校花被父母囚禁后续(被孤立被网暴为父卖身的校花最终离开了校园)(1)

出众的长相和成熟的装扮,让郑妍从一进校就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这些关注中,有倾慕,有冷漠,也有来看笑话的。虽然郑妍丝毫不在意他人的评价,但那些背地里、屏幕后暗暗散发的恶意,仍然让人心寒。

郑妍和一个格外绅士的中年男人,

一起走进了马路对面那辆黑色路虎。

男人轻轻在后面托着她的腰,

替她打开车门。手始终没有碰到她。

其实第一个注意到郑妍的人不是我,

我是顺着其他人的目光,

在她们的吵嚷声中看见的这一幕。

转过身我讪讪道:

“她爸爸来接她了吧,有钱人家的孩子,

没什么奇怪的。”

一旁几个女生酸着脸朝她瞥了一眼,

“切”了一声。

“什么爸爸,是干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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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寝室六个人,建了八个微信群。”

任何一个集体里都一定有人要被格式化。这样的规律每天都在人群中践行。

他们可能是来自小县城的孩子,每天褐衣蔬食;也可能是老师教授的心头宠,三点一线只为考研;还有一种,就是类似隔壁寝室的郑妍。

牛仔超短裙,配着喇叭袖的红色抹肩上衣。夸张的银色耳饰,再加上挂着精致妆容的巴掌小脸。

大学入学的第一天就有百分之八十的人认识了郑妍。

也难怪,她那种级别的美女,实属罕见。

上午十一点,导员站在图书馆的石阶上,手里攥着一摞入学证明,开始撕着嗓子冲我们一群人点名。

“郑妍!”

“郑妍来了吗?”

两三声过后周围突然鸦雀无声,她这才猛地抬起头,摘下一只耳机,轻声应了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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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哈?”

几个男生在中间起哄,导员紧皱眉头,扯着脖子向后排张望。

她一个人站在班级队伍最后面,重新塞好耳机。理了理粉棕色的波浪卷发,对着粉饼里的镜子,轻轻用粉扑按压着鼻翼两侧浮出的油光。

那时候我们大多数人还没从高考的冲击中脱离出来,至少审美还是处于高中时期。

她这样的女孩夹在一堆小土包子里,对比太明显了。

“那是咱们班的?”

“我还以为是学姐呢。”

我掏出包里随身带着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一股扎入皮肉的受挫感猛然冲上脑仁儿。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还算出众。

这下算是被一脚踩进了泥里。

入学的那个晚上,她各种角度的美照被传上学校的社交平台。

男生寝室被闹得鸡犬不宁,一个个费尽心思偷拍,都在找她的联系方式。

幸亏我和她学号隔得远,说实话,我并不想和她分到一个寝室,总觉得会有不少麻烦。

路过隔壁寝室时,我悄悄朝里面瞄了一眼。大家都各自说笑,只有她正费力把自己的行李箱往柜顶举,一张俏脸稍显扭曲。

看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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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妍于我而言只是一个交集甚少的普通同学,但是自入学以来,关于她的闲话从未在我耳边断过。

那天隔壁的寝室长送来各个寝室的违规电器保证书。我出去洗了些水果,刚到门口就听见她们几个人正眉飞色舞嚼着舌根。

“她玩得挺开的。”

放下手里的果盘,我抽出几张纸巾,小心翼翼擦净苹果上的水珠,给她们每个人递了一个。

老话讲,“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绝对是有道理的。

随手拿起一张保证书,我埋着头,门牙一点一点嗑着手里的苹果。那张白纸黑字只停留在瞳孔角膜,而我脑子里飘着的都是她们的嬉笑声。

我虽不发表言论,不代表我没有一颗八卦的心。

“其实我觉得班长比她好看,你看她脸上那么厚一层粉。”

果然我的苹果还是没能堵住她们的嘴。

我心头一颤,她们这是准备拉我入伙。

“可别,军训的时候不让化妆我看她也挺好看,比我好看多了。”

“整了呗。”

她撇撇嘴,深吐口气。

这个情景让我想起来小时候在乡下奶奶家。

每天下午四点多钟吃完晚饭,三五个耍牌九的村妇就聚在村口那棵老槐树底下。她们跷着二郎腿,坐在自己带的木头小板凳上,一人兜里揣着一把瓜子儿。

嘴里除了悔牌出老千,就是谁家的小寡妇勾搭了隔壁的小瓦匠、谁家的小媳妇儿背着外出打工的男人,大半夜往苞米地里钻。

“咱下午什么课啊?”

我迫切地想要转移话题,放下手里还没吃两口的果子,转身收拾书包。

把小镜子装在包里的时候我才微微意识到,其实自己厌恶的不是别人的闲言碎语,而是这些闲言碎语中间,竟还夹杂着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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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郑妍听见这些话会作何感想。

不过她现在大概是不会知道的,因为她们真的很少在自己的寝室闲聊这些。

当然,这只是最开始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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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结束后,学校就开始操办艺术节。

几个平时活泼一点的女孩子纷纷开始组队,但是一听说导员让郑妍主管的时候都十分不服。

人家是文艺委员,别人不愿意也没办法,谁叫这是她不可推脱的责任。

这些话都是郑妍亲口说的。

她曾来问过我要不要参加她们编排的舞蹈。

我本就不愿卷入她们,加上自己被选入了学院的辩论队,忙着训练,便以此为由拒绝了她。

“不好意思啊,辩论要训练,这里就辛苦你了。”

她就是在被我拒绝后说了这么一通话。她说:“我还好,谁叫这是我的责任。”

我话里有话,只不过她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老师办公楼二楼刚好有一大面镜子,排练的地点就定在了那里,也方便团委老师审查节目。

我们每天下午五点半最后一节课下课,排练时间就选在了每天晚饭后的七点。

因为那几天恰好是贫困生申请助学基金的时候,我常常往办公楼跑。

每次我都会看见几个男生有意无意在楼里晃悠,最后悄悄塞给郑妍一些饮料、零食什么的。

不过她好像并不领情,反倒是惹得其他女生在一旁眼红。

参加节目的女生都是一团一团抱在一起的,因此每天晚上排练结束后落单的就只剩她一个。

那天晚上九点多我才整理完所有资料 ,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只能选择和她结伴回到寝室。

那时候我们还不是很熟,一路上也几乎不怎么说话。她手机微信提示音突然响了一声,把我们两个都吓愣了一下。

我下意识瞟了一眼,没看见电话那头是谁,只看见了微信转账一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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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零,我不会看错。

到这儿,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前段时间一个很火的电视剧:一个年轻女孩在黑市贩卖卵子。

我边走边尴尬地玩起手机,胡乱刷着微博,心不在焉。一万块,对于一个大学生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也没在意,只是在手机光线的照射下,我看见她脸上浮出一个很淡很淡的微笑。其实仔细想想,她那么光鲜的人,认识的人也多,估计家里面也是非富即贵。

我咂咂嘴,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一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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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上学期,我们是在各种娱乐活动的嬉笑声中度过的。第二学期刚开始,校方便开始筹备各学院的辩论赛。

我们几个新加入辩论队的人都顺利晋级决赛,火急火燎地准备着自己的辩位。

可就在比赛前一天,社联主任突然打来一通电话:原本担任主席的学长,因为体测跑了一千米小腿脱臼。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郑妍。以她的外形和气质,做临时主席是没有问题的。

在我好一番引荐下,校方硬着头皮答应了。

晚上我带着主席稿去她寝室找她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在屋里敷面膜。

“班长,怎么了?”

一路小跑,我气息有点虚。突然想起还没问过她是否愿意。

“明天辩论决赛需要一个主席……你有空吗?”

“可以的。”

她一口答应,我也松了一口气,放心地把稿件交到她手上。给她交代比赛流程的时候,她无意中提了这样一句:

“你们这个持方还是有利的,AI的推进虽然有许多传统岗位被取代,但作为一个正在开发的全新领域,它注定衍生出更多新岗位……以目前人类社会发展程度,是绝对不会让多数人失业的。”

她说的是我方准备打的整体主线。

我满脸错愕地看着她,她转头冲我笑笑:“个人想法,你别在意。”

比赛结束后,我们准备好好吃一顿庆祝比赛胜出。本想问问郑妍要不要一起,可是一下场她就不见了。

我也没太在意,结果一行人乌泱泱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她。

她和一个看起来格外绅士的中年男人一起走进了马路对面那辆黑色路虎。

男人轻轻在后面托着她的腰,替她打开车门。手始终没有碰到她。

其实第一个注意到郑妍的人不是我,我是顺着他们几个人的目光,在她们的吵嚷声中看见的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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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我讪讪道:“她爸爸来接她了吧,有钱人家的孩子,没什么奇怪的。”

一旁几个女生酸着脸朝她瞥了一眼,“切”了一声。

“什么爸爸,是干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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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个人看见的这一幕,没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大一快结束时,关于郑妍的八卦风尚也渐渐没了动静。好像是大众审美疲劳了,又或是新鲜劲儿过了。

可是我还是太年轻。

在某个获赞二十多万的短视频里看见郑妍时,已经是暑假结束,我们升上大二的时候了。

录视频的人在她侧面,只录入郑妍的一张侧脸。她正在一个电玩城的跳舞机上跳着热舞,是最近很火的“Worth It”。

好像当跳舞机里的音乐结束时,她才发现有人在用手机录像。

眼神划出一闪而过的惊诧,随后毫不避讳地对着镜头扬起了一个格外温柔的笑。

系统给同一地区用户推荐相关视频的概率很大,评论区里大部分都是同城的人,自然也少不了和我一样意外刷到的同校学生。

我打开评论区,里面说什么的都有。

“好清纯的姐姐。”

“这不是我们学校校花吗?”

“夜店老手吧。”

“想要联系方式滴滴我,微信一百,电话号一百五……”

网友大多都是酸言酸语,有的还会扯出一些荤话,在评论区肆意飙车。但是他们最后都会不约而同发出一个“滑稽”,配上一句“别喷我,我滑稽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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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说了一千次就是现实,而人们口中的现实,往往都只是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

这股风来得邪乎,把先前已一带而过的“干爹门”也吹了出来。

不知道是谁说的,郑妍被一个有钱的老男人包养。那个男人本来就有老婆孩子,让她做二奶。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流言再甚,我都愿意相信她。我好像料定了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孩子,不会做这种蠢事。

室友不止一次劝我离郑妍远一点,我也只是说一句:“你们怎么这么嘴碎。”

她身边的男孩子还是很多,不过都从买小礼物讨好,变成直接在微信上给她发红包,可能是一块钱,有时也是五毛。

红包附上一句:一晚够吗?

赤裸裸的羞辱,她照单全收,还风轻云淡说了句:“有傻子送钱还不要?”

随着学校里骂声四起,那条视频底下的评论越来越难听。成人世界的暴力,往往比少年时的校园暴力更加可怕。

戴着面具,躲藏在网络中,更加无需为自己的恶毒和病态负责。

但是郑妍并没有多愤怒,却是我带着一腔热血,在评论区把那些辱骂她的人一个个反驳回去,不断引起骂战。

“您亲眼看见了?”

“你是癞蛤蟆嘴,欠抽吗?”

“一口一干爹,爹在这儿。”

狠话再硬,我都会在结尾加上一个“滑稽”。还安慰自己道:这是暗讽。

不可否认的是,我始终都在维护她。

直到有一天,她哭着跑到我面前:“班长,我好像得了艾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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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怀孕了。”

她恶心,吃不下,不是得了艾滋病,而是怀孕了。

接过病历本的时候我无话可说。她却一直不停嘴的念叨,还说要请我吃饭,庆祝自己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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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哑言,实在不知道她已经这副样子,还有什么可庆祝的。

那天我没化妆也没洗头,一路带着口罩和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好像丢人的事全是我做的。

“班长,谢谢你陪我来。”

“……”

“我们去吃那家炖羊肉吧!”她挽着我,满脸劫后重生的欣喜。

我撸下那双跨在我胳膊上的手,触感就好像一只干瘪的鸡爪子。

“我不饿,不用你请。”说完我扭头就走,留她独自一个人僵在原地发呆。

她帮过我,我也帮了她,算是两清。谁叫我们本来也不是很熟,称不上是什么好朋友。

不知不觉间,我感觉自己离她越来越远,转头一看,原来她也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开了,未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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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的事儿最后还是被导员知道了。郑妍每天上课下课控制不住的孕吐,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有问题。

听她们说,来学校接她的是她母亲,穿着十分普通。进办公室的时候脚下还踩着一双黑色的雨靴,好像是在农贸市场批发海鲜的工人。

至于她母亲是如何在导员面前苦苦哀求,是如何潸然落泪,早已经被她们传得越来越神。

我只记得郑妍在上次分开后就再没和我说过话,偶尔见到,她也都是目不斜视,与我擦肩而过。

唯独给我编辑了一条很长的微信。

内容大概是说:她父亲在她高二的时候就得了尿毒症。肾透析从每周两次,到几乎每天都要往医院跑。

家里积蓄早就用光了,学校的任何一项补助都是杯水车薪。

她能想到来钱最快的方法就是出卖身体。

大二的时候,她父亲的病情持续恶化,换肾手术需要三十万。

我终于知道她是如何承受得住被人戳着脊梁骨辱骂,也知道了为什么在她知道自己怀孕时那么开心。

我猜无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否被流掉,那都是她用来讹诈那个男人的,最后的武器。

她真的好聪明,但又好愚蠢。

那条微信的最后面,她说:以后别联系了。

我也就真的,没再联系过她。

后来,我在自己的短视频账号里收到过一条只有八个字的私信:班长,谢谢你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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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开学之前,我辞去了班长的职务,大概也中了“班干部干不了四年”的魔咒。

在她被退学后,我向她询问过她父亲的病情如何,但是很可惜,我收到的只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题图 | 图片来自《白雪公主杀人事件》

配图 | 文中配图均来源网络

(文/朱丝,本文系“人间故事铺”独家首发,享有独家版权授权,任何第三方不得擅自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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