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中的李涯是有历史原型的,而且还不止一个。其中一个真实名字应该叫“沈之岳”,潜入延安后化名“李国栋”,电视剧取其化名之姓,取其原名之意,二者结合,就成了李涯。

李涯的另一个的历史原型叫李俊才,吴敬中从天津脱身后,他接任了站长之职,并且真的实施了“黄雀计划”:潜伏下了四个特务小组,每个小组都配备了电台和武器。结果正像吴敬中预料的那样,“黄雀计划没前途”,李俊才和他的小黄雀全部落网(李俊才是主动投诚的)。

李涯开始怀疑余则成是潜伏的特务(李涯奉戴笠之命只蛰伏不行动)(1)

李俊才于1966年的被第六批特赦,后来当了西安市草滩农场职工子弟学校的副校长,也算圆了他当特务时的一个梦想——他曾对叛徒袁佩林说过:“我干这一行,不图立功受赏,就是想让孩子们都过上好日子。”

不管是沈之岳还是李俊才,要讲述这两个人,可能都会涉及到很多不太好说的问题,所以咱们干脆只称他为李涯,这样就比较容易讲述其潜伏经历和心路历程了:戴笠的一个命令,让他成了最难发现的潜伏者,而且即使被发现了,也不会受到太重的惩处——电视剧中的李涯,就是当小学教师,特务该做的事儿,他一件都没做。

李涯在延安都干了什么,左蓝是十分清楚的,而左蓝掌握的资料从何而来,读者诸君当然是心知肚明的。左蓝像档案员一样,对吴敬中道出李涯的“详细资料”:“李涯,化名冯剑,三十二岁,军统青浦特训班的,三七年参加过金山卫战斗,深受班主任余乐醒的重用,四一年的时候介绍给吴先生,然后去了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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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蓝娓娓道来,吴敬中目瞪口呆,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左蓝还用更猛的爆料直戳他的心窝子:“四四年,李涯从天津成功地到了延安,在延安的第二保小任自然课教员,代号佛龛。佛龛是军统这些年往延安最成功的的密派,如果郑介民知道佛龛的败露是因为天津站的失误,不知道他会不会放过你?”

“当然,毛人凤会为你们说话,但是,你们的戴老板已经死了,毛人凤的话还会有多大重量呢?”

左蓝对军统改为保密局之后的格局可能还不太了解:当时郑介民和毛人凤、唐纵三人争权夺利,郑介民虽然顶着局长头衔,但真正说得算的,还是从主任秘书升上来的毛人凤——毛人凤和吴敬中都属于戴笠的“江山帮”,陆桥山属于郑介民的“广东帮”,郑介民跟吴敬中在莫斯科中山大学是同届同学,小蒋跟吴敬中是同班,所以吴敬中还真未必太害怕郑介民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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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敬中可以不在乎郑介民怎么想,但是却不能不珍惜李涯这个戴笠所看重的特务,他告诉陆桥山:“李涯是我派到延安去的,只有总部有备案,那么多人都被抓了,他是唯一保存下来的。要么在总部,要么在天津站,有内奸,大内奸!戴局长生前对佛龛有过批示,只蛰伏,不启用,待战事,见奇效。”

吴敬中悲叹:“我有负戴局长在天之灵啊!”

吴敬中很自责,也很诧异:“戴老板的十二字批示,几乎可以确保李涯完全没有暴露的危险,而且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连陆桥山都不知道,延安方面又怎么能那么轻易把他揪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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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迹象表明,吴敬中并不是峨眉峰余则成的上级雪山,他只是一个看破世情常有隽语的老特工,还不至于因为对老蒋失去信心而转换阵营——在吴敬中心中,没有主义只有生意,他曾经就读于莫斯科中山大学,深知自己对玉座金佛、斯蒂庞克的热爱,与余则成的信念格格不入,让他反正,是不可能的。

戴笠的十二字批示并没有保住李涯,而吴敬中又不可能泄露消息,那么李涯是怎么暴露的呢?我们看左蓝拿出的那张照片就什么都明白了:那肯定是“青浦班同学照”,中间的那个人应该是吕宗方,李涯站在吕宗方身后,在吕宗方身边,还有一张我们十分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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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则成脖子上的围巾有点扎眼,读者诸君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左蓝送给他的。这说明余则成和李涯拍合影的时候,已经跟左蓝认识了,只不过那时候他可能还不知道左蓝的真实身份。

余则成和李涯确实是同学,陆桥山笑嘻嘻地探李涯的海底,李涯也没避讳:“我和于主任之同学,只是不同班,他是电讯班的,我是行动班的。”

熟悉军统各特训班掌故的读者诸君都知道,吴敬中和沈醉都在特训班当过高级教官(吴敬中的历史原型吴景中,是临澧特训班一大队二中队指导员,相当于一个班主任),吴敬中教情报和电讯(从中山大学和中苏情报所学的技术),沈醉教行动术——这件事在沈醉的回忆录《军统内幕》和《我的特务生涯》我的特务生涯中均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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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余则成正在驻地“恭候”自己,李涯感慨长叹:“一晃十年了……”

李涯被交换回到军统经过审查后派往天津站接任行动队队长,吴敬中把自己的两个学生叫到一起聚餐,余则成还回顾了他跟李涯的同窗之情:“没什么太大变化,就是有点憔悴,不像那个时候红光满面的。”

李涯边吃边苦笑:“你知道我这一年在延安吃的什么啊,能不憔悴吗?”

吴敬中此时应该是老怀大慰:两个得意门生,一个当机要室主任,一个当行动队队长,师生三人拧成一股绳,郑介民安插进来的陆桥山还有什么咒可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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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没有按照“吴老师”的设想发展,李涯从延安回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有政治眼光(吴敬中评语)”的一根筋,后来居然变成了一盏很费油的灯,于是吴敬中那架天平,就开始向余则成倾斜。

佛龛也好,峨眉峰也罢,能给老师赚钱的学生才是好学生,至于谁是潜伏者,那不是吴老师关心的事情:“天津的得失在什么呀?在几个偷偷摸摸的军官吗?在几个偷鸡摸狗的间谍吗?笑话!那么多重兵把守的大城市丢了,那么多战功卓著的整编军丢了,什么原因?我们还在这搜情报、抓内奸、查帮派,试图保住大天津堡垒,不滑稽吗?”

吴敬中说的话,余则成能心领神会,李涯却闷着头一条道跑到黑,他和吴敬中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不知道那张暴露佛龛身份的照片,是怎么落到左蓝手里的——那肯定不是余则成提供的,因为余则成似乎对此事也一无所知。

于是问题就出来了:李涯潜入延安,只有戴笠、余乐醒、吴敬中等少数几人知道,戴笠的十二字批示让李涯只潜伏不活动,那么蛰伏极深的李涯,又是怎么暴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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