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被妈妈接回家乡后,爸爸每月去医院给她买药,让她按时吃。
吃完药就犯困,人总是睡觉,一天到晚除了吃饭,多数见她都是在睡觉。
由于药里含有激素,吃多了人也胖了很多。
有几次忘记吃药了,病又发了,身上带了五百元,自己坐车跑了出来,去深圳找妹妹,妹妹明月在深圳打工。
阿青到了深圳,下了火车,身上也没有手机,她让别人帮她打了老家爸爸的电话,说她在哪里。
爸爸打电话给妹妹明月,叫妹妹去火车站接阿青。
明月当时在做安利直销,时间很自由,常常傍晚去听课,耗费几年时间也没赚到什么钱。
妹妹接到爸爸的电话,立即赶到了
火车站,到了深圳西站的B出口,望了约三五分钟,就看见了姐姐。
胖胖的,黑黑的,手上拎了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了几件衣服。
这姐姐还算没糊涂,火车站什么出口都给爸爸说得清清楚楚的,妹妹来火车站接她,没费什么功夫都找到了她。
妹妹把姐姐从火车站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姐姐到家后,放下衣服就坐在角落不说话了,在空中比划着手指,妹妹看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仿佛姐姐在跟另外一个世界在沟通。
妹妹去买了菜,晚上做了几个菜跟姐姐一起吃了饭。
姐姐那次跑到深圳找妹妹,记得那是2006年。
妹妹明月要上班,平时还兼职在做直销。
有一次妹妹要去参加安利公司组织的分享大会,要去两天一晚,每人交500元包吃住,妹妹就把姐姐带上了,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在家。
姐姐在的这些天,妹妹并没有去买药给姐姐吃,也不知道买什么药。当时没有带姐姐去深圳康宁医院。姐姐发病了,也不会听话。
以为她没什么大事,其实那些天,姐姐没吃药,头脑已不能自己控制了。
妹妹真大意了。
妹妹带着姐姐坐车到了惠州,去往安利公司安排好的酒店,电梯开了,两个人走了进去,电梯关门,姐姐还要往前走,妹妹看见姐姐一脸的疑惑,
知道姐姐在疑惑什么了:怎么进来就走不出去了呢?姐姐是第一次坐电梯啊。安顿好姐姐住进了房间。妹妹想想坐电梯的事,很想笑,但是忍住了。
安利分享大会开始了,妹妹一个人去了,把姐姐留在房间,大会结束了,妹妹带姐姐去吃饭,吃完饭,回到宾馆,晚上十一二点就洗洗睡了,睡到半夜,妹妹醒来,发现姐姐没有睡,吵闹着要走。说着就收拾衣服下楼了。
妹妹赶紧穿好衣服,跟着下楼去了,下楼走了一小段路,有一个保安在值班,走到大马路边,路上黑呼呼的,伸手不见五指。
姐姐快步地走,妹妹紧跟其后,并叫姐姐回来,姐姐没有回头,并吼了一声妹妹:你不要跟着我!
妹妹还是紧跟着姐姐,姐姐又回头吼了一声:滚,不要跟着我!
妹妹就和姐姐隔了一小段距离,姐姐把衣服放在路边,一转眼功夫,姐姐不知道哪里去了,妹妹站在那里,在路上来回看了三五分钟,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黑漆漆的路,没有路灯,连姐姐放在路边的衣服也看不到了。
妹妹开始害怕了,就自己回到了宾馆。心里想:不管了,走丢了爸爸妈妈也不能怪我。
回到宾馆刚躺下一会儿,妹妹接到了保安打来的电话说:你姐姐再找你。并责备妹妹说:你怎么把一个病人放在外面不管呢。快下来接她。
姐姐清醒一点真聪明,她忘记了怎么回到宾馆,竟然知道去找保安帮忙打电话。
我赶紧下楼,去到保安那里,看见姐姐站在那里,保安看见我就说:照顾好你姐,她有点不正常。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把姐姐带回了宾馆。
第二天,没等大会结束,我和安利公司的老师们打了一个招呼,把姐姐带回了我的住处。
生病的姐姐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失去了和人沟通的能力,得不到关爱。
包括我这个妹妹,也对姐姐麻木了,没有那么多关爱。
回到住处不久,爸爸打来了电话,说要和妈妈一起过来深圳,接姐姐回家。
爸爸去医院买了抗精神病的药,和妈妈一起踏上了去往深圳的火车。
62岁的爸爸和60岁的妈妈,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火车,终于到了深圳西站,爸爸打通我的电话说:他和妈妈到了西站。
妹妹穿好衣服就出门了,姐姐一个人在家,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整个人被病折磨得不像个人了,妹妹也没给姐姐买药。
到了深圳西站,妹妹B出口望了一圈,A出口又去望了一圈,没看见自己的爸妈。
又打电话问爸爸到底是哪个出口?
后来终于在C出口接到了爸妈。爸妈描述位置还不如姐姐精准。
妹妹和爸妈一起回到了住处,当晚吃饭时,爸爸给姐姐拿了药叫她吃下,姐姐死活不肯吃药,并把爸爸的手挡了回去,也不认识爸妈了。
爸爸把药捻碎搅拌在温开水里,爸爸按住姐姐的手,妹妹按住姐姐的两条腿,妈妈把药给姐姐灌了下去。
第二天,妹妹带着爸爸妈妈姐姐,去酒楼喝了茶,叫了一碗饭,妈妈把捻碎的药给姐姐拌在饭里,姐姐饿了,大口大口地吃完了饭,那个药好像没有什么苦味,所以姐姐也吃不出来什么。
爸爸妈妈玩了两三天,就带着好转的姐姐回到了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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