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给袖珍椰子树喷水,隔着玻璃窗,随意望了一眼另一面窗台上的西洋珠。啊,昔日光秃秃的主干上竟然冒出了两枚小小的嫩绿的新芽,我不禁惊呼出声:它又活了!
几月前,从大哥家拿来一棵西洋珠。记得爸爸多年前曾养过这植物,花并无出色之处,花落后结出橘红色的小果子,长时间不落,才是其可爱之处。大哥给的这棵西洋珠虽然不大,长势却旺,蓬蓬绿叶里挂着一朵小白花和一粒小绿果子。
拿回家后挪了盆,随意放到了阳台上。之后的日子,既未见其萎靡,也未见其再生花和叶,就那么默默地伫立于阳台一角。后来天冷,我把花草都拿到了室内,西洋珠也夹杂其中。不想只一天的工夫,它的叶子便垂了下来,难道它不喜欢温暖?我只好又把它拿到了阳台,以为它就此枯萎了,过了两天再看,它又恢复了生机。再后来天愈发冷,我再次把它拿到室内,这回倒是未见异常。
只是某一天浇水,忽然发现西洋珠上有小虫乱飞,仔细一看,是针尖大小的小白蛾,叶子上星星点点不计其数。生虫了?!怕殃及别的花草,我赶紧把花盆端到一边,凝视良久,不知所措。喷药,怕把花毒死;冲洗每一片叶子,恐怕治标不治本,也麻烦。干脆,我用剪刀把枝叶全部剪光了,只剩一个光秃秃的主干。
西洋珠又回到了阳台,和两株袖珍椰子树隔窗相望。有时给袖珍椰子树浇水,也顺便开窗给它洒上一些,有时则根本忘记了它的存在。
没想到啊,时隔多日,西洋珠居然又悄悄地冒出了新芽,还真是如大哥说过的“好养活”。忽然想到,如果人的一生如西洋珠,颠沛流离,忽冷忽热,遭飞虫所噬,然后被剪光枝叶,弃之一边,无人理睬。怕不得怨天尤人,顿足捶胸,对天嚎啕命运对己之不公,然后一蹶不振,含恨终生。又谈什么枯木再发新芽,重振精神呢?
可见,很多时候,人活得真不如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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