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时虽然时阴时晴,但只要云开日出,就能感觉到暖意融融。桃花早已盛开,樱花也如此璀璨,还有那白玉兰、红叶李都次第傲放,纵然有时被寒风欺凌,却依然可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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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春雨似乎也变得柔情,不再被狂风裹挟,更显纤细和软。春雨播撒到的地方,不仅滋润万物,也触手生春。唐代的韩愈就曾欣喜地赞颂小雨润如酥,遥看草色,似近却无。

温庭筠也高兴地吟诵,柳丝长、春雨细,描绘了一派喜人的场景。北宋一位大才子有一次踏青遇雨,也即兴赋诗。下面介绍周邦彦鲜为人知的一首绝句,画面灵动,生姿摇曳,更令人啧啧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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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

北宋:周邦彦

耕人扶耒语林丘,花外时时落一鸥。

欲验春来多少雨,野塘漫水可回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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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邦彦,字美成,号清真居士,北宋著名的婉约派词人。他自小爱读诗书,并颇有诗名。不过他秉性疏散,不愿随波逐流,仕途也是沉浮不定。他一生手不释卷,堪为宋代词坛巨擘。

宋神宗年间,周邦彦在外漂流。初春时节,诗人外出踏青,途中忽然飘起了小雨,才子就在楼上避雨。他凭栏静观,只见远处农事伊始、农田待耕,心中甚感喜悦,于是赋诗记录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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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人生多舛,但美成先生却为后世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作品。虽然他是婉约派词人,但是他的绝句却不输唐人,这首诗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起首就展现出一幅春耕景象,“耕人扶耒语林丘”。诗人站在高处,放眼望去,几位乡亲在小树林的土堆旁谈论着什么。耒是古代用来耕地翻土的农具。

古代斫木为耜、揉木为耒,耜为铲、耒为柄,耒耜也是农具的总称。诗人没有半字提及农人心情,而一个“语”字,却完全展露出乡亲们喜得春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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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句描写远处的春景,“花外时时落一鸥”。一场春雨过后,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千百朵笑脸迎人的鲜花,也用清脆的声音低语,感谢春雨的洗礼。

而白鸥则更悠闲安然,时而盘旋高飞,时而停在塘边,在茂密的水草中,穿来往去地戏耍。陆游曾有诗句,唯有白鸥真我客,尔来底事向人疏?美成先生也用白鸥的意象,既展现出一幅水面上的苍茫之势,又表达出此时内心的恬静与淡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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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两句更令人赞不绝口,“欲验春来多少雨,野塘漫水可回舟。” 诗人欣赏到一番令人欣喜的雨景,忽然又自问自答,到底下了多少雨?池塘里春水满溢,都可以泛舟了。

春雨之后,水势大涨,竟可回舟其间,雨势之大也不言自明。尾句照应首句的“耕人扶耒”,既很好地达到了烘托的效果,又委婉地传达出诗人内心的欣喜。春雨贵如油,今年的春播可以顺利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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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邦彦的这首咏雨小诗朴实平易,却婉转真切。全诗借春雨之事,抒写了耕人、沙鸥、野塘,均含隐逸之意,令人立刻想到韦应物的名句,春潮带雨、野渡无人,唯有白鸥安然独立于尘世之外,寄寓着诗人对山林生活的向往。

作者不从正面着笔,而是通过侧面烘托、渲染,将雨水充足、有利春耕的景象描绘得栩栩如生。全篇文字简练,画面鲜明生动,字里行间更流露出诗人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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