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锟(1862~1938),字仲珊,直隶天津人,直系军阀首领。历任师长、长江上游警备司令、直鲁豫巡阅使。1923年通过贿选成为中华民国第五任大总统,次年被冯玉祥驱逐,隐居津门市井,焚香诵经,颇为闲适。因拒绝与日伪合作,被国民政府嘉奖。

贩布三郎

曹锟,1862年生于天津一贫苦造船民工家庭,兄弟姐妹共7人,家中生活困顿。曹锟排行老三,故又叫曹三,年轻时喜武厌学,凭他膀大腰圆的体魄和舞枪弄棍的武艺,经常寻衅闹事。曹锟16岁便操起贩布行当,手提肩扛,往来于天津与大沽之间,四处游荡。他性情豪爽,极喜交友,颇有人望,人们一直叫他“贩布曹三”。 他一点都不安分,一有钱就花天酒地,往往入不敷出,经常亏本。还 有时遇到兵痞,说抢就抢,曹锟虽凶悍,但好虎抵不过群狼,只好忍气吞声。

20岁投军,后被送到天津武备学堂学习,1890年毕业后派到毅军宋庆部当哨官。1895年袁世凯扩编新建陆军,曹锟被调升左翼步兵第一营帮带。逐渐 成为袁世凯的亲信。后任袁世凯亲兵管带、北洋新军少将旅长、中将师长。袁世凯称帝时,被封为一等伯爵,出任直隶督军,率重兵驻守保定。

贩卖总统

曹锟胆大妄为,在他有了大钱之后,就想入非非了:“既然布匹可贩,那么,大总统为什么就不能买卖?”1923年他利欲熏心,还真的用钱来买大总统了,而且居然成功了。就 在他贿选如愿之后,很多老熟人在私下窃窃私语,竟有“曹三贩总统”一说。

赠“虎”专家

曹锟贩布,混迹江湖,投机倒把,也小有收获,可他自己也知道这不 是个光彩的营生,盼望有一天能龙腾虎跃,因而他经常练习“龙”“虎”二字。 可惜,他手低眼高,只是能写出初学者歪扭的字来,因为“龙”字难写,最 后专攻一笔到头的“虎”字。还别说,真的活灵活现,颇具风骨。后来他当 了大总统,这一挥而就的“虎”字派上了用场。写虎,居然成了他的看家本领了,逢人便写,见人就送,竟成了“赠虎专家”。

遥祭死卜

曹锟志大才疏,总想有一番作为。1894年的一天,在保定他看见路边很多人在算卦,就挤了进去,凑凑 热闹。卜者见他相貌凶煞,十分害怕,就有意奉承他说:“少爷五岳停匀, 印堂发亮,天庭饱满,地仓丰实,将来定能当个县官。”岂知曹锟哪把小小 县官放在眼里,大叫算命的人瞧不起他,抡起胳膊,出手就是一拳,把人打的鼻口流血。后来算命的十分后悔地说:“为什么没说他能当丞相呢?”

20多年后,曹锟发迹。想起自己对算命先生的举动又后悔起来,让他的大红人王揖唐为他出主意。“那,大总统后来得意了,一直没去找那个算命的?” “怎么没有,我兵驻保定时,派人打探了好久,听说死了。唉,这个人,恭维我能当县长,我却打了人一拳头,他可真冤。” “有冤会报冤,大总统替他超度超度吧!” “对!说得有理。其实我倒不怕人家报冤,我这总统的大印还能压住邪 魔的,只是我不该抡拳打人。好,替他念一坛经,烧点纸钱,也是应该的。”“可祭祀谁呀?” 曹锟说:“没姓没名,这功德就是做也是白搭。”还是王揖唐有办法,最后定为“大总统盛祭‘保定东门无名大相士’”。

暗释俘虏

1911年末,山西革命党人回应武昌起义,曹锟前往镇压。一次巡夜营部时,部下禀报:“大人,我拿住两个革命党。” 曹锟看了一眼被抓住的两个人,骂道:“就你俩这熊样,哪配当革命党?”他给了每人一个嘴巴。

部下请示:“我把他们宰了吧!” “不用,不用,交给我处理吧!” 当夜,曹锟对跪在地上的那两个人说:“你们二人出门往西北去,慢慢 钻山就走回去了。千万别向南走,南边尽是我的人。若是再被逮着,你俩可就没命了。快回家吧,好好过日子,可别干这个了,快去吧!”二人千恩万谢,叩了几个头,就趁夜逃走了。

曹锟花园

1916年,曹锟任直隶督军驻守保定。见原衙署河边有600余亩荒地,决 定将其建成花园。当时天灾不断,百姓刚刚经受大旱之苦,衣食无着,为 了找口饭吃,都纷纷赶来。曹锟传下话来,指示下面的人,好好对待。不 管老少,来者不拒,无论干多干少,每天照样发钱。遇上他高兴的时候, 每人还会多发上几个铜板。人们感念曹锟,当这座规模宏大的花园建成 后,人称“曹锟花园”。他很喜欢这里,每天早上来这里散步、打拳。普通百姓要进园看看,他也不阻拦。

百看不厌

曹锟贪财好利。他的死对头段祺瑞想瓦解曹锟和吴佩孚的关系,频频向他暗送秋波。段信誓旦旦表示,一定叫他下届当总统。不久,段祺瑞任命曹锟为川、粤、湘、赣四省经略使。这是民国以来 最大的地方官。为示郑重,北京政府责令印铸局,铸造一颗两斤多重的银质狮纽经略使印。“印到手,权才有。”曹锟将大印放在桌上,左右看,上下看,横着 看,竖着看,正着看,反着看,百看不厌,又放在手中掂着沉重,他足足看了两个多钟头,心中感到十分舒坦。

兄弟合营

曹锟与四弟曹锐关系最密切。有些曹锟不便出面的事,就由四爷代庖。1920年,贪婪成性的曹锐,借着兄长的势力,窃据了最有油水的直隶 省长一职。他到任不久,就明目张胆地把全省100多个县的大小官员按上等10000元,中等9000元,下等8000元三个价码拍卖,限期为一年。他派人出 去,有针对性地进行游说,按先后次序,排列名次,前者优先,每当一笔 交易成功,游说者就可以从中提成,如果某个县竞争者多,则提高定价, 随行就市,上不封顶。这买卖,真可谓无本万利,在他当省长的短短四年 间,只此一项收入,就牟取暴利近800万元。当然,此中收入的一部分也悄悄落入曹锟的腰包,其实这是“兄弟合营”的掠夺公司。

重赏男嬖

曹锟喜欢搓澡捏肌,经常出没浴池。由此,他在保定认识了澡堂修脚 伙计李彦青。此人心灵手巧,生得细皮嫩肉,说话细声细语,犹如小鸟啁啾。“真是个美人啊,可惜托生个男儿身!”曹锟频频赞叹。每次搓澡、按摩,都把曹锟捏得体酥骨软,分外舒畅。

以后,不管曹锟到那里,他就跟随到那里。曹锟不断升迁,他也就跟 着升迁,由副官而为副官长,不久又升为军需处长。李彦青成了曹锟须臾难离的“同性恋者”。

1923年曹锟贿选为大总统后重赏男嬖,竟将搓澡的李彦青封为大总统 府财务处长,实际上掌握着国家的财务大权,曹犹嫌不够,又给他挂上参议院参议的头衔。此人贪婪成性,鲸吞公款无度,曹锟手下的大员们都屡屡行贿于他,方能拨到军饷,人们痛骂他为宋徽宗的高俅或慈禧的李莲英。

吓人名片

曹锟疼爱的这个李彦青,虽说是个修脚伙计,但也是受过“名门”熏陶 的,他原来的主人是个厨师,此厨师有个发迹的儿子叫张志潭,乃是如今 大名鼎鼎的交通总长,外号为“智多星”。智多星的爸爸有个怪癖,就是爱 吹嘘当总长的儿子如何如何。他的名片别具一格,拿出一亮,一条又一条 大字写的是他儿子的一堆显赫官衔,只是在儿子名字的后面注有“之父”两 个小字。接着,又写上自己的头衔,那就更为显赫了,除民国之外,又加 上前清的。同样,也是在大字后面只写四个小字,细看方知,是“膳房主 任”。自然,李彦青也从老主人那儿学来了这套吹嘘的本事。

内惧刘氏

曹锟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一个人,那就是正牌夫人刘氏。刘刚烈正直,最恨奸嬖小人。而曹锟最喜欢的男宠李彦青狗仗人势嚣张不可一世。她却经常将他叫去,指着鼻子拍案大骂:“混账王八蛋,老帅春秋已高,精神日坏,近来越衰,全是你这妖精给搅坏的!”彦青只好叩头谢罪:“小的不敢,怎奈大帅需要小的服侍。”

曹夫人“呸”的一口,直唾其面:“他就是再没人侍候,也不许你这个妖 精跑在前头。老实告诉你,以后不许你再靠近老帅身体,要不然,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着,小脚一提,一个鸳鸯拐就给他踹了出去。

李彦青见了曹锟哇地一声扑倒在他怀里,曹锟只好将他抱起来,安慰道:“乖孩子,快别哭,咱们爷儿俩父子一样,你这样伤心我也难受唉。乖孩子,我敬重太太,没法替你出气,只好赏你个好官当当。” 还真巧,两天后就有个县长肥缺,只奈大帅舍不得李彦青离开他,就下个手谕,将此缺赏给李的老爹,以补报他儿子被刘氏唾骂之功。

天下皆贼

曹锟曾两次到中牟县的大仙庙扶乩占卜。第一次是1923年3月1日。大总统选举在即,曹锟仅带两名随从,微服 私访,悄然而至。他焚香叩首后,躬身祷问“政运如何?”乩语只出现一 个“喜”字。曹锟见自己的前途光明可喜,欣然献资修缮庙宇、金塑神像。回北京后,他就大肆收买国会议员,这年10月演出了贿选大总统的丑剧。第二次是1926年12月15日。曹锟被逐下台后,企图东山再起。但这次在大仙庙求到的乩语却是:“你问我,我问谁,普天底下都是贼。”曹锟垂头丧气,怅然而去。

误泄天机

1912年初,为拒绝南下就职,袁世凯密令亲信部队——曹锟任统制的北洋陆军第三镇在北京发动哗变。2月29日晚,曹一声令下,他手下的官兵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出兵营,奔 向大街。一时间崇文门、前门内外,鼓楼、东四等地,到处都是制造骚乱 的兵痞。他们冲来冲去,鸣枪、呐喊,砸门、砸窗。一个个商店、银号、当铺,转眼间就被洗劫一空,很快又一片片被烧毁,百姓们叫苦连天。3月1日黎明时分,任务胜利完成的曹锟穿上金光灿灿的军装,兴致勃 勃地向袁世凯报功。曹锟推门而入时,袁正十分认真地向唐绍仪追查哗变原因。曹锟和往常一样大叫:“报告,昨夜奉大总统密令,发动兵变,已办完了!”

袁世凯没想到这个草包竟在外人前泄露了天机,气得脸顿时红肿起来,怒冲冲地骂道:“谁叫你兵变了?胡说八道,给我滚出去!” 曹锟没想到,功没报成,却挨了一顿骂,一气之下,回到了天津。可 正是因为曹锟这么一哗变,袁世凯才有了不能离北京南下就职的理由,曹为袁立了大功。事后,袁世凯派人奖给曹锟12尊金佛,直送天津,曹的气顿时全消。不久,又获得一枚白鹰勋章。高兴地说:“按袁大总统的命令干,没错!”

决堤淹民

1918年,天津静海发大水,茫茫一片,村庄被毁,庄稼被淹,一片凄 凉。这一带正是曹锟老家,他闻讯后,立即派来大军,并不是为百姓救 灾,而是乘机抢劫。他将自己的田产保护起来,堤防上布上军队严加防 范,一见洪水冲来,他就以邻为壑,命令军队掘开邻村的堤坝,一淹就是几十个村落,百姓急忙跪求,他们却说:“我们只会服从大帅一人命令!” 他的军队像土匪一样驾船在水上捞漂浮的东西,借此发财。而落水的 人爬上船,又被推到水里,灾民用手扒着船舷,匪兵竟用刺刀乱戳,哭声 震耳,死伤无数。曹锟的产业安全无恙,而邻村却遭了殃。大水落后,他贱价收买土地,又霸占丢了田契的土地,发了大财。

微微一乐

1920年6月,直皖战争就要爆发了。曹锟对战争能否取胜心存疑虑,他思之再三,越想越没底,只好问吴佩孚:“你看能打赢吗?” 吴佩孚微微一乐,胸有成竹地说:“大帅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我们必胜无疑。” “那么,这场大仗要打多久?” 吴佩孚又是微微一乐:“大帅放心,一个星期动员,一个星期作战,一个星期复员,二十天,足矣!大帅放心,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曹锟脸上的愁云一扫而光。

这时,张作霖前来拜会曹锟,也关切地问:“三哥,皖军比你军力大,武器比你精,你打这一仗有把握吗?” 只见曹锟也学着吴佩孚的样子,微微一乐,回答说:“我没把握……我 没把握,可子玉说有把握。那么,他的把握也就是我的把握,所以我有把握。”曹锟与张作霖同时在微微一乐之后止不住爆发了一阵大笑。

曹锟历史评价(曹锟是怎样成为民国总统的)(1)

曹锟戎装照

老大之争

按北洋军阀惯例,督军尊称“帅”,督军以上,尊为“大帅”。 后来,在张勋、曹锟、张作霖这三位大帅之后,又冒出个后起之秀吴 佩孚,他也大模大样挤进了“大帅”行列。他的老上级曹锟当然不愿与之平 起平坐,于是,又自尊为“老帅”。“老”当然比“大”还要高一级。但实权还是不断落到吴大帅之手,曹老帅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此时直奉战争爆发,“老”与“大”两帅同在保定。“老”为虚,“大”为 实,“大”发号施令,从者如云,前呼后拥,煞是威风。人们只知“大”而不 知“老”,这更是“老”所不能容忍的事。尤其是大帅最看不起老帅的儿子曹 端。于是,亲信乘机向老帅进谗,说是吴执意不要曹当总统,因为“吴”自 己要当总统;又说,吴大帅一向独断专行,目无尊长,将来一定爬到咱们曹家的头上,老帅不能不防啊!

偏偏此刻,吴大帅逮捕了曹老帅的老友、贪污公款的曹汝霖。“打狗还 要看主人”,这么大的事,事先不向曹老帅通报,老帅怒从中来,立即派人 请吴大帅面谈,可大帅已就寝,曹老帅在家傻等了半天,不见吴来,更是怒上加怒,再次派人把吴叫醒。吴只好前来拜见:“老帅有什么重大事情,这样性急地找我?”

曹锟讽刺道:“你现在也是大帅了,哪里有工夫来理我?” 吴佩孚只得好言相劝,赔着笑脸:“我如果做错了什么,请老帅用军棒责打我,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呀!” “大帅”自知还嫩,不敢再在保定待下去,只好离开“老帅”,回了洛阳。临行通电表示:“一切服从曹。” “大帅”给了“老帅”一个大面子,老、大之争方算告一段落。

贿选丑闻

1918年10月,徐世昌当选为傀儡总统。段祺瑞为笼络曹锟、孤立吴佩 孚,准备将曹锟捧上副总统宝座。曹锟顿觉喜从天降,立即响应段的好意。开始了首次贿选的预演。

钱可通神,选票钱买。但安福议员们议论纷纷,他们说:“让我们投票 选曹锟可以,可多少钱一张选票?必须标出价格,说个清楚,否则,恕不从命!” 曹锟决定将给部队的150万元的军费,改为竞选副总统的活动费,暂定每票2000元,并当晚签发了支票。

“他曹锟刚纳的五姨太刘喜奎一下子就花了10万元,难道我等堂堂国会 议员的身价只是这个小妾的五十分之一?他太看不起我们了,不选!”有些议员依然不满。10月9日上午,开始选举,果然很多议员拒不到会。虽说议长千方百计打电话四处催促,可依旧不是法定人数,只好作罢,说“下午再选”。 下午,人数依旧不够,等了又等,急得议长七窍生烟,断然决定“派 兵!”大兵一到,先将大门封住,议员只许进,不许出。很多议员疾步逃 席,走得慢的都被大兵抓回。另外,国会内部派系林立,为对抗曹锟,“旧 交通系议员”50多人,偏要此时到动物园举行游园会,议长写去便条,命令 他们速速返回,参加选举。送信的议员反而被扣在筵上“罚酒三杯”。此日选举,遂告失败,只好再次“因故延期”。

10月16日,副总统选举同样难产。140个议员偏偏于14日提前开始他们的“天津之游”,这些人溜溜达达, 漫步长街,饮酒看花,乐不可支。议长闻之大惊,急派心腹干将乘专列“迎 归”。在天津的亲信闻讯也派出8辆汽车逐家搜索,可他们白白忙了一天, 两手空空。议员们到哪里去了?想来想去,“噢,有了——”他们一窝蜂似 地冲向南市的妓院来,撒下大网,果然在此处战果辉煌,一下子堵住了40多个“倚红偎翠”的议员。他们一个个摆下“花酒”,玩得正欢,打手们像绑票 一样把议员一个个塞进汽车满载而归。可被绑的“肉票”乱嚷乱叫,引起岗 警注意,喝令停车检查。押车者将议员们的证件一亮,警察惊愕不已,诺 诺连声,立即放行。汽车直奔火车站,专列早已升火等候,“肉票”一到,立即鸣笛开动。

10月16日,副总统开选,依旧不到法定人数。议长严令,来者一律不 许离开会场。同时,派京师警察出动,按住址逐家搜寻“逃选”的议员,不 使漏网,将他们绑架到会场。可还是无济于事,选举只好再次“因故推 迟”到明日上午。10月17日上午的选举又成泡影。明日复明日,曹锟的副总统夙愿就这样成了镜花水月,大丢了面子。曹锟第一次贿选就如此这般的失败了,只好等待下一届了。曹锟却横 下一条心,给自己立下了军令状:总结经验,在下届总统选举时,务求全胜。

掠款绝招

1923年,曹锟开始了第二次贿选活动。首当其冲的就是钱的问题,庞大的款项从何来?直隶省长王承斌想出个立竿见影的“捉财神”办法。他秘密派出密查员20多人,分别派往直隶所属各地,究查贩毒团伙,逮捕了制造和贩卖毒品 的几百人犯,统统送往天津,组织特别法庭审理。王让法庭选出其中无力 缴款的“小鱼”枪决示众,而把油水大的留下继续严审。这些人一见“小鱼”纷 纷处死,自知性命难保,哭天喊地表示,要能给条活路,要啥给啥……别说几百元、几千元。就是几万元也谢天谢地,于是纷纷筹款送上。

但大批款项还需以国策取之。于是,命令直隶所属170个县,额外加收 花样翻新的“借军饷”,并规定上等县3万元,中等县2万元,下等县l万元。 此令一下,军警齐动,打手四出,个个犹如抢红了眼的强盗,搅得直隶全境鸡飞狗跳。曹锟一伙就这样拼死拼活掠来2000多万元的贿选经费,神气十足地敲响选举大总统的锣鼓。

讨价还价

曹锟贿选,可很多议员被黎元洪拉到上海,必须重利引诱议员返京。 当时,在沪议员每月可领300元。曹锟一伙针锋相对地宣布:“议员来京后,每月可领600元。” 此令一下,离沪回京议员不绝于路,又云集北京,达到了“法定人 数”,选举就开始了。曹大帅一定要在“双十节”前坐上总统宝座,选举步伐只好加快。贿者决定,普通票每张5000元,此外还有特殊票,每张10000元。另外 还附加“入席费”200元,最后加到500元,带病出席者,再另加医药费200元。不过款额定下来之后,贿选双方各有担心,选方怕选后贿方变卦不付款;贿方怕付款后选方不选。为此,双方反复讨价还价。

有人建议:“选前先支付三成,即1500元,选后再付余款。”但因为手 续繁杂被否决了。双方几经商议,最后定为:选前,先发一张5000元的支 票,但不填日期,待选后由贿方验证选票上的姓名之后再补填日期,并加 盖开票人私章方为有效支票,银行凭此即可兑现,这就“圆满”地解决了“先付后选”还是“先选后付”的争吵。

随后,直系银行有无支付能力的问题又引起了议员们的怀疑。选方派 代表查明无误之后,才放下心来。不过,又有人担心直系势力下的地方银 行将来会拒绝付款,要将此笔贿款移存国外银行,争来争去,最后是“悉听尊便”。

1923年10月5日,593人汇集会场,超过法定人数。各人都得到个人的一份所得。贿选,人款两足,就这样水到渠成了。

拆台派败阵

曹锟贿选,臭不可闻,举国皆曰可杀。此时,曹锟的对立面“拆台 派”也利用这个形势大张旗鼓地行动起来。曹锟每得选票一张,贿给议员5000元,拆台派闻知,即在六国饭店拉 开阵势,设立了反贿选机构,专门收买不投曹锟票的议员,每张由6000元,涨到7000元,最后直到8000元。

可是,曹锟有源源不断的财源,根本动摇不了,而拆台派前后共计收买了40张选票,就再也拿不出钱来,只好败下阵去。后来发现,这40个人中,还有两面拿钱的,即刚从拆台派拿到8000元,又想方设法到曹锟处拿到另外的5000元。

催饷揪总长

北洋政府时期,因为财政欠款屡见不鲜,所以催款手腕也就花样翻新了。1923年12月15日,曹锟的两个大红人为此厮打起来。前直鲁豫巡阅使 参谋长、航空署督办赵玉珂是个凶恶歹毒的兵痞。他率领卫队到财政部催讨欠饷。财政总长王克敏摆着官谱拒而不见,赵直接上楼闯到办公室,见 王克敏没事人似的正在办公,气就更大了。他狠命地用条杖在办公台上狠 敲,谁知王是个大近视,看不清来人是这个“兵痞参谋长”,也就没捋他这 套胡子。赵就更为愤怒,拿出流氓无赖的手段走上前去,一把揪住王克敏的衣领,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他从楼上一直拖到楼下,并大声咆哮着说:

“咱们见总统去!” 王克敏气管被勒,脸憋得通红,又叫不出声来,只是两脚乱蹦乱踹, 鞋根敲着楼梯乱响。总务厅长见赵如此蛮横无理,便出来调解,赵哪把他 放在眼里,飞起就是一脚,把厅长踢出丈八远。凶神恶煞般的兵痞参谋 长,将总长塞进汽车,飞也似的驶入怀仁堂。这时,政府要员们前来排 解,兵痞还是不依不饶。此时被押者才乘乱脱身,抱头鼠窜了。政府堂堂 的财政总长,竟被一个“恶痞”白白殴打一顿,事后竟无处申辩,而“恶痞”却 逍遥法外,军纪国法并未触动其一根毫毛,到哪里去讲理?这正是军阀混战、武人横行时代的历史特点。

老混蛋造谣

1924年1月,曹锟突然决定由孙宝琦担任总理。此刻孙正在南下路上,在天津被人追回。孙想独立组阁,然而不成。曹锟认为他“百依百顺”才叫他上台的。因 此,孙想拉的亲朋好友都没封上官,使他怒气满面,公开说:“大总统不讲理。”从此消极怠工。

孙不甘寂寞独出心裁,要召开个什么“行宪会议”,其中一条是“省长实 行民选”,这条等于挖了“独裁制”的根子,立即被曹锟、吴佩孚等人骂为“荒谬绝伦”,并异口同声地说:“这个孙总理一定是个神志不清的人。” 不久,社会上谣传说:“曹锟已经病死,只是秘不发丧而已!”此谣引起京师轰动。

政府立即全面调查,追来追去,谣言发源于总理府邸。原来,孙宝琦 很迷信,他占了一卦,说大总统一个月内即将死去,由总理摄行其各种事 宜。曹锟闻之,暴跳如雷,他挥拳怒吼,大骂孙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混 蛋”,“老混蛋只会造谣”。 总统、总理的关系不能再维持了,总理只好下台。曹锟立即委派“美男 子”顾维钧来接任。

拼命疾呼

国民军发动北京政变,包围了曹锟的总统府。国民军警告曹锟的卫队 长,只要卫队稍有反抗,曹锟的命就难以保全,如果顺应形势,放下武器,则一定保证大总统的人身安全。曹锟见大势已去,瘫在太师椅上,为保命,只好叫卫队全数缴械并移 到天坛,他则拿出大总统的印信,捧在手中,反复细看,老泪盈眶,喊着:“为了你,花了1300万元,花了1300万元啊!”曹锟被软禁在中南海延庆楼。他捶胸顿足,声嘶力竭地拼命疾呼:“当时你们大家把我拥戴出来,这时你们又派人把我看管起来,你们太不近人情了!”但不管怎么喊,再也无人理睬。

曹锐自杀

北京政变后,曹锟与四弟曹锐同时被囚。曹锐平时飞扬跋扈,一入囹圄,则胆战心惊。1924年11月29日,国民 军一个团长进来要提他前去问话,曹锐顿时面如死灰,浑身发抖,死死抱着曹锟大腿不肯离开,声嘶力竭地喊着:“三哥救我!” 喊了半天知道无济于事,就将身上的100多元钞票,几个银元掏出来给三哥做最后的纪念。

到了大堂,曹锐满脸是汗,眼不敢瞧人。“贪官污吏,交出你搜刮的全部财产!”审问人大声喝道。曹锐吓得半 死,说不出话来。审问人派人从牢里提出收支处长李彦青,叫兵士挥鞭痛打,李哇哇大叫:“别打了,我愿缴45万元!” 曹锐见状,两脚发软,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地,昏死过去,只好送医院抢救。其实,曹锐离开曹锟时已吞下鸦片,当即死于医院。

关心教授

曹锟坐镇保定,创建河北大学。他经常视察,有什么事就直接处理。 冬天,怕教授冻着,额外调拨开滦好煤取暖;夏天,在教室摆上冰块降温。他把教授薪金提到每月300大洋,直追北大。他经常来训话,对大学生们说:“我是粗人,丘八一个,不会讲话,可 你们要记住,教授是我请来的,不容易,你们谁要为难教授,我就要谁的脑袋!”

买鸟放生

曹锟久卧病榻,犹如囚笼,终日闷闷无语。回首往事,心潮如涌,不 禁感慨万端。突然街上传来卖鸟的吆喝声,便命家人把鸟全部买下。充满 爱怜地注视着,然后依次打开鸟笼,鸟儿争相飞出。他默默无语仰望着蓝天,直到很久很久……

市井怡情

晚年的曹锟信佛,焚香诵经。每天早起练拳,继而焚香打坐。早饭后,挥毫泼墨,写书作画。他的 梅、石、蟹都画得很好,“虎”字更写得虎虎生风。偶尔也看看戏,打上几圈麻将。

每到夏晚,院里便热闹起来,拉洋车的,卖菜的,卖大碗茶的,店伙 计等附近的穷邻居都会聚过来,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 天。曹锟也像大伙儿一样,坐在小板凳上,光着膀子,挥动着大蒲扇,与 大伙儿天南海北地谈年景,说行市,扯时局,气氛融融,和谐自在,尝到了无官一身轻的快乐。

曹锟历史评价(曹锟是怎样成为民国总统的)(2)

曹锟书法

晚节不亏

七七事变后,华北沦陷,日本人欲立曹锟为伪政权当傀儡。军政要人亲自登门请曹锟出山,却被刘夫人断然拦之门外,她指桑骂 槐,“什么地方跑来的野狗杂种,窜到咱院里来叫唤,还不快给我滚回 去!”让日本人讨了个没趣。事后,刘夫人历数日本鬼子在东三省犯下的条 条罪行,对曹锟说:“就是每天喝粥,也不要出去给日本人办事。”曹锟连连点头称是。后来,齐燮元趁着夜深人静叩门求见,曹锟嘱咐不予开门,气得齐燮

元在门外用拐杖敲门大叫:“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您是齐三爷嘛!可总统确实有病住院了,夫人和孩子们也都睡了。”齐燮元知道曹锟就在家中,却束手无策没脸再登曹家的门了。后来,伪河北省长的高凌蔚又来纠缠,曹锟勃然大怒,大声吼道:“你 给我滚出去!往后不许你登曹家的门!”高凌蔚吓得浑身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被几个侍从给架了出去。

曹锟晚年坚决拒绝与日本人合作,表现出高尚的民族气节,令人钦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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