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皮蛋剥开不成形是坏的吗(杭州男子质疑皮蛋松花纹)(1)

这几天皮蛋又火了!事情源于杭州张先生带女儿吃早餐,女儿问皮蛋里的花纹怎么像植物。张先生以前从没注意到这个情况,好奇宝宝一问就懵了,怀疑花纹是不是不干净造成的,然后就去问商家。商家没有给张先生解释花纹是怎么回事,而是二话不说,直接退款。

张先生感到自己受了侮辱,商家这种做法显得自己好像是在讹诈,一气之下找记者曝了光,结果在网上引发了激烈的讨论。

松花皮蛋剥开不成形是坏的吗(杭州男子质疑皮蛋松花纹)(2)

其实这怪不得商家,也怪不得张先生,虽然我们经常吃皮蛋,但皮蛋里为什么有松花纹,可以说绝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的,甚至像张先生一样,根本就没注意到。即使你翻遍网上的解释,大多也就解释到氨基酸盐结晶,生出漂亮的松花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皮蛋里为什么会长出松花纹,而不是玫瑰花纹,栀子花纹,油菜花纹呢?今天我们就来扒一扒皮蛋的前世今生,到最后你就知道,所谓的氨基酸盐结晶其实也是莫名其妙,到现在我还没看到一个靠谱的解释,都是抄来抄去,根本没认真查资料,寻找真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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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蛋的历史

皮蛋出现于何时已不可考证,据说最早是在600年前明朝时期的湖南,一家人养的鸭子在石灰卤里下了蛋,两个月后才被发现,剥开一看,蛋白蛋黄都已凝固,闻了一下还有特殊的香味,吃了后也没有什么问题。这家人于是加了盐和其它材料,开始生产这种特别的鸭蛋,后来便流传开来。所以世界上第一个皮蛋,不是人类制出来的,而是鸭子制出来的。

在中国皮蛋被称为松花蛋,但在国外,由于外国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看上去也有些不好说的颜色,吃起来更是口味独特,就以为这种蛋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储存才会变成这样,因而称之为世纪蛋或百年蛋(Century Egg、Hundred-year Egg),甚至千年蛋(Thousand-year Egg),或地狱蛋(Egg From Hell),总之就是“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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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CNN将皮蛋评为“世界上最恶心的食物”第一名,引发轩然大波,该文作者随即被网络声讨,甚至面临死亡威胁。之后CNN在网站上道歉,表示无意造成任何冒犯。随后皮蛋慢慢被接受,英文里有了正常的称呼腌蛋(Preserved Egg)。不过2019年意大利警方查扣了华人店铺来源不明的800枚皮蛋,称是不适合人类食用的食物,又引发了一轮风波。

其实各个国家,各地地区都有自己传统的食物,你认为恶心的别人看来是美味,你觉得美味的别人看着也可能恶心,求同存异就好,没必要相互攻讦。真正吃什么,不吃什么,压根儿就不是你自己决定的,你的肠道微生物才最有发言权,是它们决定了你可以吃什么,这也是有些动物吃得非常龌蹉的原因。

皮蛋是中国的传统美味,2014年全国就吃掉了300万吨皮蛋,大约430亿枚,中国的鸭子们可是够辛苦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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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蛋的做法

皮蛋的传统做法是把茶叶煮沸,加入生石灰、纯碱、食盐、黄丹粉、草木灰混合成糊状,裹在鸭蛋上,再在稻壳里滚一圈避免互相粘连,之后静置一两个月,外壳缓慢干燥变硬后就可食用了。

黄丹粉又叫铅丹,也就是氧化铅,可能导致皮蛋中铅含量过高,对人体造成伤害。所以2015年国标中已对皮蛋铅含量做出了具体限定,目前大都采用硫酸铜或锌盐等来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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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皮蛋的制作,不管用哪种方法,关键都在于让氢氧根和钠离子通过蛋壳上的细孔进入蛋清,让某种物质结晶出来,就成了漂亮的松花纹,这也是皮蛋称为松花蛋的原因。

既然关键在氢氧根和钠离子,现在据说有一种简单的办法也可以生产皮蛋,那就是将鸭蛋浸泡在食盐、氢氧化钙和碳酸钠的溶液中10天,然后用塑料包裹起来老化数周,就能达到与传统方法相同的效果。

那么某种物质究竟是怎样结晶成松花样的花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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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晶体非彼晶体

上文之所以要说某种物质,而不是所谓的氨基酸盐,是因为定量研究已经很明确了,皮蛋里的松花就是氢氧化镁。

根据两篇对松花蛋中松花晶体研究的文章(题目附后),松花蛋中松花晶体的主要成分,是纤维状氢氧化镁水合晶体,镁离子占松花晶体的约40%,其它离子含量极少,无论哪种皮蛋,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生产的,无论有铅还是无铅都是如此。

根据这些研究,这些镁离子并不是以前认为的主要来自蛋黄,而是蛋壳和蛋膜。当松花蛋被混合材料包裹或浸泡后,蛋壳蛋膜上的镁离子受NaOH 、NaCl和水的作用,部分被溶解进入蛋内,因而松花纹大多出现在蛋清层表层,便于我们一边欣赏一边品尝。当然,蛋黄里也含有镁,所以在蛋清层的底层,也会有松花纹出现,而蛋清的中间层就极少分布了。

当松花蛋中进入足够的NaOH后,原蛋中呈溶胶的蛋白质受碱的作用变成凝胶状,溶胶蛋白中的镁离子这时就会析出,与氢氧根结合形成氢氧化镁水合晶体,进而积聚在各层凝胶蛋白的间隙,形成松花状的晶体。

更进一步,这些晶体为什么会成为松花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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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要说到一种叫扩散限制聚集(DLA),生成树状结构的分形过程了。氢氧化镁晶体形成后,在其周围会积聚更多的晶体,不断生长并分枝,最终形成像松枝一样的晶体结构。这种机制自然界里到处都在发生,比如雪花的形成,锂离子电池中枝晶结构的形成,电沉积池中硫酸铜晶体的生长,有机玻璃块内高压电介质击穿会产生的利希滕贝格分形图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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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玻璃块内高压电介质击穿会产生的利希滕贝格分形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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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沉积池中硫酸铜晶体的生长

所以皮蛋中松花纹的形成,不是什么语焉不详莫名其妙打哈哈的氨基酸盐结晶,而是氢氧化镁水合晶体,你吃皮蛋时吃的像植物一样的松花纹,完完全全就是吃的氢氧化镁。

那么氢氧化镁又是什么东西,吃了有害吗?

氢氧化镁在胃里可被胃酸中和,形成镁离子进入人体血液。镁是人体必需的元素,在所有细胞中都存在,是多种酶的激活剂,在人体元素中占第11位,可以辅助钙和钾的吸收,具有预防心脏病、糖尿病、夜尿症、降低胆固醇的作用。所以皮蛋里面的松花,不仅好看,对人体也有益,但吃无妨。

参考:

马力、白琦、谢林、苏赵:松花蛋“松花”晶体结构的研究

李树青、 梁丹:松花蛋的“松花”晶体的分离与结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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