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ional gift”: The giant panda
文/高富华
大熊猫成为“国礼”始于80年前。1941年，宋美龄向美国赠送了一对大熊猫，这是中国近现代历史上首次“熊猫出国”。
新中国成立后,大熊猫得到有效保护。1959年5月30日，《新民晚报》刊发报道《熊猫的喜事》：
大、小熊猫是代表我国历史文物的世界稀有珍贵动物。大熊猫又名白熊、花熊，生活在深山密林里。据估计，全国仅一千余头。小熊猫又名大红袍、九节狼、山闷得儿，体形美丽，性格驯顺，为世界稀有品种。金丝猴又名狨猴，估计全国亦仅二千余头。这些动物仅产于我国四川省西北部及甘肃南部、云南北部的部分地区，数量很少，人工饲养又比较困难。最近，四川省人民委员会为了有计划地保护和繁殖这些稀有珍贵动物，已发出了“关于禁止猎捕大熊猫等稀有动物的通知”，规定自1959年1月起禁止全省各地猎捕这些动物。
8月31日，德国柏林动物园为旅德大熊猫“梦圆”（Paule）庆祝生日
“熊猫外交”始于1957年，接受这份大礼的是苏联。1957年，“平平”“碛碛”作为国礼被送往苏联。1959年，“安安”作为“平平”的配偶被送到苏联替回“碛碛”；对传统友好关系的邻邦朝鲜，中国则在1965年至1980年间先后赠送了5只大熊猫。
当时，英国、荷兰等国家也向中国提出了类似请求。1959年，联邦德国哈诺佛州动物园园长克洛斯·缪勒多次来信，表示希望亲自来华以外汇购买的形式带走2只大熊猫和3只羚羊，但中方以“皆属稀有的珍贵动物”等理由婉拒。
早在中国与西方关系尚未打开时，就曾有这样一个鲜为人知的“熊猫外交”故事：1956年至1957年，美国佛罗里达州迈阿密稀有鸟类饲养场、美国芝加哥动物园曾先后致信北京动物园，希望“以货币或动物交换中国一对大熊猫”。迈阿密鸟类饲养场主席安东·福里门在信中写道：“我极感兴趣的是雪豹、云豹、西伯利亚虎、西伯利亚赤胸雁、蒙古马等中国出产的各种哺乳动物和鸟类，最感兴趣的还是大熊猫。”
据北京园林绿化局1956年的资料表明，北京动物园当时仅有3只雌性大熊猫，全部来自四川夹金山，其中2只已预定送给苏联。更重要的是，当时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中国实行经济封锁和政治压制，此时答应美方的要求，几乎不可能。但中国外交部出于增进中美人民友好交流考虑，数度斟酌后，通知对方：“原则上可以交换，双方互派人员到对方动物园访问并领取交换的动物。”
坚持直接交换而不通过第三方，是中方当时提出的唯一要求。尽管美国动物园对大熊猫求之若渴，可当时的美国政府并不“领情”，仍“不同意直接与中国进行动物交换”，此事作罢。
国宝大熊猫（网络图片）
时移世易。1972年，随着中美关系破冰，“熊猫外交”挑开大幕。大熊猫“玲玲”和“兴兴”被赠送给美国，这是1949年以后，大熊猫第一次被送到西方国家。
送“玲玲”和“兴兴”赴美国，可是“熊猫外交”史上最轰动的一笔。周恩来总理在招待时任美国总统尼克松的宴会上，把熊猫牌香烟递给尼克松夫人，问她：“喜欢吗？”尼克松夫人有些尴尬地说：“不吸烟。”
周恩来总理笑着指着烟盒上的熊猫图案说：“我问的是，你喜欢这个吗？你们把两头麝香牛送给中国人民，北京动物园也送两只大熊猫给美国人民。”
尼克松夫人一听，惊喜地对尼克松叫道：“你听到吗？大熊猫！周总理要送大熊猫给我们！”
这两只大熊猫便是“玲玲”和“兴兴”，来自夹金山，其中一只是宝兴人王兴泰在夹金山蚂蟥沟救护的，另一只是宝兴县盐井乡村民丁洪、马勇救护的。后来，送给日本的“兰兰”是宝兴县盐井乡村民张晓光救护的，“康康”是宝兴县陇东乡村民徐洪章救护的，“欢欢”是宝兴县硗碛藏乡村民杨明才救护的……
原宝兴县委书记刘庶光曾撰文回忆当年选送“国礼”大熊猫的场景：
1972年3月初，我们突然接到上级通知，于近期内选一对身体健壮、性情活泼、二至三岁的大熊猫送往北京。通知还说，经过周恩来总理和尼克松的谈判，2月在上海发表中美联合公报，宣布中美两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根据美方的请求，希望中国赠送一对大熊猫给美国人民。
经四川省委研究，把这项任务交给大熊猫繁殖相对较多的宝兴县来完成。我时任该县县委书记，立即召开会议，由县长、林业部门有关同志研究如何完成这项光荣的任务。当时，离县城不远的地方，有一支来自北京动物园的捕猎队，我们立即赶到该队养殖园，向他们说明来意，希望他们全力配合，共同完成这项任务。该队负责人说，最近从村民那里收购了几只大熊猫，其中有大的，也有小的，但这几只大熊猫长期在野外生活，来园时间短还不适应，有的不吃，有的不动，他请我们过几天再来挑选。
几天后，我们再次来到捕猎队。他们说：“现在有4只，可由你们来挑选。”我们说：“我们是外行，请你们敲定。”最后，初选了两只二至三岁的大熊猫。我们随即向省里汇报，省委领导指示由林业部门组成专家小组，备好大熊猫的所需资料，送到成都双流机场。
雅安碧峰峡大熊猫基地
据后来报载，4月26日，两只大熊猫乘坐专机飞抵华盛顿动物园时，8000多名美国民众冒雨前来迎接。在此后一年中，有多达300万人前去华盛顿参观。四川选送的这两只大熊猫成了名副其实的“中美友好使者”。
每只大熊猫的背后，都有着一段不同寻常的爱心救护故事，更有着非同寻常的外交故事。
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大熊猫“兰兰”和“康康”被赠送给日本。随着中国与欧洲国家关系渐趋缓和，1973年，法国作为在西方国家中第一个与中国建交的西方国家，率先获赠一对大熊猫——“燕燕”和“黎黎”；1974年，中国送给英国一对大熊猫——“佳佳”和“晶晶”；1981年，中国又送给德国一对大熊猫——“天天”和“宝宝”。
憨态可掬的大熊猫（网络图片）
1957年至1982年间，中国先后将24只大熊猫分别赠送给苏联、朝鲜、美国、日本、法国、英国、墨西哥、西班牙、联邦德国9国。其中，有17只来自雅安市宝兴县，1只来自雅安市天全县，“雅安籍”约占80%，“大熊猫国礼之乡”名不虚传。雅安大熊猫不仅是中国人民的宝贵财富，也是世界和平友好的象征。
除“玲玲”和“兴兴”外，其他来自雅安的16只“国礼”大熊猫，分别是赠送给苏联的“平平”“碛碛”“安安”；赠给朝鲜的“１号”“２号”“凌凌”“三星”和“丹丹”；赠给日本的“兰兰”“康康”和“欢欢”；赠给法国的“黎黎”；赠给英国的“佳佳”；赠给墨西哥的“迎迎”；赠给德国的“天天”和“宝宝”。每只大熊猫“友好使者”的背后，都是一段中外和平交往的佳话。
大熊猫在被赠予国都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大熊猫“宝宝”运抵德国时，享受到红地毯接待；运送“兰兰”和“康康”的飞机一进入日本领空，就有一个战斗机编队护航……
1983年7月21日，“玲玲”在华盛顿国家动物园产下的幼崽仅存活3个多小时，世界野生生物基金会（现更名为世界自然基金会）发布新闻公告，并在瑞士格朗总部下半旗志哀，这在世界上尚属首次。
1992年12月31日，“玲玲”在华盛顿国家动物园平静离世，美国各大媒体都播报了这一消息。《华盛顿邮报》和《华盛顿时报》在第二天的头版刊登了“玲玲”去世的消息和其生前的巨幅照片。
1982年，为响应保护濒危动物的全球性号召，中国停止向外赠送大熊猫。尽管如此，仍有许多国家通过各种方式邀请中国大熊猫出访，中国便先后组织了数十次“大熊猫访问团”。美国洛杉矶奥运会期间，国际奥委会特邀一对中国大熊猫前去展出。
8月4日，出生于美国华盛顿动物园的大熊猫“宝宝”在卧龙神树坪基地诞下一对雄性双胞胎
1994年起，“熊猫外交”有了新的方式。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的两只熊猫第一次以“科研交流大使”的身份出国，旅居日本白浜山野生动物园。此后，日本、韩国以及美国等多国的动物园开始与中国进行长期的“大熊猫”科研项目。
2007年9月12日，国家林业局宣布，“中国不再向国外赠送大熊猫，但仍可以与国外开展合作研究”。自此，中国历史悠久的“熊猫外交”画上了句号，但显然，“合作研究”等方式又开启了“熊猫外交”的新篇章。
In 1982, in response to the global call to protect endangered animals, China stopped giving the giant panda to foreign countries as a gift. Nevertheless, many countries invited China’s giant pandas in various ways and China organized dozens of “giant panda missions” to those countries. During the 1984 Summer Olympics in Los Angeles, the U.S., the International Olympic Committee invited a pair of giant pandas for exhibition.
Since 1994, the “panda diplomacy” has been implemented in a new way. Two pandas from Chengdu Research Base of Giant Panda Breeding went abroad as “research exchange ambassadors” for the first time. They were sent to Shirahama Adventure World in Japan. Since then, zoos in Japan, South Korea, the U.S. and other countries have begun long-term “giant panda” research with China.
On September 12, 2007, the State Forestry Administration (now “the National Forestry and Grassland Administration”) announced that China will no longer give pandas to foreign countries but can carry out cooperative research with them. Since then, the old mode of China’s “panda diplomacy” with a long history has ended and a new one that features cooperative research has started.
来源：《一带一路报道（中英文）》2021年第6期
编辑：雷露
审核：贾琪
主编：邓灼
更多精彩详见《一带一路报道（中英文）》↓↓↓
欢迎订阅·诚邀合作
国内统一连续出版物号：CN 51-1788/F
国际标准连续出版物号：ISSN 2096-2886
邮发代号：62-625
（028）86523772
新闻线索：（028）85471528
投稿邮箱：thebeltandroadrpt@163.com
联系人：肖露
声明：1.凡来源为“一带一路报道”的作品，版权属于“一带一路报道”杂志社，任何第三方转载均应注明“来源：一带一路报道”；2.转载其他媒体作品的目的在于传递更多信息，并不代表本刊赞同其观点或对其真实性负责。任何第三方转载时须保留“来源”；3.若涉及版权问题，请作者持相应版权证明与我刊联系，核实后将依照相关规定支付稿酬；4.如因作品内容、版权和其他问题需要与我刊联系，请在该事由发生之日起30日内进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