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嫁小说(婚姻的归宿小说)(1)

我叫万秋,是一个倒霉催生的孩子,准确地来说是成年人。为什么说自己倒霉呢?就从这个名字开始讲起吧。万秋这个名字是从哪里来的呢?那时,母亲把我生下来,村里的干部催着要上户口。

我的老父亲,老母亲才慌慌张张起来,从家里仅有的四本书里,抽了一本《唐诗三百首》。据说当时情况是这样的,我的父亲心里默念一个数,随手一翻就翻到杜甫的《登高》,接着开始一行一行的数。

现在想想,大概就是数字三或者五,于是就截取了“万里悲秋常作客”中的“秋”。我父亲觉得他姓万,又正好抽到这句是万字开头的,也只有秋这个字适合女孩子,于是我叫万秋了。接下来,就步入正题吧。

这要从三年前开始讲,那时候我还是一名大学生。可是!谁会想到大学期间会被人逼着去相亲。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开启了漫漫相亲路。

我想寒暑假这几个字,在每一个学生的生活里都是充满幻想和期待的,总会有人想着要怎么玩,个别比较努力的,轻喷,只是阐述我这个咸鱼的想法。

然而表面这么平静的生活,还是出现了一些小波动。寒假的一天,我正在家里,做一个阿宅会做的事——坐在床上刷动漫。

这时,门锁咔哒咔哒的响了,不知道是母亲还是父亲回来了。听着呲呲拉拉的脚步声,就知道是我的母亲,父亲的脚步声要重一点。

渐渐地,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是正在向我的房间靠近。她直接进来了,因为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很少关着房间的门。

“在干嘛啊?”她捏着嗓子,发出她以为的温柔的,甜蜜的声音。

听着老母亲不怀好意的亲昵的声音,我心里一阵恶寒,淡淡地说:“看动漫。”

我以为她会和以前一样说,这么大的人,还看“细”(这是我们这里的方言,意思是小)宝宝看的。

可是,她并没有接我的话,而是说道:“你还记得陈阿姨吧。”

我觉得这不是疑问句,她甚至没有一丝疑问的语气,我只好“嗯”了一声。

她的表情似乎又有点为难,欲言又止的。此时,我反而觉得她这样,有点打扰我看动漫了,索性将播放着的《名侦探柯南》暂停了。

“咋了?”我问道,语气中有点不耐烦。

她挪动了几下嘴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陈阿姨要给你相亲,要给你介绍她的侄子,做你的对象。我也觉得这有点太早了,但是我又不好拒绝,要不然……先看一下。”

我听到“先看一下”的时候,心头一紧,先看一下是什么意思?

我问:“是有照片吗?”

“没有,陈阿姨说过几天 ,找个时间来我们家里一起吃个饭,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什么时候叫大家见一下?”我有点疑惑。

“就是你陈阿姨还有他们一家人,一起来我们家吃个饭,大家互相看一下对方的家庭嘛 。”她似乎很能理解这种情况。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相亲就直接在女方家里的,这似乎很不符合传统。

在我传统印象里,或者说看过的电视剧里也都是双方约定在别的地方见面,互相吃顿饭,聊聊天啥的。怎么就直接一大家子人跑到女方家里来吃饭!而且,直接见家长算怎么回事?

我只能苦笑着问她:“能不见吗?”

母亲又继续自说自话:“这件事,你爸还不知道,我需要先跟他商量一下。”

接着,她并没有回答我的话,直接离开了我的房间。陈阿姨是谁?陈阿姨是我母亲的朋友兼同事,还是我父亲以前的饭店的老板娘,所以我母亲不好拒绝。

母亲走后,剩下我一个人一阵凌乱。相亲?这种词,不应该是什么二十五、六岁才能接触到的吗?我才二十周岁啊,为什么就遇到了相亲这种事!

我离开播放《名侦探柯南》的手机页面,打开了宿舍的聊天小群(俗话说,一个女生宿舍如果有六个人,那她们至少有七个群,其中有六个小群而总有一个人不在群里)。

我们的宿舍群,就我知道的只有两个,大概可能是因为宿舍只有四个人吧。

“我的天哪,姐妹们,我要被相亲了!”我喜欢开门见山。

“啊?”董雯表示惊讶。

“有必要这么着急吗”戴姣表示不理解。

而我只想吐槽一下,这糟糕的经历。“不是,不是我爸妈介绍的,也不是他们要求的,是我妈妈的朋友介绍她的侄子。”

“没事的姐妹,到时候我们在线陪你一起相亲。”董雯说道。

“是的。”戴姣附和道。

我听完室友的话,稍微放松了一点。没一会,父亲回来了,母亲就拉着他讲起这件事,父亲问我怎么想,我支支吾吾的。

父亲说:“这事,我不问,重点看丫头(地方方言,是我们老家叫女儿的昵称)怎么想。”

我说:“我还没有这个想法。”

父亲一脸得意地说:“你看,丫头不愿意。”

母亲依旧有点为难和不悦:“又不是我要安排的,是人家陈妍觉得你丫头还不错,想介绍给她的亲戚。”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亲上加亲”?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隔天,我正在家里玩游戏,外面传来三四个人的脚步声,他们好像是刚从电梯上下来。

目前隔壁几户人家都还没入住,所以我推测一定是来我们家的。我吓得看着手机快结束的游戏,心里期盼着游戏快点结束。

学生都不想让亲戚看到自己在打游戏的吧。于是,我打完游戏,快速退出界面,就等着那群人开门进来。

一开门,我乖巧地坐着,就等着我爸妈给介绍是哪里哪里的亲戚。可是,进门的并不是什么哪里的亲戚,而是我的母亲以及陈阿姨和她的老公。

我只好乖巧地问候着陈阿姨他们,陈阿姨似乎还给我带了水果,放下水果,陈阿姨简单地询问了一下我的情况,就直奔主题了。

“听你妈妈说,你没同意相亲啊,为什么不同意呢?”

老实说,我一直不喜欢那些所谓的外向的阿姨。因为她们总会以为自己很会说话,情商很高,实际上,有时候她们的语气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我觉得孩子还小,这种事不要着急。”我有点难为情。

她说:“就是想让你们认识一下,又不是逼着你们结婚,这种事需要看缘分的,我们就是做个中间人,具体怎么发展还得看你们。”

听了她的话,又看到一直赔笑,端茶倒水的母亲,我忽然就答应了“嗯呐”。

陈阿姨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就让我母亲领着她参观新房。

我们家的房子当时才装修了一年,她边参观边表示赞叹,接着说:“就应该买个房子,你们老家那个房子已经不像样了吧。”她说的是我爷爷奶奶三四十年前搬到这个城市,自己建造的房子。

我母亲嫌弃那座老房子已久了,她表示赞同:“嗯啊,那个房子像什么样子!”

其实, 我是不太喜欢这种说法的,不管怎么样,过去我曾经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俗话不是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再加上,童年的回忆也都在那边。

“没有关系的,无论两个人能不能成亲,都不影响我们朋友之间的友情的。”突然听到陈阿姨的大嗓门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们孩子的事情,不应该扯到我们的。”我妈继续说。

“嗯呐,放心啊!我就是介绍一下,有没有缘分还得看两个孩子自己。”陈阿姨又说道。

正这时,门口传来了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是我的父亲回来了。老父亲一进门,陈阿姨又开口道:“你别舍不得啊,女儿早晚是要嫁人的。”

我父亲被这话说得有点懵:“嗯啊,但是这主要还得看孩子有没有这个想法。”

“我们已经说好了,你女儿也同意了。”陈阿姨一脸得意。

我父亲看向我,我只能勉强的挤出笑容,没有作声。

父亲说:“那就见见看吧,这事需要看缘分。”

接着四个人寒暄了几句,没有再继续讲这个话题,陈阿姨和他的老公两个人顿觉无聊 ,就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我才想起来问母亲:“那,那个人现在在上学吗?”

“早就不上了吧,现在好像在修车厂上班,以及在技校上的,学的汽修,”她淡淡地说。

我的脑瓜子嗡嗡的,跳出来很多想法。什么?不上学了?

那得多大了,都已经上班了!我才二十周岁(二十一虚岁了)啊,不会就给介绍一个二十好几的吧!还有,读的技校?我为什么要找一个学历还没自己高的对象!

我颤抖着声音问:“那,他……多大了?”

母亲嗑着瓜子说:“好像属龙的吧,比你小两岁。”

我大惊:“比我小两岁,干嘛还相亲!我二十岁,他才十八?”

母亲闻言表示:“你二十一了,别一天天装小!人家也就是十九。”

十九!相亲对象十九岁!

那天,我问母亲,为什么会有一个十九岁的男孩子会想相亲?

毕竟他还那么年轻,未来还有那么多的选择,怎么可能会选择一个比他大两岁的,沉闷无趣的女孩子。

母亲是这么告诉我的:“这种事还是需要看两个人的缘分的,我们又不强求你。

你陈阿姨,前几天就撮合了一对,人家两个人也是刚开始互相看不顺眼,这不愿意,那不愿意的。现在两个人好着呢!估计你陈阿姨还有点红娘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总有人用自以为是的善意去给别人添麻烦。

终于还是到了那一天,母亲笑嘻嘻的说:“人家条件很不错的,虽然男孩子没上过几年学,可是人家爸妈都特别努力的,一天打两份工呢!小伙子,目前工作也不错的,在汽修厂修车也赚不少呢”

母亲这么描述着,而我仿佛已经他身上的机油味,并且不耻于这样不要命的家庭。我白了白眼,心里暗狠狠地说:“他父母再努力,和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自己的。”

母亲还意犹未尽拉着父亲继续说:“你看看人家两口子啊,日以继夜的工作,所以人家现在才有钱呢,家里还有一套门面房,不像我们家。”

又突然对着我吼了一嗓子,“人家明天早上过来,你要早起的,别睡太晚了!记得化化妆啊!”

我撇了撇嘴,问:“什么时候来?”

“明天早上四点左右吧,人家爸妈夜里三四点下班,下了班就直接过来相亲。”她一边收拾着准备洗澡换的衣服一边说。

我的脑子里飞奔过一堆某种不可名状的动物,实在是想不明白,什么样的家庭三点多还在干活,而且还约着干完活就过来相亲。这……身上没有味道吗?

四点,我的父母亲准时敲门把我叫醒了,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里的一万分的不愿意。迷瞪着眼睛,感觉好像又能继续入睡了。

“万秋!万秋!万!秋!”突然一声一声催命铃一样的声音把我叫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了母亲,她有点生气:“还不起来?你是想人家来的时候,看到你躺在床上吗?”

我瞪大了眼睛,脑袋里仿佛听到了“滋滋”的电流声,我知道这是睡眠不足的表现,可是我确实不想陌生人看到我蓬头垢面还在床上躺着的样子。

我艰难的离开被窝,像是一个七老八十的人,利用两只胳膊支撑起身体,困难地用臀部移动着身体。

极不情愿地穿好衣服到洗手间洗漱,就听到母亲好像在我房间里,拉动了我的衣柜门的滑轨,发出顺滑的,平缓的声音。

“衣服,我帮你找好了。就穿那个白色的羽绒服,记得洗完脸涂点粉,素颜和化了妆气质是不一样的。”母亲是声音隔着墙传出来有点发闷。

“哦!”我附和着,其实心里还是懒得化妆,就像我这种手残党,化了妆比不化妆难看多了。

“美酒加咖啡 我只要喝一杯 想起了过去……”母亲的手机响了。大概是陈阿姨他们到楼下了,我们这个小区没有电梯卡上不了电梯。

“喂~”

“我们到楼下了啊!你摁电梯把我们摁上来。”我母亲喜欢声音外放,我就听到陈阿姨还在那边跟相亲对象的父母用他们那边的方言解释,“他们这个小区管得严,需要有电梯卡才能上。”

我为什么听得懂啊,因为我祖父他们之前也是那个叫做三星镇的地方的人。说到电梯卡设置是否真的安全,我当时想的是,可是外人可以爬楼梯啊!

随着又开始坎特了,这毕竟是第一次相亲,难免比较紧张。电梯到达时都会发出“叮”的一声,说实话有时候觉得这个声音和微波炉转熟了实物发出的声音是类似的。

啊,不对,我现在是在相亲。我的父母亲在干嘛呢。他们正在快速的摆着点心和果盘,据说这是主人家应做的礼仪。

看到这个场景,我仿佛想到了 男女双方见家长商谈结婚的场景,心里感叹这哪里像相亲啊!

我看了一眼手机,才四点半,客厅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进来的是陈阿姨,不一会,两个陌生的有些苍老的面孔出现了在我的眼前。

接着,是一个白白净净,身材匀称的男孩子。我的内心想到的是这个皮肤是怎么保养的啊!教教我就好了,我也想皮肤这么干净,不长痘痘和闭口的脸实在是太让人羡慕了。

“叫人!”我突然被我父亲拉回了现实。

“陈阿姨好,叔叔阿姨好。”我只好乖巧的照做了。

“没事没事。不要叫。”陈阿姨笑起来好像一朵花。我不明白,又不是她相亲,这么开心干嘛。

我常常搞不懂成年人的虚伪,一边期望着别人做出什么,一边又会说不用不用。

就像小孩子收长辈的红包,如果亲戚没给,就会回到家板着脸说这个亲戚怎么这样不会为人处世;人家给孩子红包,你又说不要,不要,不能收。

十九岁的相亲对象好像很腼腆,半天没有吭声。

“我来倒茶。”陈阿姨像个主人家,各种张罗着。

“这边是净化过的水。”我的母亲在水池边指导着陈阿姨。

“嗯呐,我来就好了,你去那边坐着陪客人。”陈阿姨边说边推开母亲欲去帮忙的手。

而我早就乖巧落座。我坐在那个男孩子的正对面,说实话,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人家姓什么叫什么,就和人家在家里见面相亲了!

顿然觉得荒唐。

“大家喝茶吃东西呢!”依然是陈阿姨的声音。

两方父母此时都成了老实拘谨的,不善言辞的中年人。我父亲主动打开了话题:“你们刚刚才干完活回来,太辛苦了,来吃点点心。”

“嗯呐,所以刚刚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男方的父亲开口说道(此时,我画个重点,这时候,男方的父亲说的是我们本地的方言)。

“你们真的是太辛苦,太辛苦,每天早起贪黑的,一天睡几个小时啊?”父亲又问。

“有时候,大概三四个小时吧。”男方的母亲说道。

“睡三四个小时,吃得消吗?”我母亲关切的问道。

而我在桌底下搞小动作,时不时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主角”,可是,人家连头都懒得抬一下,我根本看不清长啥样,也不知道怎么和姐妹们描述。

只好在群聊里发出:“看到人了,长得白白净净的,身高目测175吧!”

群里的小姐妹此时还在酣睡中,没人搭理我。

“你们家那个门面房现在还在做生意吗?”母亲对这个很感兴趣。

“不做了,来不及的,每天还要做两份工,门面房没人看,雇人又划不来。”男方的母亲笑嘻嘻的说。

“真是佩服你们,我们就没有那个毅力。”父亲说。

“我们家是男孩子嘛,必须得辛苦点的。”男方的母亲说。

我父亲有点不满意:“男孩,女孩都一样的。”

“对对,男孩女孩在结婚的时候都是要花钱的。”陈阿姨帮着圆场。

“要不要再添点水?”陈阿姨突然CUE我。

“不用了,不用了,太早了,我喝不下那么多水。”我不识趣道。

后来想想,她大约是想让我问问别人的父母需不需要添茶倒水。

“两个孩子蛮像的呢,都不喜欢说话,又人都长得漂亮,”陈阿姨继续说道。

“我听不太懂,你们说的话。”男孩子突然用一口普通话说。

“你不会说我们这里的方言啊?”我惊叹了一声。

“不太会。”他答。

我父亲只好用他自以为很标准的方言版普通话,跟他说:“你小时候不是在这里生活的啊。”

“在这里长大的,但是不太会说。”他答。

此时,我才看到他的整张脸,不得不说,眼睛真大,只看眼睛就会想起大双皮的“蛤蟆”。

“对啊,我们那边人还是说老家的话,所以不太会很正常。”陈阿姨解释道。

这还有沟通障碍了,我心下叹息。

接下来的时间,是真的吃早点的时候,没人再说话了,眼看着,窗帘外就渗透出刺眼的阳光了。

“不早了,太阳都出来了,六点了啊。小孩子还要去上班,我们就先走了。”陈阿姨看了一眼手机。

“呼”我松了一口气,水喝多了,早就想去厕所了。毕竟有人在自己家里,家里隔音效果又不好的情况下,都会有点不好意思去厕所的吧。

可是,事情是这样的,我刚看到他们出门了,就跑进厕所了。

接着:“秋秋呢?”陈阿姨叫着我的小名。

而此时的我,已经坐在马桶上了。

“她在厕所里。”母亲帮我答道。

“哦,上好厕所,出来跟人家加个微信。”陈阿姨又在门口喊道。

我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快速的整理好衣物,洗了手。冲出洗手间,拿起桌上的面纸一边擦手,一边走到相亲对象面前问道:“你扫我,我扫你?”

为什么场景好像不对,这仿佛是在超市购物的对话。

男孩子悠悠地说:“你扫我吧。”

于是,抬起头就看到陈阿姨一直在盯着我们,然后跟男孩子说:“接收,同意就好了,接下来就你们聊。”

人生的道路上充满着荆棘,而这些荆棘很多都来源于他人的伤害。

有些时候,你的一句不经意的话语,就已经在别人的心里种下了荆棘的种子;而这种子最后也会在你不经意的恶语的浇灌下生根发芽。

加了好友的第二天准时收到了相亲对象的问候。

“早啊。”

“早,起这么早啊!”我一看时间都八点了,人家六点多就给我发消息了。

“对,每天上班时间都很早。”

“那你是不是也睡很早啊!”我感叹道。作为一个 不到十二点就睡不着的夜猫子,十分羡慕生活规律的人。

“嗯”

好的,对话就此结束。两个人只有尴尬。

接连着几天,都没有看到这个十九岁的相亲对象。我偶然刷到了他的朋友圈,他发的是他养的仓鼠。作为一个毛绒绒爱好者,就喜欢这些有毛的动物。

“你养仓鼠啊!”我很感兴趣。

“是啊。”

“容易养吗?”我的室友戴姣也想养,我想帮她打听一下。

“还好吧。”

回复的话,依旧很简单。我突然语塞了,不知道还能聊点什么。之后,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后来,依旧是早上的问候,一天的沉默。这大概是一个被逼着相亲的男孩子吧,我是这么想的。

后来的有一天,我突然想起来了,相亲两三天了,他叫什么,姓什么啊!

于是我只好备注了一个“相亲一号”。嗐,我早就知道了,这种相亲嘛,还会经历很多次的。

可是,我不能一直不知道相亲对象叫啥吧。

“那个……那个,你叫啥啊?”忍不住去问了。

早上也没有问候了,下午还是没有回复,到晚上了。

“嗡嗡”手机振动了两下, 我以为是哪个朋友找我吐槽什么经历了。

“倪荣。”

“半天没回复,我还以为这个名字是什么不能问的秘密呢!”我打趣道。

“比较忙,一直没看手机。”

“忙成这样啊!”我有点不敢相信。

“昂,你一般五点后找我都不在的。”

“那你回去就直接是洗漱睡觉的吗?”我向来喜欢刨根问题的。

“不是啊,玩手机的啊 。就是看看直播,然后就睡觉了。”

我恍然大悟:“看手机,不回消息啊!好的呢”说实话,有点阴阳怪气的。

“没有,不咋看消息。”

依旧是淡淡的,后来,二人便再无话了。

后来回家祭祖,偶然又看到他朋友圈发的仓鼠很是可爱,似乎旁边还有一条猫尾巴。我顿时来了兴致,猫鼠同养,猫咪是如何克制天性不吃老鼠的呢!

“你们家养猫了啊!”我兴奋地问。

“是啊。”

“猫和仓鼠一起养,没事吗?”我饶有趣味的问。

“没事,我家的猫很乖的。”

“另一只仓鼠是怀孕了吗?感觉肚子鼓鼓的。”我继续问。

“嗯啊,估计不久要生了。”

我已经准备结束话题了。

“那个,你有照片吗?”他突然问。

我有点惊讶:“要照片干嘛?”

“我不记得你长啥样了。”

“上次吃饭的时候没看到吗?”我故意问。

“我没好意思抬头看。”

是的,他全程一直低着头,可能是没有看到吧,但是,我并不想给。

“别看了吧,反正长得不好看。”我有点不悦,一方面是讨厌别人要我的照片,一方面觉得他是一个外貌协会成员。

也是,倘若我真的长得肤白貌美,大眼睛高鼻梁,一定不会这样讨厌别人外貌协会的,正因为自己没有,所以才讨厌别人评头论足。

我下了中巴车,看到满头白发的爷爷,在路边等候。我跑过去,他很自然的接过了我手里的行李。

然后,问我需不需要买什么东西带回家。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样,可是这样的场景以后却不会再有了,三年后的现在,我已经是一个没有爷爷的孩子了。

稀疏平常的过去,此时也变得不平常了。

我的十九岁相亲对象,没有再找过我了。我也没有再找过他,可是那天陈阿姨打电话问我的情况了。

“秋秋啊,你跟小荣聊得怎么说啊!”又是那种虚伪的亲昵。

“最近,他没怎么找我聊天,我找他也不理我了。”我故作委屈。

“啊,那我去给他聊聊,先挂了啊。”陈阿姨有点窘迫,大概是觉得自己介绍的,自己有点责任。

“嗯, 再见。”我就挂了电话。

我为啥不直接说我跟他不合适啊,因为这种事由一个女生来说,别人会觉得你这个女生眼光高,太挑剔了。一旦,介绍人是这种想法,也就不会再介绍下一个了,这等于自断退路。

“早。”

“早。”又一个早晨,看到他发消息了。我猜是陈阿姨跟他说了些什么,他才不得不完成任务。

是的,话题就此终结了。后来,我想了想到底是不是该跟他说一下,如果不愿意,大家就不用勉强。

“怎么样了?你跟那个男孩子,聊的。”董小姐在群里发消息。

“不怎么样,几乎不理我。”我叹气。

“不理就不理呗,下一个更好。”戴小姐发言道。

“反正,就是我发一条消息,过个一两天回复。”我继续抱怨道。

“毕竟人家才多大啊,估计没有这个想法。”董小姐说。

“是啊,我像他那么大 的时候也不会想到相亲这种事。”我深表理解。

“就是啊,着什么急!”戴小姐说道。

“再说了,其实我很害怕的,像他父母这样一天打两份工,就不知道以后他们家儿媳妇是不是也需要跟他们一样。”我在饭桌上一直听他们谈起这件事,并且一脸骄傲的样子就很害怕。

“可能哦。”戴小姐说。

“这种家庭可怕呢!”董小姐回答道。

“对啊,相亲不就是还需要看家庭的嘛,像这样刻苦的家庭,我还真是害怕呢!”我想到这些就有点恶寒。

此时,我心里已经下了决心,要结束掉这场荒唐的闹剧——二十一岁女孩和十九岁男孩相亲的闹剧。

“在吗?”我小心地问。

“在。”

“我想说,你是被逼着相亲的吧,其实你也没有想过要跟自己这种一个人的生活说再见。”我后来想了想,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凶,“

可能我这段文字看起来有点生硬,其实不是那种很凶的说法,就是把你当成同龄人的那种语气。”

他沉默了几分钟:“你知道我多大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字看起来特别的扎眼,感觉自己仿佛被别人嫌弃老牛吃嫩草一样。

“我知道啊!”我又没有想逼着他在一起啥的,为什么这个问话这个刺痛着我的神经?

可能是因为传统观念中,一般都是男方比女方年龄大的,现如今,虽说观念都比较开放,但还是有些人接受不了女方比男方大。

“所以我想说,要不下次我们跟阿姨说一下我们不合适?”我继续假装自己很懂,“就算我在你这个年纪,我也没有想过相亲啊,更何况是你一个男孩子!”

过了几分钟,他回答道:“呃呃,我想想。”

我以为应该会第二天醒来,就看到他说好的或者将我删了,结果这孩子还是一点消息都没发。我有点着急了,早上八点就发消息问他:“呃呃,想的怎么样了?”

发完这个消息就去刷视频了,现在人的乐趣之一嘛。

一整天,他都没有发过消息,我也没有主动找他。我以为可能他已经提前下手将我进行了好友删除,于是没再理他。

“行吧。”过了不知多久,突然收到了这样一条回复。

自此,我们就再无瓜葛了,我的第一次相亲,就在这句:“你知道我多大吗”中结束了……

突然收到了戴小姐发的私人消息,属实难得:“我亲戚也给相亲了!这些人真的烦死了。”

“恭喜恭喜!”我笑道。

“恭喜个P,已经加好友了,正在聊着了,他人在苏州,说我们去学校的时候来接我们。”戴小姐发来这番话。

“好啊,免费的车,干嘛不蹭。”我说道。

在回学校的大巴上,我问道:“怎么样?那个男的长得怎么样?多高?”

“长得,就一般吧。身高一七几吧!”戴小姐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干啥的?”我又问。

“好像是警察吧。”她说。

“哇!真不错啊!”我心里一直觉得这类人会给人很大的安全感。

“最近聊啥了?”我又问。

“没啥,就那些。”她把手机递过来给我看。

确实吗,也就是很正常的问候,会讲一些彼此的兴趣爱好。

除此之外,也没其他的了。下车后,我们怎么也没找到那个戴小姐的相亲对象,估计是我想的太美好了点,这时候,戴小姐忽然摇起了手臂喊道:“我们在这。”

此时,呈现在我眼前的画面是这样的,一个高高胖胖的男人在汽车旁低头看着手机,然后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又继续看手机,并没有过来给我们拿行李。

我们两个女生拖着大包小包,狼狈地跑向他那边,他依旧继续回着消息。

“到哪儿下车?”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啊,我们不认识路。”我说道。

“没事,你就把我们放在渡湖那边吧。”戴小姐说道。

“渡湖离那边远吗?”他问。

“不远的。”戴小姐说道。

其实,我觉得有点远的,这样我们下车还需要继续坐公交,渡湖离学校最起码还有三四公里呢。

他一开始同意了,不知道怎么半途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还是送你们去学校吧。”他开起了导航,我们告知了他学校所在地。

一路上,因为他有一个车载支架,手机放在上面导航。我们都能看到他的手机屏幕上一直在跳消息,而这个男人,每到一个红绿灯他就开始看手机回消息。

我悄悄给戴小姐发消息:“他好像很忙啊,一直在看手机。”

“随他呗。”戴小姐回复。

“他这个样子,可能是有喜欢的人了。”我说。

“那就正好,我还对他没意思呢。”

到达目的地了,他没下车,只是打开了后备箱,把我们放下来了,我们又跑过去拿走后备箱的行李。

接着, 他就驾驶着汽车扬长而去了。后来,再没有听戴小姐提起过他。

发小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我琢磨不清的。只是觉得有那么一个人,我们从幼儿园到大学都在一个学校,家又在一个村子里,大约这可算得上是发小。

只是大学没有在一个班,彼此之间好像有些陌生了。

甚至明明在一个学校里,却从来想不起来,一起约着出去逛逛所在的这座城市,大约是我们都有了新的圈子。就算很久没有联系,但是我们之间交谈起来,并不会有陌生感,毕竟相识十几年了。

距离上次相亲已经又过去了一年了,那位陈阿姨并没有将那个男孩子说的话与我母亲讲,于是我的母亲还追问过我和十九岁相亲对象的情况。

“什么?什么聊得怎么样?”我问我的母亲。

“你跟那个陈阿姨的侄子啊。”母亲在电话里说。

“噢,那个啊,人家嫌弃我年纪大。”我自嘲道。

“啥?人家原话是什么?”母亲又问。

“他直接问我知不知道他多大,就是嫌弃我年纪大嘛!”我其实并不想把责任都放在我这边,所以可能就会对别人阐述的时候断章取义。

“哈哈哈,嗯呢,那就算了,也不着急。”是的,我的母亲她笑了,她完全没有顾着她的老女儿的心情。一个被十九岁男孩嫌弃年纪大的可怜的老女儿的心情。

偶然之间,心血来潮,刷起了QQ空间。却看到一个特别震惊的消息,内容大致上是这样的:人这一辈子,可能会放弃很多东西,很多人,但最可怕的,就是放弃自己——推荐这本书。配图是《撒野》。

我是知道这本书的,虽然没有在那个圈子里,但是对于一些佳作也是略知一二的。如果发这条说说的是个妹子,我大约是不会惊讶的,可是偏偏这是一个男人发的。

而这个男人曾经在我高中回忆中占了大半,于是我迫不及待的联系了我的发小,只有她还能与我共同回忆那段时光。

“我给你看个东西。”我直接甩了说说的截图。

她可能是不懂的,问我:“咋了?”

“你没看出来啊,这是《撒野》啊,不懂可以自行百度。”我有点八卦,这我得承认。

“你直接说吧。”她有点不耐烦。

“我怀疑他现在是弯的FOUR。”我笑着说。

“咋可能!不会吧,等等,你这么关注他干嘛?你不会是对他还有意思吧!”我发小突如其来的猜测。

“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有点惊讶。

“不是吗?不是的话,你跟我讲这些干嘛?”她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

“不是的啊!我就是觉得很有趣。”我说道。

我确实没有别的想法,也不可能再有别的想法了,毕竟当年被忽视了好多次了,有自尊心的人都不会再对那个人有啥想法的。

“况且,我上个圣诞节看到他发的说说了,是一个红色的围巾,肯定是女朋友送的礼物。”我想起这件事了,就想跟发小解释一下。

“我去帮你打探一下。”发小扔下这句话就不见踪影了。

我有点慌张,这下尴尬了,在别人眼里成什么人了,大约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坎坷不安的等待了五分钟左右,发小回复我的消息了。

“也不知道他这个人在说什么,我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说什么网上的算吗?”我发小似乎很不满意这次对话。

“哈哈哈,那可能是网恋吧。”我笑了,继续补充道:“早就说了,我看到他空间发的说说了,一般男士怎么可能在圣诞节晒自己买的东西,那肯定是喜欢的人送的,就是我误会了那个人的性别。”

突然发小甩来了一堆对话转发,大致内容,就是说万秋还单着呢,问他觉得我怎么样之类。然后,又问他是否单身,他说网上的算吗?算得话就是有的。对话就从这里结束了。

“真的是的,网恋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靠谱呢!”她有点愤懑不平,“他怎么就看不上你呢!”

得,这句话,扎我心上了。

“好了,那件事都过去好多年了。”我有点小难过,感觉自己的 过往又被拿出来鞭尸。

“真没想到他这个人是这样的。”发小继续说。

我只是回复一句:“哎。”

因为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那个男人给我发来了一条消息。

“在啊?”

“在的。”我感觉气氛很诡异,都已经在各自好友列表里停尸的人突然诈尸了。

“那个伊文跑来找我,说了一些话。”

“不不不,你别误会,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有点担心别人误以为我还对他什么贼心不死啥的,急忙解释。

仔细想了想,说服力还不够,便说:“你等一下。”说完,我就去翻找聊天记录,接着转发给那个男人了。

“事情是这样的哈,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也不是伊文说的那个样子。请你不要想多了。”我十分慌张。

“啊!你怎么会觉得我是?”他有点受到惊吓,但没好意思直接将那个词说出口。

“因为你发的那本书啊,这本书我知道内容的,所以就觉得你可能,大概也许是那啥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和当事人直接讲述我的猜想。

“不是的,这是我女朋友喜欢看的,然后我才看的,写的还不错。”他说。

我来了兴致,说道:“还有一本也挺好看的,叫《最爱你的那十年》,强推荐给你女朋友。”

“噢,那本啊,她好像也看过了。”他又说。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有女朋友了,可是伊文她就是不相信。”我觉得自己很聪明,有些得意。

“是有女朋友,目前还是网恋。”他说。

“见过面吗?”我觉得网恋还是奔现比较好。

“打过视频,以后再到她那里去见面。”他继续说。

我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什么,说网恋不靠谱吗,好像有点打击别人,继而转换成了两个字:“加油!”

其实,从来都不是网恋不靠谱吧,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导致了网恋的不靠谱。

两个相恋的人,只要奔向的方向是相同的,那么这就靠谱的网恋。我从来不质疑任何爱情的发展方式,心动这种事本就是抽象的。

“你想谈恋爱吗?”伊文的对话框又跳出来了。

“啊?不想啊。”这奇怪的问候,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都老大不小的了,还不想啊!”伊文又说,“我最近在找工作,然后有个老板他有个儿子还未婚,我看看能不能介绍给你。”

我的发小,十分可爱。找个工作都不忘为我终身大事考虑。

“我研究了一下,还不错,个子也高,反正比我们家老王高。”伊文继续说。

“其他的呢?”我觉得有点好笑。

“我再问问。”伊文又消失了。

我没有继续追问,毕竟我不感兴趣。

“不要了,太胖了,不接受。”伊文似乎问道了些什么,“我看过照片了,太胖了,不能要。”

我听了只觉得好笑:“你这找工作,顺便卖我吗?”

“我对这个工作不感兴趣的,就是帮你顺便聊聊的。”伊文说。

“哈哈哈哈。”我想用笑声结束话题。

人世间有太多的遗憾了,而我们常常因为不会沟通,不会表达而错过一些人。

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是如此的,就怕当你想说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们应当趁那些人还在的时候表达出来。

2019年的尾声,我和董小姐以及戴小姐本想趁着最后一个学期末出去旅游,结果在出游的前几天,董小姐接到了一个噩耗——外公去世了。

那天的董小姐原本是沉浸在出游的喜悦中的,可是夜晚,我们正要入睡的时候,董小姐接到一个电话。

“喂,妈。”董小姐用南京话说。

“啊?什么时候的事?”董小姐开始有哭腔,“那我明天就回家。”

接着,无论我们怎么问,董小姐都只有哭泣,抽噎的无法言语。我们只知道,她一定是接到了不好的消息。

第二天清晨四五点,她就开始收拾行李,因为我和她的床连在一起,我最先被晃醒了。

我轻声喊:“雯雯,这么早你去哪儿?”

接着,我听到戴小姐在翻身,“雯雯,你这么早去哪儿啊?”戴小姐问道。

“我回家去。”董小姐的声音特别沙哑,估计哭了一夜。

“发生什么事了啊?”戴小姐问道。

“外公去世了。昨晚走的,我昨晚就想回家了,我妈不让。”董小姐有点哭腔。

“雯雯路上小心啊!”戴小姐说道。

“雯雯别着急哈。”我补充了一下。

我和戴小姐都撩起了床上的帘子,那是我们用来给睡觉遮光的,从帘子望着董小姐整理行囊的样子十分压抑。

“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西安了,对不起啊。”董小姐道歉道。、

“没事的。”我说。

“不要紧的,你回去吧。”戴小姐说。

随着砰的关门声,董小姐的身影消失在我们的目光中了。

我们的人生总要面对很多的离去,或生离或死别,但我总觉得死别胜于生离,因为有些人活着,不如死了让人安静。大抵是我这样的人太凉薄了。

董小姐离开后,我和戴小姐又进入了梦乡。

宿舍本来有四个人的,有一个跟我们三观不合的孟小姐搬出去了,如何的三观不合呢?孟小姐曾经和我们一起去吃一家极其划算的西餐厅。

到达地点后,从打开菜单开始,整个餐厅里回荡着的都是孟小姐的惊呼声。

“我的天哪,这么便宜的吗?居然会有这么便宜的意面!”她一直在重复这几话。

惹得四周的人,忍不住侧目看向我们,我们三个觉得十分尴尬。

自那以后,我们和董小姐商量着出去的时候尽量避免带着孟小姐。咱们之间的消费理念实在是差太多了!

对于孟小姐来说,千金难买心头好,比如她一个背包带便要八百,可是对于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仅有一千,根本支撑不起如此的消费理念。

“铃铃……”打破了我们的美梦。我还在睡梦中,突然被电话铃声惊醒,眼睛也没有睁开,只能习惯性的在枕头边摸索着手机。

“喂,妈妈。”我突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也不算什么突然,众所周知,我的母亲每天给我打电话。

“喂,你最近在干嘛啊?”母亲问。

“没有干嘛啊。就是在学校里。”我猜母亲又是来查岗的吧,生怕我和室友出去玩了。因为我的母亲有一个奇特的功能,她总是在我和室友出去玩的时候打电话。

于是乎,他们常常嘲笑道:“你妈在你身上装了定位的吧!”,以及“赶快找找监控在哪儿吧!”

“我最近不舒服呢。”她好像是过来跟我诉苦的。

“咋了?”我问道。

“最近好像尿血,然后以为出什么大问题了,后来发现就是感染。当时发现的时候,真的特别吓人。”我母亲继续哭诉。

“妈,我回家陪你吧。”我突然有点担心了。

“不用,你别回来,最近家里感冒的人特别多,你抵抗力那么差,别回来被传染了。”母亲有点着急。

“我还是回去陪你吧。”我坚定地说道。

挂了电话之后,戴小姐说:“你也要回家?”

“对啊,我妈身体不舒服,我回家看看她。”我说道。

“那我咋办啊?你们都回家,这边就剩我一个人了!”戴小姐很不开心。

“那,一起回家吧!”我开心地说道。

戴小姐和我是高中同学,我们老家是一个地方的。于是,我们立即买了当天的票,就坐车回家了。宿舍里,再也没有人气了。

回到家后,母亲还是不让我跟她一起去医院,执意自己去。

“你别去了,现在外面不知道咋了,感冒的人可多了,医院里都是咳嗽打点滴的。”她说。

“那我都说是回来陪你的了,不去不太好吧。”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不用你去了,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她笑着说。

于是,我最终只是回到家里睡懒觉,睡了两三天。并没有陪我的母亲去医院,看母亲状况好转了,我就和戴小姐商量着回学校了。

由于最后一学期了,学校里也不会再查寝了,默认我们出去实习了,所以我们可以随意出去玩或者或者回家。

“雯雯,现在外公的后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戴小姐问道。

“差不多了。”董小姐回复。

“那你啥时候回学校啊。”我问。

“可能还要过几天。”她说道。

我和戴小姐也不好追问。

“那雯雯保重身体啊。”戴小姐说道。

“嗯。”董小姐结束了话题。

“我们明天回学校吧。”我和戴小姐私聊起来。

“行啊,我反正没啥事。”戴小姐说。

我吸了吸口水,说道:“我想念学校的擀面皮、麻辣烫了!”

“我想吃香锅。”戴小姐回复。

于是,我们开始计划回到学校的第一顿大餐吃啥。

“确定明天啊!”戴小姐一向是负责买票的。

“嗯啊。”我回复。

“你看一下。”戴小姐自从有一次将坐车和往返的方向选择反了之后,总是会让我看一下,再买票了。

“好的,是对的。”我看了一眼,回复道。

“那我买了啊!”戴小姐发过来一条消息。

“OK。”我回复她。

正在兴致冲冲的收拾行李,手机又收到一条消息,原来是乘车信息。因为买车票的都是戴小姐,所以收短信的手机号填写的是我的,这样我们两个人都可以看到车牌号以及乘车地点座位号啥的。

“小狗子,收拾东西了?准备滚DAN了啊?”我一抬头就看到我的母亲,站在门框旁边。

“是的啊。”我的母亲经常这样称呼,在她的眼里,歪名好养活,所以这是她对我的昵称,我也不太计较。

“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现在走了又准备收拾多少啊?”父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哪有什么东西啊。”我一边说着,一边往行李箱里揣,“哎?箱子怎么这么小,放不下了都。”

“自己东西多,别嫌箱子小。”母亲嘲笑道。

父亲走过来了,看着我的箱子鼓鼓囊囊的,说道:“我来看看有多少东西。”说着,他就打开了我的行李箱,开始帮我整理。

我和父亲的关系并不亲近,甚至在我童年记忆中,父亲只有模糊的身影。零碎的记忆片段中,有一大半都是不好的回忆。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三岁的时候。

那年,我的父母亲不知道因为什么产生了争吵,我的祖父母也在一旁帮腔。于是原本小两口的矛盾,莫名变成了家庭的问题。

我只记得当时,我的祖父还有的我的父亲特别的凶狠,而我的母亲只能在一旁抽噎。

后来,母亲终于忍不了,她说道:“我回娘家了,不跟你过了。”

“你可以回你的娘家,不要把我们家的东西带走。”我的祖母在那边嚷嚷。

我的母亲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我说道:“这件外套是你们买的,还给你们!”说着便开始脱衣服。

而年幼的我,在一旁十分害怕。

我看着母亲一边跑向门外,一边在脱着身上的外套,急忙追了出去,我感觉到母亲是打算连我也不要的。

我拼命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一边哭,一边一把抱住母亲的腿。我当时的身高只到她的膝盖以上,时隔二十多年,我一直都记得那个画面。

她一把推开我说:“这个女儿也是你们家的,我不会带走的!”

我的小脑袋瓜里只有嗡嗡的声音,以及远处传来祖父母的一句:“丫头我们也不要,又不是小WO(这是我们这边称呼男孩子的方言)。”

后来,目前依旧是头也不回的走了,而我的记忆就这里开始就断片了。

可能有人会觉得什么时代了,还有人重男轻女,我的祖父母一向就是重男轻女,却又不全是,他们很是疼惜自己的女儿,我的姑姑;却又不心疼他们的孙女,我。

看着父亲给我收拾行李,思绪一下子跑远了。后来,我的父母亲依旧是和好了。

只是父亲常年在市区里工作,很少见到他,便疏远得多。往后,一直到初中才对他有几分印象。

父亲给我收拾好行李箱了,得意的说:“你看,这不还有空间吗?你就是不会收拾,以后要自己学着收拾的,我们不可能一直帮你弄的。”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整理了一下脑中的思绪。

后来,我的母亲送我去车站的路上,她笑着跟我说:“你父亲问我如果有下辈子,还要不要嫁给他。”

我心里是觉得最好不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太累了。可是母亲似乎很开心。我便说:“那你怎么说的。”

“我啊,我还没有回答。”母亲有些得意。“然后,你爸说除了他,我没人要的。怎么可能没有人要,以前还有一个教书的追我的,我没同意。”

我没有说话,我无法理解母亲的心情。到达车站,母亲和往常一样,陪我等车。

突然看到一个人在挥手,仔细辨认了一下,带着帽子的那个挥手的人是戴小姐,我也赶忙挥手示意。喇叭里也开始叫着“请乘坐八点十五开向S洲的车到12号口检票”。

我和戴小姐分别告别了各自的母亲。后来,乘车返回学校,刚到学校,也没收拾行李。我们便按着计划赶着去吃所谓的大餐了。

“你要不要男朋友?”突然收到了伊文的消息。

“啊?咋了?又有人选了?”我问道。

“啥叫又,上次那个不算,这次这个不错的。”她说道。

我半信半疑,问道:“这次不是哪个刚认识的老板的儿子了吧!”

“不是,是老王(她的未婚夫)的好兄弟,你也认识的。”伊文继续说道。

我有点好奇,我也认识的人,问道:“谁啊!”

“就是那个和你名字只差一个字的,万秋成啊!”她说道。

这个名字,我确实印象深刻,伊文口中的这个万秋成。那还是高中的时候,我和伊文做同桌,英语老师让我们改她教的另一个班的试卷。

是一堆试卷往后传的那种,我拿到试卷的时候,愣住了,万秋成!跟我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哎,真是有趣。

我就把这份试卷留在自己手里了,给了伊文另一个人的,伊文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真巧哎!”后来,就没有瓜葛了,也未曾见过其人。

“那个啊,你还记得我们当时正好拿到他的试卷啊!”我说道。

“不是我们,是你,多有缘分啊!我才知道他还是老王的好朋友,目前也是母胎单身,你们俩聊一聊?”伊文继续撮合。

我问:“长啥样啊?”

“没有照片,等下次我见了再给你联系方式。”伊文没有理会我,就这么结束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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