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十年代,老家人养鸡养鸭,都是与人同住的。鸡舍搭在进大门左边或右边的角落处,用土坯砖围成一圈,上面用棍子密密铺个平顶。这平顶上可放小农具,母鸡下蛋的鸡窝,也放在这里。农家养鸭,没有单独的鸭舍。鸡鸭同宿舍住,它们相处得很好,没见过它们老打架。广东俗语“鸡同鸭讲,眼碌碌”,说它们语言不同,无法沟通,但实际情况不尽然啊!它们一定沟通得可以,否则怎么没有“误会”呢?
鸡下蛋在舍顶,鸭爬不了高,下蛋就在鸡舍里。到下蛋季,捡鸡鸭蛋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母鸡下蛋时间没准,下了蛋总会“哥哥嗒”宣示一番。鸭下蛋大多在夜里,下在鸡舍,常常初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掏鸭蛋得爬下身来、趁着亮光往里找,挺不容易。但这活儿小孩有兴趣,他们个儿矮,爬下方便,捡掏出蛋蛮有成就感。
农家养鸡一般比养鸭多。因为鸭太能吃粮食,“家有千石粮,不看扁嘴王”。但农家都相信鸭老在水里,性凉,夏天吃鸭蛋是养生的,因此有条件的人家总会养两三只鸭。
农家鸡鸭都是散养。早上放出来给食,撒在门前空地上,鸡鸭同吃。鸡一粒一粒地啄,而鸭则伸出扁嘴“铲”,因此撒食得撒开一点,若堆在一起,鸡就吃亏。分配不均,不利它们和谐相处。吃完食,鸭子结队去了河边,鸡则到村边找虫子吃去了。晚上它们自己回来,不用叫,都知道家在哪儿,舍在哪儿。
道无所不在:在蝼蚁,在稊稗,在瓦甓,在屎溺,在鸭鸡。如果说鸡鸭也如人类有眼、耳、鼻、舌、身五识,那么它们可能没有第六识(意识),更没有第七、第八识了(末那识、阿来耶识)。鸡鸭比人类笨,因而占有欲控制欲就很少了。比如,在鸡鸭世界里,不会因部分鸡鸭过多占有而出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惨景,更不会出现人类社会进入货币经济时代中的那种无限扩张、无限占有的情况。货币作为一般等价物,占有量没有尽头。马克思说,货币是社会权力。货币转化为资本,资本也是社会权力。资本的本性是不断增值,因此其无限扩张的冲动与生俱来。由于资本的扩张冲动而带来的世界纷争层出不尽,甚至时不时出现毀灭整个地球人类自身的险情。
面对这种局面,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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