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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行者2》海报。

《使徒行者1》开播于2014年,在当时,是已经好几年没出过好剧的TVB的翻身之仗,不论是演员配置和主创配置,都是TVB花力气打造的精品,到底谁是第六个卧底的悬疑一直把观众牵引到大结局,是唯一一部播放量超过20亿次的港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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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行者1》人物关系图。到底谁是第六个卧底,这一悬念牵引观众看到最后。

随后,由此开发的同名电影,尽管被诟病毛病一大堆,照样拿到6亿元的票房。

剧情上作为前传的《使徒行者2》目前在腾讯视频已经可以看到前十集。普遍反映是没有辜负期待,尽管和企鹅达成了协议,却难得保持着浓浓港味。豆瓣评分也相当不错,是难得与内地合作,却在制作上没受到干预牵制的高质量港剧。

TVB已经是50岁的老人,它曾把香港人心态摸得一清二楚,才能在几十年的时间内自然传达出有港味的剧集。但港味是什么?曾经是花好月圆,下碗面给你吃,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显然这一套早就跟不上时代,也逐渐被观众咀嚼得无味。年轻人信奉的新港味是与香港同样的快节奏、焦虑和处于发达城市的无力感,上半年曾引发讨论的《盲侠大律师》便是这种港味的代表。

无论是叶天成做主编剧的内容主创,还是苗侨伟、陈豪、宣萱这个明星阵容,《使徒行者2》至少都在致力于新港味的精确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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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行者2》中陈豪饰演角色魏德信定妆照。

9月13日《使徒行者2》在开播前夕于深圳召开发布会,澎湃新闻记者借机采访了鲜少来内地的陈豪。

陈豪的角色在《使徒行者2》中是覃欢喜曾在的黑社会组织长兴会馆的年轻当家人魏德信。从国外留学归来,由于爷爷辈的期望,魏德信回港后强硬逼迫父亲让位,并将父亲曾经的左右手全部打散覆灭。

魏德信不同于老一辈港人印象中的黑社会,更像是一个生意人。看着绅士,实际上心狠手辣。这种人物是很多演员求之不得的角色,人前人后的反差能过足戏瘾。

陈豪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觉得观众可能已经被他多年的好人卡发疲惫了,“他们看得头脑已经太累了,应该想看一个不同的陈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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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豪在《洛神》中饰演曹丕

翻翻陈豪的作品表,堪称TVB的劳模,自2002年演了《洛神》曹丕一角站稳脚跟开始,每年都有新戏上,最多的一年有5部电视剧播出,这几年与同为演员的陈茵微结婚生子后,拍戏数量才逐渐减少至每年一两部。

出道前陈豪是模特,也走过T台,但很快他就觉得厌倦了,“因为下来之后很空虚”。

1994年,陈豪因主演电影《晚9朝5》进入演艺圈。这部电影是陈可辛监制、陈德森导演作品,在当年的金像奖和金马奖都获得多个提名。

这个起点着实不低,有点得意于自己外形的陈豪迅速迷失自己,演技还够不上,一时无法找到特色,演了不少电影边角配角。

2000年,陈豪签入TVB,是踏实磨炼演技的开始。两年后,TVB遇上小生荒,陈豪把握机会得到《洛神》曹丕一角,这也是陈豪至今印象最深的角色。

“我是一个新人,一下子就做主角,有很多对白、很多戏,我的压力特别大。在那个戏里面我不停地去NG,10次、20次、30次,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拍那个戏特别辛苦。”

到2007年,陈豪已经凭借《溏心风暴》成为双料视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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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溏心风暴》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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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欲孽》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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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豪和宣萱出席《使徒行者2》深圳发布会。

46岁的陈豪现在看上去依然很年轻,扎着小马尾,对世界还很有好奇心,普通话也不错。他在TVB演戏多年,目前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已经续约下去,但他很少生产流水线角色,几乎每个角色都不太一样,这次接下魏德信,也是因为这是个绅士体面的黑社会大佬,“编剧看过这种老大,写出来就很有意思,看起来简单,背后又复杂。”

剧集播出后,大家对这个完全不凶的黑社会老大评价很不错,和编剧叶天成曾经笔下《黑社会》里古天乐的角色有几分类似。

角色很有劲,但唯独陈豪的一头长发有点不可描述,陈豪自己倒也无所谓,从前几部戏就蓄起来的长发让他对自己很有“新鲜感”。毕竟新鲜感这个事,几乎是他对自己生活工作的第一要求。当初从模特转行,亦是因为做模特会很快失去新鲜感,“我很怕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

对于未来的演戏道路,陈豪觉得自己到年纪了,不想再在单纯的情爱里搅和,“当演员这么多年了,我希望有些有复杂度、深度和力度,有影响力的角色留下吧。”

不过随着这几年结婚生子,他回家后的时间就很少拿来研究工作了,“因为有小孩子,所以就不能看电视,我们很早就睡觉了。”说完还一副甜蜜的负担样子,小小叹了口气,“好像也就没什么娱乐了。”

【对话】

之前一直演好人,太多年了

澎湃新闻:以前观众印象里面,你是短发的,很帅。但是最近留长发了,有网友说是不是你得罪了发型师。

陈豪:这个没所谓,我以前拍那个角色开始留长发,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留长发。我短头发太长时间了,我是觉得现在有机会去改变一下,而且现在改变,以后也会改变,这是不同的阶段做不同的事情。我很怕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了,是时候去改变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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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TVB台庆,陈豪在微博上晒后台待机图,当时发型已是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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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行者2》中有些一言难尽的造型

澎湃新闻:连发型也怕停留?

陈豪:对,没错。

澎湃新闻:这次演坏人体验如何?

陈豪:其实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演坏人了,我之前一直在TVB演好人,而且太多年了。站在观众的角度,他们看得头脑已经太累了,他们想看一个不同的陈豪。所以我觉得这次一个好的机会,去挑战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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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战》海报。

澎湃新闻:你在《心战》等剧里演过杀人狂魔,这次演黑帮CEO会跟以前的反派有什么不同吗?

陈豪:其实是有的,我挺喜欢编剧制作这个角色的,和一般的黑社会大佬是不一样的。

第一,没有一般的老大的那样很凶、很大声、很疯狂,这个老大就是一个年轻的企业家,他把这个黑社会当作一个生意去做。

第二,其实那个角色的背景很有意思,他曾是一个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人,所以有一个军人的背景。

我觉得编剧写的这个角色的模式非常棒,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背后是很复杂的,所以我觉得他在他这个角色创作方面做了很好的工作。

他是一个很温文尔雅的人,文质彬彬、很斯文、一点也不凶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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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行者2》片场图。

澎湃新闻:所以是他们告诉你是这样那样演的还是,你自己见过这种老大?

陈豪:我当然没见过,编剧见过,真的见过!然后来告诉我这种人是怎样怎样。

澎湃新闻:你在看第二部的剧本前看的第一部还是之后?剧本有没有符合你自己的想象?

陈豪:也不可以这么说,第一部太成功了,也不可以抱着那个(比较)心态看下去,不是同一班人,现在林峰没有了,佘诗曼也没有了,所以你不能这样去比较。他们也知道,第二部跟第一部不一样,第二部爆炸性的场面比较多,以前那个戏是不一样的,是很不同的戏。

我希望现在的观众,尤其是那些很喜欢以前那部戏的观众,可以多花一点时间、多一点耐性慢慢看这部戏。如果看过不喜欢,我觉得也算了,但如果没有看就说不喜欢,那就不好。

澎湃新闻:你觉得演续集有压力吗?

陈豪:我只不过是一个 “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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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行者2》人物关系图。

澎湃新闻:你怎么看待魏德信和施嘉莉(宣萱饰演)、卓凯(苗侨伟饰演)这一段三角恋?

陈豪:这个老大对宣萱充满了爱,一开始的时候对她一往情深,就是爱她、喜欢她,很简单,这是一个很浪漫的老大,不停地对宣萱暗示。宣萱的角色跟我的角色有一种吸引力,未必就是好像情人的那一种。她和三哥(苗侨伟),他们很多方面都很合适,但是他没有机会和她在一起。

所以这个三角的关系比较复杂,但是我觉得也挺好的,把这个老大柔情的一方面也放大了,我觉得也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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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新闻:你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跟宣萱这种单纯的关系上面吗?

陈豪:这是真的,我和宣萱很多部分都是谈情的。

澎湃新闻:如果要你自己选,你会选演一个卧底,还是演对方的警察?

陈豪:其实我无所谓,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当演员这么多年了,我希望有一些角色有一种复杂度、深度和力度,有影响性,不追求那些谈情说爱的,希望是有吸引力的。

澎湃新闻:你觉得这个黑帮角色会让观众喜欢吗?因为过去TVB有过很多黑帮角色,有很多观众喜欢他们的表演。

陈豪:这个我没有想过,我演戏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不看别人,只是从我的角度,我积累的经验、看过的东西,全都放在里面,我自己过滤一下,再做一个新的角色去给你们看。

喜欢演员看起来都不在演戏的那种戏

澎湃新闻:你自己觉得你最喜欢哪一个或者说完成度最高的你觉得是哪一个?

陈豪:第一部的电视剧,那个时候我拍《洛神》里面曹丕的角色,对我来说印象也是最深的,因为是我第一次当主角。

新人一下子就做主角,有很多对白、很多戏,我的压力特别大。在那个戏里面我不停地去NG,10次、20次、30次,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拍那个戏特别辛苦、特别难忘。那个戏对我来说,但是确实效果也是最好的,这个角色演得他们也觉得非常好,所以这个戏我觉得是最好的。

澎湃新闻:拍到现在再去演新的角色,你觉得还会困难吗,最难的地方是什么?

陈豪:不困难,现在我变得更成熟了,我做的事情、我的想法、我的感受完全是不一样的。我开始明白,以前有人跟我说,同一件事情,小孩子说出来、年轻人说出来、老年人说出来,感觉都是不一样的,都体现每个人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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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豪与妻子陈茵薇。

澎湃新闻:是你现在明白,还是哪一个时候突然明白这个道理?

陈豪:其实我就是这样的,不停地去感受,不停地去做,有的时候做得好,有的时候做得不好。所以你不好的时候就去学习为什么,发生什么事情,去了解自己,然后你就可以看到很多东西。而且现在我的身份也不一样,也是爸爸了,很多时候就想人长大了,很多事情慢慢就会这样做了。

我经常相信,在我们的身边,有很多的启示都放在你的眼前,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放注意力去看,有没有拿到这个提醒。

澎湃新闻:所以你平常喜欢思考?喜欢思考和自己身边的事情?

陈豪:思考所有的事情。

澎湃新闻:你觉得还有什么角色是自己想要去挑战的?

陈豪:很多,这是很平凡的事情,我自己很喜欢很真实的人生那种戏,好像不需要去演,好像真的一样。

在国外有很多这样的戏,你看起来那个演员都不在演戏,好像是真的一样,很多事情很夸张,但是也非常实在,所以我喜欢那种戏。

一个年代是一个群体,你要去迎合那个群体

澎湃新闻:你自己平时回家看TVB的剧吗?

陈豪:我很少有时间看电视,因为有小孩子,所以就不能看电视,我们很早就睡觉了。所以说什么其它的娱乐,没有。可能早上的时候看看天气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台风之类的。

澎湃新闻:有没有感觉到这两年大家喜欢TVB剧口味的变化和本身制作方面风向的变化?

陈豪:其实是有的,TVB的名字是在的,但是这么大的一家公司,有的人走,有的新人来,一些比较年轻的艺人不停地在公司流动。尤其是我们以前在TVB的很多精英,现在都去拍电影。我们看TVB的年代跟你们看TVB的年代已经不一样了,而且我跟他们说,发哥拍的《上海滩》现在他们已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年代的问题,我比较难说,因为我不可能把以前年代的成功放在现在的年代上,这是不一样的,可能现在你们看的是黄晓明拍的《上海滩》,我们看的是发哥、吕良伟那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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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行者2》

澎湃新闻:所以你是喜欢现在这种变化想跟上,还是你更怀旧?

陈豪:我是一个怀旧的人,但是永远都是大环境,一个人是一个个体,一个年代是一个群体,你要去迎合那个群体。

澎湃新闻:所以你的适应性很强?

陈豪:没错。年代是进步的,我自己也做生意,我明白每个生意差不多5年、10年就要改变一下,要迎合现在年代的模式,你要生存,你要做生意,你就要迎合大家的口味。每个人都一样,我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知道你是活在以前的人还是今天的人,这个很重要。

澎湃新闻:TVB的很多演员,像林峰他们都会到内地来演戏,你有这个想法吗?

陈豪:这个也不一定,我要看有没有这个机会,也希望可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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