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7年,是为清光绪二十三年,文人兼富商的李伯元在上海创办《游戏报》,此报成为近代中国第一款消闲类文艺小报,所谓“游戏”,无外乎潇洒人生,游戏人间的意思,报中内容大抵以诙谐、戏谑之笔锋记述天南地北的奇闻轶事,一时间颇受好评,销量一度超越《申报》(旧称申江新报)。

清朝四大奇案之名伶杨月楼案(清末上海万众瞩目的四个青楼女)(1)

李伯元存世照片

也正是因为有李伯元创办《游戏报》,也开创了“开花榜”的风气。

所谓“开花榜”,就是将上海滩各秦楼楚馆的姑娘们依照容貌、身段、本事等等进行排名,一时间上海滩出现许多“花丛雅士”、“洋场才子”、“柳巷居士”等等,专门为青楼女子写传,从《游戏报》与青楼之间拿双份报酬。

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文人墨客,又或是商贾富绅,乃至贩夫走卒,自打“开花榜”的噱头打响之后,整日对报纸上印着的青楼女照片品头论足,以个人的眼光来评选“状元”、 “榜眼”、“探花”、“金刚”、“花魁”、“丽人”等等。

同年八月,“花榜”第一榜公示,选出林黛玉、陆兰芬、张书玉、金小宝为“四大金刚”。榜单揭晓之后,这四名青楼女成为登徒浪子竞相追捧的对象,为见芳容一面,甚至不惜一掷千金。

清朝四大奇案之名伶杨月楼案(清末上海万众瞩目的四个青楼女)(2)

但很快就有人质疑这份榜单有假,缘由是第四名金小宝的位子本应由胡宝玉来坐,但就在揭榜的前一天,胡宝玉的名字换成了金小宝。为了具备说服力,还找出李伯元拿了好处的证据,但李伯元予以否认,并亲笔写了四百字的白话文登报反驳。

时至1898年,除了“花榜”之外,又增添了“艺榜”。所谓“艺榜”,以唱功得名,又称为“开艺榜”。

继《游戏报》出名之后,一时间各种花边小报满天飞,公开以“开花榜”、“开艺榜”为名进行博彩,逐渐演变为公开贿赂,几如市场。除每届保留“四大金刚”之外,还出现了“花国大总统”、“香国大总统”、“花榜状元”、“花魁仙子”、“洋场神女”等等名称,其背后都有财阀把持,经常因为贿选而大动干戈,不知多少人为此而血洒上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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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文献中,曾对第一榜“四大金刚”,有过描述。

第一名林黛玉,并非曹雪芹名著《红楼梦》中的那位弱不禁风的林黛玉,此林黛玉不过是个雅号罢了,按现在话来说,这叫做艺名。

林黛玉原籍松江章练塘(今练塘镇),因其姓林,加之又是个小巧玲珑的身材,金莲也裹得尤为精致,因此得了个雅号林黛玉。据说她的金莲不足三寸,可以像西汉著名的美女赵飞燕那样在掌上舞蹈,因此又有“掌上仙子”之美称。

此人当年红极上海滩,想要见她一面非千金不可。据说就连洋人也被她所迷,愿意出重金请她去海外跳“小脚舞”,报酬为每月两千美元。那个年月的两千美元绝对算得上巨款,但她不受诱惑,断然拒绝洋人的邀请。

《游戏报》为此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其中一句“花界有烈女,豪言东方美足焉能让西酋把玩”一时间传为佳话,林黛玉瞬间被捧到了“神女”的高度。

清朝四大奇案之名伶杨月楼案(清末上海万众瞩目的四个青楼女)(4)

但老话说得好,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一个女人样貌再怎么出众,也终有色衰之时。不过两年三载的光景,林黛玉便不再吃香,她自行赎身之后,嫁过至少七回,最终钱财耗尽,只得与当年追求过自己的伶人龙小云姘居,生活潦倒不堪,曾有一度以提篮卖花为业,换来的微薄收入,也仅能勉强糊口。

时至民国初时,已是贫病交加,病死在南京路大广里生生美术公司楼上,其状甚惨。她有个养女,也是她的亲传弟子,雅号“小林黛玉”,当选过一届“花国大总统”,曾被曹锟亲自致电邀请来天津一游,这便是天津近代史上著名的“小林黛玉游天津”。

此事被编排成各类剧目,就连三不管撂地摊的艺人们,也都能说一段有关小林黛玉的风月段子,笔者曾于老一辈之口听过几则有关此女的段子,抽闲再行书写,本文不做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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牝鸡司晨的陆兰芬

再说排名第二的陆兰芬,此女原籍苏州,本名叫做胡月娥,少艾之时随舅父前往上海滩混生计,被舅父卖进青楼,经由三五年的调教,成为上海滩诸多青楼之中的榜首,有“花丛第一美人”之美誉。

后来她买下福州路的一处大宅,取名胡家宅,每日来往之人要么是军政大佬,要么是商贾巨富,喧赫一时,不知令多少人眼红。

在其30岁生日那年,法租界几个巡捕分别派出巡捕持枪为其站岗守门,往来者身穿大礼服,全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有的还是从南京、无锡等地匆匆赶来的。

由于陆兰芬钟情皇宫的嫔妃穿戴,因此有爱慕者特意花重金为其寻来凤冠霞帔。她穿戴好之后,有四个龟公开路,与众位宾客周旋揖让,恬不知羞,大有牝鸡司晨之势。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她突然感染重病,请来西医医治,也不得好转,没过多久便香消玉损。丧礼由一名爱她至深的王姓富家子包办,于讣告丧牌之上,写着“先室宜人”四个大字,让人笑掉大牙。

而她遗留的巨额财产也在短短几天内被人瓜分,有报人写文证实其被人下毒致死,害她之人只为谋夺她的财产。但因为她没有家人追究,因此不了了之。

清朝四大奇案之名伶杨月楼案(清末上海万众瞩目的四个青楼女)(6)

面首无数的张书玉

第三名张书玉,出身不详,一说苏州人,一说常熟人,也有说她是徐州人。此女擅长青衣,嗓音之妙,三日不绝于耳。竞选“花榜”之后,还曾竞选过“艺榜”,但未能中选,为此耿耿于怀。

待得为自己赎身之后,与戏子李春来姘居,后来又与另一个人称“三盏灯”的戏子往来,据称此女效法武则天豢养面首无数,上海滩那些不务正业的小白脸儿纷纷涌到其家中,只为求她收留。

至于后世如何,档案未做细述,只简单几句说明此女最终结局悲惨,未得善终。

清朝四大奇案之名伶杨月楼案(清末上海万众瞩目的四个青楼女)(7)

有情有义的金小宝

金小宝与以上三人不同,这是一个才女,出身书香门第,曾在十几岁时在杨白民所主持的城东女学读书,由于家道中落,不得不委身青楼。

上榜之后,也并不招摇,自我赎身之后,嫁给文人陆达权为妻,陆达权留学日本的费用,全部都由金小宝包办。金小宝也曾去过日本,但陆达权早已变心,与东京一名富家女恋爱,不再理会金小宝。

有心之人终遭负心人遗弃,自此一蹶不振,没多久便郁郁而终。据说老歌《叹十声》,便是根据此女遭遇所做。

清朝四大奇案之名伶杨月楼案(清末上海万众瞩目的四个青楼女)(8)

说完“四大金刚”,再说一说饱受争议的胡宝玉。

胡宝玉乃是雏妓出身,十六岁时便已经扬名上海滩,此女为人泼辣,善用手段,曾为跟“四大金刚”之一的张书玉争夺戏子李春来而大打出手,夺得李春来之后,唯恐李春来再找其他女子,于是派人不分昼夜监视李春来的行踪,李春来稍微跟人眉来眼去,她便立即发作。

由于其挥霍无度,加之又沾染大烟瘾和赌瘾,最终落得穷困潦倒的窘境,在贫病之中悲惨而终。

行文至此,权且打住,陋文一篇,只为叙述旧事,文中所用配图为清末民初之际的烟花女子,与本文中描述的人物并无实质性关联。喜欢“大狮”的文章,就请关注,这样就能每天听“大狮”讲述老年间的奇闻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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