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高明
近期以来，顺德总是阴雨绵绵，天气冷飕飕的。南方因为空气湿度大，外界和皮肤接触紧密，同样的气温，感觉比北方要冷的很多。加上最近社会上流行的特殊发烧，传播迅猛，和阴冷的天气夹杂在一起，令人很不爽。当天晚上，天气比前几日更有些转凉。我盖着一层薄被睡觉，半夜的时候，被冻醒了。感觉到露在外面的皮肤，像有刀割般地疼痛。双腿像麻花一样地扭在一起，就是要起来上厕所的时候都很难分开。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觉。我的第一印象：难道是中风啦！回过神来想，脑袋还是清醒的，应该不会是这讨厌的病。近期特殊发热流行，估计是中招了。在寒战阶段，体温应该不会太高，自己还能坚持住。这时已经快后半夜了，不便于吵醒熟睡中的太太，就再加了一层棉被，自己慢慢应付这突来的不适。一夜无话，但睡的很辛苦。第二天，拖着疲惫的身体，按正常时间上班。坐在办公室里感到全身乏力，肌肉酸痛，像昨晚刚刚被人狠狠打了一通的感觉。估计还在发烧阶段，在办公室里尽量闭门不出，避免把病毒传播给别人。借着在医院上班的便利，备了一盒布洛芬待高烧的时候用。这时已经感到咽部轻微不适，但最明显的还是精神不振，对周围一切都缺乏兴趣。每当有人有事情进来我办公室，我就赶紧戴好口罩，交代他们说话时候尽量不要太靠近我。终于在办公室里熬过第一天。等下午下班的时候，感觉到体温明显升高了。畏寒，食欲不振。回家量体温，摄氏38度。太太问我想吃什么晚饭，我说参照小时候在老家生病发烧的待遇。她口罩等全副武装，煮了一大碗面疙瘩汤加白菜头后，马上退到另外的房间，以免被传染。我披上厚厚的棉衣出来，独自喝了热乎乎的一大碗白菜面疙瘩汤，感觉确实舒服了一些。身上甚至有些发汗，估计也起到了退烧的效果。不到晚上八点，就在单独房间，躺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醒来感觉时间有些太早，这么睡下去的话下半夜就要醒了。就随手打开音箱，闭着眼睛和往常一样继续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制作的路遥小说《平凡的世界》。孙少平兄弟俩在贫困的黄土高原奋斗的故事，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平时也是随手就打开，随机从哪一段听起，都听的津津乐道。听到李野默那磁性的嗓音从音箱传出来，都有些亲人的感觉了。也不知道听了多久，直到脑袋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做梦的时候，才利用短暂的清醒把音箱关上。大约凌晨时分，还是被烧醒了。两层被子压在身上，仍感觉不够保温。躺在被窝里，感觉到在自己的脑壳里，已经容不下这块豆腐一样的脑实质，轻微的晃动都带来豆腐要粉碎的感觉。自己摸一下脑袋，似乎也没有那么烫手。拿出体温计，甩掉昨天的温度，腋窝测体温摄氏39.5度，吃一粒床头备好的布洛芬缓释胶囊。半个小时后，胸前满布湿冷的汗滴，人也舒服了很多。很快又可以继续当晚的梦周公之旅了。早晨醒来感觉好了很多。体温降下来了，却要应付随之而来的咽痛和咳嗽了。咳嗽很深沉，伴少浓痰。虽频率不高，但每次都有要把肺翻出来的感觉。咽痛一般，还没有后来刀片割喉咙的感觉。早餐很好应付，自己白水煮面条。当天是周六，不必上班，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了。餐后就回到单独房间隔离。中午还是我点餐，太太带着猪鼻子口罩，做好后迅速闪人，留我一个人把饭吃完，再出来收拾碗筷。餐食是单饼卷炒鸡蛋，再加一碗小米粥。我小时候正是物质匮乏的年代，北方村里人家平时以吃地瓜干和玉米粗粮做的煎饼为主，只有感冒发烧的时候，家里人才拿出稀罕的小麦面粉和鸡蛋做“病号餐”，给病号改善伙食。白白的面粉烙的单饼，上面稀疏分部着鏊子烙饼时留下的花纹，趁热再卷上土养的炒笨鸡蛋。咬一口饼，中间露出诱人的焦黄鸡蛋，满口喷香。这是当年在村子里最上乘的美食。当时为了一解馋瘾，有时候甚至真想主动感冒发热一回。今天吃着这当年的美食，感慨如今生活的变化之大，现在也仍然能吃出当年难忘的感觉。白天躺在床上，像近些时候的往常一样，不停地接到广州、佛山等地朋友打电话过来咨询发热病毒的治疗事宜。什么孕妇及老人如何备药啦？发烧的时候如何治疗啦？到医院住院联系床位等等琐事。我从医生和患者的角度结合自己的亲身体验，耐心一一答复，也告诉他们不必太过紧张，说我自己也正热着呢。晚上的时候，两个鸡蛋卷饼，再加一大碗面疙瘩汤。吃饭的时候，吞咽食物喉部疼痛感似乎有缓解，餐后吞咽口水时慢慢就体会到“刀片喉”的感觉了。西瓜霜润滑片等起到的作用似乎不是很大，吃了几支冰棍倒是稍有缓解的意思。既然这样，那就慢慢挺着，等机体产生抗体，把恢复的能力交给身体自己去做吧。今天整个人的精神确实比昨天好，也能在被窝里用电脑看看电影消磨时间了。当天晚上，受到的折磨比昨天也轻了很多。“刀片喉”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了起来，不时还会有深沉的咳嗽，伴随着更多的浓痰。整天似乎没有多少小便，估计水分都通过身体的不显挥发随着温度飘走了。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测了一下体温，摄氏39度。也是为了缓解喉咙的疼痛，吃了另一片布洛芬。发汗，疼痛也有缓解，赶紧睡觉。半夜有三只蚊子哼哼着趁火打劫，虽然吵醒了我，但因为离开被窝，皮肤仍然有刀割般的感觉，也就只能让这些小东西们先吃饱，等明天用电蚊拍再收拾它们了。第三天是周日，也是我的值班时间。拖着身子起来吃点东西，八点按时到医院接班。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这天一大早竟然有太阳出来，气温也升高了不少。处理完规定的工作后，搬把椅子到医院楼顶晒太阳，又暖和又舒服。感觉此时这次特殊发烧已经好了八成了。此后就是六七天的慢慢恢复。每天上班下班，不耽误工作也不去做一些耗费体力的活动。开始时候，附近花园里的桂花和十里香正开的起劲。往日这些香味浓烈的花开时，远远就可以闻到花的香味，但现在即使摘一朵靠在鼻子上也闻不到。吃饭的时候甚至也尝过一口白酒，只有辣味没有香味。过了差不多十天的时候才慢慢闻到了味道，找回了往日的感觉。人就是这样，当拥有健康的时候，健康似乎唾手可得，并不觉得重要，只有生病的时候，才知道健康的重要性。通过这次特殊的发烧，也使我更加体会到了我们平时所说的“平常”是多么的难得，多么的值得我们好好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