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teven Bertoni
查克·费尼。图片来源：David Cantwell for Forbes
查克·费尼（Chuck Feeney）是零售业巨头Duty Free Shoppers的联合创始人，也曾经是亿万富豪。他致力于捐助慈善事业，不过等他把钱全捐完，还是花了几十年时间。如今，他兜里空空，心里却装满了喜悦。
查克·费尼今年89岁，1960年和同伴共同成立机场零售店Duty Free Shoppers。费尼积累了亿万财富，一生却过着僧侣般的简朴生活。他是慈善人士，也引领了“在世捐助”的理念——不要在去世后把钱捐给基金会，在世的时候就把多数财富拿出来，投入慈善项目之中，自己也亲身参与到项目中去。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为啥不都捐了，还能控制流向，还能亲眼看到捐款的成果。
费尼对福布斯表示：“我们学到了很多。我们会对一些工作有些调整，但是我十分满意。能够亲眼看到（把钱捐完），我感到非常高兴。我要感谢一路上加入我们的各位人士。如果大家对”在世捐助“感到好奇，就请试一试，包您满意。”
过去40年，费尼通过自己的基金会——大西洋慈善组织——向全世界的慈善项目、高校和基金会捐款超过80亿美元。2012年笔者初遇费尼时，他表示估计为自己和老伴留了大概200万美元，退休以后过日子用。就是说，他捐款的金额是他当前身家的3,750倍。而且，费尼捐款时不透露姓名。很多富有的慈善人士找人宣传捐钱的事迹。费尼却为保住捐款的秘密而煞费苦心。费尼的慈善事业遍及全球，却十分低调，福布斯曾将他称为“慈善界的007”。
2011年，查克·费尼和巴菲特坐在一起。图片来源：比尔和梅琳达·盖茨基金会/芭芭拉·金尼(BARBARA KINNEY)
如今，007先生已经回归寻常百姓的生活。他早年向游客出售奢侈品，后来成立私募基金机构通用大西洋（General Atlantic），赚了一大笔钱。现在，他住在旧金山一处公寓中，房子和大学新生的宿舍一般简朴。几年前，笔者拜访过费尼，看到了他家中的陈设——喷墨打印出的亲朋好友照片挂在墙上，屋内有一张普普通通的木桌，上面有一块小小的合成树脂牌子，上书：“祝贺查克·费尼慈善捐款80亿美元。”
费尼就是这样——为人低调，贡献巨大。如今，他的巨额捐赠已经不是秘密，也为他赢得了最具影响力的企业家和慈善家的敬意。他慷慨捐款、随性投资的风格影响了比尔·盖茨和沃伦·巴菲特——二人在2010年发起了捐赠誓言项目，积极争取世界级富豪在有生之年将至少一半的身家捐献。巴菲特说：“查克是捐赠誓言的灵感之源，为我们所有人树立了榜样。他在有生之年做到的，我要在死后再花12年才能做到。”
费尼捐资解决重大问题，例如协助北爱尔兰实现和平，帮助越南实现医疗卫生体系现代化，斥资3.5亿美元将长期被忽视的纽约式罗斯福岛打造成为科技中心。他可不会等到去世后才进行捐款，也不会搞个遗产基金会，每年散些小钱，解决些轻而易举的小问题。他寻找的都是大事业，希望能够发挥重大作用，并且能够全力以赴。
2019年，笔者与大西洋慈善基金会合作撰写一份报道，题目为《归零英雄》（暂译名；Zero Is the Hero），总结了费尼几十年来的破产式捐赠。报道内含大量数据，费尼倒是几句话就概括了自己的使命。他说：“支持有价值的事业，能够做那么多善事。所以，我觉得没有（现在不捐）等到以后再捐赠的理由。”而且，活着的时候捐钱比死了以后再捐有趣多了。”
2020年9月14日，费尼完成了40年的使命，签署文件关闭了大西洋慈善基金会。基金会关闭仪式在Zoom网络平台举行， 基金会理事会参加。比尔·盖茨和加州前州长杰里·布朗发来视频致辞。众院议长佩洛西也从美国国会正式致函感谢费尼所做的工作。
大西洋慈善基金会有300多位员工，在7个时区设有10个全球办公室。费尼多年前就制定了账期的投资计划，为捐出全部财富并关闭基金会设定了硬期限，从而推动对风险高、贡献也高的项目进行捐助。9月14日的关闭日期也是基于这个规划而在多年前就定好的。这个期限强化了紧迫感和纪律性。期限为基金会留出了记录历史、回顾得失、制定策略供其他机构效仿的时间。费尼曾在2019年对笔者说过：“我们捐款是看有什么好机会，不是为了计划长期运营下去。”
费尼的慈善基金会关门了，它对健康、科学、教育、社会领域进行了大额捐助，影响力遍布世界。80亿美元都哪儿去了？费尼向教育事业捐了37亿美元，其中10亿美元捐给了母校康奈尔大学（当年，费尼按照《退伍军人法案》的待遇，走入了康奈尔大学）。超过8.7亿美元捐给了社会领域，例如6,200万美元用于推动美国废除死刑，7,600万美元推动奥巴马医保的草根宣传事业。7亿美元捐给了医疗卫生事业，其中捐款2.7亿美元改善越南公共医疗卫生，1.76亿美元捐给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全球脑健康研究所。
费尼最后一批捐助中，3.5亿美元捐给了康奈尔大学，在纽约市罗斯福岛建设一处科技校园。这次捐助是费尼捐赠慈善的典型项目。他自己过日子抠门，已经众人皆知。不过，只要项目价值和潜在影响超过了风险，他愿意豪掷千金，捐到一无所有为止。
福布斯与慈善大家交流，请对方谈谈查克·费尼为慈善事业与灵感项目捐赠带来了哪些改变。
“查克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如果人生中选对了榜样，就成功了90%。查克·费尼正适合成为榜样。”——沃伦·巴菲特的捐赠誓言
“查克·费尼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先行者。他在有生之年捐出手中的资源，激励了一代慈善人士，我就是其中之一。他致力于匿名捐赠，专注于解决当代问题，体现了他高尚的品质和对社会的关心。我们都以他为榜样。”——劳伦娜·鲍威尔·乔布斯
“查克为其他慈善人士开辟了一条道路。我记得，发起捐赠誓言之前，我曾经与他会面。他告诉我，大家应该鼓励人们捐款，不仅仅捐一半身家，而是在有生之年捐得越多越好。查克是该领域的最佳榜样。很多人都告诉我，查克为他们带来了巨大的鼓舞。真是太神奇了。”——比尔·盖茨捐赠誓言
“查克的捐赠之路比任何人走的都远。世上有很多有钱人，坐经济舱的却没几个。查克从来不在自己身上花钱，把钱都捐了出去。现在，很多人都明白了捐款的重要性，明白了既捐出金钱，自己有亲身参与有关项目的意义。不过，本人不坐经济舱。”——桑迪·威尔，金融业者、Cornell Medicine前任董事长
查克引领了这样一种模式：人不是到了晚年才开始捐献，而是早已开始，到晚年已经捐完了。一个人这样（早早就开始）捐款，就可以更加积极，承受更大风险，从捐助慈善中获得更多乐趣。在世时就捐款的倡议蕴含着巨大力量。慈善人士和慈善项目之间的距离越大，项目官僚化的风险也越高，而慈善事业怕的就是这一点。——约翰·阿诺德，前任对冲基金经理人、Arnold Ventures创始人
译 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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