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履之往》封面
- 地图是平的，历史是长的，艺术是尖的。
- 理想主义，是表示耐性较好的意思。然而深夜里，我听到过的绝叫，都是从理想主义者的床头传来的，明月在天，大江东去，一声声的绝叫，听惯了就不太凄惨。
- 礼，不能节人；乐，何尝发和；书，未足道事；诗，岂在乎达意；易，更难普遍道化。万象流传，毫厘是必失的，所以千里必差。
- 当愚人来找你商量事体，你别费精神——他早就定了主意的。
- 中华，古者诗之大国，诰谟、诏策、奏章、简札、契约、判款、酒令、谜语、医诀、药方，莫不孜孜词藻韵节，婺妇善哭，狱卒能吟，旗亭粉壁，青楼红笺，皆挥抉风云，咳唾珠玉——猗欤伟欤，盛世难再，神州大地已不知诗为何物矣。
- 上帝不掷骰子，大自然从来不说一句俏皮话。人，徒劳于自己赌自己，自己狎弄自己。
- 许多“个人”加起来，便是“时代”。
- 命运无公理，无正义，无目的，故对之不可思，遇之不能避。
- 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 世无纯愚者，所谓愚者也具一分智力，此智力用在正道上收效不彰，用在邪道上倒事半功倍。
- 上帝始终不给我朋友，只给我小说的题材。
木心
- 答非所问，其实已经是答了。
- 青春将尽，天赋的本钱日渐告罄，而肉体上精神上开支浩繁，魔鬼来放高利贷了。
- 刀枪伤身，语言伤心，一句恶毒的话足使人完全绝望——绝望，就绝望在眼看那忘恩负义者以自毁来毁人。
- 顺亦不足喜，逆未觉得哀，我也并没有什么功欲成，只是十分不甘心失败而已。
- 生命好在无意义，才容得下各自赋予意义。
- 一流的情人永远不必殉陨，永远不会失恋，因为“我爱你，与你何涉”。
- 穿件黎明似的丝衫 / 牵条黑夜般的大狗
- 容易钟情的人 / 是无酒量的贪杯者
- 人权纲目太粗 / 才有女权之说
- 母爱是一种忘我的自私
- 听得见的是修辞 / 听不见的是诗
- “死”，不是退路，“死”是不归路，不归，就不是路，人的退路是“回到内心”。受苦者回到内心之后，“苦”会徐徐显出意义来，甚至忽然闪出光亮来，所以幸福者也只有回到内心，才能辨知幸福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