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香菜是饭桌上的常客,几天不吃香菜,会觉得口味寡淡。

不白吃有文化芫荽(食之趣香菜)(1)

其实,香菜最初叫胡荽。这要感谢历史上的一位大人物---张骞,2000多年前,汉武帝派他出使西域。他出了一趟国,带回来黄瓜、芹菜、胡萝卜、核桃、葡萄、大蒜、香菜等几十种物种。那时候西域为胡,所以最早的香菜叫胡荽。时珍老先生说:胡要处处种之,冬春采之,香美可食。

我们的前辈还把香菜称芫荽,现在和年轻人说芫荽,他们会摇头,不知其为何物。

作为大地上的一种植物,接受阳光雨露,花红天染,籽落生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可偏偏被人类掠夺,当作了食物,口腹之欲还有了爱憎。比如说香菜,爱食者夸其清香,弗食者厌其恶臭。我有一同学处了一个女朋友,交往不久就分手了。问其原因,同学说:这位女朋友居然讨厌他吃香菜,还说是原则问题。

五荤里有香菜。韭菜爱塞牙缝,看着不美观。大蒜和葱吃完留有口气,令人讨厌。至于香菜何罪之有?作为凡俗之人,我认为吃得香就是福分。来两片猪头肉,就一瓣大蒜,香得无以名状。小葱拌豆腐,颜色悦目,入口清爽淡雅。一碗排骨冬瓜汤,点缀点碧绿的小香菜,香色俱佳,令人胃口大开。

不白吃有文化芫荽(食之趣香菜)(2)

小小的一颗香菜,纤巧柔弱,翠绿鲜活,散发着植物的清香。株形似芹菜,叶小茎嫩,味道沉香,是我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调味品。平常烧菜、炖汤不可缺少,出锅的菜蔬,热气袅娜,撒上一小撮香菜末儿,和颜悦色,还能祛腥擅,增口味,提鲜香,实在不可多得。

春天,大地酥软,地气升腾,菜园子里深耕细靶,香菜可以垄种,也可以畦种。香菜的种子小巧,本味浓郁,每粒种子有两三个种室,皆可发芽。《齐民要术》说:欲种时布子于坚地,一升子与一掬土和之,以脚蹉,令破作两段。吾乡人喜欢把香菜种子装在簸箕里,用鞋底揉搓,用种少苗率高,亦是古风犹存。

香菜出土慢温湿度适合 也要十几天。若干旱低温,二十几天出苗也算正常。出苗很虚弱,叶面平整,不似长大后的香菜,叶缘锯齿状。香菜大致有两种,高棵和矮棵,高棵的长得茁壮,鲜嫩,水分足,但味道清淡;矮棵的茎粗叶小,滋味浓郁。一般乡下菜园子里种植的都是矮棵香菜,吃得就是那个味,不求产量高。

四季里,香菜味最浓郁是深秋,让清霜点一点,香菜叶子变成紫红,味道最正经。已经飘清雪了,用玉米秸秆把香菜苫上。家里熬了萝卜汤,小跑着去薅香菜,虽然香菜冻得鼻青脸肿,依然不失本味。香菜根也不扔,洗净装在白瓷碟里,用盐水浸浸,喝稀粥,妙不可言。

书上说:苦瓜是君子菜,因苦瓜和其他菜一起烹饪,不把苦味传递出去,独守其味。而香菜却把自己的香味感染其他菜,使之一盘菜味道更加鲜香,更加浓郁,更加有灵魂。一桌美食,香菜总在角落里,做最后的点缀,一抹翠绿,一缕浓香,在一碗清汤上,在一条红烧鲫鱼上······

老家喜欢吃蘸酱菜,四季皆有。春天有小葱、生菜、臭菜、香菜,夏天还有黄瓜条。冬天加入萝卜块、冻白菜,酸菜心等,就一碗鸡蛋酱,几张豆腐皮儿。豆皮展开,托在掌心,夹几块鸡蛋酱,然后放上新鲜的蔬菜,卷起来吃,这是北方人的最爱。也可以单摆浮搁地蘸酱吃,各有各的味,各有各的好。

喝羊汤不能缺少香菜末,羊汤滚烫,碗面撒一撮碧绿的香菜,用羹匙慢慢从碗底把羊杂舀上来,令香菜末融入其中,鲜香满屋,喝得人大汗淋漓,吃得不亦乐乎!我有一个开杂汤馆的朋友,一次我们在一起喝酒,和他说起香菜。我问:一碗羊汤,不放香菜会如何?他回:不可同日而语,会失魂落魄。

北方喜欢吃春饼,卷春饼有道---香菜炒肉丝。瘦肉切丝,香菜洗净切段。锅中入油,加入姜片、八角、干辣椒段,炒香,下肉丝,大火煸炒,炒至变色,倒入香菜段略炒,加雪花盐,即可出锅。卷在春饼里,吃得人口鼻生香,菜香肉香面香,混合成另一种不可言说的香味,令人吃相狼狈,吃撑了还要再来一张。

香菜还可以做面食,比如香菜馅饺子,鸡蛋香菜饼。最可口的要数猪肉香菜饼。先和面,饧三十分钟。鲜猪肉剁馅,依次加入葱花、姜末、香菜、鸡精、蚝油、盐和老抽。用筷子顺一个方向搅拌。面团切成剂子,用手按压成饼,放上肉馅封口,将饼擀薄。锅开文火,放入饼胚,两面刷油反复煎,直至饼中心略微鼓起,颜色金黄就可出锅。饼皮薄软嫩,肉馅成团,汤汁满口,香菜味扑鼻而来。

今春,家人捡了些破砖头,向农户要了几筐营养土,在院子里围了个菜圃,几平米而已。初秋种了一点香菜,如今碧绿一片。已是霜降节气,傍晚,我用麻袋把它们苦上,四周用砖头压严。天气预报说:雪要来了。

不白吃有文化芫荽(食之趣香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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