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四月下旬,东北的桃花已经逐渐凋落,带着怀孕的于女士和两周岁的提莫来到平潭,大陆距离台湾最近的城市,最近距离仅仅68海里,126公里。

出平潭火车站,偶遇了一个有趣的出租车司机。哎呀呀,北方来的客人,你们一定要在平潭多住几天,平潭可是有妈祖庇佑的好地方,2020年新冠疫情那么厉害,平潭一个病例都没有,我们这里的海风啊,都是含盐的,能杀菌啊,可了不得了。出租车司机卖力的推销着平潭,我坐在副驾驶认真听着,通过后视镜看到于女士和峰憋着笑,一个211大学生物学专业毕业的,另一个是曾经去武汉支援过的医生。

酒店在龙王头,下楼就是海滩,提莫第一次见到海滩,兴奋的脱了鞋就要往海滩上跑,她要挖沙子。三十三斤的体重,海风吹着跑,自己根本停不下来,我在旁边一路跟着,直到跑了一百多米后摔倒在海水与沙滩交接的地方,后边留下一串小脚印,从海水里把她拎出来,直挺挺的,像一只小海龟。

吃过午饭,于女士和提莫在酒店午睡,我与峰两个人骑着共享小电驴来到海坛古城,当时古城初建,加上疫情的原因,很多店铺都没有开门,两个人在城里闲逛着,卖茶的妹妹很热情,峰被小姑娘偶尔的几句话撩脸红彤彤的,没有谈过恋爱的男孩子,最受不了陌生妹妹们的软磨硬泡,乖乖的买了一大包茶叶,看着他那羞涩的模样,着实为他捏了把汗。在某一家奶茶店的许愿墙上,峰写了一张纸条,大概内容是想交朋友,原本是打算许愿的,但是在我的怂恿下留下了联系方式。一个985名校毕业的大学生,名门之后,杏林世家,曾经在武汉疫情最严重的时候请战支援武汉,一个铁骨铮铮的白衣战士,却不敢和女生搭讪,愁死个人了,这么好的基因,一定要传下去啊。喝酒聊天的时候,他有一丝回避武汉的事情,眼睁睁的看着很多医护工作者被感染,黑脸医生等并肩的战友的离去,对于一个曾经因为抢救车祸小女孩失败的而深夜哭泣的善良医生来说,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脱了那一身防护服,他也是一个刚毕业两年的孩子。

平潭海滩偶尔能遇到成片的菟丝子,黄色白色的小花朵在海风中左右摇晃,分外柔嫩,在一处海滩,见到一对情侣靠在海滩上,很是惬意,后来聊天的时候得知,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平潭最出名的景色是蓝眼泪,一种因为水体富营养化荧光藻的潮汐,很是瑰丽。晚上八点,和峰在龙王头的沙滩上,一人一罐啤酒,一包花生米,踏着海浪,喝酒聊天等着蓝眼泪,平潭是一个半岛,蓝眼泪可能出现在任意一个海滩,而且也可能不出现,属于一种可遇不可求的,极度看人品的风景,有人连续来了五年都看不到,有人一来就看到了。

晚上八点半,之前在海边等待蓝眼泪加的一个大姐微信发了过来,在猫头墘发现蓝眼泪,刚刚形成,还未爆发。结果还闹出了笑话,语音的时候那个大姐告诉我的地名是猴头墘,结果我便直接在人多的地方大声开始喊“猴头墘有蓝眼泪了”喊了几遍,有几个人过来找我,在平潭没有猴头墘的这个地方啊?我马上又和那个大姐核实,她给我发了定位,是猫头墘,她第一次口误了,于是改口喊:“是猫头墘,猴出差了!”哈哈哈哈,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有趣。

我和峰走到路边的时候,一些车踩着油门急匆匆的擦身而过,滴滴打了个车,司机提前说好不上山,送到大概范围内便需要我们自己爬山。路上逐渐塞车,而且出现蓝眼泪的地方是一个小港湾,路比较窄,一路上偶尔还能看到交警在疏散交通,已经有车翻到沟里了,司机说,蓝眼泪出现的时候,车掉到沟里是常事,他们本地人都习惯了。快到山顶的时候,汽车实在上不去了,我们下了车徒步赶往那一片海湾。

猫头墘那一片海岸大概有三百多米,沙滩上有粗石粒和一些海上飘过来的破碎的船木,偶尔还有一些海洋生物,赤脚踩在上边也是很有挑战的一件事,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一段海岸已经站满了人。

黑夜,黑色的海浪向沙滩冲锋,呼吸之间,一条蓝色的魅影如闪电掠过,一浪退去,三五呼吸之后,又是一浪打过来,力竭之时,又是一片蓝色魅影骤然闪现,如此往复,有时三吸,有时五吸,每一次蓝光乍现,海岸上都是一片惊呼之声,每一次的出现都牵动上千人的呼吸与心跳。

有人加入,有人离开,夜里十一点的时候,蓝眼泪爆发的规模达到了最大,整条海岸蓝光此起彼伏,犹如银河倾落大海,满天的星辰搁浅于此。

几千人,塞车几公里,就为这昙花一现,脚丫子在海水里泡了两个多小时,看到了一场蓝眼泪,冻得瑟瑟发抖,犹自觉得划算。

蓝眼泪,多么凄婉的名字,你夜夜奔来,是为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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