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分享的外国名著(读不下外国名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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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看到一个问题,问为什么自己读不进去国外名著,是不是自己太没有品味了,是不是自己已经被微博、短视频洗脑沉不下心了。

还有人担心自己是电子阳痿了。

想多了老师,想多了。

就算没有被短平快的阅读节奏洗脑,大多数人还是读不进去外国名著。

准确的说,是正常的人都读不下去外文创作的名著。

能读下去的,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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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你觉得我在说外国名著不好?

非也。

不是我们有问题,也不是外国名著有问题,而是把一群中国人和外国名著放在一起有问题。

没理解?

接着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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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曾经提出过一个世界文学的概念,

认为随着世界各个民族之间的交流变多,原本的民族文学会逐渐交融,最后变成一个像美术音乐一样,全世界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艺术品种。

乍一看,挺合理的。

不幸的是,歌德漏算了几件事:

第一是人类到底有多喜欢分裂,他们可以用多快的速度建立一个小圈子开始讲黑话。

第二是互联网让语言的迭代速度变得多快,那些原本精妙的文学用词在互联网的冲刷下只留下老奶奶的大白话。

第三是艺术本身都快要咽气了,不但关心文学的人越来越少,连音乐和美术都变得越来越让大众搞不懂了。

你让老教授听年轻网民嘴里的抽象话,你这是在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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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直接导致世界文学的出现变得遥遥无期,大众对“世界文学”的概念依然停留在那些影响全球的超级名著身上。

而当“世界文学”没有出现的时候,我们就必须正视文学的民族性和国家性。

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文化。

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语言。

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文学。

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回忆。

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梗。

你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不是受着这个国家的熏陶诞生的三观。

你就是,get不到精妙。

你没问题,名著也没问题,仅仅因为一些书的名声大就跨文化硬读,才是问题。

看不下去,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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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开始读外国文学的时候一定会面对两个大敌。

第一是语言,第二是文化。

前者让你觉得奇怪,后者让你觉得迷茫。

对抗语言障碍最常见的方式是使用翻译,但好翻译远比一个好作家更难找,而很多人在最开始阅读的时候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还需要挑一下译本。

一个好的译本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例如《哈利波特》,简直是译者重新为这本书赋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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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之,要是撞大运捡到了一些让人不敢点名的机翻译本,那整个阅读体验将会极为崩溃,甚至产生深深的自我怀疑,错以为文学就应该是这样佶屈聱牙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懂的样子。

错了,是翻译的问题。

事实上,“易读”是文学的基础,没听说过哪个文学家是靠让人读不懂而闻名于世的,只有经文才需要打哑谜。

哪怕现在看起来不讲人话的一些古典名著,在当时那个年代那个特定的语言、文化环境下,一定也能让作为阅读主力的市民和小贵族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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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把一本外国书翻译到让本国的人能轻易读懂,这需要非常强大的文学功底和对两种语言的理解力。

因为翻译的人他对外语有理解,他已经习惯了那些外语的语法、表达方式、形容词,如果不强迫自己区分哪些是国外的,哪些是国内的,就很容易在翻译过程中混淆,用外国的文法堆砌中国的词汇,最后变成满纸翻译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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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在翻译过程中过于在意本国的理解力,又会扭曲原意,让读者无法在脑中形成对国外文化的直观认知。

比如在《巴黎圣母院》的译本中,一个关于那时代巴黎治安机构的名词,就出现过把“京兆尹”、“府衙”、“府尹衙门”等奇怪的翻译,还有译本将“司法宫大法官”翻译成“大理寺卿”。

你说形不形象,确实形象,但是你说好不好理解,那就两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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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懂“京兆尹”、“大理寺卿”的人大都有一定文史常识,他们需要的是一些更有文化风味的翻译以免出戏。

至于那些刚开始读书的小孩子,你写“大法官”和“大理寺卿”都一样,都看不懂,大理寺卿还妨碍理解异文化。

讲白了,翻译本质上是一种二次创作,是翻译者用自己的思维去重新诠释一本书,理解不同,甚至用词习惯不同都会让一本书的面目全非。

所以一直以来就有个说法,说真想要看懂外国文献,还是得学外语,去读外文原本。

听起来很凡尔赛,实际上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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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哪怕你真的学会了外语,读外国书还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因为这里面还有一个文化差异问题。

就举个例子,【要什么自行车】。

就这个梗。

你觉得,要怎么让一个没有看过赵本山小品,并且也听不懂赵本山说啥的外国人,理解这个梗的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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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出现了文化差异。

就像在中文,你说孙笑川,那就是日本天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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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个文化里生长起来的,你立刻就能get到,你不是那个文化长大的,你就是得看别人解释说明,去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才有可能get到。

注意,这是,有可能,而不是一定能get。

你在A国家看到的世界跟你在B国家看到的世界有微妙的区别,套上不同人生长文化的滤镜之后可能会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世界。

就好像“道德”这个词,最开始大家都以为全世界通用,事实上不同文化对道德的理解似是而非,表面上看起来可能很像,但内核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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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拉罕一神教的道德起源在神,一切行为的最终归属都要落在神身上,所以你经常能看到这些文化背景下的文艺作品里有大量宗教隐喻,要去向某个至高存在报备,他们具有绝对正义观,绝对是非观,绝对道德观。

而佛教的因果轮回观又塑造了另一种道德,因果报应,行善积德,你做或不做,反正以后有东西等着你。

儒家的道德观则建立在自省上,具有强烈的个人色彩,你可以不遵守规矩,但你一定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良心,根据环境变化不同,道德所倾向的方向也不同。

如果要把这三种道德分类,一神教道德是守序善,佛家的道德是中立善,儒家的道德是混沌善。

一神教说不能杀人,那就所有人都不能杀人,犯了罪也不能杀。

我们这里说戒杀,那就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

不懂这里面微妙的分别,你怎么用自己的道德概念试图理解书中的内容,最后也只能得到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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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鼓励读名著,总觉得外国名著更好,是因为那个时候大家默认欧美文化是强大的,是好的,所以如果在这些外国书里出现了和我们观念相反的东西我们要先反思自己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然后努力学习。

到了现在,自信心已经建立起来了,很多异文化的道德观自己都崩了,还去盲目吸收那不是傻么。

我记得很多年前曾经有一个炒作,说有一个少年天才很厉害,从小学开始就练习英文写作,目标是诺贝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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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炒作很2B,但是它还真说到了一个关键。

如果你想冲击诺贝尔奖,最好从一开始就用英文写作,不为别的,就为了让评委能看得懂,不用再过一手翻译的坑。

就算我们把诺贝尔奖想象成一个完全没有政治需求,没有黑幕,一切都公正公平的奖项,你也永远无法确保评审团拥有对你母语和文化的充分理解。

实际上他们也确实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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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讲那些和你童年相关的回忆,去写一些具有时代感的象征,写那些煤气罐、永久牌自行车、水浒英雄卡、红领巾、第三套广播体操的时候,那些从未在中国生活过的评委要怎么理解呢?

任何评奖都有一个标准,但文学奖的评判标准并不统一。

音乐可以属于世界,文学不可以,文学在属于世界之前永远先属于孕育出它的那个民族,只有这个民族的人有资格来评价它到底好不好。

从一开始就不该有属于世界的文学奖,每一个民族都该有自己的文学奖,在世界文学真正出现之前,任何世界性质的文学奖,都不过是评审团文化圈的文学大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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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否定名著。

名著之所以是名著,一定是在它所在的那个时代和文化里具有极大的影响力。

但是脱离了那个时代和文化,名著还能不能成为名著呢?

莎士比亚写作时使用的古英语和现代英语差距惊人,雨果所哀叹的时代之殇放在现在只是历史书上的四页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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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读不懂名著,这很正常,因为名著所依托的那个时代和文化都和你不一样。

反而是那些动不动就让人多读点书,然后开口报出一大堆外国名著标题的人才更奇怪。

你的外语真的那么好,还是你真的那么懂对方的文化和俚语?

最魔幻的就是那些鼓吹初中生读名著的,人生还没开始经历呢,先给自己整到人间失格了,阅读理解还没学会呢,先患上了重度文青病,定向培养装X犯了属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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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硬读国外名著,大部分人是读不出来什么东西的。

纯粹就是看个故事,做做阅读理解,以后出门可以跟别人装X的时候多个话题。

你要真没有一颗爱好文学的心就别勉强自己了,勉强到最后只会让你更讨厌文学。

注意,我这么讲不是让你不读书,而是让你量力而为,读书要循序渐进,别一上来就去冲那些你冲不动的塔。

上来先读读美国近现代文学,然后再去啃法国文学、俄国文学,等现代文学都读完了再尝试古典文学。

近现代文学都没看明白呢,你就去啃几百年前的古典文学,你图点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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