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流域的天气,每隔几年就会魔咒一般的在十一假期从头一天的三十八九度,陡然将至十五六度。不知是秋的故意玩弄还是冬要着急赶来。身体的觉知此刻也会被迅速包裹起来,倔强的适应这个湿冷的微寒。
这样的天气,常常会有偶遇与变化。变化的是天气,偶遇的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几个小时前,偶然遇见摄影师肖全。简短聊天,快速拍摄。短短几分钟,我抬头或是低头。对视对方咪起眼来寻找那一刻的我……
现代摄影的快捷,让我们很快获取了数码成片。依然是快速选片,手机上立刻有了那一刻的自己。当我选择快速离开踏上回家路上的十多分钟里,竟然默默的大哭起来。
一边凝神那个沉重表情下的自己,一边止不住的眼泪,洪水般猛烈的冲击。那不是一张好看的脸,甚至还有些臃肿。和以往任何一张微微浅笑的照片都不同。黑白影像好像会解析内心,解析当下最内在的潜意识。这个意识里是不甘,挣扎,恐惧,逃离,自省,等等想要述说又无处表达的堆积情绪。全部聚集在身体的中段堵着,特别窒息且无法流动。是身体中最难堪,最不愿被看到的隐秘窥见。此刻被相机的镜头给了大大的倒逼,吸力超强的呈现出来。长期堵住的血流一下子往中枢神经反冲,非常猛烈。
回家的路被这股强烈的力量给中断,我逃出地铁,冲进满是细雨的湿寒空气里。倒吸一口凉气,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因为被洞察,被看见以后情绪的出口一下子崩溃。猛烈哭泣又快速消隐在空气中。是自己看见镜子以外的自己。谢谢你来过,让我看到此刻的自己,让我终于可以这样哭出来!
2022年10月5日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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