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方团队作者张嵚。
上回我们说了朱元璋的儿子主标。可点击:朱棣以清君侧名义杀入皇城夺了皇位,这事还得从他兄弟朱标说起。
说完朱标,自然要说说朱标的弟弟们,那些觊觎皇位已久的藩王们。明洪武十一年(公元1378年),朱元璋正式建藩封王,封其24个儿子为藩王,分镇各地,藩王拥有自己的“护卫”,每年钞五万贯,米五万石的供给。诏令一下,群臣哗然,先后有叶伯巨,王朴,叶居升等大臣上书反对,尽遭屠戮。
有人指摘朱元璋此举“不吸取历史教训”,而从当时看,分封藩王显然是为了“中央集权”做准备,在明初大封功臣,诸多功臣基业已尾大不掉的背景下,分封藩王恰是牵制权臣,进而收拢军权的最好方式。
而朱元璋也对藩镇的危害采取了“预防措施”,编订《皇明祖训》,令诸皇子恪守执行。多数藩王护卫最多不超过五万人,无力对抗中央。例外的,是九个担负驻守边疆任务的藩王。
(还记得《穿越时空的爱恋》里的秦王吗?这人就是朱樉)
得此暗示,朱樉卖力表现,大兴土木,却不法行为甚多,在其辖区内修筑宫殿,劳苦民力,其兵士也时常勒索地方,欺辱朝廷官吏,斗门知县林云因劝阻朱樉部将征用木材而被殴伤,陕西监察御史安然上表揭发朱樉部将借军屯为名滥征民田,被朱樉部将“打击报复”,竟被乱兵烧了府邸,险些殒命。当时的御史周观政,韩宜可和曾任陕西参政的张来素等人皆曾上表弹劾,却遭朱元璋严惩,但对朱樉的厌恶之心也日生。尤其令朱元璋不满的,是朱樉曾在青海,甘肃等地私自招募“番族壮勇”,不向朝廷上报,反编做自己亲军,此举犯了朱元璋的“大忌”。
洪武二十四年(公元1391年),借“擅修宫室,滥用民力”之罪,朱樉被召还京城,随即被关入宗人府看押。朱元璋令太子朱标巡视陕西,查访朱樉不法行为。好在朱标厚道,巡视回来后极力为弟弟开脱,终让朱樉最终得以赦免,放归陕西。经此大难,朱樉对太子感激不尽,从此小心做人。洪武二十八年(公元1395年)病逝,临终前叮嘱世子朱尚炳道:“吾家受国恩深重,国家有事,汝要好生扶保社稷,勿生贰心”。朱元璋和朱标父子的“红脸白脸”,恩威相施,终令秦王一脉忠心耿耿。
相比之下,皇三子晋王朱纲的口碑更差,他坐镇太原,也是兵家必争之地,精兵强将甚多。洪武二十三年,朱纲率军与燕王朱棣一起北征蒙古,关键时刻却临阵退缩,深入大漠不足几十里就匆忙撤兵回师。反成就了朱棣的燕兵孤军深入大漠,大破蒙古骑兵的美名。
同哥哥朱樉以及弟弟朱棣相比,他军事才能相去甚远,劣迹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史载他容貌“修目美鬓,顾盼有威”,行为却是“败絮其中”,早在洪武十一年(1378年)就藩太原的路上,因嫌饭菜太烫,竟当场鞭打曾侍候朱元璋二十年的老厨师徐兴祖。气得朱元璋派快马送书训斥:“徐兴祖跟随我二十年,从未受过责罚,你竟敢当众侮辱他,若再有类似事情,定惩不饶”。但朱纲却并不收敛,反而日益变本加厉。虽不像二哥朱樉那样大兴土木,却在当地横征暴敛,掠取民财,比如当时山西的农民,除交国家赋税外,还要交每年晋王过生日的“礼敬”,数额是国家赋税的三倍。过往的商旅,甚至朝廷的官方商队,也要向他缴纳“保护费”。日常花费也惊人,身为藩王每年朝廷虽有厚赐,但于他“仅供月余之用”。
当然也不是没做“好事”,太原城即是他主持重修,今为“联合国文化遗产”,但在当时,却恰如韩宜可弹劾他的奏章里所说“祸民甚巨。”朱元璋后宫的宠妃时常得其厚赐,常对朱元璋讲晋王“贤明”。对四弟朱棣,常年以来朱纲也百般提防,不但派特务潜入北平监视朱棣,更利用入京朝见朱元璋的机会大肆“打小报告”。
(如今的太原城)
但他的不法行为终瞒不过朱元璋,洪武二十三年,在秦王朱樉遭囚禁后不久,派驻山西的锦衣卫经历杨赣揭发晋王朱纲九大罪,包括搜刮地方,敲诈官衙,骄奢淫逸,结党擅权,尤其最后一条,几与谋反无异,朱元璋大怒,正要治其重罪。恰在此时巡视陕西的太子朱标路经太原,朱纲借机找朱标苦苦哀求,随朱标一道入京朝见,在朱标的好言相劝下,终令朱元璋肝火平息。躲过一劫的朱纲如二哥朱樉一样,此后小心做人,却也意志消沉,“购美眷日日饮宴为乐,终不问兵事”。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三月,终先于其父朱元璋撒手人寰。谥号“恭王”。
而从后来“靖难之役”里发生的事情看,朱元璋对两个儿子做的一切还是有效果的。朱樉之子朱尚炳,朱纲之子朱济喜,皆出兵勤王,与造反的“皇叔”朱棣血战多年,虽未阻击朱棣篡逆成功,却可称对“中央”忠心耿耿。
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到朱元璋在对待藩王时的学问,恰如著名明史学家孟森指出的:“中央朝廷与散布在边关的地方藩王,是国家权力天平的两端。双方力量的平衡,就是国家政局的平衡”。终朱元璋一生,为维护这个平衡,他与朱标“分工合作”,恩威相济,可谓是煞费苦心。
但这个“平衡”,却终于在他死后,被起兵造反的皇四子燕王朱棣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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