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16日,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举行的第23届白玉兰奖颁奖典礼上,张译凭借在《鸡毛飞上天》中的出色演绎,力压孙红雷、黄磊、陈建斌、赵又廷,成功摘得视帝桂冠。
他在发表获奖感言时说:“没有殷桃(停顿)的骆玉珠,就没有张译的陈江河,没有申捷老师,就没有这份完美的珠联璧合。”
这句看似客套的场面话,其实是张译真心实意的有感而发。因为这句话的后面,还藏着很多辛酸和不为人知的往事。
原来张译一开始并不想出演陈江河,如今却凭借这部剧斩获视帝殊荣,自然得感谢成就他的殷桃,以及辛辛苦苦创作剧本的申捷。
那么,张译后来为何又接了这部戏呢?编剧申捷又为这部剧做了些什么呢?接下来,我们就来聊一聊《鸡毛飞上天》的幕后故事。
2011年3月,杭州佳平影业的老总吴家平,与编剧申捷坐在北京的某一家酒店里聊天,聊着聊着吴家平就把自己藏在心里多年的想法告诉了申捷:“我想拍一部反映义乌商人成长历程的电视剧,你有没有兴趣?”
申捷早就想写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的作品,听吴家平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就此开启了长达6年的合作。
申捷是北京人,之前从来没有涉足过商业题材的创作,他认为想要写出“接地气”的剧本,就要融入到当地的生活中去,为此他还特意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去义乌体验生活。
在此期间,申捷不仅查阅了很多资料,还和当地人一样做起了小生意,跟小商贩们同吃同住,一起吆喝、一起进货。
当记者问他为何全然不顾自己编剧的身份,他说:“只有这样,那些商贩们才不会把我当成外人,才会把他们的真实经历告诉我。”
一开始,申捷是把故事设定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以陈金水为代表的义乌小商贩群体上,他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写出了长达12万字的分集大纲。
不过,他觉得这个大纲仍有遗憾,因为它还不能反映出一个不断发展着的义乌,于是他又果断放弃了之前写好的剧本,重新把故事设定在了三代人立足义乌,从小商贩到个体户、再到企业家的转变过程上。
这么一来,剧中势必就会充满年代特色,拍出来后很可能会出现与事实不符的情况,申捷担心观众会因为年代跨度的原因产生排斥心理,所以他又不得不再次进行修改。
为了冲破主旋律剧情太过端正而缺乏观众共鸣的瓶颈,申捷又在剧本里加入了感情戏“讨好”观众,将其改编成了一个既有艰辛的创业史,又有充满激情的感情史的故事。
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申捷用了4年的时间,才创作完成了《鸡毛飞上天》的剧本。
剧本创作完成之后,吴家平就给经常合作的导演余丁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手里有一个讲述义乌真实发展历程的剧本想让他来拍。
但是余丁手里还有其他的剧本,并且正在筹备当中,所以就不太想接。
吴家平就劝他说:“这个剧本很好,而且编剧申捷也是咱们的老搭档了。你相信我,拍这个绝对没有错。”
在吴家平的强烈要求下,余丁就在当天晚上打开了《鸡毛飞上天》的剧本。谁知这一看,他就被浙商群体是如何锐意革新的故事吸引住了,于是他就果断推掉了其他的片约。
他在后来的采访中说:“作为导演,我拍过很多类型的电视剧,但是很久没有遇到像《鸡毛飞上天》这样能够打动我的剧本了。好的剧本会让人有一种拍摄的冲动,所以我就接下了这部戏。”
紧接着,余丁就开始了剧组的前期准备和立项工作。在筹备期间,他也不忘留意身边合适的演员。
对于男女主的演员人选,余丁相中的是出演过《温州一家人》的张译和殷桃,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两人,并把剧本发给了他们。
余丁认为,这么好的剧本无论是谁看了都会心动,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张译竟然以“陈江河这个角色不适合他”为由拒演了。
那么,张译后来为什么又接了这部戏呢?
张译拒演之后,余丁又一次联系了殷桃,让她推荐一个合适的男演员。说是让殷桃推荐,其实质就是让她挑一个合得来的对手。
殷桃和余丁一样,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张译来演陈江河,她觉得张译是一位很努力的演员,非常适合这个角色,于是她就有了劝张译出演的想法。
据殷桃回忆,她是在《烈日灼心》的首映礼上见到的张译,但由于当时隔得比较远,所以就只是打了个招呼。后来她去车库等车时,看到了同样等车的张译,才过去问他为什么拒演?
张译回答道:“我看题材不像大众喜欢的,而且名字感觉也很土。”
殷桃一听,就知道他没看过剧本,于是又问道:“你看过剧本了吗?”
果不其然,张译只看了故事大纲,殷桃就劝他说:你回去好好看看剧本再说吧。
也许是因为殷桃当时太过严肃,张译回到家里就向她要了电子版的剧本。
看完剧本之后,张译对这部剧的观感也有了改变,便答应了和殷桃一起出演。
《鸡毛飞上天》是以小人物的境遇折射出义乌改革开放30年发生的巨变,剧中有80%的事例都有真实原型,老戏骨陶泽如也是被这些活生生的人物和故事打动才接下的这部戏。
他回忆说:“接拍这部剧是因为才看了几集(剧本)就打动我了,演员看到好的本子有种割舍不掉的情感,所以我就下定决心要参加。”
尽管陈金水这个角色戏份不多,但他也是这部剧的灵魂之一。因为他身上那种吃苦耐劳、诚实守信的品质,以及他信奉“进四出六”的原则,深深地影响着陈江河。
虽然陶泽如接下了这部戏,但是想要演好这个角色并不容易。
“陈金水不好演,他既有我们父辈的那种慈爱和坚韧,还有一些固执和保守,如果在诠释这个角色的时候把握不好火候,观众不仅不会喜欢还会产生厌烦心理。”
为了诠释好这个角色,陶泽如还特意和编剧讨论过这个角色,分析出了他每个年龄段的心态变化,以及不同阶段思想上的转变,这才有了荧幕上让人又爱又恨的陈金水。
等到所有的演员都敲定下来之后,余丁就带着剧组开始了紧锣密鼓地拍摄。尽管如此,该剧还是严重超期了。
吴家平在后来的采访中透露,整部剧的拍摄过程长达600多天,仅仅是取景地就涉及海外3个国家。可是预算就只有1.3亿,最后资金、时间不够了,演员们都是无偿延期拍摄。
2017年3月3日,《鸡毛飞上天》历经6年的筹备和拍摄,率先在浙江卫视、江苏卫视首播。可惜的是,它遇到了《人民的名义》,观众的呼声并不高。
不过,它很快就凭借不俗的口碑逆转了局面,剧中那些根据小人物亲身经历改编而成的故事,让人看了直夸“真实、贴切”。
不仅如此,该剧还在义乌地区掀起了一股现象潮。经常会有一些人,对亲戚朋友炫耀剧中的某一画面说的就是自己。
让申捷感触最深的就是剧组去义乌做宣传的时候,有一位老太太递给他一张林黛玉的照片,并对他说:你写的就是我。
申捷听到老太太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震惊,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位老太太就是靠卖《红楼梦》照片发家的人。
“我在书里查到过一个义乌商人的资料,说有个当地女性,当年靠卖《红楼梦》的照片,一张一块,挣到了第一桶金,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把它写到了剧里,没想到能见到她。”
另外,老太太还说,剧中的画面让她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让她想起了自己是怎么从那些日子里走过来的。
这些活生生的人物和故事,支撑起了《鸡毛飞上天》真实可感的时代大背景,同时也为这部剧的成功夯实了基础。
当然,作为主演的张译也没有辜负樱桃和导演的信任,他在“失而复得”后表演起来也是格外卖力。
在拍摄陈江河背骆玉珠逃跑的镜头时,因为要表现出陈江河气喘吁吁的样子,张译还特意在开拍前跑了很多圈,以让自己达到真实的状态。
而他的这些努力,也为他赢来了观众和业界的认可。
《鸡毛飞上天》播出后不仅深受观众喜爱,还为张译、殷桃各自赢得了白玉兰奖视帝、视后桂冠。遗憾的是,只有张译拿下了金鹰奖视帝,殷桃却和金鹰奖视后失之交臂了。
2018年10月12日,在长沙举行的第12届金鹰奖颁奖典礼上,获得观众喜爱男演员奖的张译激动地说道:“今年我40岁,终于拿到了金鹰奖。”
不难想象,有多少人倾尽一生也未能如愿。可是一想到有些流量明星不用付出多少努力就能唾手可得,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哀?
殷桃凭借在《鸡毛飞上天》中的精彩演绎,获得了观众们的一致好评,很多人都认为这一届金鹰节视后她势在必得,谁知到最后竟然发生了金鹰奖有史以来最滑稽的一幕。
当颁奖嘉宾“达康书记”和“赵处长”看到最受观众喜爱的女演员获奖名单时,侯勇直接被吓退了一步,并忍不住“嚯”了一声。
而手拿名单的吴刚老师也露出了他的死亡凝视,他也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于是赶紧递给了侯勇。
双方你来我往,最后实在“谦让”不了,还是吴刚老师念出了获奖者名单——迪丽热巴。
台下的众人听到获奖人是迪丽热巴后,瞬间一片哗然。
当镜头切换到王刚时,王刚露出了颇有深意的微笑,闫妮也是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尴尬到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也不怪台下众人的反应夸张,因为迪丽热巴“打败”的对手都是像孙俪、刘涛、袁泉这样的实力演员。
迪丽热巴获奖的作品是《漂亮的李慧珍》,在豆瓣的评分只有3.1分,这么低的评分竟然能打败8.2分的《鸡毛飞上天》,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迪丽热巴也因此遭到了不少网友的猛烈群嘲,甚至还被一些网友贴上了“水后”的标签。
更有不少网友认为,让这么低劣的剧集获奖,金鹰奖也太水了。
以前有实力的好演员因为没有流量,在剧本面前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拿不到高片酬,唯一的寄托就是能拿个奖项,得到观众们的认可和肯定。
可现在的一切都被年轻小演员抢去了,原来的精神寄托,难道就是为了站在这两年一届的业界盛典的台下陪跑受辱,看流量演员手捧奖杯傲视群雄吗?
这就好比你兢兢业业地工作,年终奖却被一个整日旷工、吊儿郎当的人拿走,谁会甘心呢?
好在你还可以辞职,可演员却无法拍桌子说一声老子不奉陪了,毕竟娱乐圈只有一个。
不过话又说回来,《鸡毛飞上天》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比如前面的剧情安排得比较紧凑,可是后面的剧情就有点注水了。
申捷也说,《鸡毛飞上天》的后半段是“失败”的,“当代的商战戏我没写好”。他为了刻意讨好观众,“在情节设置、以及情感的铺设方面,稍微有点过了。”
总的来说,《鸡毛飞上天》这部剧虽然有不够精致之处,但是瑕不掩瑜。
该剧从2011年就开始筹备,到2017年播出,整整用了6年的时间。6年磨一剧,足以说明主创们的态度。
再加上张译是在殷桃的劝说下加入的剧组,最终摘得视帝这件“美谈”,也就不难理解张译说的那句话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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