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然而_ | 禁止转载
1
第三十二次相亲,我见到了莫裕白。我在心里暗下决心,就是他了。
原因很简单,他也不想结婚。
我们俩的开场白干净利落。
莫裕白开门见山,“我对恋爱那套没兴趣,家里逼得急,形婚怎么样?”
我一听就乐了,这哥们是个爽快人啊。
我出去相亲的时候,都得拐弯抹角地跟人家表达这一层意思,完了还得被骂一通变态。就上次,一个娘里娘气的男生听我说完了,顺手就把水泼我脸上了,还骂了一句“恶心”。神经病啊,我不嫌他娘,他竟然还嫌我恶心,所以我又把水泼回去了。
我八卦兮兮地把脸往前凑了凑,“诶,你是……GAY吧?”
莫裕白见我这副样子,一脸“又见脑残”的表情,起身就要走。
“别别别,别走,我同意,坚决同意!!”我相亲大半年,就为了等个莫裕白这样的人。到手的肉,千万不能让他飞了。
莫裕白一脸不信任地又坐下来。
“你急什么呀?我就随便问问,咱们就算形婚也得互相透个底吧?”
“我不是。”
“那你……”
“这事能以后再细说吗?”
“不能。”我认定莫裕白找我这样“志同道合”的人也相当不容易,不会因为我的好奇就断送了这大好的机会。
莫裕白一脸不耐烦,“简单说吧,我继母是我爸起家之后才嫁过来的。那个女人现在整天在我爸耳朵边吹气,逼我结婚,还要让我去搞什么商业联姻,我的婚姻就算没有感情也绝对不会让她这种人插手。”
“那你亲妈呢?”
“我爸穷的时候跟别人跑了。”
我去,狗血伦理剧啊。
莫裕白的情况我算是听懂了。
第一层是,心理阴影太大,感觉不会再爱了。
第二层是,老子的婚姻一定要跟当妈的作对。
我用几秒钟完成对莫裕白的深度解析,恨不得捶胸顿足对自己表示深深的敬佩。
“该你了。”
“我?什么?”
“原因。”莫裕白好像对跟我说话极其厌烦,多一个字都不肯说。
我?我能有什么原因?自由惯了没玩够啊,夜店、酒吧、KTV,就连手机都比结婚好玩好吗?
但是这些理由都太肤浅了啊,一定得找个有深度有内涵又复杂的理由。
而且对于莫裕白这种有过拜金老妈心理阴影的富二代来说,我可不想让他以为我是想先结婚,再拿什么其他手段要挟他钱财的人。
“我是les。”
说出来的时候我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我我我是les?
该死,这次的谎可撒大了。心里有点内疚,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睡的那些汉子。
“那咱俩的事就这么定下吧。”
莫裕白却看上去没有丝毫怀疑。
算了,管他呢!这么大年纪了,又不是没撒过谎。
“不过说真的,莫裕白,你这么直白,在外面不会被打吗?”
“之前一直很委婉,今天碰到你,耐心耗光了。”
“……”我选择无视他话语里对我暗戳戳的讽刺。
“按理说不应该啊,你这种长得帅又多金的人,就算形婚也会有不少人倒贴才是啊。”我托着脸一脸贱兮兮地看着他。
“是有一些。”莫裕白一看就是被夸惯了,脸上连个客气的表情都没有,“但她们不是说不出可信的理由,就是让人觉得另有所图。”
我算是明白了当妈的给儿子留的心理阴影有多大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幸亏我说自己是les。
“成交!”我拍了桌子,生怕自己露出马脚。
2
在见家长之前,我们俩互相熟悉了一下对方的情况。
莫裕白,二十九岁,华太公司首席精算师兼公司董事。爱好钢琴,讨厌女人、麻烦和麻烦的女人。
而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二十七岁,康佳德资企业的英德翻译。没钱的时候在网上写写小说赚点外快,有钱的时候吃饭泡吧打豆豆。
我家的老太太看了莫裕白,表示很满意,恨不得立马就把我们领进民政局,最好明天就能生个大胖小子。
麻烦的是莫裕白家。
“莫裕白,你妈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温柔恬静?活泼可爱?优雅知性?要不要我装一装?”我竟然多少还有点紧张。
“不用,我喜欢的她都不喜欢。”
“……”
莫裕白说得没错。
他妈不仅不喜欢我,还提前就给我准备好了下马威。
我挽着莫裕白的手,笑脸盈盈地走进去的时候看到了另一个女人。
搞什么啊?!
我当机立断在莫裕白胳膊上掐了一下,疼得莫裕白脸上一抽。
莫裕白脸色也很难看,“我今天不是说过带女朋友回家吗?你把她叫来干什么?”
“哎呀,怎么是我呢?是雅婧说要好久不见来看看你。”他后妈自动屏蔽了“女朋友”三个字。
“看完了吗?可以回去了吧?”莫裕白把脸转向那个女生,说话丝毫不客气。
“我……”女生妆容精致,穿着打扮气质不俗,此刻脸上还带着能让所有直男心生爱怜的委屈。
莫裕白怎么能对这样的女生说话这么凶!我都看不下去了!莫裕白一定不是直男!
“哎呀,其实也是我想叫雅婧和你一起商量商量你们的婚事……”
好家伙,完全忽略我的存在!我这个假女朋友存在感这么低吗!生气!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有女朋友,我只跟她结婚。”莫裕白的那个“只”字说得特别男人,让老夫的少女心为之一颤。
气氛一度陷入僵局。
还是莫爸爸出来解的围。
“好了好了不说了,今天裕白好不容易带了女朋友回来,菜都凉了,大家赶紧来吃饭……雅婧你也坐过来。”
桌上的饭菜都很可口,可是吃饭的人却都各怀鬼胎。
作为一个生人,我觉得搅进今天这趟浑水,最尴尬的就是我。
主动帮我打破尴尬的又是莫爸爸。
“诶,你是叫……思然是吧?”
“嗯对,我叫乔思然。”我尽量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来回应他。
“裕白到你们家拜访过了吧?”
“是啊,”我的笑意更深了一点,“我爸妈都很喜欢裕白。”
“诶,你和裕白是怎么认识的呀?”当妈的假惺惺地说话了。
啥?!这个剧本里没写啊!我应该说我三天前相亲认识的吗?!
“我们是一次公司业务里面偶然认识的。”我决定发挥自己编小说的职业素养。
“之前怎么没听裕白说起过?”
“……”我算是编不下去了。
“和谁恋爱这种事我好像用不着汇报吧?”莫裕白清冷的声音响起。
“哎呀,我就是好奇问问,毕竟社会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我是怕你被……”
我的火蹭就冒了上来,这女人,以为谁都跟她一样拜金倒贴吗?!
“阿姨,我知道我初来乍到你们还不信任我,但是我以后会慢慢像你们证明的。其实啊,相比于其他,还是裕白的温柔幽默和体贴更吸引我呢。”我脸色不改,继续人畜无害地微笑。
“哈哈哈,温柔幽默?你说的这是裕白吗?”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儿子,莫爸爸心情很好地笑起来。
“是啊,别看他平常总是冷冰冰的一副样子,但他真的对我很好呢。”我一边说一边扭过头深情地看了莫裕白一眼。
奥斯卡女王!是我的了!
3
我和莫裕白被他妈强行要求留在家里睡一晚,天知道那个老狐狸又有什么鬼心思。
我和莫裕白睡在一张床的两边,气氛相当尴尬。
如果放在平常,长得这么养眼的男人在身边,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睡了他。可惜啊,莫裕白白糟蹋了他那张脸,竟然玩禁欲。
突然莫裕白一个翻身压到了我身上。
我差点大声叫出来,“你干吗?”
“嘘,我听见有脚步声,肯定是那个女人的,你快叫几声。”
“叫?叫啥啊?”
“还用说吗,叫床啊。”
“……床。”
“……我让你叫床。”
“靠,这种事情也能自己即兴发挥吗?”
“快点!”
莫裕白这个还不如禽兽的禽兽。
“嗯……啊……裕白……嗯……轻点儿,这是在家呢……啊……嗯……”
我还顺便给自己加了点戏。
正在我对自己五体投地的时候,我感觉下面有个东西顶到了我。
屋外没有了声音,莫裕白从我身上翻了下去。
“莫裕白……你……”
“闭嘴。”莫裕白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听上去格外魅惑。
我突然想逗逗莫裕白,翻身压在他身上,趴在他耳朵上吹气。
“要不,做吗?”
“不。”
我看着莫裕白竭力想要忍住什么的表情,拼命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我还以为莫裕白能对女人有多大的抵抗力,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真的不要吗?”我用指尖轻轻滑过他的脸,又缓缓向下移动。
莫裕白受不了我的挑逗,狠狠抓住我的手。
“你不是个les吗?”
靠!忘了这茬了!一时色心大发,忘了自己的人设。
“逗逗你嘛,小气。”我从他身上翻下去,滚到另一边睡。
4
莫裕白对他妈的反对没什么作用,因为很快莫裕白就拉着我把结婚证拍在了他们面前。
这下连莫爸爸也急了。
“裕白,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家里商量一下?”
“商量?商量能行吗?还不是有人得把胡雅婧叫来给我女朋友下马威。”
“裕白,话不能这么说我把雅婧叫来也是为你好啊我……”那女人急着辩白。
“为我好?是为了你们两家的事业繁荣昌盛吧?怎么叫为我好?”
“公司做得好以后还不都是你的……”莫爸爸皱着眉头。
“你们的盛行公司,我一根手指头都不会碰的。莫琪不是快从国外回来了吗?把公司交给她好了。”
“……”
原来莫裕白混到现在这副样子不是靠家里啊,我突然对他有点佩服。
从莫家出来,莫裕白准备带我回去收拾行李,今天就搬到他那里去住。
“莫裕白,莫琪是谁啊?”我忍不住好奇。
“那女人和我爸给我生的妹妹。”
“说实话,你继母长得还真是年轻啊。”
“你废话别那么多行不行?”
“凶凶凶,就知道凶。我都没嫌你家情况复杂麻烦又多,你竟然还凶我。”我嘟嘟囔囔。
我后来才知道,刘芳,就是莫裕白的继母,嫁到莫家的时候才二十二岁,而他爸,当时已经四十了。
莫裕白看着我只拎了一个行李箱出来的时候,有点震惊。
“你的东西就这么少?”
“是啊。”我不以为然。
莫裕白的房子在二十一层,从客厅的落地窗向外望去,整个城市都可以尽收眼底。
我和莫裕白各住一间,还有一间主卧,床之大,可打三个滚也。铺摆整齐,装饰温馨,可惜是作秀用的。
我和莫裕白的同居生活,不,合居生活,算是正式开始了。
5
除了莫裕白脾气和脸依然很臭以外,在他家的生活基本还算舒心。
除了我做饭的时候要从单人餐变成双人餐之外,我们俩的生活基本属于自由自在,互不干涉。
今天周五,例行泡吧的日子。
我一下班就换上备在包里的夜店装,顺便把自己脸上的淡妆补浓。
我照着镜子看看自己,紧身体恤勾勒出上身性感的曲线,下身的百褶裙又让人不失俏皮。二十七岁,其实也还年轻嘛。
我晃进舞池。
变幻的灯光打在我脸上,暧昧的人群紧紧贴在一起。面前的男生面部棱角分明,身上肌肉紧实。我扶着他的腰,任由他的手在我身上游走。
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他趴在我的耳朵边轻轻吹气,“走吗?”
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我翻身在莫裕白耳边吹气,莫裕白那一脸纠结憋屈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来。
“嗯?”那男人不懂我的意思。
我这才回过神来。
“不了,我再跳一会儿。”
那男人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离开我身边。
我又继续和其他人跳舞。
可在这暧昧诱惑的气氛里,我总是莫名其妙在暗戳戳猥琐地笑。
后来不得不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得出一个结论:我今晚不适合泡吧。
回家的时候碰巧碰到莫裕白到客厅来倒水,他出奇地没有跟我摆臭脸,样子有点奇怪,看上去站不太稳。
“莫裕白,你怎么了?”
“我没事。”
莫裕白这种人说没事一定是有事,如果真没事他一定会白我一眼连理都不理我。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摸他的头。
“哇,这么烫,吃过药了吗?”
“别管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那不行,万一烧成智障根据法律我可就没法跟你离婚了。”
我不由分说把莫裕白拖回床上。
“躺好,我去拿药。”
“我不吃药。”
“必须吃。”
“我不吃药。”莫裕白又说了一遍。他的眼神因为发烧而有些飘忽,全身都盖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头,虽然脸依然又冷又臭,但这副样子竟然有点可爱。
可爱到我都不好意思再强迫他。
我想了想。
“药不吃可以,但是别的要吃。”
“什么?”
“你等着。”
我熬了一锅葱姜水,闻到就觉得辣。说实话,我一闻到葱味就想吐。小时候我发烧,我妈就会逼我喝下一碗去,我通常是喝一口哭一会儿,虽然姜水加了糖,可是吃到我嘴里都是咸的。
“莫裕白,把这个喝了。”
莫裕白一脸看到毒药的表情。
“这什么啊?我不喝。”
“退烧用的。”
“要喝你自己喝。”
“莫裕白,你别这么任性好不好?人家大半夜的不睡觉给你熬姜水,你这个人都不知道领情的吗?”我也生气了。
“我又没要你熬。”莫裕白还在犟,但自知理亏,声音小了下去。
我们俩僵持了一阵,还是我决定先妥协。
我叹了一口气。
“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喝。我喝一碗,你喝一碗,你总不会忍耐力比我一个女生还差吧?”
“喝就喝。”
莫裕白喝完姜水就睡了,而我还在担心他会不会烧成个智障。
到下半夜的时候,莫裕白开始退烧,出了一身的汗。
我从他的衣橱里取出一套衣服,心里默念:莫裕白啊,这可不是我对你的裸体感兴趣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莫裕白身材很好。
换掉莫裕白内裤的时候,我被那“庞然大物”吓了一跳。一边尽量闭着眼睛,一边惋惜,二弟啊你大哥禁欲成这样真是太可惜你了。
第二天我吃早饭的时候,莫裕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起床了。
“昨天的衣服你帮我换的?”
“不不不,你梦游起来自己换的。”我没抬头。
我觉得下一秒钟莫裕白肯定又要说什么“多管闲事”啊“谁让你这么做的”之类的,等了半天,还没听见动静。
一抬头,看见莫裕白的脸有些发红。
“不说了我饱了,我回去补个觉,锅里给你煲了点汤,一会把它喝掉。”
我可不想在这里等着莫裕白再憋出什么词来损我。
“你昨晚没睡?”
“怎么睡啊?你快四点才退烧,早就让你吃药了你又不吃。”我打了个哈欠。
“那个……”
“又干吗?”
“谢谢。”
我瞪着莫裕白,这可不是他会说的话。
遭了,不会真的把脑子烧坏了吧?
7
最近两边家里催着办婚礼,可我和莫裕白谁都没有这个打算。我是怕婚礼传出去断了我的桃花,而莫裕白,我早就说了,他最讨厌麻烦。
这两天莫裕白公司要开年会,上层人物都被要求带女伴出席,作为当年盛极一时的黄金单身汉莫裕白的正房太太,我当然要盛装出席。
“费用报销吗?”我朝莫裕白勾勾手。
“什么费用?”
“哇,你当女人化妆,做头发,买礼服鞋子都不要钱的吗?还是你想……让我就这么出门?”我蓬头垢面穿着一条宽松牛仔裤,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爆米花。
莫裕白极其嫌弃地看了我的形象,在桌子上拍下一张卡。
“提前说好,我可不是在搜刮你的钱财。要不你可以陪我一起去买礼服,看我有没有乱花你的钱。”
“不用。”
“那……年会见。”
我知道莫裕白需要什么样的女人站在他旁边,所以我立志绝不让他难堪。
淡灰色的中长礼服既不轻浮也不显得过于隆重,罩住裙身的轻薄细沙在灯光下散发出优雅的光芒。头发垂至锁骨,在发尾卷成波浪。我踏着五分小细跟款款走向他的时候,明显看到莫裕白脸上一愣。
“怎么样?没给你丢人吧。”我偷偷冲莫裕白做了个鬼脸。
“原来你也没有那么丑嘛。”莫裕白重点突出“那么”两个字。
我一脸温柔地挽住他,狠狠拧了一把。
“诶,裕白,这位是?”眼前这个女人叫莫裕白叫得亲切,宝蓝色抹胸礼服尽显妖艳。
“我老婆。”
“呦,怎么连喜酒都没让我们吃上,你就偷着结婚了啊?不仗义啊。”
这女人嗓门不小,吸引了不少目光。
“啥?莫裕白!你结婚了啊!”一个看上去跟莫裕白差不多年纪的男人靠过来,“怎么连我也不告诉一声?”
“弟妹好啊,我叫贺嘉山。”男人转头跟我打招呼。
“您好,我乔思然。”
“没办婚礼,我们俩想一切从简。”莫裕白回答很直白。
“那怎么行?仪式性的婚礼对女人可是意义重大啊,你说是不是弟妹?”那男人笑着把脸转向我。
“啊……其实……”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重新打断了。
“今天咱们年会场合就挺隆重的,要不你们俩就在这做个仪式吧,你看怎么样?正好替弟妹宣示一下主权,省的别的人不知道你结婚,还来倒贴你这个钻石王老五。”
我感觉贺嘉山的眼光若有似无地瞟过那个穿着妖艳的女子。
他的提议声音很大,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连声附和,一起起哄。
莫裕白脸色尴尬得像是踩过一坨屎。
“还是不用了吧,我相信裕白的。”我笑着想帮莫裕白解解围。
“那怎么行,就这么定了,我给你们做司仪。”贺嘉山兴致勃勃就把我和莫裕白往台上推。
身边响起一阵掌声,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麦克风的声音镇住了。
“各位朋友们,今天我们借着这个场合,来为我们公司最优秀的男人莫裕白,和他美丽优雅的妻子乔思然,做一个简单的结婚见证。”
什么情况啊!我狠狠瞪着莫裕白,但也只能靠眼神泄愤。
“莫裕白,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贺嘉山把头转向莫裕白。
沉默,令人尴尬的沉默。
喂,莫裕白!别在这时候掉链子啊!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我在心里疯狂呐喊。
莫裕白神情既慌张又凝重,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一样。
搞什么鬼啊?演戏而已,说台词就好了嘛!
“我愿意。”
我松了一口气。
“乔思然,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我愿意。”
“请新郎新娘交换誓约之吻。”
莫裕白又愣在原地,像块该死的木桩子。
啊,算了,还是我来吧。
我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踮起脚尖,双手扶上莫裕白的脸,吻了下去。
莫裕白的嘴唇明显颤抖了一下,但却没有躲开我。
他的嘴唇很软,还带着清凉的薄荷香,不像他整个人那么冰冷生硬。
8
一定是我上次强吻了莫裕白,遭报应了。
出门没带充电器。
下大雨没带伞。
我颤巍巍地看着百分之二的手机电量,想赶紧打个电话给莫裕白求救。
“喂,莫裕白,是我。我没带伞你能不能来接一下我,我在新……”
手机屏幕突然黑下来的时候,我的脸都绿了。
最重要的信息没说出来,可以说是世界第一惨了。
叫新什么的地方多了去了,我是不能指望莫裕白来找我了。
还是自己走回家算了。
我走进雨里,几分钟就湿透了。
我忘了老人们说过的一个谚语,祸不单行。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旁边的熊孩子踩着水花从我身边跑过去的时候,溅了我一身水不说,还狠狠地撞了我一下。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摔在地上,左脚踝针扎一样疼。
我挣扎着坐到路边,觉得有些绝望,不知道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我看着路上的人。
老太太和老先生搀着手走在同一把伞下。
年轻的少年脱下外套给身边冷得发抖的少女披上。
如果我像他们一样好好恋爱好好结婚的话,二十七岁,是不是我现在也会有人撑伞?
而不是拖着一身泥水坐在路边,等雨停。不知道因为雨水还是泪水,总感觉视野变得模糊。
恍惚中看到一个人影向我跑来,大概是幻觉。
“乔思然,你怎么了?”莫裕白的声音。
我擦擦眼,确认自己没看错。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神经啊,这不是很简单,你早上说你今天要去买书,市里最大的新华书店不就是这个?”
我第一次觉得莫裕白的智商除了用来鄙视人之外,还是有点用处的。
“你脚怎么了?”
“摔了一跤,崴到了。”
莫裕白蹲下身来,握住我的脚。
“肿得这么厉害,我带你去医院。”
“上来,我背你。”莫裕白转过身去。
“不行,”我看了看一身泥脏兮兮的自己,又看了看莫裕白身上一尘不染的高级衬衫,“脏。”
“哪来那么多废话?”
莫裕白最讨厌跟我啰嗦,干脆自己伸手把我拖到他背上。
莫裕白身上有好闻的气味,我吸吸鼻子。
“莫裕白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啊,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被人背着就是舒服啊,我趴在他背上贱兮兮地问他。
“那你下来自己走吧。”莫裕白顺势就想把我扔下来。
“我不。”我两只手紧紧搂住莫裕白的脖子。好不容易能辛苦一下这个大少爷,这个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
也许是我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我怎么觉得莫裕白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在笑?
我刚刚摔的是脚吗?
该不是把脑子也摔坏了吧。
9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至少要跟公司请一个礼拜的假。
莫裕白今天可是出了苦力了,背着我跑上跑下做检查,医生护士连连夸他是模范丈夫。
搞笑了,你们怕是没见过这个“模范丈夫”平日里的样子吧?
莫裕白背我回房间的时候突然表情一僵。
我察觉到他的不对。
“怎么了?没见过女生闺房?”
“乔思然,你这屋子……看上去未免也太整洁了,像是……”莫裕白没再说下去。
“像是什么?”我没觉得自己的屋子哪里有问题。
“像是随时要搬走。”
“你说这个啊,我当是什么呢。你别放在心上,从小搬家养成的,习惯了。”
这个我可没骗人。
“你小时候……经常搬家?”
”对啊,“,鉴于莫裕白今天对我的尽心帮助,我决定满足他的好奇心,“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我爸爸欠了一屁股债,到处被人追着跑,我们家几个月换一个地方,习惯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
“那你怎么上学?”
“就不停地转学啊,所以我基本没在一个学校待过完整的一学年,每次还没等跟同学混熟就换地方了。而且当时个子小,还经常被人欺负,那些人一看就是嫉妒我的智慧和美貌。”我不要脸地冲着莫裕白笑。
故事讲起来很简单,当时过起来却很难。我从来没有朋友,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时候,总要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时间一长,虽然对那样的生活也渐渐开始习以为常,但却从那养成了晚上把自己缩成一团睡觉的习惯。
家里永远只有最基本的生活物品,搬家二十分钟就能收拾完走人。
我很难产生归属感,对城市,和人。
我觉得这可能才是我始终无法恋爱结婚的原因。
但是这些,我不想跟莫裕白说。
9
莫裕白把一份文件落在家里了,打电话让我帮忙送过去。我到的时候,刚好看见莫裕白在跟一个女人亲切地谈话。
那女人弯着腰,一只手搭在莫裕白肩上,低领衬衣让胸口那两坨肉呼之欲出。
我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莫裕白,你要的文件。”我狰狞地冲他笑了笑,我觉得我笑得肯定很难看。
“你来啦?谢谢啊。”莫裕白看到我,表情有些慌张。
奸夫淫妇,我脑海里突然恨恨地冒出这四个字来。
什么禁欲?什么对女人没兴趣?对着胸这么大的女人我看他莫裕白也很有兴趣嘛。
我走近一看,这女人我见过的。
年会上那个穿抹胸宝蓝礼服的妖艳……贱货。
“没事我先走了。”我扭头就走。
“哎你等一下……”莫裕白叫住我。
“还有什么事?”我对他出奇的冷漠。
“算了,晚上回家再说。”
我决定,今天晚饭没有莫裕白的了。
莫裕白回来的时候,我正躺在沙发上一个劲地翻书,虽然我一页也没看进去。
“你心情不好?”莫裕白问我。
“没有,我好得很。”我继续冷着一张脸。
按理说,作为形婚对象我是没有资格生气的。可是现在,我不但气,还气得要死,我觉得这一定是女人强大的占有欲在作祟。
“我跟那个女人没有关系。”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跟我解释干吗呢?反正我们俩是形婚嘛。”我不受控制地阴阳怪气起来。
莫裕白的脸也黑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我就是希望你稍微注意一点,虽然我们俩只是形式上的夫妻,但好歹公司是公众场合,你别让我在别人面前绿得头顶青青草。玩什么play不能找个宾馆?非得在办公室里?”话一出口,我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乔思然,别说得你多正气似的,你以为你在夜店跟男男女女跳贴面舞我不知道吗?”
“莫裕白你查我?!”我瞪圆了眼睛。
“谁查你?!我只是偶然一次看见的,倒是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被莫裕白噎得说不出话。
“既然咱俩彼此彼此,那就谁都别管谁,我去我的夜店,你玩你的大胸妹。”
我摔门而去。
10
凌晨一点走在街上,已经没什么人。夜灯稀稀疏疏,这个城市变得有些荒凉。
既然莫裕白嫌我去夜店,那我现在就去夜店待一夜好了。
反正也好久没去了。
可是我今天不想跳舞,我坐在吧台旁边,一杯又一杯地喝酒,有些烧心。
一个胖胖的男人向我靠过来。
“美女,一起喝两杯?我请客。”
“好啊。”我眼神迷离地看看他。
刚开始他还比较安分地跟我聊聊天,越聊坐得越近,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我腰际抚摸。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玩玩?”
“好啊。”莫裕白都能跟大胸女那么亲密了,我玩个一夜情又算什么?
眼看着我们就要走出酒吧,我却突然后悔了。
我摇摇晃晃地想往回走。
“我不去了。”
“你他妈开什么玩笑?都走到这了,你说不去就不去了?”那男人抓住我,强行想把我带走。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一边大声喊一边拼命挣扎。
那男人力气很大,我不是他的对手。
突然,那男人向后趔趄了一下。
“他妈的谁啊?”
“你别碰她。”有一双手把我拖出来挡在身后。
“管什么闲事啊?”那胖子的声音。
“她是我女人。”
“操,今晚真他妈恶心。”胖子骂咧咧地走远了。
我突然哭起来,一把从背后抱住莫裕白。
“对不起,莫裕白,对不起……”
莫裕白转过身来,用手圈住我,声音令人安心。
“没事就好了,走跟我回家吧。”
我没动。
“莫裕白,其实和你结婚以后,我都很少来了……没再干过出格的事……最多就跳个舞……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跳了……”
“嗯,我知道。”莫裕白抱住我的手更紧了。
“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跟那个女人那么亲近我就有点生气。”我小声地辩解。
“笨蛋,我怎么可能对她有兴趣。”
莫裕白的声音里竟然有些笑意。
我抬头看向他。
莫裕白果然在笑。
“乔思然,你不会吃醋了吧?”
“我才没有……我……”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莫裕白堵住了。那个唇一如我第一次碰到时那么柔软,还是有好闻的薄荷味。只是比起上次,多了一分热烈多了一分疯狂。
我陷入莫裕白的吻里,手不自觉地紧紧搂住他。
莫裕白在我耳边轻轻吹气,“我们是不是该把第一晚住在我爸家没做完的事做完?”
我的脸红到了耳根。
“莫裕白,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你说吧,说完了我也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其实我当时是骗你的,我从来就不是个les。”
“我早知道了,看你每次看我那副色眯眯的样子。”莫裕白又开始臭屁地自恋。
“那……该你了,什么秘密?”
“其实我爱你。”(原题:《其实我爱你》,作者:然而_。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