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春末夏初,一位母亲带着她的两个儿子,历尽千里跋涉来到了延安。第二天上午,他们就接到通知:毛泽东主席要接见他们母子。

毛泽东见到母子3人后,首先笑着问8岁的孩子方英:“你知道你爸爸是谁吗?”

方志敏和胡子婴(方志敏之妻缪敏:婚后8年两次入狱)(1)

毛泽东

方英自豪地抬起头说:“我爸爸是方志敏,你还不知道?”

毛泽东高兴地说:“是的,我知道,我知道的。你们要好好学习本领,长大以后为爸爸报仇。”

毛泽东又对这位年轻的母亲说:“方志敏同志牺牲了,很可惜,他有勇气,有志气,而且是很有才华的共产党人,他死得伟大,我很怀念他。”

这位母亲就是方志敏的遗孀缪敏,两个孩子是方志敏的儿子方英、方明。那缪敏和方志敏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来到延安后,她的生活又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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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敏和两个孩子

在缪敏之前,方志敏还曾有过一个女朋友。1919年秋天,受“实业救国”思想的影响,方志敏考入江西省立甲种工业学校预科学习。在学校期间,方志敏读到了《新青年》等进步刊物,开始接触社会主义思想。

方志敏在学校里结识了一位容貌出众的女友,两人老家都在赣东北,算是老乡,加上方志敏与女方的表哥关系很好,两人的交往逐渐频繁起来。他们放假时一同结伴回家,开学又一起到校,周围的同学见状,都羡慕地对他们说:“你们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啊!”

但过了一段时间后,方志敏渐渐地发现这位女友丢掉了农村女孩子纯朴善良的好品质,她开始讲究穿着,爱打扮,贪图生活上的安逸,她经常对方志敏说:“我长得并不比那些娇小姐、阔太太差,为什么她们能过安逸、舒适的生活,我就不能,我却要忍受饥寒的困扰呢?”

方志敏认为:一个从事革命工作的人,随时都会有为革命事业而牺牲的可能,如果自己与一个崇尚奢华、贪图安逸的女子结为终生伴侣,就不可能期望她在遭遇挫折和困难时能有专一的爱情。此后尽管方志敏想了很多办法来改造这位女友,但却没有效果,两人也最终因为志趣和爱好不同而分手了。

方志敏和胡子婴(方志敏之妻缪敏:婚后8年两次入狱)(3)

1922年春,方志敏来到上海,找到了党组织和中共领导机关,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同年8月,根据组织安排,方志敏离开上海,返回南昌创办“文化书社”,开始创建江西地方团组织活动据点。

就在这时,缪敏走进了方志敏的生活。缪敏是南昌女子职业学校的高材生、共青团员,也和方志敏是同乡,由于方志敏经常去广信旅省同乡会进行革命宣传,两人得以相识。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方志敏发现缪敏不但思想上积极向上,而且生活上艰苦朴素,尽管来省城多年,但一直保持着农村的打扮,逐渐对她有了好感。

有一天黄昏,方志敏叫上老同学、省农协书记丘倜,叫他陪自己和缪敏一起去划船。丘倜推辞说:“我去了,恐怕有所不便吧?”

方志敏笑着说:“你以为我们俩是公子小姐谈情说爱呢?我要你和我一道同她谈一谈革命道理,使她进步更快些。”

于是3人一起来到湖上泛舟,方志敏在船上谈到了自己如何接受革命真理、决心献身革命的经过,缪敏听得十分认真。方志敏说完后,丘倜对缪敏说:“没有什么话,比他今晚的这番话更重要了,你说是吗?”

缪敏低着头,腼腆地笑着说:“你们以后要多帮助帮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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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敏

大革命失败后,组织安排时任江西省农委书记的方志敏在南昌隐蔽了起来,并派缪敏担任她的交通员。两人在工作的接触中感情更加深厚,但因为当时的革命形势十分严峻,他们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有一次,时任全国农协会秘书长的彭湃秘密来到南昌视察农运工作,他很快发现了方志敏和缪敏之间的微妙关系。于是彭湃风趣地对方志敏说:“共产党人又不是和尚,紧急时刻献衷情,只有革命者才能做得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让我做个证婚人吧!”

就这样,在彭湃的撮合下,方志敏和缪敏终于打破了彼此之间的羞涩,明确了恋爱关系,并很快举行了婚礼,婚礼由中共长江局书记罗亦农亲自主持。在结婚典礼上,方志敏不禁感慨:“从1922年8月到1927年6月,我们奋斗了近5年的时间,结局难道就是革命被‘礼送’,个人结良缘?”

彭湃笑着说:“新婚燕乐,哪有这样板起面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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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湃

方志敏这才笑了笑,但他很快又严肃地说:“我和缪敏同志在这革命的严峻时刻结成伴侣,一定要努力做一对行进在坎坷征途上的勇敢战士!”

此时有同志取来了红纸,罗亦农高兴地说:“请日本早稻田大学的高材生、我们的才子彭湃同志写幅喜联。”

彭湃欣然挥笔,写下一幅对联:

拥护中央政策,方缪双方奋斗到底;

努力加紧下层,工作准备流血牺牲。

新婚之夜,方志敏的新房里热闹地打起了麻将,原来是方志敏、彭湃和罗亦农等人以打牌为掩护召开会议,会议最后决定:方志敏以全国农协特派员的身份,去吉安视察当地党务和农民运动情况。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方志敏告别了缪敏和前来送别的同志们,肩负着新的使命向吉安出发了。

1927年11月下旬,方志敏在窖头村召开了弋阳地区党员会议,决定发动年关大暴动。就在此时,传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中共鄱阳县委被敌人破坏,在县委做文印工作的缪敏被捕了!方志敏一听,心头一阵慌乱,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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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敏

没过多久,缪敏的哥哥缪镇东过来了,原来这些天他四处奔赴,好不容易打通了县衙门的关节,衙门同意缪镇东用400块大洋保释缪敏,缪镇东于是来找方志敏要钱。

方志敏沉思良久,最后摇摇头说:“我们也很困难,哪能拿出这么多钱送给这帮贪官污吏?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其他同志却不同意,有人说:“缪敏是为革命坐牢的,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她救出来。请镇东在这儿等几天,我们尽快筹到这笔款子。”

方志敏却说:“我们的经费拮据,若能筹集到400块钱,可以留作其他用处。再说缪敏家里很苦,哪里能弄到400块大洋?如果让敌人起了疑心,反而不好。我看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这天晚上,缪镇东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半夜醒来后,发现方志敏正伏在黯暗的油灯下写东西,不禁生气地说:“革命重要,营救你为革命而坐牢的妻子就不重要吗?”

“重要!重要!这不,我正在写信营救她嘛!”方志敏一边说一边继续写信。

方志敏和胡子婴(方志敏之妻缪敏:婚后8年两次入狱)(7)

“你这信难道能抵得上400块花边大洋?”

“抵得,说不定还有余呢!我认识一个姓王的朋友,是当地有名的绅士,在国民党那里做事,他同情革命,为人正直,你带我的信去找他,请他疏通疏通,不比400块大洋保险吗?”

缪镇东拿到信后,找到了王某,经过他的营救,缪敏果然很快被释放了。缪敏回来见到方志敏后,发现他眼眶凹陷,两眼通红,一副病态,不禁心疼地叫了起来:“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你太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了!”

方志敏笑着说:“不要紧,不要紧,年关暴动已经有了头绪,你又出狱来到我的身边,从明天起,我就会一天长一斤肉的,你信不信?”

缪敏嗔怪道:“自己都成这个样子了,还在穷开心!”

缪敏先后给方志敏生了5个孩子,方志敏也十分喜爱他们,可是他实在太忙,很少有时间陪伴孩子们。更令人遗憾的是,方志敏竟没有留下一张与妻子或儿女的合影,如今我们看到的方志敏和缪敏的合影,是一位画家把他们画到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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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敏和缪敏的合成照片

但只要有时间,方志敏还是会全部抽出来陪孩子们玩。有一次,苏区剧团在红军五分校场地演戏,方志敏全家都去看了。回家后,方志敏继续伏案工作,儿子方英和方明就在床上演起戏来,弟弟方明演“汉奸”,哥哥方英当然不客气地把他捆了起来,并大声喝令他跪下。兄弟俩一个不肯跪,一个强制跪,最后弄得方明大哭起来。

方志敏和缪敏看到两个孩子假戏真做,高兴地称赞说:“演得好,演得像啊!”

1934年11月,中央红军主力长征以后,方志敏奉中共中央军委电令,担任红十军团军政委员会主席。12月,方志敏按照中央命令,率由红十军团组成的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从赣东北出发,向皖南进军。当时缪敏怀有身孕,不能随军行动,根据党的指示,她被留下来在地方坚持游击战争。

临行前的晚上,方志敏与缪敏相对而坐,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方志敏深情地对缪敏说:“眼下革命虽然遭到挫折,但困难只是暂时的,革命的前途是光明的。等打败日本强盗后,我一定回来接你。你快要生孩子了,我又不在你的身边,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缪敏安慰方志敏说:“你不必操心,这些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防止老毛病复发,还有你的痔疮未愈,现在还在流血,这行军打仗……”说着说着,缪敏不禁泪如泉涌,伏在方志敏的肩上哭了起来。

“不要紧,老毛病了。”方志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拍拍缪敏的肩膀。

由于在途中遭到国民党军队的重重包围,红十军团不得不重返赣东北。但在回撤途中,部队又被7倍于己的国民党军包围。由于双方力量对比悬殊,加之部队弹尽粮绝,经过几天血战,我军损失惨重。1935年1月29日,由于叛徒出卖,方志敏不幸被俘。

方志敏和胡子婴(方志敏之妻缪敏:婚后8年两次入狱)(9)

2月2日,国民党反动派将方志敏押到江西省会南昌,囚禁于“委员长驻赣行营绥靖公署”军法处看守所。敌军法处副处长钱协民亲自出马劝降方志敏,他骗方志敏说:“你的夫人组织了军队。”

方志敏反问:“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从公署方面来的,据当地驻军电告,你的夫人统率着大概有一两千人,起名为‘赴难军’。”

方志敏识破了对方的谎言,他说:“我的妻子决不会带兵,她从来没有上过火线。”

“你的夫人不能带兵吗?也许他们拿你夫人的名字号召一下也是难说的。”

方志敏再次肯定地说:“我决不哄你,她是一定不能带兵的,同时她的政治地位并不算高,大家不会拿她来号召,共产党是有完全领导红军的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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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敏在狱中的照片

钱协民见自己的谎言被戳破,又马上打起了亲情牌:“方先生,你有几个孩子?听说你与夫人的感情很好,你愿不愿意见见她?”

方志敏回答:“我有5个孩子,他们都很小。我与妻子的感情确实不错,我们长期以来都是患难与共的。”

钱协民自以为打动了方志敏,他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写封信请你夫人来一趟。”

“找她来做什么?”

“找她来,当然对你十分有利,表明你已经倾向我们了。”

方志敏不禁大怒:“我们共产党人信仰共产主义,你们可以砍下我的头颅,却不能动摇我的信仰。我既然落到你们的手里,就没有想到活着出去,妻子和儿女自然也无法顾及了。我宁可舍弃一切,但不能舍弃革命事业,革命者宁死不降,你不要再啰嗦了!”

1935年6月7日深夜,缪敏在产后的第4天,由于叛徒告密,她再次被捕。敌人在横峰县城召开“示众”大会,要缪敏发表自首讲话。当群众们看到缪敏拖着虚弱的身子,仍坚强地挺立在台前,下身还在流血时,许多人都哭了。缪敏用尽全身力气对大家喊道:“请大家不要忘记苏维埃,不要忘记共产党,革命一定会胜利,红军一定会打回来的!”

在狱中的方志敏从一个看守的口中得知缪敏被捕的消息后,悲愤交加,他写下了一封《给我妻缪敏同志的信》,作为最后的遗言。1935年8月6日,方志敏在南昌下沙窝英勇就义,年仅3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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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敏和他狱中的手稿

缪敏得知方志敏牺牲的噩耗后,悲痛欲绝。但她并没有倒下,她决定化悲痛为力量,继续丈夫未竟的事业。1936年1月,缪敏被国民党反动派判处无期徒刑。直到1937年10月第二次国共合作实现后,经我党多次与国民党交涉,缪敏才被释放。

缪敏出狱以后,辗转来到了延安,历任延安女子大学政治指导员、二野华北七纵队供给部副政委、冀鲁豫二地委社会部副部长等职务。

1949年8月,缪敏回到江西任职,她来到方志敏的老家弋阳湖塘村,跪在方志敏母亲金香莲面前动情地说:“娘,志敏不在,有我在!”此后缪敏一直照顾着金香莲,直到她80岁去世。

新中国成立后,缪敏历任中共上饶地委组织部部长、妇女书记、江西省卫生厅副厅长等职务。晚年的缪敏主要从事对丈夫方志敏事迹的收集整理工作,她先后撰写出版了《回忆方志敏同志》、《方志敏战斗的一生》等书籍。

1977年7月9日,缪敏因病在南昌家中去世,享年6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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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敏和缪敏的雕像

作者简介:帝哥,一位90后上班族,专职写作2年,已在各大自媒体平台发表多篇10万 的爆文。如果你对自媒体、写作、赚钱感兴趣,想每个月都能靠下班时间做副业、兼职,可以搜索关注我的公众号“帝哥说史”,一起探讨一起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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