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5-08 18:53 | 浙江新闻客户端 | 记者 黄宏
今天聊一个话题：菲佣。
之所以要聊这个，是因为今天宁波边防支队公布一起偷渡大案：有人组织将菲律宾、印尼女子“送”到中国来当保姆。
喜欢看港剧的人，会发现电视剧里，内容涉及到香港家庭生活的，时不时会闪过一个菲佣。时间长了，家里有个菲佣，给人的印象就是：经济实力和身份地位的象征。
真是这样吗？记者今天要聊聊这事，看看在宁波边防支队发布的消息中，究竟透露了什么信息？
先聊一下这个案子
先简单说一下这个案子。
大约在去年12月，宁波边防支队接到群众举报，称有多名菲律宾籍人员聚集在海曙区，可能是外国人偷渡进入中国，非法务工。
宁波边防支队就盯上了，还引起了公安部、浙江省公安厅的关注。
1月12日凌晨，组织偷渡的犯罪嫌疑人“阿芳”露出水面，侦查进一步深入，组织他人偷越国边境的犯罪团伙浮出水面。
办案人员问询被抓获的人员。
3月8日，专案组得知，“阿虹”、”阿芳”等人组织一批菲律宾籍人员抵达海曙区一宾馆。
宁波边防支队组织官兵在杭州、宁波、嘉兴、金华同时出击。
“阿虹”、“阿芳”等人，刚落脚的6名菲律宾籍“三非”人员、5名雇主被抓获，杭州、宁波、嘉兴、金华等地共查获一批菲律宾、印尼籍“三非”人员。
被拘留审查的“三非人员”共有33人，现在她们已经被遣返。
雇菲佣，到底合不合法？
现在，时不时能听到：谁谁谁家雇了菲佣。
那么问题来了：菲佣合法吗？答案是：不合法。这次宁波边防支队发布的消息中，也称根据目前的政策，内地并不允许个人聘用外籍家政人员。
中国规范外国人就业工作的法律法规，主要有《外国人入境出境管理法》及其实施细则、《外国人在中国就业管理规定》，这些规定重点在就业资格和手续办理方面。
国家移民管理局官网上公布的相关法律。
根据这些规定，外国人、无国籍人要在中国就业，要走两道程序：第一、必须取得三证，分别是职业签证、《外国人就业证》、《外国人居留证》；第二、还要与劳务派遣机构签订劳务合同，劳务派遣机构再跟用人单位签订劳动合同。
《外国人在中国就业管理规定》中，有一条特别值得注意：禁止公民个人聘用外国人。
这也是国际惯例：菲佣属于低端劳务输出，世界绝大部分国家，都会为了保护本国相关从业人员的就业机会，对外国低端劳工输入，有很大的限制。
换句话说，那就是国内雇佣的“菲佣”，基本上都是非法的。
这次宁波边防支队查获的部分“菲佣”，被称为“‘三非’人员”：非法入境、非法居留、非法就业，原因就在于此。
既然非法，被查获后，就要受处罚。所以，这批人已经被遣返，她们的雇主也受到了处罚：不仅被罚款，还要承担对方回国的飞机票。
通报内容，说明了“民间印象”
这次宁波边防支队的通报，传递的信息不少。
首先是雇佣的费用，绝对不低：
“中介人”每成功介绍一个外籍佣人，能拿到7万多元的中介费，这当中包括3万多元代办费、9000元介绍费、以及向外籍佣人收取3万元左右的工资提成。
工资水平也比国内保姆要高：每个月可以拿到七八千元。
两项相加，可以看出，雇佣这些外籍女子的家庭，收入应该不低。
工作内容也比较特别：主要负责教孩子英语，家务要做，但并不是最重要的点。
从这里可以看出，这些家庭雇“菲佣”，主要的目的是为孩子找个会说英语的“家庭教师”，创造英语语言环境，主要目的并不在于家政服务。
从这个通报里，可以看出这符合对“菲佣”的“民间印象”：英语流利、服务高大上、拥有本科以上文凭。
这三样，大概就是有些家庭明知非法，也会雇佣的原因。
那么就来看看，这个目的真能达到吗？
菲佣，真能当英语家教吗？
这次宁波边防支队查获的“三非”人员中，国籍除了菲律宾外，还有印尼。也就是说，其实是打着“菲佣”旗号，雇的是印尼女孩。
在印尼，学校教学一般用的是印尼语，并不是很多人想象中的英语。换句话说，就算会说，也是后来学的。情况和中国差不多，想想周围有多少人学英语学了那么多年，有多少人说得好，就明白指望她们教孩子英语，有多么不靠谱了。
菲佣能不能教小孩英语，媒体已经有过认真的采访和发掘。
菲律宾因为岛屿众多，语言林立，历史上和美国又有很深的渊源，确实用英语教学。
但这并不意味菲佣的英语一定很好，这个国家的律师、医生或者白领，因为受过良好教育，英语确实不错；女佣就不一定了，因为周围有语言环境，确实一般会说，但会有浓重的口音，交流应该问题不大，但如果目的是教孩子，又指望口音纯正、语法准确，就不见得合适了。
再从这次查获的人，到底是怎么进中国的人，也能看出一点端倪。
宁波边防支队的通报中称，主要有两个途径：一种是骗办商贸、旅游签证，到期后“黑”了下来；还有一种，就要暴力很多：在西南边境利用木筏渡河、翻越边境铁丝网、绕小路躲避检查。
她们进中国来的途径，可以看出，指望人人有大学本科以上学历，只怕也不见得。就算她们一口咬定有，也没法查证。
所以，哪怕是正宗的菲佣，国内有些家庭明知非法，还去雇了，要么是误判，要么是“赶时髦”，觉得家里有个菲佣，有面子。
目标和现实差距太远，一旦被查获，还要受处罚，一句话：不值得啊。
这些非法劳工，会形成安全隐患
其实，但就做家务而言，就算真的、而且是合格的菲佣，也不见得划算。
首先是语言障碍，菲佣大部分不会中文，年轻人毕竟受教育程度高一点，沟通起来虽说麻烦，估计还勉强可以交流，但如果家里有老年人，那语言障碍就大了，根本没法沟通。
其次，有人说菲佣会做菜，但她们会做的，很多是西餐，不符合大多数国人的口味，偶尔吃一两顿西餐是可以接受，但天天吃大家都受不了。就算手把手教，有语言障碍在，只怕一时也难学会。
温州媒体调查后发现：因为语言沟通和文化隔阂，菲佣的家政服务水平要大打折扣。
温州就有人雇过菲佣，结果发现很不方便：原以为找了个保姆，结果在家里上起了温州菜烹饪培训课。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吗？
更何况，对方背景如何，有没有犯罪纪录？毕竟隔了一个国家，怎么去查，怎么保证？也很成问题。
同时，又因为是非法进入中国的。她们身体是不是健康，也很难得到保证。
光这两桩事，就构成不少安全或健康隐患。
更何况，就像前面已阅君分析过，让她们教孩子英语的可能性，也不会很大；同时还存在语言障碍；更重要的是，这种雇佣是非法的，是要受到处罚的。
有些时髦，真的不用赶。违法的时髦，也去赶，意思真的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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