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诚勿扰》
位于北京国贸大厦32楼的观景餐厅,每到周末便会迎来这样一群人进行联谊:他们大多数毕业于清华北大或类似的海外名校,现在从事着高薪的工作。学历与工作上的得意,并不能弥补爱情和婚姻上的缺憾,随着年龄渐长,结婚成为了不可逃避的话题。
他们也曾有过对爱情与婚姻的希冀与向往。但现在,他们失去了等待的耐心。在快节奏的都市里,这些精英们选择用标签式的匹配来决定自己的爱情。
在这里,年龄、收入、学历、户籍,一切都可以明码标价。短短的八分钟里,他们试探、拉锯与博弈,渴求在相亲的谈判桌上,获得最后的胜利。
《三日为期:欲望都市中的精英婚恋法则》
我参加了一场名校相亲会
作者:黄昕宇
(本文选自《正午7:我们的生活》,理想国4月新书)
1.
对面戴黑框眼镜的男青年,在暖气很足的咖啡厅里,严严实实地穿着黑羽绒夹克,好像临时进来,随时准备走。
他一团臃肿地靠在桌沿,支着额头,心不在焉地划手机。
一刻钟过去,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句话也没说。为了打破沉默,我起身接了两杯柠檬水。
“喝水。”我朝他推过去一杯。
他愣了一下,终于抬起头说了声“谢谢”,露出一个憨厚的笑。
咖啡厅在32层楼,位于北京的国贸,装潢简约现代,很明亮,有一整面宽阔洁净的落地窗,望出去是几栋高耸的写字楼和灰扑扑的天。
这天下午阳光不好。
观景咖啡厅里,正在进行一场名校相亲会。报名参与的嘉宾必须是国内外名校校友或在校生。报名时需要提交资料,经由主办方审核后才能参加。报名费是150元,网上预付能便宜30。
现在正是签到入场的时候,嘉宾陆陆续续走进来,按照男女对桌的规则落座。
冬天,男士们穿得黑乎乎的。女士就活泼一些,都是自信的都市丽人,脸上挂着精致的妆,高跟鞋、皮靴走得“嗒嗒”响。
男士女士落了座,纷纷聊起来,一个个面带微笑。报名费里不包含任何消费,大家都喝柠檬水。
场面很融洽,唯独我们这桌安安静静。
我赶在他再次埋下头之前开启话题:“你以前参加过这种活动吗?一会儿到底什么样啊?”
“就是八分钟交友嘛,美国传过来的。女的不动,男的八分钟换个座。先把资料表换一下,大概一扫,哦~知道了,加个微信吧。就这样。”
在名校精英的相亲中,八分钟相亲成为了最流行的形式
我问:“八分钟能聊什么啊?”
“随便啊,吃的,喝的,玩的,实在不行聊天气呗,最近不是很多人感冒嘛……无所谓啦,这种活动不就是让你一次认识好多人加好多微信嘛。”
“那加了微信之后都联系吗?”
“一般感兴趣的都会联系啊……没什么用。都被拒了,发好人卡。我这个人,不会聊天,”他握着玻璃杯,盯着它,竟然流露出沮丧的神情,“有个姑娘一直聊得挺好。那天正好看一个新闻说打宫颈癌疫苗有年龄限制,我就转发给那姑娘,说趁年轻赶紧打几针吧。就完了。”
“我哪个字说错了?”他皱起眉头直视我,盯得我一愣, 他又垂下眼,“反正就把我删了。”
我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率先再次沉默。他又盯了会儿玻璃杯,开口说:“老参加这种活动也没什么意义。柏拉图还是苏格拉底说的嘛,看哪个稻穗最饱满,哪朵花最好看,选得太多,最后什么也摘不到。”
我没想到一开局就这么凝重,安慰他:“随缘随缘,不着急。”
“三十多啦,现在这个年纪最尴尬了,年纪再小一点不着急,年纪再大一点,也就无所谓了,”他苦笑,“你是不着急啊,你大学还没毕业吧,看着很小啊,来相亲干吗?”
《三日为期:欲望都市中的精英婚恋法则》
“假的假的,不小了。”我有点不好意思。这天下午出门前,我瞥了眼家门口的镜子,觉得自己像个赶着上课的学生,赶紧把双肩包换成单肩包。
摘了框架眼镜换上一副隐形,又把披散的半长头发在后脑勺扎成半马尾。还临时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衬衫,换下了宽大的帽衫。牛仔裤和帆布鞋就顾不上了。他可能觉得我的衬衫不大对劲,那是我爸的,套上身松松垮垮。
再过几个月我就二十七岁了。我没把结婚当回事。婚姻没多大意义,一纸结婚证或再一纸离婚证而已,并不与爱情必然挂钩,也不一定导向生育。
伴侣不是必需的,单身有单身的好,搭伙也有搭伙的难。生活本身才是实质,你应该有选择任意一款生活的自由,并后果自负。可能你未必同意,这很正常,我妈也不同意。但我是这么想的。
那为什么我会在这儿呢?“就是觉得挺好玩儿的吧,认识点新朋友嘛,跟‘不一样’的人聊聊。”我说。他笑了,把他的资料卡递过来,“那咱们换一个呗”。
嘉宾资料卡是签到时领到的,人手一份。
一张A4纸,黑白表格,有很多框:出生年份,星座,身高体重,家乡,学历情况,家庭情况,职业,收入,京户,购房、购车情况,恋爱及婚姻经历,兴趣爱好。接着是一串爱心分割线。第二大栏是“心仪的TA”。
交起友来我才发现,每框都是一个标签,带出一串别人的评判。比如,他接过我的资料表一扫,就说:“果然是双子座啊, 爱瞎玩。”
《三日为期:欲望都市中的精英婚恋法则》
2.
领到手的除了个人资料表,还有一张异性嘉宾名单。
名字用的是昵称,大半女嘉宾是CC、Lily、Miss X。男嘉宾名单特别像十年前BBS上的用户昵称。果冻、Tiger、海阔天空……从食品、物品到自然现象都有,千奇百怪,难以概括。
还有个大哥叫“疼人体贴好男人”,是个偏正短语。这很反映本场嘉宾的年龄分布,女生多是80尾90后,而男生几乎都三十多岁了。所有人都毕业于211、985,或海外名校。
主持人拿着麦克风,用欢快的语气宣布活动开始:“在这个休闲的星期天,大家相聚在这里,不得不说是一场难得的缘分。哇,我看在座的男生都特别优雅,女生都特别美。希望今天,大家都能遇到喜欢的人,至少交到几个朋友,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缘分!”
接下来,她让大家在资料表背面写下五个兴趣爱好,然后起身去寻找跟自己的爱好有重合项的“小伙伴”,在对方的资料表上签名。这是破冰环节,以比赛的形式进行,三分钟后进行统计,收获签名最多的嘉宾将获得奖励。
主持人说:“科学表明,一对男女,如果他们的兴趣爱好匹配度超过百分之八十的话,在日后的生活中,他们的幸福指数会比别的情侣高出百分之四十。所以说,相同的兴趣爱好对情侣来说,格外重要。”
她鼓励大家:“今天大家是来交朋友相亲的,请各位务必放下平时的内敛端庄,敞开怀抱,走动起来,拿出你们的热情!”
话音刚落,大家居然真都站起来了,积极地走来走去,场地里一下非常热闹。其实这个游戏非常无聊,因为谁都爱好电影、音乐和阅读。不断有人走过来换签名,我坐在原位签得应接不暇。刚签完一波,又有一张表递到跟前,我一看,签过了。
内向的人,在这样的相亲活动中,处于尴尬的境地
那张表属于一个很年轻的男孩,签满大半张纸。他在我对面坐下,问:“咱们一共几个人啊?我得算一下,要不漏了咋办啊?”
“啊?漏了就漏了呗。”
“漏了就得不了第一了啊?”
“得第一……能干啥?”
他没理我,自顾自数起来。三分钟到,他果然是男生组签名数第一,获得了当众自我介绍、让大家提前认识的奖励。
这个男孩1994年生,是全场年纪最小的嘉宾。他有点黑,平头,精瘦,穿帽衫和运动鞋,走路有劲,迈的步子都比别人大。 他是体育特招上的大学,“老实说,分不高,就跑跑步蹭一蹭”,倒很坦率。
读到大二他就当兵去了,退伍后毕业上班。先是做健身教练,又做到互联网企业的健身辅导讲师,接着成了大型活动的活动执行,然后转成项目经理,现在在一个文化体育产业的自媒体公司做销售,卖线上知识付费产品和线下读书会。
他的性格挺招人喜欢的。跟他聊天很轻松,他能把所有事都说得很简单。他向我解释他们的读书会:“就是找一些互联网企业、各行各业的大咖来参加。比如说最近区块链是焦点,上周我们请一个写了本区块链书的人来做分享。他讲完,大家一鼓掌,完事。”
我问:“你二十五不到相什么亲啊?”
他说:“我身边的真是除了哥哥就是姐姐。原来的同学也都不大联系了。我跟同龄人接触特少,也聊不到一块儿去。他们可能想着今天吃啥明天玩啥,我就想着做点什么,学点什么, 跟人聊点什么。”
他空窗了半年。之前那段,男双子,女狮子,特别合适。两人既互相理解又互相支持,知道对方所有想法,甚至会给彼此留空间,好得不得了,顺理成章就聊到了结婚。但因为女孩比他大,两边家长都不同意,最终黄了。
“我说实话,现在不是特别着急,要是遇到不错的,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但怎么着也得先谈个一年半载对吧,”他感慨起来,“这玩意儿真是,一辈子的事啊。方方面面都得配合得上才行。你看我跟她都好成这样了,最后不也没成。”
我说:“那你来相亲会也没用啊,你看今天这场子,都是姐姐。”
“咳,”他笑了笑,“看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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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坐我隔壁桌的女孩是个92年的区重点高中数学老师。穿粉色的卫衣搭配短裙和短靴,长发盘成一个舞蹈演员似的高高的圆髻,露出整张白净的鹅蛋脸,凸显了红唇——是有点偏橘色娇俏活泼的红。
但不知为什么那张很年轻的面庞上,没有打扮出的少女气,她偶尔笑起来,也冷冷的,好像总有点不耐烦。
她因为数学老师的身份受到了很多恭维。“当老师好啊,教书育人,又有假期。”“很厉害很厉害,女孩学数学得有点智商才行。”“不愧是数学老师,逻辑能力强。”
她就应付地笑笑,说“还好还好”,“谢谢谢谢”。
在一个间隙,她跟我聊起来,我们先交换了一下职业信息。
我说:“当高中老师很辛苦吧。”
“特别惨!有的学生可坏了,根本不听我的,跟那儿直呼我大名。有时候特别吵,我在那儿拍巴掌,根本不理我。我平时上班不穿这样的,会故意穿得老一点。我们班还有那种异想天开的小孩,就不想读书,说要自己创业开发程序什么的,其实什么都不会,还特固执。可愁了,天天想怎么劝。”
她说,工作之后很难交到新朋友,生活太枯燥了,“能谈恋爱至少生活会丰富点吧,在北京也有个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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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轮空时,我陪她聊了一轮。终于来了个中科院博士后,说:“我不喜欢当老师,整天被一些学生围着转太烦了。”这大哥南方口音,说话很轻,是个小个子,戴细边眼镜,衬衫塞进裤腰里,整整齐齐的。
女孩说:“你这么高学历,教高中也有点可惜吧。”
“他们现在都要求博士啊,我室友就去人大附了,我就不去,”他看了眼女孩,好像意识到这么说对方职业不太好,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小孩以后的上学问题就解决了。”
“我不想让我小孩上我的学校。”
“你们学校不好吗?”
“我们学校挺好的,但我想争取去更好的学校。”
“我建议你去十一学校。”
“十一学校我了解过,他们是走班制,老师还要弄拓展课程,压力挺大的……”
“那代表未来,”博士后打断她,“那种教育才是培养精英。”
女孩决定换个话题,她看着博士后的资料表念:“你对TA的期待是,我看看,温柔体贴,成熟,幽默风趣……不滥情?”
“对。”恋爱经历那栏,他写的是“1”。他微笑着说:“其实谈过好多次,怕写多了不好。”
他刚结束的那段恋爱谈了六年,后来女方突然开始学佛,跟他讲“量子学”“能量”之类的理论,“我整个价值观,瞬间,崩塌。我接受不了。信仰不同啊,我信仰科学”。
“六年,也不长。人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他很感慨,但依然保持微笑。
其他几次恋爱很短,仅维持一两个月。“第一次谈恋爱,大学生嘛,也没见过女人,觉得谈恋爱是件多么神圣、多么伟光正、多么有逼格的事情,就谈了,很快发现不喜欢。但那也叫恋爱啊,都牵手接吻了,如果连个位置也不给人家,岂不是太残忍了……”他谈兴颇高,“……我是不是太坦白了?”
女孩应付地笑了笑,说:“坦白好。”
话题最后又回到数学。“你知道望月新一吗?日本数学家。”他看女孩一脸茫然,在她的资料表上写下这个名字,“你回去可以查一查。人们说,数学的时代分为,望月新一时代的数学和望月新一时代之前的数学……”
女孩不再说话,八分钟真是太长了。主持人宣布本轮结束,博士后的见解最终停在俄罗斯数学家佩雷尔曼。
女孩立刻交还资料表,不失礼貌地说:“谢谢科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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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每轮交友的头一分钟总让我难受。男嘉宾喜欢拿着你的资料表,一条条念,像在面试:“嗯91年,厦门人……北师大, 留过学,不错……媒体……嗯……嗯……”
四成面试官表示对北师大女生印象良好。七成面试官觉得厦门是个环境优美、气候宜人的好地方(“所以你为什么不在家待着?”),其中半数以上提及鼓浪屿。
只有一位男士对厦门的判断别具一格。他说,台海局势对厦门的发展影响很大。“你看两岸如果打仗,你们那边的建设就非常成问题了。不过开战的可能性很小。这个事情很难说,特别是美国介入的话就不一定了。”
他还跟我分析了房价形势和房产税的影响,以及中国社会发展走势。我感觉他的格局过大了。
一个从事金融行业的男嘉宾扫了眼资料就问:“你做记者啊,是不是卓伟那种要经常跟踪蹲点的?”
“不是,我们不是娱乐类媒体。”
“那你们是不是能到处收车马费啊?”他说话慢悠悠的。
“当然不是啊,像我采的好多人都挺穷的。”
“你都写什么领域啊?”
“非要归个类别的话,偏亚文化吧。”
“噢我知道,什么摇滚嘻哈那种挺小众的吧。我以前听说后摇什么的,老觉得,是不是特别不正经,跟摇头丸似的那种……”
“你还是别觉得了,我觉得你不太懂。”我忍不住打断他。
有半分钟,我们都没说话。
他又拿起我的表,一边看,一边慢条斯理地说:“新闻啊,不要做任何诱导性判断,也不要做任何价值观输出,你们要做正经纯洁的媒体啊。”
“你觉得什么媒体是正经纯洁的媒体?”我反问。
他呵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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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有个在创业公司的北大双学位毕业生说,他是追求自由的人。
整个下午,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精神一振。
他特地强调,“我应该是俞敏洪那种气质的人,就是,比较科学民主吧。我很多同学都会走主流道路,但我不会去当公务员,进大国企。我比较客观一点,相信自我奋斗。可能我们男生不像你们女生,女生二十多岁要结婚,三十左右要生个孩子。男生我觉得就是要拼……”
我越听越不对劲,感觉他说的“自由”我好像不认识,于是问:“那不要孩子你能接受吗?”
“这个,这个……”他思考了几秒钟,继续侃侃而谈,“这事比较客观吧。我对这个事情是半反对半不反对。这意思就是,你要考虑机会成本嘛,一共两个选择:生孩子,不生孩子。那你不生的理由在哪里?如果你告诉我不要小孩能获得的收益比要来得大,那我可以考虑。
我对不生小孩这个选项的态度应该是百分之四十吧,如果要让我达到百分之六十,那你得说服我。不过按常识或者大家公认的来说,都是要生孩子的。客观情况来看,我觉得这个事情在我爸妈那里能通过的概率非常小。”
聊到这里,大概是第十几号嘉宾了,我只觉得,人和人能达成理解才是真正的小概率事件。
事实上在场的人都挺坦诚的。由于目的明确,越是到了最后,越是追求效率似的和盘托出。
我的最后一个交友对象,像走流程似的,互换完资料表后就请求加微信,接着他就大吐苦水。
“我是真的非常着急了。关键是我父母,简直是,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家?我说,怎么了?每次都是——‘给你介绍了一个女生赶紧来见见吧。’
现在已经根本不带考虑我意见了。我妈甚至是草木皆兵那种状态。她出门看到邻居两个人在说话,心里都会很不舒服,觉得又在说她儿子没结婚。她就觉得我一个人是很大的错。还跟我说,要不然你过年别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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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一长串,他舒了口气,沉默了半分钟,接着说:“这些话我今天都说几百遍了。你觉不觉得,这种活动就是不断地说话,不断地喝水?”
谈话环节终于结束了。最后,主持人请大家选出三个今天自己最满意的异性嘉宾编号。
这时,对着男嘉宾名单,我突然发现,脑子里所有的面容和资料表信息一片模糊,我根本记不清谁是几号。
走出大楼,我深吸一口气,点了根烟。
一个在门口等车的男嘉宾看到了我。我记得他,和他的聊天可能是整场最愉快的一轮。
他在厦门工作过一段时间,但他没评价厦门的空气,也没提鼓浪屿。
他跟我说起在厦门时和他一起租房的老领导。“五十多岁的大哥了,跟我们年轻人一样到处出差,特别勤奋。我们反映工作太忙没时间谈对象,他还给我们安排参加那种联谊活动。他在家天天下厨,煲汤,做海蛎煎, 哇!我们每天都吃得特别好。”剩下的几分钟,我们都在聊厦门美食。
他朝我挥了挥手,往我这儿走来,接着就看到我手里的烟,停下了脚步。我们远远地冲对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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